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三十年来,曾经的“中国首富”有过牟其中、褚时健、黄光裕、兰世立、顾雏军、李河君、杨惠妍、王传福、梁稳根、宗庆后、马云、王健林等人。这些首富,能够蝉连或累计5年以上的,一个都没有。2016年“首富”王健林,“首富”两三年吧,到了2017年7月,立即就不是了,又变为马云。
奇妙的是这时又出现一位8分钟新“首富”,一家名为“海亮教育”的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而公司老总冯海良本在财富榜第642位,通过纳斯达克很有可能的乌龙交易,竟让他当了8分钟的“中国首富”。这是2017年8月10日,在纳斯达克一笔奇怪的交易,海亮教育股价飙升到199999.99美元,涨幅为2020101.92%,也就是说超过了2万倍。按照这样的股价,冯海良算起来身价5万亿美元了,不但是中国首富,而且也是世界首富了。因股价异动,海亮教育被纳斯达克以“股价异常波动”的原因停了牌。然后,股价恢复正常,10日美股收盘时,报收10.35美元,比原价仅上涨4.51%,总市值为2.66亿美元,冯海良的资产排名,还是回到财富榜的第642位。
相对而言,一个国家的首富应当相对稳定些。美国历史上,曾出现卡耐基、斯坦福、洛克菲勒、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等首富,往往独领风骚一段时间,代表了当时的经济形态。比尔·盖茨从1995年到2017年,首富有过16年。1995年以来,世界范围内的首富仅出现4人,分别是比尔·盖茨(美国)、沃伦·巴菲特(美国)、卡洛斯·斯利姆·埃卢(墨西哥)、阿曼西奥·奥特加(西班牙)。
在国外,仅随其后的上榜富豪组成的富豪集团,也相对稳定。不少富豪家族,并非中国的“富不过三代”的定律,而是可以传承很多代,上百年甚至数百年之久,如杜邦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奥纳西斯家族、洛克菲勒家族、IBM沃森家族、高尔文家族等。
富豪集团的相对稳定,代表社会财富积累是持续的,经济发展的内在逻辑是清晰的,平稳提升的。国外富豪集团的财富来源一般也相当透明,他们怎么赚钱与致富的,公众一清二楚。但在国外,好些国家贫富分化及阶层固化问题也是一种容易引起社会反感的因素。美国富豪从卡耐基时代,就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将财富捐给社会。捐出去的善举,客观上也起到另一种形式的家族传承作用。家族荣誉、教育与家风传承,成为比财产继承更有力的东西。卡耐基家族百年来,因此照样一代代人继续成为社会精英。现在,美国富豪全部捐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前些年,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在世界范围内带头倡议“裸捐”,也得到欧美好些富豪的积极响应。此外,不少国家,遗产税也收得相当重。
对比中国,首富及富豪榜,竟成“杀猪榜”。中国的前首富及紧随其后的富豪们,因了行贿、官商勾结甚至黑社会性质犯罪,突然栽跟头的人一个接一个。坐过牢的前首富,就有牟其中、褚时健、黄光裕等人。
中国首富及紧随其后的富豪们,有几大特征。一是财富来路总令人生疑或不解,不透明。有人稀里哗啦就暴富了,而暴富的故事,事后总被证实是胡乱编造的。有些人还叫做隐性富豪,非常有钱,但不敢公开。故许多富豪都过分低调,将自己封装在套子里面。二是忽上忽下,代表主营业务不稳定。三是热衷于资本运作,习惯于花架子,总搞些虚幌子,对现代科技创新缺乏真正的热忱与准确的把握度,纵然号称科技企业也是落后的传统思维,故实业的引导性、示范性作用不大。有些企业“成功”后,花巨资养疯狂烧钱的球队,收购某些传统企业、物业,明显不那么现代企业家眼光。四是有人高负债,一有风吹草动现原型,人们会发现人家原来其实是“负翁”。五是往往先有负面传闻,坚决地愤怒地矢口否认,然后逐渐证明是真的。六是总看见夸海口,许下重口味的承诺,把爱国的大旗高高举起,但渐又不知所谓了。王健林2016年曾方豪言,“让迪士尼30年不能红利,他想胡,我们截胡。”“迪士尼不该来内地,好虎架不住群狼,万达会让迪士尼在中国10~20年都无法红利。”可到了2017年7月。他却把自己的13个万达文旅项目诡异地一起打包卖给了孙宏斌。七是总有些暴发户架势,与思想文化艺术界极为疏离,企业家精神远远不足够,有人却又有一种特别的“教父”情结。相反的,有些新生派富豪,虽然财富不及他们那么多,却表现出可喜可嘉的现代企业家精神。八还是胡雪岩模式,与官家走得太近,老想用官方资源为自己创造奇迹,没有真正的自立与独立精神。
也就是说,这类中国富豪集团还远远不够达到国家与社会的期待,不具有正面的社会引领意义,或者说他们的素质与企业家精神未达到应有的高度,有种德财不配位的尴尬状态,同时,也因为我们的国家经济发展的模式处于不那么确定的状态,政策变化与政策资源对企业的影响波动较大。两方面结合起来,让我们富豪财富对社会不具有人们期待的说服力与影响力。想想今天的富豪明天就得蹲大牢了,那是多么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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