发生在我眼前的三次车祸　文/棠湖居剑客

张立宪 · 发表于 2011-1-31 12:20

　　题目写下，才发觉又是一个三次。我开车擦挂是真的只有三次，发生在我眼前的车祸，其实不止三次，我即时目睹，能清晰记得，有价值的大概是三次，本着“三生万物”的宗旨，这个“三”就当仁不让的“代表”我看到的其它车祸吧，虽然我挺厌恶有些莫名奇妙的代表的，今日代表的概念，大概就是群相分肥，尸位素餐。
　　
　　开车是一件需要用心的事，发动机一响，安全就是大问题，尤其我职业原因，安全是根弦，随时在脑袋里绷着，那弦系着的，绝对不是“粑粑雷”那么简单，加上原来两地分居时，经常要赶车，看到很多的惨象都不敢跟家人讲，怕他们无端的担心起来。
　　
　　故戏曰：车者，规道也，家之大事，死生之地也。（此乃盗版孙武子宏文）
　　
　　在路上，对各种交通标识的熟悉、思考和遵守，基本是考验一个人公民素质的基础题，那么如果是这样，则路上交通状况，其实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车越来越多，但完全还没有多到不可畅通的程度，我们的路就已经很不畅通了。由于交通执法力度时强时弱，恍恍惚惚，加上对特权车和关系车的偏袒，所以，很多草民司机有一种错觉，就是特权车和关系车乱闯的时候很多，在这种榜样作用下，为了心理平衡，他们也就“和尚摸得，我也摸得”，跟着乱来，不拥堵，不出车祸就奇怪了。
　　
　　交通秩序和社会秩序其实是一样的，需要的都是大家对规则的遵守，只要有一小部分人，甚至只要有一个人不遵守，乱了法度规则，那么路上就很容易拥堵，而社会就很容易混乱（当然，这里还有一个规则、法度是否合理，是否科学的问题，暂且不论）。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南京彭宇案一判，全国都没有人敢去搀扶摔倒的老人；你可以穿着制服暴打我，我就可以不要命的杀上12楼；你今天可以抢录音笔，改天马上就有人会抢尸体；今天可以校园肇事，豪车夺命，明天就车轮滚滚，工程车意外。毁灭罪证谁不会？那都是本能嘛。今天的社会，很缺乏“何九”这样用良知来履行职业的人。
　　
　　制度的制定，是需要所有人共同遵守，任何越过了规则的人都需要接受惩罚，这样规则才能受到尊重和起到维持秩序的作用，否则，规则的存在，反而因为不公平而造成了更大的混乱度，还不如遵守丛林社会的自然法则。
　　
　　车祸还没有说，就他娘的啰嗦一大通，鄙视自己。
　　
　　在我眼前发生的第一起车祸，是在5前年的春节前，那时我还没有买车，单位在双流城北的双九路上的菁华园过年，我喝完酒出来已经很晚了，月黑风高，路灯稀落。
　　
　　在菁华园靠双流方向有个很大的路口，很大很大的路口，可以用“辽阔”来描述，当然红绿灯也比较正常。这条路刚修好不久，没有电子眼，红绿灯形同虚设，在这个辽阔的路口，车来车往，都没有看灯的习惯，而且因为视野开阔，大家也闯得很是放心，就算横向有车来，刹车避让似乎也来得及——可是，也有来不及的时候。
　　
　　由于快过年了，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路上的车都风驰电掣，刮得我衣襟飞扬的，我刚走到这个辽阔的路口，一辆奥拓从身后闪了过去，前方二十米就是路口，明明是闪闪的红灯，奥拓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我正一肚子腹诽，就听到奥拓猛然刹车的啸叫声，接着就是“蓬”的一声巨响，真撞了。
　　
　　本着爱扎堆堆的围观劣根性，我赶快跑过去看，奥拓车已经斜斜的飚到路边去了，半个头变形，右前侧的车轮已经接近脱落，奥拓撞上的是一个拉树子的小货车，左前侧被撞去了一个大角，保险杠耷拉在地上，电缆线束散了一地，由于货车的驾驶室稍高，司机似乎没事，口中喃喃咒骂，但车门变形，一时下不来。我跑去看奥拓，车上坐满的人，由于撞的右前侧，驾驶舱变形，副驾驶位置的人明显已经受伤了，在呼痛，司机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撞晕了，悄无声息的趴在方向盘上，我连问了几声“你没事吧？”都没有吭声，坐后座的人明明清醒，也没有吭声，估计都吓呆了。
　　
　　我连忙掏出手机来打120——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120，但印象非常不好，电话接通后，出来的是理查德先生的钢琴声，弹了半天也没有反应，我挂了接着再打，还是钢琴声，悠扬的钢琴声似乎在说：淡定淡定，别急别急。当然，120接线员越淡定，我就越鬼冒火，最后这个120也没有打通，因为拨第三次的时候，货车驾驶员出来了，奥拓车后座的人也出来了，说前座的人只是腿骨折了，不要紧，不用打了，他们自己处理。车祸双方估计都被那一撞给镇住了，没有吵架，在商量让交警来处理还是自己了断。
　　
　　后来我就走了。这次事故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路口越宽，越容易出问题，后来我留心观察，还发现，路口越宽的地方，反而越容易拥堵，很多情况是大量的车开到路口中间都都动不了了，像是汽车在开碰头会，当然这个规律并非总是成立。
　　
　　第二次事故发生在北新干线刚刚修好没多久，有红绿灯但还没有装电子眼。新都的记者朋友兴奋告诉我说北新干线通车了，让我有空回去体验一下。
　　
　　第一次走北新干线是坐出租车，有空好好的审量路旁的设计，回去后，我告诉这位记者朋友，让她转达新都区交通部门：北新大道修得很漂亮，但需要开着车去体验一下，那个中间隔离带很高，而且在路口处没有空出来，也是栽的很高的树，两个方向会车的视线都被挡住，在大家都习惯闯红灯的年代，这是非常危险的，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至少在离路口20米范围内，隔离带只能种普通草坪和贴地的花草，不能种高于半米的植物。我不知道这个信息是否有效转达，或者引起注意，总之第二次我走北新大道就遇上了车祸。
　　
　　第二次因为有急事回新都老家，我借了师傅的车回去，在北新线大丰路口，前边是红灯，四车道中，左侧画的左转道，右侧画的是右转道，中间两条才是直行道。本来我是靠左侧走的快车道，看到红灯，虽然左右冷清无人无车，我还是自然的并道走到中间的直行道上停住。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吉利车从我后面掩了上来，看到我停在中间，自然的从我左侧超了过去，显然他要闯红灯，在四野无人的红灯前停住，在敝国实在要算迂腐了，前天看网友“行歌2009”写的英国人行止，才知道原来英国行人也经常闯红灯（不是开车，特此申明），这个纵横比较不由对我的迂腐再次感到脸红。

去年我接触过几个美国朋友，他们告诉我，美国的交通比较严格，汽车闯灯罚汽车，自行车闯灯罚自行车，行人闯灯罚行人，都是平等的，且，只要警察抓住就罚，很难侥幸。而在德国的时候，德国朋友告诉我，交通控制最严格的是瑞典，通常一个路段的电子眼都有四个，一个抓闯灯，一个抓超速，一个抓不扣安全带，一个抓打手机……
　　
　　显然，我前边说了，北新大道的很多红绿灯路口，花台甚高，植物茂密，影响视线，高速超车并闯红灯的吉利车刚奔过去，我又听见刹车尖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这次撞击的声音不大，但我后来看见，是一个骑电瓶车的女人被撞翻了，躺在地上哭不愿意起来，还在一边打电话，哭诉自己被车撞了，赶快来扎起，电瓶车已经被撞散架了，但那个女人好像问题并不大，清净的野外，立马出现了围观人群，我没有停留，走了。
　　
　　我目睹的第三次车祸，发生在前年的正月初三，瑶瑶妈要回双流上班，但早上起来才发现是大雾天气，虽然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在雾最浓的地方绝对不超过5米，我们一路心惊胆战的摸索着往前开，大灯雾灯全部打开，不时按按喇叭，本来平时我们都走绕城的，但绕城封闭了，三环也是浓雾，我给瑶瑶妈说，只有穿城了，城里的雾应该稍微小一些。事实上，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城里雾小，能见度基本能正常行车，我们开到锦江宾馆时，天已朦朦亮，虽然雾色仍重，但神经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于是，身边的车流又嚣张起来。
　　
　　锦江宾馆前的南河桥那里，是一个大红绿灯路口，我到达的时候，直行是红灯，但左转灯是亮着的，直行的车已经规规矩矩的排了很长一排，左转的车道上是空的，我自然排队停车，就在这时，一辆车呼啸而来，直直的穿入左转道，但我没有看到这辆车的左转灯亮，如果他要左转，那个速度也嫌太快，而且直行是红灯，这时的人行横道应该是绿灯，这个在敝国，人流和车流的红绿灯行止并未完全分开，转弯车流和人流总是有干涉的，这个和我在德国旅行的见识有差异，德国几乎所有的人车都是没有干涉的，几乎所有的路口，都有控制左转直行和右转的灯，而所有的这些灯，都和人行道灯是联动的，所以，要么车行，要么人行，闯灯就会出危险。
　　
　　如你所知，我正一肚子的腹诽的时候，又听见了“嘭”的一声巨响，这次是轿车撞了摩托车。我肚子里一声叹息，又有人的春节过不愉快了。
　　
　　我原来遵循驾校师傅的叮嘱，能不用喇叭的时候尽量不用，因为噪音是一种很讨厌的东西。我在德国两个月，几乎就没有听见过汽车喇叭声，喇叭对他们而言，多是个摆设而已。但是后来不行，我发觉，我得用喇叭来表达一些什么——有的人用喇叭表达愤怒，有的人用喇叭叫人，而我呢，用喇叭教育人。
　　
　　和谢不谦老师没有看清路面标志而犯规不同，绝大多数的司机，对道路标志毫无意识，或者说，是为了那么两秒钟的优先，毫不介意去犯规。我经常看到明明不拐弯的车占据着转弯车道，无视路上的标识和前面的信号灯标识，只要看到自己的位置不是最靠前的，只要转弯道上空着，自然而然的就插了上去，然后停在斑马线前或者斑马线上，转弯的车明明看到绿灯却动不了，而行人呢，也往往被挡住了去路，在车缝里穿来绕去。
　　
　　一般碰上这种情况，我就狂按喇叭，有时就摁住了不放，我得让车主意识到，也让行人看到：这车挡住了别人的路，违规了！在除了逢年过节外，不怎么能看到交警的县城，这种情况是非常严重的，而交警，大多数时候看见了，也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执法力度的羸弱，让这种挡人去路成为常态。在中国大多数的道路，都是不禁右转的，也很少有灯控制右转，所以，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所有的车都排得齐刷刷的，左拐也不能，右拐也不能，等到直行的绿灯亮了，有如潮退，但中间却又拐弯的车如潮中乱石，又挡住了车流。只听一阵喇叭乱按，前方又红灯了，有的人等得不耐，只要看无警无电子眼，马上闯过去，有的车逡巡片刻，也跟了过去……
　　
　　这种情况，导致大多数车该走的时候没法走，不该走的时候只好乱闯。
　　
　　拥堵是怎么来的？不是车太多，而是，只要有一辆车打破了规则，就扰乱了秩序，这个就是保龄球效应，多米诺骨牌。北京为什么最拥堵，不是因为北京的车最多，而是因为北京的特权车最多，我每次去北京，都有一种厌恶感，上行下效，一个歌星拿戏服就可以警车开道乱闯，更不用说皇城紫禁，高官如云，还有李衙内张太爷，个个都不好惹，个个都朝中有人。
　　
　　北京治堵，限车限号更是扬汤止沸，隔靴搔痒，这种行为，不过是对普通草民的进一步挤压，对特权的进一步纵容而已——涛宝网出行也分单双日？或是多备几辆车？反正纳税人也管不住你们。
　　
　　本来说车祸的，怎么又扯到拥堵上去了，娘的，这世道让人颠三倒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