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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呼声] 一个老光棍孤独想对你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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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光棍,48岁了,算不算老光棍呢?

一直以来都过着“出门一把锁,进门一盏灯”的孤独生活,找不到人拉拉话,于是上网写写自己的经历,跟麻说说心中的话,排遣孤独。我不能保证我说的话有多美,多漂亮,但我保证句句都是大实话。这个自传一样的东西,我想给它起个名字,就叫《一个老光棍的人生密码》,好,下面我们来打开这个密码箱吧,看看里面装着啥——

我出生那个村庄名叫两河,顾名思义,村庄前是两条大河交汇之地。庄子里有几十户朱姓人家,据家谱记载,我们的祖先可以上推到朱元璋,因为朱元璋有个儿子就遗传在这里,这只是家谱上的未必靠谱的记载,我们那个村庄上的朱家到底是不是朱元璋的后代,存友疑。

我的出生时间是1969年8月18日,农历七月初六,乙丑日。

据我父母说,那天中午本村的陈大妈拿个米斛到我家借米,正好赶上我母亲临产,父亲就让陈大妈接生,我一“露面”就撒了一泡尿,因为我母亲的床上并没有挂“禁止随地大小便”的警示牌。

农村有一句谚语:下地解小便,抛母大海边。意思就是说一个小孩出生时解小便,长大后会远离父母,把父母抛到大海边的。如果接生婆在这个小孩肚皮上划个“十”,就可以破除这个魔咒,于是陈大妈就用食指在我的肚皮上轻轻的划了个“十”。也许是陈大妈那个“仙人指”起了作用,我长大后的确没有抛弃父母,一直都很孝顺的,譬如,我是在大热天出生的,母亲做月子时身上生了热疮,痊愈后留下了后遗症,一到夏天,后背就奇痒难忍。夏日乘凉的时候,母亲就坐在竹床上让我给她抓痒。我孩提时代,夏夜乘凉给母亲挠痒是我必做的工作,一挠就是几个小时,胳膊酸痛也不叫苦,邻居大婶每每见到我都夸我是个孝子。

在我之前,我的父母已经生了六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已经夭折,一个姐姐8岁时夭折,据说是饿死的,姐姐名叫朱菊英。还有一个哥哥5个月就死了,名字还没来得及起,就死了,据说也是饿死的。那年月,大饥荒,在和饥饿作战时,哪家不是损兵折将!

我是家中第七个孩子,妈妈是一棵大树,而我则是那棵树上的一片落叶,飘零而下的第七片落叶,如果不是这个比喻,那我当是岁月之河携带下来的一个鹅卵石。也可以说我母亲是个多产作家,我是她的第七部作品,而且是力作,最新的。母亲为这第七部作品的问世,仅打腹稿,就用去十个月的时间。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48岁,母亲43岁,算是老来得子吧,老来得子不是喜事吗?可是父母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怕养不活。当时我家有多穷呢?这么说吧:一家七个人住在一间土墙小瓦的老屋里,六个人睡一张床,吃了上顿愁下顿。不是我父母笨不善谋生,全国都是这样,我家已经穷得叮当响,可人家更穷,我出生时,同村的陈大妈不是跑到我家来借米吗?另外,在我出生前的一个月,也就是那年的7月中旬,长江中上游地区发生了一次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我们那里淹得很厉害,房舍倒塌,农田毁坏,庄稼欠收。在这种情况下,我家更穷了,洪水滔天,一贫如洗。由于家里钱少孩子多,父亲主张把我半卖半送交给别人做养子,出厂价为二百元。“客户”姓孙,邻村的,在县里当局长,家中有四个女儿没有儿子,想收养一个男孩。但母亲不答应,她用心血换来的一部作品,只得二百元的稿费,太便宜了。我三岁时,父亲又于一个冷雨霏霏的天,穿蓑衣戴斗笠,准备把我送给一个杂技团,当父亲抱着我赶到时,杂技团已走了,父亲只得悻悻然把我抱了回来。

这些事情都是我长大后母亲告诉我的,但我并不怨父亲,我知道父亲那么做,并不是不爱我,而是不想我留在家里跟着他受饿吃苦。因为我父亲已经饿死了两个孩子,如果不把我送给人,我也可能饿死的。哪个父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都去“饿罗死”呢?八岁上学,当时一年级的学费是一元钱,就这一元钱的学费也是大哥卖鸡蛋得来的。学校里的课桌是泥巴做的,桌面很粗糙,学生就用旧报纸铺在上面。凳子是没有的,学生自带,我大姐夫的二哥是个木匠,父母请他来为我制作一个上学用的板凳。家里没有木材,情急之下,父亲就把茅厕里的几块木板抽出来,洗干净了,让木匠做成了一个长条凳,我把它带到了学校。一上学就坐在来自茅厕的臭板凳上,我日后能不成为一个臭老九吗?

三年级的时候,数学课上要学珠算,数学老师要求我们自带算盘来上课,我家没有算盘,也买不起算盘,父亲就自己动手给我制作一个算盘,他用木条做算盘框,用泥巴捏算盘珠。

小学时我是个努力学习的乖孩子,放学回家我一般都会温习功课的,家里条件太简陋,我常在猪圈旁看书写作业。夏天的清晨,我会拿一本书,到屋后山坡上背诵课文,背完了一篇课文才回家吃早饭、上学。也逃过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二哥是四年级,二哥不爱读书,经常逃学,偶尔的也带着我,午饭后,二哥带着我到出门了,只是不是去学校,而是到河里抓鱼,抓到几条鱼,我们就在田野里挖个洞,放点柴,用火柴点燃,把鱼放上去,不一会儿美味的烧烤就到嘴了。吃完了烤鱼,我们俩都趴在田埂上瞅着,等到放学的孩子出现了,我们就混入其中,背着书包往家里赶,父母根本发现不了我们逃学。后来,老师家访告诉了父母,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二年级的时候,我脑子不开窍,学知识很慢,书本上很多东西根本搞不懂,成绩很差,我记得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语文考了17分,数学考了18分。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我突然开窍了,成绩也突飞猛进,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名,得到的奖状贴满了墙,四年级的时候,我代表学校参加姚河学区的语文大赛,又获了奖。到了五年级参加毕业考试,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

那个时候,书本就两本:语文和数学.至于课外书,我能记得的是在三年级的秋学期,学校发了一本巴掌大的口袋书,名叫《中国古诗选》,里面选录了诗经的《伐檀》、于谦的《石灰吟》、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刘长卿的《逢雪送芙蓉山主人》等名诗,我都背得滚瓜烂熟。

我们那个学校名叫石牌小学,有许多校规,上午早读前要列队,中午放学时还要列队。小学时经常列队,上级领导开着吉普车到学校来视察了,学校会组织学生列队欢迎,记忆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列队,是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的老校长王垂章先生退休了,学校为他举办一个盛大的退休仪式,先是在校园里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完了,全校学生数百人排成一条长队,跟在王老先生后面,送他回家,学生边走边喊:“退休光荣!退休光荣!”一个山区小学的校长退休了,受到那样的礼敬,在我的人生履历中没有再见过。我说话很迟,好像是5岁才会说话,上小学时仍然口齿不清,常把“三”读成“山”,课堂上,老师说“三”我说“山”,闹了不少笑话。那时,大我五岁的二姐,别人给她介绍个婆家在三沟,人家问我二姐夫是哪里人,我说是山沟人,其实那个地方是平原地带,根本没有山 ,又闹个大笑话。发音不准可能是因为我的舌头比别人短,所以我一辈子做不了长舌妇。

小学时被人嘲笑不只是说话南腔北调,还有在做事上。1980年前后,刚刚包产到户,村子有两头耕牛,每家轮流割牛草给牛吃,割牛草的活儿都是小孩子做的,别的孩子都很会割草的,动作麻利潇洒,一会儿功夫就割了满满一竹篮牛草,可我就是不会割草,地上长满了青草,我怎么割也割不干净,半天下来也只能割小半篮的牛草,牛根本吃不饱,我的笨拙免不了又被村人嘲讽。我有个堂嫂,她的儿子和我同龄,有次我和她的儿子同时出门去割牛草,傍晚时分,割草归来,堂嫂发现她的儿子割了满满一篮牛草,而我只有半篮,堂嫂那个得意劲儿,逢人就说她儿子胜过我,我不如她儿子,而且说一次笑一次。我不仅不擅割草,除草的活儿我也不会干,别人在地里除草,又快又彻底,我呢,又慢又除不尽。放牛的活儿我也不会,说白了我就是不会干农活。农村孩子不会干农活,以后怎么谋生呢?那个时候农村人是以干农活分高下的,谁会干农活,谁就混得好,谁农活干的漂亮,谁娶的老婆就漂亮。我的父母和哥姐经常在家里教导我,说我以后只有走读书之路才有前途,如果读书再不行的话,以后老婆都找不到。我怕打一辈子的光棍,于是小学时就发奋读书,相信只要读书好,就能娶到老婆,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家的孩子最会干农活的是我二哥,他十四五岁就会赶水牛犁田,那可是重活儿。犁田他都会,割草就更不在话下。我二哥因为小小年纪就会割草、放牛、犁田,成了农村的栋梁之才,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我父母已年迈,家里的重活基本上都给了我二哥小学时,母亲经常请瞎子给我算命,几乎每个瞎子都说我从8岁到13岁这五年走的是磨苦运,人在这个运程里会多灾多病,真的让瞎子说对了,我在那五年的确多灾多病,生什么病呢?皮肤病,罕见的皮肤病,症状是全身生水泡:掌心生水泡,脚心生水泡,膝盖生水泡,胳膊肘生水泡,胸部生水泡,背部生水泡。一年四季都有,尤其在冬季,身上生了水泡,穿棉袄非常麻烦,因为厚厚的衣服会把泡挤破的,挤破后会非常疼。

夏天时,小腿上和膝盖处的水泡会连成一条线,蛇状的,俗称蛇步疮,别人吓唬我说,如果蛇步疮首尾相连了,腿就会断掉,当时我非常担心自己的腿会断,还好,我的蛇步疮始终没有首尾相连。

那种水泡,如果破了会非常疼,没破的话则非常痒,所以破也不是,不破也不是。

母亲为了给我治皮肤病,找了很多偏方,她听说蚯蚓的体液加点白糖,可以治疗我的皮肤病,就叫我二哥去挖蚯蚓,二哥也很关心我,夏天冒着酷暑到野外给我找蚯蚓。只是效果并不好。

那五年,常年遍布全身的水泡让我成为一个在“水”中“泡”大的人,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而那五年正好是我读小学的五年。

除却身上长水泡,夏天我的头上还经常生热疮,――腐败从“头子”开始。生疮,是因为我常头顶烈日在野外玩耍时晒的,是热毒所致。

据说桐树叶子可以治疮,妈妈就用数片桐树叶子包扎在我的头上,我成了“包头”人。那样子很不雅观,某年暑假的某日,骄阳似火,烈日炎炎,暑气熏人。我和几个孩童跑到村后的山坡上,那里是一块玉米地,村民们在地里分玉米。村上的钟叔叔看见我这个“包头”人,便用一种鄙夷加嘲讽乘以冷漠除以仁慈减去同情,最后开平方的眼光看着我,说:瞧你!没个人样!我当时确实没个人样,赤膊、赤脚、赤手、空拳,在一种叫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线下,哼哧哼哧地到处乱跑。唉,生就一副鸡嘴猴腮,我只能没个人样地混迹人世。

在我的记忆中,盛夏的太阳总是毒辣辣的,太阳光线像根根毒箭,射向大地。暑天的酷热和烈日的暴晒,使我的疮日益严重。

母亲也会带我见医生,见得最多的医生是姚河医院的周医生。我当年特别怕打针,那个周大夫便竭力诱劝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脱下我的裤衩,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感觉还好,不大痛。打那以后,我对打针的看法是:打针?痛?屁事,屁股上的事。打了针后,我的头部疮情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疮”了,“腐败”现象依然严重。小学五年,我的头部年年都要生疮,弄得焦头烂额,给我留下了无比苦涩的回忆,是至今还令我心有余悸的苦难史,是一段悲怆的人生旅历。

我常感慨:生活并不是时时都有清朗的月夜,淡雅的幽香和袅袅的爽风,更多的却是炎炎的烈日和灾病的煎熬。生命从它诞生的时候起,就与岁月进行着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生命是注定的败者,因为它脆弱的缘故,会不断地受到重创直至完全毁灭。

小学五年,我除了易患皮肤病,也出了几次险。有次,我到二姐的婆家玩,和当地的几个小孩到一个水塘里洗澡,那个水塘很大,塘沿光滑滑的,我一下水,脚底打滑,刹那间滑到深处,一直沉到水塘的底部,眼看就要溺死了,当时没有一个人救我,那几个小孩也不敢救我,可能他们以为是我游到水底。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在水底挣扎了几下,竟然从水底浮出水面,爬上了岸——其实我是不会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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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5-21 17:10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常常深感对不起二姐,因为她生前待我特别好,而我却没有待她好。

小学时的我,有时候也是比较贪玩的,很容易被的小孩引诱去玩闹,一旦疯玩起来,我就像一匹脱缰野马任驰骋。这个时候我二姐对我的管制远远超过了父母。以她的严格要求,是不允许我有任何玩耍的闲暇的,只允许我看书学习做作业。我一放学回家,二姐就迅速地给我摆好桌凳,令我看书。吃过晚饭,二姐就亲自给我点上煤油灯,叫我安安静静地在灯下看书。这样时间长了,我对二姐就有点反感了。其实我小学时总体说来成绩还是不错的,从三年级开始,每学期都获得奖状,可二姐从未表扬过我,只有批评。三年级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的语文和数学都考了八十多分,为本班最高,我欣欣然,我自己对这个分数是十二分的满意,可二姐对我这个分数是负十二分的满意。中午她指着我的卷子批评我:“你看,好多地方不该失分,你却失了分,就考了八十分,升学有什么希望!”当时的我受尽了委屈,我本以为她会表扬我,对我微笑的,没想到她竟是讥笑。

那是一个秋天,我吃过晚饭,便偷偷的跑到外面玩去了。玩得正起兴,二姐喊我了:还不回家看书!我太厌烦她的这种喊声,我不理她,自玩自的,二姐只得悻悻回家。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回家后,已是满身汗水,父亲看我恣意玩劣,便用绳子抽我,二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太贪玩了,学习一点不用心!”

二姐越是管我,我就越是不服她管,就想打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出国,让她“留学”牺牲。有一次我真打了她,好象在一九八零年的冬天,那天刚吃过早饭,记不清是什么事,二姐委屈了我,我便拿起搅猪食的棍子打她,先在她的小腿上打了两下,腿被我打肿了。后又在她的前额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当即起个大包。那天我是下狠心打了她,而且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二姐姐当时不还手,任我打她,只是站着哭。

沧桑之后见真情。现在,我才明白,二姐管我骂我恨我,以及被我打被我骂被我恨,都是出于关心我。她是多么希望我能考上大学有一个光明广阔的前途!

许多年过去了,我很内疚,很悔恨。我对不起二姐,我误解了她,且恨了她,还打了她。

我忘不了上学时,下起滂沱大雨,二姐给我送的伞;

我忘不了小学毕业考试时,二姐起早给我蒸的馍;

我忘不了二姐临终前说的:“我再也看不到弟弟上大学的那一天――”

如今我的耳边常响起二姐对我的呼唤――我最熟悉的声音:“还不回家看书!”小学时就没有趣事吗?有的,看露天电影就是其中之一。

特大新闻:今天晚上在我们生产队放电影!――那时的生产队就是村庄.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村庄沸腾了。孩子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于是都盼望着早一点放学。终于放晚学了,他们飞也似的跑回家。自然,晚饭是比平常要提前的。孩子们为了占得一个好位置,草草地扒几口饭,带着板凳跑向放映场。边跑边嚼着饭,嘴里的饭粒还在往下掉。大人则在后喊:“慢一点,小心跌倒!”话音未落,孩子已跌个人仰马翻。要是在平时会哇哇大哭,可这次他不哭了,因为有电影看!到了放映场,最好的位置已被另一个孩子用板凳占了,那孩子没在家吃饭,口袋里装几个烤山芋就算晚餐了。

放映场就是村子上最大的一块空地,银幕挂在两棵树之间。银幕已挂好了,放映员还未来,还在人家吃晚饭。放映员姓朱,由于他的头发长得稀稀拉拉的,孩子们给他起个外号叫“白秃子”。白秃子还未出现,孩子们急了,叫开了:“这个白秃子,怎么还不来,急死我了!”

半个小时之后,白秃子喝了点酒,脸红红的来了,开始调机器,倒胶片。村民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电影开始了,放的是《闪闪的红星》。电影太好看了,所有的人都兴趣饱满地看着,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唏嘘。观众也越聚越多,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后来的人没有位置了,便爬上树看。此时,四周的村野有蛙在叫,清爽的春风吹着林子,树叶沙沙作响,天上一轮明月,照在树梢上,树影婆娑,远处的山隐隐约约,一片黛色。

第二天全村庄热议的话题便是昨晚的电影了,孩子们在上学路上、放学路上,在学校里谈的都是昨晚的电影,什么潘冬子、春伢子、胡汉三……成了大人儿童热议的人物。

小学时在本村庄看露天电影,每年有三四次的机会。别的村庄放,孩子们便成群结队地去看,像夜行军。有时电影放到一半,天下起了大雨,可电影照看,没有一个离场的。有时电影正放到精彩处,机器出现了故障,放映员便遭孩子们骂了:“白秃子,怎么搞的!”场面便骚动起来。

每看一部电影,孩子们都津津乐道,很多电影台词成了孩子们的口头禅,孩子放学回家,一进门便说:“胡汉三又回来了!”一天没被老师罚站,在放学路上高呼:“平安无事了――”所看电影大部分是打仗的片子,如《甲午风云》、《地道战》、《战上海》、《东进西出》、《柳堡的故事》《五朵金花》等,那时孩子们流行打仗的游戏,就是受电影的影响。

孩提时生活在农村,生活条件很差,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唯一的文化娱乐就是看露天电影,可感觉生活很充实、快乐。现在生活在城里,娱乐方式五花八门,可没有哪一种娱乐能让我获得真正的纯粹的快乐。看来童年的那种快乐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童年生活,简单并快乐着,我想往!小学时有趣的事儿除了看露天电影,还有儿童们在一起玩抢羊游戏。

我忆起了那年的清爽、阴凉的秋天,还有那个秋天里和伙伴们玩的抢羊游戏。秋天、清凉、戏耍,我深爱这一切,想起这些,我的感觉便无比温馨、甜蜜、美妙,更何况是童年时光、孩提时代。

我想再次品味那温甜的时光,为心田引一道甘泉。

那个上午,天气阴蒙、凉爽,几个穿开裆裤的孩童,在一棵大柳树旁玩抢羊游戏。他们是秀银、小兵子、小春子、小平子、小凤子和我。

秀银演狼,狼抢羊。小平子演老羊,老羊保护小羊。小兵子演第一只小羊――一小,他双手紧抓“老羊”的后衣襟。小春子演第二只小羊――二小,他在“一小”的身后,双手紧抓“一小”的后衣边。小凤子演第三只小羊――三小,双手紧抓“二小”的后衣边。我是尾羊——四小,双手紧抓“三小”的后衣边。

“狼”准备抢“羊”了,只见她“狼”视眈眈了一会,忽又笑起来,那一个笑,嘴巴占了三分之二,鼻子占了三分之一。“狼”一冷笑,一小、二小、三小、四小都笑了起来,真乃一幅童真无邪图。

“狼”开始扑“羊”了,老羊伸开两臂竭力拦住她,保护小羊。几只小羊弯腰在老羊的身后拼命地左躲右闪。来了几个回合,狼没抓住小羊,狼站住,羊们也站住;狼无可奈何地笑,羊们奈我若何地笑;狼喘气,羊们也喘气。

这当儿,狼忽然两眼盯着我,我怯怯起来,我知道凶多吉少,狼欲抓住我这尾羊。狼猛地扑向我,我拼着小命地跑着,不意料,我的开裆裤掉下来了,逃跑不及,让狼一把抓住。当时在一旁观战的龙祥叔,嘿嘿笑个不停。

羊群失败,是因为我这尾羊不争气,其他几个羊都怒我,都来打我的屁股。我含冤负屈地叫,双手护住自己的屁股,那个地方毕竟是我的领土呀,焉能让他们攻打?哪怕是屁股大的领土!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岁月带给人的变化真是太多太大,沧海桑田、人事皆非呀。当年一起游戏的小伙伴如今都已长大成人。

――再给我一个童年,让我生活在“狼与羊”的童话世界里。露。让力气较小、石子扔得不远的“短程导弹部队”在河岸上应战,和对方互扔石子,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通过十分钟的试战,我方发现对方有作战意愿;对方发现我方兵力不强,可以一战。于是对岸有一个孩子下了河堤喊人去了,留下两个“战士”应付着。

不到一支烟工夫,敌人的大部队来了。他们气势汹汹,有几十人。我方司令紧急指示:“短程导弹部队”做好防守,狙击对方过河;“中程导弹部队”从下游秘密绕过河去,潜入对方阵地;“远程导弹部队”等待反攻。

对方见我方河岸上的部队战斗力小,便冲下河堤,向我岸扑来。他们冲过了河道的中线,进入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范围,只见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人数骤然增加,人数超过了他们,火力之猛令敌人不得前进一步,敌人坚持不住,只好后撤。敌人撤退时,由于是背对着我方,向我方扔石子很不方便。这时我方抓住这个有利战机,一直躲在河堤后面的“远程导弹部队”冲上岸,从敌人的背后猛烈发射“远程导弹”,敌人惊恐万分,阵脚大乱,而我方的“中程导弹部队”已从下方渡过了河,也迅速冲向敌人阵营,和“远程导弹部队”一起夹击对方。敌人后退了,“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已经覆盖不了对方,便不再扔石子,转变为鼓动队,齐声呐喊,助我军威。三支军队互相配合,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军冲向对岸并占领之,把敌兵全部赶回老家。

星期六两岸大战,以我方的全胜告终。战斗锻炼了人,战场培养了人,战火考验了人。当年的我军司令现在正进行着另一场战争――商战,他早已成了老板。当年的那些“士兵”现在有相当一部分成了他的员工,其中不乏当年“敌方”的“士兵”,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投诚了!”那时玩的最刺激的游戏是我村孩子和外村孩子之间玩的石子战。

游戏是儿童的天性,好斗是人的本性。小时候我们玩的石子战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我们这个村庄名叫两河。顾名思义,村前有河流过。河的对岸村庄叫胡畈。石子战就在两岸村庄的孩子之间展开。作战方式是向对岸扔石子,谁能把对岸的孩子赶跑,并占领对方的河岸,谁就是胜方。

那个星期六是个阴天。下午放学后,我们村庄的孩子都跑到河堤上,准备挑起两岸战争,和对方玩一下。我方的大部队躲在河堤背后,只派两个力气较小的、石子扔得不远的“战士”在河堤上向对岸扔石子,刺激对方,并向对岸喊话,下达挑战书。对岸此时只有一个孩子在岸坡上放牛,这个放牛娃听到我方的叫嚣,骑上牛回村了。不一会儿,对岸上来了三个孩子,向我们扔石子,似是试探我方的兵力。我方司令指示力气大、石子扔得远、战斗力强的“远程导弹部队”按兵不动,不可暴露。让力气较小、石子扔得不远的“短程导弹部队”在河岸上应战,和对方互扔石子,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通过十分钟的试战,我方发现对方有作战意愿;对方发现我方兵力不强,可以一战。于是对岸有一个孩子下了河堤喊人去了,留下两个“战士”应付着。

不到一支烟工夫,敌人的大部队来了。他们气势汹汹,有几十人。我方司令紧急指示:“短程导弹部队”做好防守,狙击对方过河;“中程导弹部队”从下游秘密绕过河去,潜入对方阵地;“远程导弹部队”等待反攻。

对方见我方河岸上的部队战斗力小,便冲下河堤,向我岸扑来。他们冲过了河道的中线,进入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范围,只见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人数骤然增加,人数超过了他们,火力之猛令敌人不得前进一步,敌人坚持不住,只好后撤。敌人撤退时,由于是背对着我方,向我方扔石子很不方便。这时我方抓住这个有利战机,一直躲在河堤后面的“远程导弹部队”冲上岸,从敌人的背后猛烈发射“远程导弹”,敌人惊恐万分,阵脚大乱,而我方的“中程导弹部队”已从下方渡过了河,也迅速冲向敌人阵营,和“远程导弹部队”一起夹击对方。敌人后退了,“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已经覆盖不了对方,便不再扔石子,转变为鼓动队,齐声呐喊,助我军威。三支军队互相配合,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军冲向对岸并占领之,把敌兵全部赶回老家。

星期六两岸大战,以我方的全胜告终。战斗锻炼了人,战场培养了人,战火考验了人。当年的我军司令现在正进行着另一场战争――商战,他早已成了老板。当年的那些“士兵”现在有相当一部分成了他的员工,其中不乏当年“敌方”的“士兵”,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投诚了!”小学时,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用泥巴捏汽车。

有一个人,一丝不挂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前面一排用泥巴捏成的汽车。这个人就是八岁的我。年仅八岁,就同时进行两项大展:裸体展和汽车展。

当时驻足观赏的人大有人在,他们是同村的祥争叔、龙祥叔和明全哥等。可他们对我的裸体展一点不感兴趣,只对我的汽车展感兴趣。他们站着,看着,笑着。他们嘀咕着,表情很古老,一脸的地方特色,然后嘿嘿、哈哈地分别笑了几下,勾着头走了。

我幼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用泥巴捏汽车,寒暑不辍。这些汽车都是我亲手用泥土做的,是名副其实的土特产――泥土做的特殊产品。也正因为是泥制的,所以不免有土气,但它们也是最现代化的汽车产品,因其耗油量为零。

在晴和的日子,我用粗麻线拉着土汽车在石条上行驶,心中充溢着乐趣和自豪。

冬天,我不畏严寒酷冷,不在意自己的小手冻的皲裂,用泥土捏成了五辆汽车,组成土制汽车公司,简称土汽公司――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长大后总是一身土气,就是因为我当年是土汽公司总经理。这五辆车,按出厂时间先后,分别称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当时我家恰有五只大白鹅,我也分别称之为老大、老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然后,把老大号汽车拴在老大号鹅的腿上,鹅走一步,车子就被拉动一下。就这样,老大开老大,老二开老二……鹅们健步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并发出嘎溜嘎溜的叫声,引起村民的一阵哄笑。

 楼主| 发表于 2017-5-21 17:24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农家都是用土块垒的灶台,灶膛很大。我那个家庭总后勤部负责人是我母亲,说白了就是干烧锅燎灶的事情,我经常在我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把我做的泥巴汽车塞进灶膛里,让我母亲在烧锅时顺便把我的汽车也烧制一下,过过火。可我母亲发现后非常气愤,用火钳把我的汽车一个个夹了出来,扔到大门外,有的汽车受损了,成为二手车。说说我和二哥捕鱼的事吧——

似是命中注定,会有一条河流进我的生命。这条河就是村边的那条大河。有了这条河,便有了许多美妙的风景、美丽的故事和美好的回忆。

河道是那么的宽阔,遍布着小巧的鹅卵石。河风吹拂,河水沽沽流淌,清澈见底,河鱼也历历在目。

刚吃过早饭,我和二哥便带着铁锹、盆子和虾子网下河捕鱼。捕鱼的方式很原始:选中一片河鱼较多的水面,在水中筑起一条水坝,把里面的鱼围起来,并用盆子把水舀干,然后对鱼实行抓捕。如果围里的水舀不干,就用虾子网在围里捞鱼。

我和二哥开始用铁锹挖沙石筑坝了。那日的河水较大,筑坝很难,刚放一堆沙石就被水冲走了。怎么办?二哥急了,他说:“明东,我躺在水中,用身体挡住水流,你沿着我的身体筑坝。”说完,也不脱衣裤,他就侧着身子躺在水里,手托着头,眼遥视着远方,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慷慨赴难的样子。鱼儿很善良,它们跑到二哥身边,用嘴碰二哥,似是慰问二哥:“你怎么倒了?”它们哪里料到水中的大孩子是来卧底围捕它们的。

我这时沿着二哥的身体迅速地堆沙石筑坝,做成了一段,又做一段,就这样一段一段地拼接,终于围成了。由于耗时较长,坝里的鱼跑了不少。

水坝是围成了,但并不严实,不断地渗水,看来想把里面的水舀干是不成了,只能用虾子网在围坝里捞鱼了。二哥叫我端盆子装鱼,他用虾子网横一下竖一下地捞起来。较大的、达到法定服役年龄的、有义务为国捐躯的鱼一一落网,小鱼全部漏网,漏网就漏网吧,“少年儿童”是受到保护的。 

临近中午,我和二哥一路欢歌回到家中,午餐可有鱼汤喝了。在那个经常没米下锅的岁月里能有鱼汤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啊!自然养人,这种幸福是大自然恩赐的!有鱼汤喝的日子,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全家人都欢乐开怀、飘飘欲仙――艰苦岁月里的一顿美味足以让我一生回味。

现在,由于环境恶化和人们的灭绝性捕捉,家乡的那条河已经很难见到鱼了。河风依然在吹,河水依然在流,河石依然可爱,但河鱼已不见踪影,鱼去河空啊。我认为,鱼是河的灵魂,有了鱼,河就有了灵气,有了生机,有了跃动。没有了鱼的河,就是一条死河,只有一个空壳了,那将是一种巨大的缺失。

面对一条没有鱼的河,我心怅然。渔光美没有了,踏着夕阳哼着小调捕鱼归来的生活再也情调不见了。所以每次回乡,我总不禁要问:“家乡的河啊,小时的村童捕鱼图何时能再现?”我在小学时做过坏事没有?做过了!那真是恶作剧啊!

已记不清当时的我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但我清晰记得那是冬天,是阴天,且刚下完了雪。天色阴沉,门外湿湿的,有零星的残存的雪,也正在消融。已到了中午,屋子里还是充斥着刺耳的打闹声,是我和二哥在疯耍,我们俩在客厅里搬演“地道战”,他扮小特务,我扮小八路,一会儿跳上桌子,一忽儿又钻到桌子底下,然后又绕着桌子一阵追打,伴以疯狂的吼叫。

我们在“战斗”时,母亲一个人默默地做饭,正在锅里淘米。这时母亲喊我不要吵了,到村头的干草堆抽一些柴草来烧锅。当时的我玩兴正浓,闹得正酣,母亲的一声喊让我十分扫兴,十分不悦。再说,为什么不让“小特务”去,偏偏叫我?我出去时,对着锅里吐了一口唾沫,母亲慌忙地用水瓢舀去了那浮着唾沫的水――那当儿,我哪像个小八路,简直就是小日本!

我跑到门外,叉开腿,像小八路一样站着,并回转头看着母亲,带着狡黠的笑。而母亲呢,一只手放在锅中,另一只手拿着水瓢,悬在半空中,好久不动。只见她失神地看着我,很吃惊,很失望,很气愤。然而,当时她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然后,她又对着锅继续埋头淘米,而我也像发现了鬼子似的跑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也忘不了母亲当时的那个惊慌、失望、失神、气愤的眼光,忘不了那个阴沉的日子。现在,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母亲当时内心是多么的悲凉、阴沉,心空当比那日的天空还阴沉!那时家境贫寒,一家七口住一间旧房子,粮米缺乏,食不果腹,母亲哪一天不在为全家人的生计而焦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况味!家里几个顽童一点不体贴母亲,不去为母亲分忧解困,只是成天在家里闹得鸡飞蛋打,沸反盈天。竟日的打打闹闹,戏耍戏耍!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然而,母亲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

我相信,那年的故事,那日的残雪和那一刻母亲惊慌失措的神色已经刻入了我的生命中,让我一生反思,一生忏悔。

儿时的我所做的坏事岂只一件——

那时村上的小孩子总喜欢打仗的游戏,我也是这样。有一天傍晚,“战争”又爆发了!地点在村后山脚下。由于战斗的需要,我必须要弄来一匹马,但村里没有马,怎么办?我“急中生智”,把邻居朱明星家的大白猪拉来当马骑,可那猪不让我骑,它不肯作牛作马,不愿对我效犬马之劳。看来我想来个策马加鞭是不行的了,又谈何马到成功!我对这头猪恨之入骨,我恨它临阵脱逃,恨它贪生怕死,恨它猪头猪脑,恨它不愿和我一起冲锋陷阵,恨它没有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于是我用军法严惩它:打它十二大板――猪的脊背被我打红了。

晚上,邻居干活回家,发现猪被人打了,于是立案调查,通过询问一些“参战人员”,战士们一致说是我干的。邻居便到我家告状,我吓得躲进里屋的衣柜里,被我母亲找了出来,并被她很很地批评了一顿。这时,我由恨那头猪转为恨我母亲。晚上睡觉前,我偷偷的在母亲的枕头下放一把沙子。母亲睡觉时发现了沙子,知道是我干的,她把沙子扫了。当时母亲虽气愤,却没有骂我,更没有打我。

长大后,我一直对母亲深怀愧疚,为自己以前对母亲所做的恶作剧深感羞惭!我也一直在想,母亲为什么一直不骂我不打我?为什么一次次宽容了我?――其实她的脾气是比较暴躁的。

近年来,我的人生阅历不断增加,思考也不断深入,也读了不少书。我知道,很多人都有过宽容,很多人都写过宽容。我母亲也有过宽容,我也写了宽容。但宽容与宽容之间是不一样的:有的宽容是一种计谋,或者说是一种手段;有的宽容是懦弱无能的表现;有的宽容是舍弃尊严的表现。这些宽容,其背后隐藏着不良的东西,而我母亲对儿时的我的宽容,其背后却是爱!儿子有优点,她爱;儿子有缺点,她也认了。

此外,我要说的是,在母亲宽容的背后,便是我所受到的影响了。如果母亲当年没有宽容我,说不定这些琐事我早忘了。她宽容了我,我反而忘不了,也就忘不了这些事给我的教育,那就是:

不要做把猪当马骑的蠢事,尤其在寻找合作伙伴时。

不要对别人的生活吐唾沫。

不要往他人的幸福中放沙子。成年后,我看到蚂蚁就会心生特殊的情愫,说具体点,就是一种特别的悲悯之情,为什么我独独对蚂蚁会产生特别的悲悯之情呢?这还得从我孩提时的一个癖好说起。

儿时的我,特别喜欢玩弄蚂蚁,发现一个蚂蚁在赶路,我就对着蚂蚁吐出一口唾沫,看到小小的蚂蚁被我的唾沫淹了,在唾沫中挣扎,我就觉得非常好玩。如果那个蚂蚁会水,游出了“水面”,爬上了岸,我就再补一口唾沫,把“池塘”变成“大湖”,反正不能让它上岸。我如果发现了一个蚂蚁窝,我就会掏出小鸡鸡对着蚂蚁窝撒尿,看到蚂蚁的家被洪水冲毁,我就非常得意,更觉得好玩。因为觉得好玩,就经常玩,因此不知道让多少蚂蚁遭受了飞来洪灾,不知道让多少可怜的蚂蚁死于非命。我的一泡泡尿,给蚂蚁们带来了一次又一次千年一遇的大洪水,儿时的我不知道那是一种罪过,只觉得好玩。长大后,懂事了,想起曾经的恶行,我非常悔恨,本来,蚂蚁们在自己的家园里过着安宁祥和的生活,突然从天而降的洪水瞬间冲毁了它们的家园,它们美好的生活瞬间就没有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啊!小时的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呢?现在我喜欢看佛教书,认识到众生是平等的,蚂蚁虽很渺小,但人是没有资格没来由的剥夺它们的生存权的,是不能毫无道理的施害它们的。现在的我,走在路上,只要发现了蚂蚁,不管是一个还是一群,我都会绕过去,绝不踩死它们,绝不干扰它们。其实蚂蚁有很多地方是非常值得我们人类学习的,比如蚂蚁的勤劳精神,蚂蚁的协作智慧。我曾对蚂蚁做过仔细的观察,发现蚂蚁是非常聪明的,它会根据食物的大小来决定搬运工的数量,绝不乱来,而且蚂蚁窝里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分工协作,秩序井然,想想现在很多动乱的国家,还不如一个蚂蚁窝。我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课间十分钟会玩什么,我们当年玩的最多的是对机子:两个小孩一组,左腿直立,右腿抬起屈膝,脚后跟放在左腿的膝盖上,双手抓住右脚,然后用右膝盖去撞击对方,谁把对方撞倒了,谁就赢了,有点像战斗机的空中格斗,所以叫对机子。发明这个游戏,说明老百姓对战机和空战很感兴趣的。

那时的石牌小学,一到下课的时候,学生就在教室走廊上玩对机子,尤其是男生,女生则喜欢折纸飞机往空中抛。

放学回家,在村庄上我们玩的游戏就更多了,比如什么躲猫、打宝、跳房子、踢毽子、打电话、下军棋。

躲猫也是二人游戏,一个人躲起来让另一个人找,找到就赢了,否则为输。

打电话就是用一根很长的棉线,两头系上火柴盒当作是话筒,然后两个小孩各执一端把线拉直,对着火柴盒说悄悄话,看对方能否听得出来。七十年代末,大部分家庭都是没有电话的,因为没有才想往,于是发明了一个打电话的游戏——游戏是人们隐秘的欲望。

打宝就是把一张纸折成一个正方形的“砖”,用自己的“砖”击打对方放在地上的“砖”,如果把对方的“砖”打翻了个身,就可以没收对方的“砖”,一局下来,看谁得到的“砖”多,谁就是胜者。

踢毽子、下军棋就不用说了,你知道的。

现在的年轻人边走路边看手机,那时的我们,边走路边看小人书,小人书里有大世界,小孩都爱看小人书。

很多小人书都是根据电影改编的,譬如《保密局的枪声》、《刑场上的婚礼》、《冰山上的来客》、《三打白骨精》等等。我也喜欢看小人书,经常如厕时带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蹲在茅厕里,腿脚都麻木了也不离开,直到把一本小人书看完了,才擦屁股走人。

那时候小人书一般在两角钱一本,现在看来是很便宜的,但在当时是不算便宜的,因为那个时候鸡蛋是五分钱一个,卖四五个鸡蛋才够买一本掌心大的小人书。小学时,农村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鸡蛋,穷得精光只剩蛋。也就是说,那时农村发展GDP就是靠鸡的屁股,农村最重要的经济增长点就是鸡下蛋,以老母鸡支撑起来的下蛋业是农村经济的支柱产业。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家养了五只老母鸡,其中三只老母鸡是家里的业务主干,状态好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能下一个蛋的,我母亲是鸡蛋科的科长,掌管全家的鸡蛋大权,我要拿鸡蛋去买小人书,必须得到母亲的同意,只是,一般情况下我母亲是不同意的,因为她觉得小孩子看小人书会影响学习成绩。而我对小人书太喜欢了,怎么办呢?只有偷卖家里的鸡蛋,如果母亲发现鸡蛋数量少了,我就是撒谎说是我吃了。所以小学时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没做过,但偷鸡蛋摸狗蛋的事情没少干。

我二舅住在汤池街附近,汤池街上有家新华书店,书店里有个柜台放满了小人书。每当我母亲带着我到二舅家去,我就怂恿母亲和二舅一起逛新华书店,我发现了一本好看的小人书,就缠着母亲买下来,我知道母亲是没有钱买书的——她有钱也不会买。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纠缠母亲买小人书,其实是让我二舅买的,二舅是明白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二舅二话不说给我买了——免得我偷鸡蛋。1980年前后,我们那里还没通电,因而也就无从谈看电视了,收音机也没有。村里唯一的文化设施是安装在每家每户的小喇叭,以及户外的大喇叭。

室内的小喇叭,其形状就像一个圆形的菜碟,黑色塑料材质,中间是一个白色的锡块。

县城有个广播站,每天早、中、晚播出三次,每次广播两个小时左右,开始曲总是民乐合奏《步步高》,我对这首乐曲太熟悉了,因为小时候在广播里不知听了多少遍。

广播节目算是丰富多彩的了,有新闻节目、音乐节目、评书节目、广告节目、为民服务、听众点播等。

那个时候的流行音乐主要是通过广播喇叭传播的,我听得最多的王洁实和谢丽斯的男女声合唱,以及蒋大为、李谷一、李双江的歌曲,王洁实的《金梭银梭》、李双江的《闪闪的红星》、蒋大为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李谷一的《乡恋》,至今耳熟能详。现在一听到这些歌曲,我的思绪就会立即飞往当年的岁月。

评书节目也受到村民的青睐,尤其是刘兰芳的评书,太有吸引力了,包公、程咬金、岳飞、朱元璋的故事能够深埋我的心中,主要得力于广播。我大哥特别喜欢听评书,广播里刘兰芳的声音一出现,他就会搬个凳子坐在广播下,常常忘记了吃饭。

农民农闲时在家里听广播,农忙时就在外面听大喇叭,大喇叭一响,整个村庄都能听到。村外大喇叭在客观上起到了为做活的农民报时的作用,那时农民没有手表,在田里做农活,不知道时间,只有靠听广播喇叭,早上广播响了,就知道时间是七点,中午喇叭响了,表示时间是11点,傍晚广播响了,表示时间是下午6点。广播开始、结束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长年不变。

田野里的广播喇叭带给了乡人很多美好的时光,当你寂寞地骑在牛背上,当你孤独地走在田间小路上,当你在田间干着枯燥的农活,忽然从大广播里飘来动听的音乐,或者从大广播里听到什么喜讯,你的寂寞、疲惫顿时烟消云散,那种乡村牧歌情调和田园风情是城里的人无法体验到的,令我终生怀念。

“舒城县广播站,今天全天播音结束,各位听众,明天早上七点钟再会!”每当晚上九点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我就感到很失落,因为广播结束了,精神就空虚了,心灵也孤独了。没有广播相伴,生活多么无聊。我大哥比我大二十岁,是个瘸子,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个子又不高,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残疾人在农村,往往是受到嘲笑的,大哥走路一歪一扭的样子,没少被人嘲笑。大哥性格温和,从不跟人翻脸,没有人怕他。

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嘴了,这是他唯一的缺点,也是我家唯一贪嘴的人,我父母、大姐、二姐、二哥和我都不是贪吃的人,有什么吃什么,有多少吃多少,吃喝问题从不计较,只有我大哥是个另类,他喜欢抽烟,喜欢吃肉,而且贪嘴有点过分了。

孩提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粪缸,基本上都是敞开着的,而鸡都是散养的,所以,鸡掉进粪缸是常有的事,而且,我发现,母鸡掉进粪缸里的数量明显大于公鸡,成为“失足妇女”。鸡掉缸里后,如果没溺死,就用粪瓢把它舀上来,送到水塘里洗个澡,上岸后,鸡会一抖身子,水珠四溅,然后一个激灵跑了,虽然被污,还可以“重新做人”。如果鸡在粪缸里溺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人们就把死鸡捞上来扔掉。可大哥不这样,他不想浪费,他要把从粪缸里捞上来的“酱鸡”清洗清洗炒吃了。我说那不是酱鸡,是粪鸡,是臭鸡。我大哥是属牛的,非常犟,他固执的说:“臭鸡不就臭鸡吗?臭豆腐还是名菜呢。身上有粪,洗洗就干净了,怎么不能吃?”最后,他一个人吃了一只鸡——家中没有第二人敢吃。

我刚上初一的时候,也即1982年的9月,某日中午,我放学回家,在河滩里捡到一只受伤的白天鹅,那只白天鹅的一条腿断了,我把它带到家中,打算好好的护养这只鸟,直到它恢复健康,然后放飞。可是,第二天,我大哥趁我上学去了,他竟然在家里把这只天鹅杀掉,炒吃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吃上了!我虽然也是癞蛤蟆,但我真的不想吃天鹅肉,我太喜欢那只白天鹅了,听说天鹅被大哥吃掉了,当时的我,顿感天都塌下来了!我火冒三十丈!跟大哥大闹一场,我大哥百般辩解,说什么断腿的天鹅养不活的,早迟会死,与其等到将来它瘦掉了,身上没肉了,还不如现在就把它吃掉,肉多点。当时我那个气啊,要不是因为他是残疾人,我真的动手打他。对他来说,吃就是一切,哪怕是“焚琴煮鹤”也无所谓。

大哥每次上街卖鸡蛋,或者卖油菜籽,得了钱,总不忘在街上吃点心,买包烟,买点肉,从不向父母请示。吃点心,买烟买肉,在现在这个时代,再寻常不过了,但在当时,在家中经常无米下锅的境况下,买这些,绝对是一种疯狂的奢侈品消费,是一种毫无理智的行为。大哥挪用公款吃点心,被我家的纪委书记老母亲发现了,没日没夜的审讯,在全家范围内通报批评。

我大哥的“裆”性修养很好,他从不对女人感兴趣,但管不住嘴巴,而且无组织无纪录,很让家中的纪委书记母亲和巡视组组长父亲头痛。

贪吃是我大哥唯一的缺点,别的方面都很好,他总是乐于助人,村中的任何人,不论高低贵贱、男女老少,哪怕是个二傻,但凡找我大哥帮忙做事,大哥从不拒绝,他一生不知道帮别人做了多少事,而且基本上是没有回报的。

大哥很勤劳,他是老大,虽然是个瘸子,仍承担起支撑家庭的责任,在那个贫困的年代,为了挣钱养家,他想了很多办法,做了很多事。我在小学的时候,我大哥为了挣点钱,做起了小货郎,挑个货担,下乡卖日用品,每到一个村庄,就摇起了拨浪鼓。同时也收鸡毛,低价收,到县城高价卖,赚点差价。做流动小生意太累了,做了一年的货郎,我大哥跳槽了,改行做了一个鞋匠,给村里的人补胶鞋,收点费用。

我大哥很乐观,他一边给人补鞋,一边吹着口哨,口哨吹得非常好,很好听,吸引了不少顾客。我也会吹口哨,就是跟我大哥学的。我的初中母校是姚河中学,学校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附近有一条大河流过。学校很小,全校只有二三百人。

我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从小学到大学,我上了15年学,老师很多,几十上百个,最让我怀念的是初中老师。

语文老师叫潘中俊,瘦高瘦高的个子,非常文雅,说话慢条斯理的,我是他的课代表。他带我们学习了很多文学名篇,我印象比较深的课文有:初一上学期学的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初一下学期学的鲁迅的《故乡》,初二上学期学的朱自清的《背影》,初三时学的鲁迅的《孔乙己》和茅盾的《白杨礼赞》。基本上都是文学大师的作品。

英语老师是王烈平,小平头,国字脸,一表人才。他当时还是个代课老师,我们毕业后转正了。王老师和我同村,我父亲在1958年至1962年期间曾做过小学教师,王老师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会拉二胡,就是跟我父亲学的。王老师虽是个代课教师,但英语教学水平非常高,语法基础扎实,英语书写非常美观,口语也不错,王老师教学非常认真,所以,初中时我的英语成绩很好的,百分制的卷子,我一般都在八九十分。初一时,刚刚接触英语,学习有点吃力,常把英语字母和汉语拼音搞混淆了。当时,我常用土办法去记单词的发音,所谓的土办法就是用汉字去记单词的发音,比如书上有students,我就在它的旁边标注:四舅蹲着。

后来被王老师发现,他不让我这么做,说这么做发音是不准的,土办法会让自己的英语发音很土。

数学老师是鲁培林,中等身材,文质彬彬,气质非常好。鲁老师爱好武术,会点功夫,据说他去过少林寺,学生都很崇拜他。鲁老师数学教得很好,讲解书本上的例题,有条不紊,循循善诱,受鲁老师的感染,我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课下花在数学上的时间也最多。初二时,为了提高我的数学解题水平,我会利用周日的时间,自己出卷子给自己考试。首先我在一些资料上找题目,每次找十个题目,把它们写在一张大纸上,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做完后对照答案计分。好老师教出了好学生,初中时,我的数学成绩全班第一,经常考满分,在全校出了名,即便是高年级的同学也知道我这个数学尖子,鲁老师也非常喜欢我,因为我是他的骄傲。

体育老师是汪彭怀,汪老师很年轻,他的外表跟别的体育老师不一样,在我们的印象中,体育老师都是又黑又粗的,汪老师不是这样,他白面书生,儒雅英俊。他同时也是我们的音乐老师,风琴演奏得非常好,初一时,他在课堂上一边演奏风琴,一边教唱《英雄的赞歌》,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汪老师的体育课我没什么印象了,他的音乐课留给了我太多的回忆,他让我们感受到了音乐的美妙,那时我最喜欢上音乐课。

初中时除了各位老师让我想念外,还有一位食堂女师傅让我铭记一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记得她三十几岁,齐耳短发,身材敦实,圆下巴,长相有点像作家毕淑敏。我初中时,每天中午都在学校吃,那个女师傅是负责打菜的,她每次给我打菜,都要多给点,而且她每次见到我,都会冲着我笑。别的同学一开始羡慕我,后来就变为嫉妒,说风凉话的也有。我现在最喜欢的一道菜是萝卜烧肉,原因很简单,它是我初中时学校食堂的主打菜,是那个女师傅打给我吃的最多的一种菜,是我儿时的味道。我不知道那个女师傅为什么那么关照我,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是全校最小的学生,长得比较可爱。二是因为,我是当时的学习尖子,是个学霸,引起了她的关注。

父亲是民国时期一中高中部的毕业生,毕业后曾在县计量局工作过,解放后的1958年,因为文化水平较高,成为石牌小学的公办教师,石牌村的很多人,都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们称我父亲为“小先生”。父亲做教师那几年,正赶上中国的三年自然灾害,全国闹饥荒,安徽尤甚,在这种形势下,教师的工资微薄到近乎零,即便这样,当时的国家财政也难以养活公职人员,于是政府出台了一个政策,鼓励教师等公职人员辞职,辞职者政府给予一次性的补贴。父亲被那一次性的补贴诱惑了,就于1962年申请辞职,回家务农,得到了一点补贴,那点补贴在当时的确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

改革开放后,父亲已迈入老年,看到昔日的老同事,儿子接班了,自己也有退休金,一家人过着很优越的生活,父亲对自己当年的辞职行为后悔莫及,在家庭民主生活会上,也受到来自我母亲和大哥的怪责,因为,如果我父亲不辞职,根据当时的政策,我大哥是可以接班的,也能成为国家工作人员,这样的话,我大哥脱离了农村户口,就有可能娶到老婆——即便他有点残疾。那时国家工作人员被称作吃皇粮的人,吃皇粮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婆娘?在粮食普遍紧缺的时代,婆娘没有皇粮值钱。在城乡二元时代,城镇户口对农民的吸引力太大了,全然是个金色招牌,被唤做铁饭碗。民以食为天,农村姑娘找对象,只看男人捧的是什么碗,不看男人长了什么腿,我大哥腿有点瘸,有什么关系呢?

另外,如果我父亲有了退休金,大哥又接班了,我和二哥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我母亲也不用那么焦急,家庭的政治生态和经济生态就会好多了,蝴蝶效应就会显现出来。

只是,我对父亲,从不怪责,因为我能理解父亲当时的选择。在工资微薄到零,看不到任何职业的希望,没有任何奔头,家里的孩子又嗷嗷待哺,辞职有什么不对呢?至于后来,邓小平上台,国家形势好了,政策也好了,那是后来的事,人是没长前后眼的。

父亲去世11年了,在我的记忆中,全是父亲的诸般好,我上学时,中午父亲在家里做饭,饭好后,他总是先让我吃,我吃好了,他才吃,因为锅里的饭不多,他怕不够吃。

父亲特别讲究卫生,每次吃饭时,他都替我取碗,然后把碗用清水洗了又洗,洗了又洗,生怕我用的饭碗有丝毫的灰尘。他要求我养成饭前洗手的习惯,不要把细菌吃进肚子里。

虽然后来父亲成了农民,但他骨子里是个旧知识分子,经常用古训教导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财不想,己财不丢。”这些话已经成了家训。

我读初一的时候,父亲每日天麻麻亮就起床做油炒饭给我吃,有时还放点鸡蛋,成了蛋炒饭。我父亲做的蛋炒饭,不太硬,也不太软,油而不腻,香而不冲,结了一层薄薄的锅巴,那锅巴薄如蝉翼,吃起来脆脆的。现在我也经常在快餐店里吃蛋炒饭,但跟我父亲当年做的蛋炒饭,味道差了十万八千里加一站路。那时的蛋炒饭怎么就那么好吃呢?我吃饱后,再喝点水,然后背着书包上学,顿觉浑身是劲,精神抖擞。我现在发现,我上初中时学习成绩那么好,与父亲做的油炒饭有关系,父亲每天用油炒饭为我的学习加油,用油炒饭把我的成绩炒上去,我成绩焉能不好!

我到学校去须过一条河,早上父亲会带着一双长筒靴,到了河边,他就穿上靴子,背着我过河。中午我在学校吃一顿,不回家的。傍晚,他会提前到河边等我,接我回去。天天如此。当时农村孩子上下学,别的父母是不接送的,只有我父亲坚持送我上学,接我放学。路上被村民遇见,也有村人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跟我父亲说:“你这么爱儿子,你能保证他将来就能上大学吗?”父亲则低着头,笑笑说:“孩子小,不送他不放心啊。”父亲说的是实话,他就是不放心,因为1982年的时候,农村是有狼出没的。我上学时,曾数次在河滩上遇到狼,有一次还是排狼,所谓排狼就是两只狼一起行走。大清早,狼出现在河滩上,可不是送我上学的,它是来觅食的!没有大人陪着,小孩在狼面前就是一只羊。父亲曾告诉我如何辨别狼和狗,他说狼是夹着尾巴走路的,狗是翘着尾巴走路的,大家可以到动物园里瞅瞅,狼是不是夹着尾巴,有攻击性的生物尾巴都是藏着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5-21 17:40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仿佛就在昨天,好像还在眼前。往事如烟云,被LZ我勾出一缕,便是无穷无尽怅然若失了。曾长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悠悠苍天,何薄于我!饱尝冷暖遍历艰辛,适方知:凌云之志己为笑柄,满面尘灰终归常态。一首好曲,一杯清茶,一缕青烟,一轮明月——所愿所归也。

冰心傲骨常恨水,

细雨清风夜听竹。

灯似知己长与伴,

烟如红豆最相思。
有喜欢看LZ故事的看客,给点力捧捧场,LZ更新慢出门拉三轮车,今天晚上主要在南北街,文庙广场附近等侍高贵客人。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1 18:45
一只落单的蚂蚁爬进了一个玻璃瓶里,爬不出去了,每天从瓶口被风刮进一点花粉和微生物就够它吃了,它可以在这个瓶子里过完这一生,可是再有另一只母蚂蚁掉进来的几率很低,从人的角度看世界这么大,这这点事算个屁,从宇宙的角度看一个人不会比一只蚂蚁了不起很多。回忆过去光阴岁月,如一杯酒,一口茶,而带有特别的味道,怎能忘记得了?赞赞楼主文笔。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1 21:50
尼玛呀,,写的够长的,把我
脑壳都看晕了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2 07:38
回忆6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2 07:54
诉说上世纪70年代真实记忆,与咋天看凤凰网,中国抗美援朝老兵再访今日朝鲜一个样,朝鲜的今天就是上世纪70年代中国还不如。
楼主英明带给大家分享那过去,那不要再重现历史。

发表于 2017-5-22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凄凉

发表于 2017-5-22 16:08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采这么好,打光棍。越有思想,越孤独。为啥早不出去闯闯?打工也能改变生活啊?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2 19:29
支持一下。 手足之情是珍贵的。同龄人,我记得那时是不交学费的,我根本没记得交过。粮食是按人头分的,副食品都有证票的,比如,布票,粮票,糖票等,都是定量供应的,那时国家的物质奇缺,有钱也买不到什么,再说,都是计划经济时期,不允许个人做生意,投机倒把罪是要判刑的。你说的,自带板凳上学是真的,我那时的课桌是水泥板,下边是泥墩支撑。条件比你们那里好点,我是在广东佛山。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2 19:39
支持一下。 手足之情是珍贵的。同龄人,我记得那时是不交学费的,我根本没记得交过。粮食是按人头分的,副食品都有证票的,比如,布票,粮票,糖票等,都是定量供应的,那时国家的物质奇缺,有钱也买不到什么,再说,都是计划经济时期,不允许个人做生意,投机倒把罪是要判刑的。你说的,自带板凳上学是真的,我那时的课桌是水泥板,下边是泥墩支撑。条件比你们那里好点。

发表于 2017-5-23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嫁给你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17-5-27 12:44
大叔叔节日快乐哈。

 楼主| 发表于 2017-5-27 18:15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后天就是端午节,先祝
德阳所有父老乡亲节日快乐,大家开开心心哈,今天下午天气闷热,又临近节日没有出去拉三轮,一个人在家与电风扇相伴窝里横,继续写写。
我的兄弟姐妹,若论长相,二姐最为端庄,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尖嘴猴腮,只不过“尖嘴猴腮症”不那么严重而已,还没到病入膏肓那种地步。但若论性格,也属我二姐最为暴躁。她好吵架,只是她不找别人吵架,专找我母亲吵架。二姐属龙的,母亲属虎的,家里经常上演“龙虎斗”。中国传统文化里总是提到属相的相生相克,不能武断的说那就是迷信,多少有点道理的,祖宗的发现我们要尊重,祖宗的智慧不能随意漠视。我二姐在家里,经常和大哥、二哥闹别扭,和母亲吵架,但从不和父亲闹别扭,待我就更好了,为什么?因为我和父亲都是属鸡的,二姐是属龙的,龙和鸡最为相合,龙凤呈祥嘛。这是题外话,姑妄听之,继续说我二姐吵架的事——

二姐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夏天被水田里的蚂蟥叮咬了,皮肤出血,起包,非常难受,二姐觉得受了委屈,傍晚回到家就冲着母亲发火,意思大概是埋怨母亲让她去做苦累的农活。

蚂蟥我太熟悉了,那是一种非常令人恶心的水生动物,身体是软的,像水草一样飘在水里,看到人的腿在水里,它会直奔而来,速度很快的,就像驾驶战斗机般。蚂蟥飘然而至,样子倒是十分的飘逸,但毫无美感,因为它是邪恶的吸血虫,其嘴巴上有吸盘,一旦吸在人的腿脚上,它会拼命地喝血,很难把它刮掉,又痛又痒。我现在想起蚂蟥,依旧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种“水军”太恐怖了。女孩子被田里的蚂蟥咬住了,肯定非常恐惧,我完全能够理解我二姐的心情。但是,那时的农村姑娘不做农活不行啊!尤其是我二姐,她必须得做农活,因为我上初一的时候,父亲六十多岁了,大哥是个残疾人,大姐已经出嫁,而我又在上学且年幼,只有二哥一个人能干点重活,可是我家里有六个人的田地,二哥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忙不过来!那你让母亲咋办?母亲的心早就操碎了——

二姐找母亲吵架,缘起很多,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一件,别的我都记不得了。但母亲总是包容二姐的,被二姐逼急了,她就选择逃离。母亲曾多次在深夜离家出走,但她毕竟是快到六十的人了,跑不远,翌日就被我们找回来了。有一次,母亲在深夜趁我们熟睡时离开了家,还把门锁了,次日早晨,我们发现母亲走了,门又打不开,那真是急死了,我们兄弟三个合力用老虎钳把锁钉扭断了,才把门打开,然后四处找人,终于在邻村的一个亲戚家找到了母亲。这次父亲真的动怒了,他狠狠的给了二姐一个耳光,把二姐打得嚎啕大哭,这是我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我二姐,之后,我二姐有所收敛。

其实,母亲多次离家出走,也不是真的不要这个家,主要是想吓吓二姐。二姐是个不幸的人,一九八三年夏天,她突然患病了,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小毛病,没当回事,但是二姐的病情却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迅速恶化,到了一九八三年的清秋,我二姐已走向了生命的深渊,从此,她的生活篇章便只有清词,再无丽句了。病厄缠住了她,千般的痛楚便由此发端。而我的自责和深悔也就肇始于此。

起初,二姐患的是关节炎,而且是轻度的,仅仅是指骨和膝盖有些微的隐痛。此时,我们家人认为没有什么紧要的,绝未想到会有生命之危。因为关节炎毕竟是习见的小病微恙而已,谁会重虑呢?父母用艾熬水给她泡脚,但效果并不好。一个月后,二姐的关节炎日重一日,疼痛加剧,延及全身,手脚痛得最厉害。这当儿,二姐已不能做事了。父母开始焦虑起来。

我家经济拮据,处境困窘,没钱送二姐进大医院治疗。母亲信佛,她便到寺庙烧香,求神治疗。一个和尚告诉母亲:“你回家后,晚上睡觉前,在桌子上放一碗水,再用十根缝衣针系上红线后浸在水里。摆上香案,神自会来给病人打针。”母亲信神心诚,依言照做了。翌日,母亲发现针尖都有红点儿,她认为是神来打针时针尖上沾的血――其实那不是血,而是锈。

母亲认为神的确来了,针尖上有红点为证。母亲的眼里有神了,可二姐的眼里无神了!她的骨骼依然疼痛难耐。

二姐疼痛如初,叫苦不迭,她眼中一片漠漠。二姐越是痛得直打哆嗦,母亲越是认定神来打了针,打针怎会不痛呢?不痛才没打针呢!

但愿神是存在的,不过神确实没来我家,而到国外讲学了。或许神确实来了我家,只不过那晚他粗心大意,忘了带关节炎药。或许带了关节炎药,不过是假冒产品。

――总之,二姐的病没有治好。起先,我和两个哥哥对二姐的病漠然处之,没当回事儿。适至二姐病情日重,心弦也次第收紧了。父母更不必待言。至此,我们全家人都心意阑珊。

那年秋天,已失去金色,我的生活一片虚白,秋声清寂,秋气清冷。家庭多故,我们全家人的心灵都像一只只空林寒鸦。

不过那时我并不同情二姐,对于她生病倒有点儿幸灾乐祸。因为我一向恨二姐,她性格狂躁,在家里吵得鸡犬不宁,邻舍不安,母亲几乎被吵得变疯。所以二姐生病时,我对她毫无关爱,认为她生病是活该。当年我在初二读书,有次全校义务劳动,修操场,中午我回家,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家,家里灶冷锅空,一片沉寂。只听二姐在后房哀声泣道:“明东,给我倒点水。”我没有应她。多少风烟往事,唯这一件事令我痛心深悔,自责不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时令已到了寒夜流霜之际,二姐由关节炎转为腹胀。父亲请来一个民间医生来治,医生看到二姐膨大的腹部,很肯定地说:“是腹胀!”

父亲问如何治,医生说很简单,设法让腹部收缩即可。并给了一包中草药,嘱咐父亲用它熬满满一锅药水让二姐喝,似乎是要解决腹部水源不足的问题。

――二姐的腹胀越来越厉害了。

深冬的一个星期日下午,太阳偏西了,发出淡红的光。父母送二姐进县医院,经诊治,二姐又患了红斑野狼疮,面部出现了许多块状的红斑,我家为了支付药费卖掉了家中最值钱宝物――一头大猪。但终未治愈,在一个大雪厚积的天气中用板车把二姐无望地拉回了家……

二姐躺在板车上,鬓影清凄,生命的落日照在她的脸上。那天晚上,雪光如月华,大地一片洁白,纤尘不染。

二姐回家后,卧床不起,全家人都悉心照料她。这个时候,我已经转变了对二姐的态度,不再恨她了,先前的厌恨已经转变成了深深的爱和怜悯。病情严重的时候,会躺在床上说胡话的,大哥、二哥都害怕她,我是家中最小的,但我不怕二姐,很多晚上,二姐睡床头,我睡床尾,睡觉时,我用胳膊把二姐那一双冰冷的脚抱在怀里。二姐也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她清醒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看不到弟弟上大学的那一天了。”这句话我一生都忘不了。

1984年正月十四下午两点,二姐永别人世,年仅二十一岁。

二姐逝世的时候,我们都在家,我当时站在二姐的床边嚎啕大哭,我一生从没有哭得那么伤心过。

母爱是伟大的,我母亲也是伟大的母亲。二姐活着的时候,老是跟我母亲过不去,可我二姐死后,我母亲整整哭了一个月,家中每来一个人,母亲都要哭一次。

悲乎!母亲!

 楼主| 发表于 2017-5-27 18:25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近日在
德阳手机拍的,开心一下。德阳如果长期天空这么蓝
该多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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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8 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常常深感对不起二姐,因为她生前待我特别好,而我却没有待她好。 小学时的我,有时候也是比较贪玩的,很容易被的小孩引诱去玩闹,一旦疯玩起来,我就像一匹脱缰野马任驰骋。这个时候我二姐对我的管制远远超过了父母。以她的严格要求,是不允许我有任何玩耍的闲暇的,只允许我看书学习做作业。我一放学回家,二姐就迅速地给我摆好桌凳,令我看书。吃过晚饭,二姐就亲自给我点上煤油灯,叫我安安静静地在灯下看书。这样时间长了,我对二姐就有点反感了。其实我小学时总体说来成绩还是不错的,从三年级开始,每学期都获得奖状,可二姐从未表扬过我,只有批评。三年级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的语文和数学都考了八十多分,为本班最高,我欣欣然,我自己对这个分数是十二分的满意,可二姐对我这个分数是负十二分的满意。中午她指着我的卷子批评我:“你看,好多地方不该失分,你却失了分,就考了八十分,升学有什么希望!”当时的我受尽了委屈,我本以为她会表扬我,对我微笑的,没想到她竟是讥笑。 那是一个秋天,我吃过晚饭,便偷偷的跑到外面玩去了。玩得正起兴,二姐喊我了:还不回家看书!我太厌烦她的这种喊声,我不理她,自玩自的,二姐只得悻悻回家。我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回家后,已是满身汗水,父亲看我恣意玩劣,便用绳子抽我,二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太贪玩了,学习一点不用心!” 二姐越是管我,我就越是不服她管,就想打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出国,让她“留学”牺牲。有一次我真打了她,好象在一九八零年的冬天,那天刚吃过早饭,记不清是什么事,二姐委屈了我,我便拿起搅猪食的棍子打她,先在她的小腿上打了两下,腿被我打肿了。后又在她的前额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当即起个大包。那天我是下狠心打了她,而且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二姐姐当时不还手,任我打她,只是站着哭。 沧桑之后见真情。现在,我才明白,二姐管我骂我恨我,以及被我打被我骂被我恨,都是出于关心我。她是多么希望我能考上大学有一个光明广阔的前途! 许多年过去了,我很内疚,很悔恨。我对不起二姐,我误解了她,且恨了她,还打了她。 我忘不了上学时,下起滂沱大雨,二姐给我送的伞; 我忘不了小学毕业考试时,二姐起早给我蒸的馍; 我忘不了二姐临终前说的:“我再也看不到弟弟上大学的那一天――” 如今我的耳边常响起二姐对我的呼唤――我最熟悉的声音:“还不回家看书!”小学时就没有趣事吗?有的,看露天电影就是其中之一。 特大新闻:今天晚上在我们生产队放电影!――那时的生产队就是村庄.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村庄沸腾了。孩子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于是都盼望着早一点放学。终于放晚学了,他们飞也似的跑回家。自然,晚饭是比平常要提前的。孩子们为了占得一个好位置,草草地扒几口饭,带着板凳跑向放映场。边跑边嚼着饭,嘴里的饭粒还在往下掉。大人则在后喊:“慢一点,小心跌倒!”话音未落,孩子已跌个人仰马翻。要是在平时会哇哇大哭,可这次他不哭了,因为有电影看!到了放映场,最好的位置已被另一个孩子用板凳占了,那孩子没在家吃饭,口袋里装几个烤山芋就算晚餐了。 放映场就是村子上最大的一块空地,银幕挂在两棵树之间。银幕已挂好了,放映员还未来,还在人家吃晚饭。放映员姓朱,由于他的头发长得稀稀拉拉的,孩子们给他起个外号叫“白秃子”。白秃子还未出现,孩子们急了,叫开了:“这个白秃子,怎么还不来,急死我了!” 半个小时之后,白秃子喝了点酒,脸红红的来了,开始调机器,倒胶片。村民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电影开始了,放的是《闪闪的红星》。电影太好看了,所有的人都兴趣饱满地看着,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唏嘘。观众也越聚越多,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后来的人没有位置了,便爬上树看。此时,四周的村野有蛙在叫,清爽的春风吹着林子,树叶沙沙作响,天上一轮明月,照在树梢上,树影婆娑,远处的山隐隐约约,一片黛色。 第二天全村庄热议的话题便是昨晚的电影了,孩子们在上学路上、放学路上,在学校里谈的都是昨晚的电影,什么潘冬子、春伢子、胡汉三……成了大人儿童热议的人物。 小学时在本村庄看露天电影,每年有三四次的机会。别的村庄放,孩子们便成群结队地去看,像夜行军。有时电影放到一半,天下起了大雨,可电影照看,没有一个离场的。有时电影正放到精彩处,机器出现了故障,放映员便遭孩子们骂了:“白秃子,怎么搞的!”场面便骚动起来。 每看一部电影,孩子们都津津乐道,很多电影台词成了孩子们的口头禅,孩子放学回家,一进门便说:“胡汉三又回来了!”一天没被老师罚站,在放学路上高呼:“平安无事了――”所看电影大部分是打仗的片子,如《甲午风云》、《地道战》、《战上海》、《东进西出》、《柳堡的故事》《五朵金花》等,那时孩子们流行打仗的游戏,就是受电影的影响。 孩提时生活在农村,生活条件很差,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唯一的文化娱乐就是看露天电影,可感觉生活很充实、快乐。现在生活在城里,娱乐方式五花八门,可没有哪一种娱乐能让我获得真正的纯粹的快乐。看来童年的那种快乐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童年生活,简单并快乐着,我想往!小学时有趣的事儿除了看露天电影,还有儿童们在一起玩抢羊游戏。 我忆起了那年的清爽、阴凉的秋天,还有那个秋天里和伙伴们玩的抢羊游戏。秋天、清凉、戏耍,我深爱这一切,想起这些,我的感觉便无比温馨、甜蜜、美妙,更何况是童年时光、孩提时代。 我想再次品味那温甜的时光,为心田引一道甘泉。 那个上午,天气阴蒙、凉爽,几个穿开裆裤的孩童,在一棵大柳树旁玩抢羊游戏。他们是秀银、小兵子、小春子、小平子、小凤子和我。 秀银演狼,狼抢羊。小平子演老羊,老羊保护小羊。小兵子演第一只小羊――一小,他双手紧抓“老羊”的后衣襟。小春子演第二只小羊――二小,他在“一小”的身后,双手紧抓“一小”的后衣边。小凤子演第三只小羊――三小,双手紧抓“二小”的后衣边。我是尾羊——四小,双手紧抓“三小”的后衣边。 “狼”准备抢“羊”了,只见她“狼”视眈眈了一会,忽又笑起来,那一个笑,嘴巴占了三分之二,鼻子占了三分之一。“狼”一冷笑,一小、二小、三小、四小都笑了起来,真乃一幅童真无邪图。 “狼”开始扑“羊”了,老羊伸开两臂竭力拦住她,保护小羊。几只小羊弯腰在老羊的身后拼命地左躲右闪。来了几个回合,狼没抓住小羊,狼站住,羊们也站住;狼无可奈何地笑,羊们奈我若何地笑;狼喘气,羊们也喘气。 这当儿,狼忽然两眼盯着我,我怯怯起来,我知道凶多吉少,狼欲抓住我这尾羊。狼猛地扑向我,我拼着小命地跑着,不意料,我的开裆裤掉下来了,逃跑不及,让狼一把抓住。当时在一旁观战的龙祥叔,嘿嘿笑个不停。 羊群失败,是因为我这尾羊不争气,其他几个羊都怒我,都来打我的屁股。我含冤负屈地叫,双手护住自己的屁股,那个地方毕竟是我的领土呀,焉能让他们攻打?哪怕是屁股大的领土!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岁月带给人的变化真是太多太大,沧海桑田、人事皆非呀。当年一起游戏的小伙伴如今都已长大成人。 ――再给我一个童年,让我生活在“狼与羊”的童话世界里。露。让力气较小、石子扔得不远的“短程导弹部队”在河岸上应战,和对方互扔石子,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通过十分钟的试战,我方发现对方有作战意愿;对方发现我方兵力不强,可以一战。于是对岸有一个孩子下了河堤喊人去了,留下两个“战士”应付着。 不到一支烟工夫,敌人的大部队来了。他们气势汹汹,有几十人。我方司令紧急指示:“短程导弹部队”做好防守,狙击对方过河;“中程导弹部队”从下游秘密绕过河去,潜入对方阵地;“远程导弹部队”等待反攻。 对方见我方河岸上的部队战斗力小,便冲下河堤,向我岸扑来。他们冲过了河道的中线,进入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范围,只见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人数骤然增加,人数超过了他们,火力之猛令敌人不得前进一步,敌人坚持不住,只好后撤。敌人撤退时,由于是背对着我方,向我方扔石子很不方便。这时我方抓住这个有利战机,一直躲在河堤后面的“远程导弹部队”冲上岸,从敌人的背后猛烈发射“远程导弹”,敌人惊恐万分,阵脚大乱,而我方的“中程导弹部队”已从下方渡过了河,也迅速冲向敌人阵营,和“远程导弹部队”一起夹击对方。敌人后退了,“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已经覆盖不了对方,便不再扔石子,转变为鼓动队,齐声呐喊,助我军威。三支军队互相配合,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军冲向对岸并占领之,把敌兵全部赶回老家。 星期六两岸大战,以我方的全胜告终。战斗锻炼了人,战场培养了人,战火考验了人。当年的我军司令现在正进行着另一场战争――商战,他早已成了老板。当年的那些“士兵”现在有相当一部分成了他的员工,其中不乏当年“敌方”的“士兵”,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投诚了!”那时玩的最刺激的游戏是我村孩子和外村孩子之间玩的石子战。 游戏是儿童的天性,好斗是人的本性。小时候我们玩的石子战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我们这个村庄名叫两河。顾名思义,村前有河流过。河的对岸村庄叫胡畈。石子战就在两岸村庄的孩子之间展开。作战方式是向对岸扔石子,谁能把对岸的孩子赶跑,并占领对方的河岸,谁就是胜方。 那个星期六是个阴天。下午放学后,我们村庄的孩子都跑到河堤上,准备挑起两岸战争,和对方玩一下。我方的大部队躲在河堤背后,只派两个力气较小的、石子扔得不远的“战士”在河堤上向对岸扔石子,刺激对方,并向对岸喊话,下达挑战书。对岸此时只有一个孩子在岸坡上放牛,这个放牛娃听到我方的叫嚣,骑上牛回村了。不一会儿,对岸上来了三个孩子,向我们扔石子,似是试探我方的兵力。我方司令指示力气大、石子扔得远、战斗力强的“远程导弹部队”按兵不动,不可暴露。让力气较小、石子扔得不远的“短程导弹部队”在河岸上应战,和对方互扔石子,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通过十分钟的试战,我方发现对方有作战意愿;对方发现我方兵力不强,可以一战。于是对岸有一个孩子下了河堤喊人去了,留下两个“战士”应付着。 不到一支烟工夫,敌人的大部队来了。他们气势汹汹,有几十人。我方司令紧急指示:“短程导弹部队”做好防守,狙击对方过河;“中程导弹部队”从下游秘密绕过河去,潜入对方阵地;“远程导弹部队”等待反攻。 对方见我方河岸上的部队战斗力小,便冲下河堤,向我岸扑来。他们冲过了河道的中线,进入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范围,只见我方“短程导弹部队”的人数骤然增加,人数超过了他们,火力之猛令敌人不得前进一步,敌人坚持不住,只好后撤。敌人撤退时,由于是背对着我方,向我方扔石子很不方便。这时我方抓住这个有利战机,一直躲在河堤后面的“远程导弹部队”冲上岸,从敌人的背后猛烈发射“远程导弹”,敌人惊恐万分,阵脚大乱,而我方的“中程导弹部队”已从下方渡过了河,也迅速冲向敌人阵营,和“远程导弹部队”一起夹击对方。敌人后退了,“短程导弹部队”的火力已经覆盖不了对方,便不再扔石子,转变为鼓动队,齐声呐喊,助我军威。三支军队互相配合,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军冲向对岸并占领之,把敌兵全部赶回老家。 星期六两岸大战,以我方的全胜告终。战斗锻炼了人,战场培养了人,战火考验了人。当年的我军司令现在正进行着另一场战争――商战,他早已成了老板。当年的那些“士兵”现在有相当一部分成了他的员工,其中不乏当年“敌方”的“士兵”,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投诚了!”小学时,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用泥巴捏汽车。 有一个人,一丝不挂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前面一排用泥巴捏成的汽车。这个人就是八岁的我。年仅八岁,就同时进行两项大展:裸体展和汽车展。 当时驻足观赏的人大有人在,他们是同村的祥争叔、龙祥叔和明全哥等。可他们对我的裸体展一点不感兴趣,只对我的汽车展感兴趣。他们站着,看着,笑着。他们嘀咕着,表情很古老,一脸的地方特色,然后嘿嘿、哈哈地分别笑了几下,勾着头走了。 我幼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用泥巴捏汽车,寒暑不辍。这些汽车都是我亲手用泥土做的,是名副其实的土特产――泥土做的特殊产品。也正因为是泥制的,所以不免有土气,但它们也是最现代化的汽车产品,因其耗油量为零。 在晴和的日子,我用粗麻线拉着土汽车在石条上行驶,心中充溢着乐趣和自豪。 冬天,我不畏严寒酷冷,不在意自己的小手冻的皲裂,用泥土捏成了五辆汽车,组成土制汽车公司,简称土汽公司――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长大后总是一身土气,就是因为我当年是土汽公司总经理。这五辆车,按出厂时间先后,分别称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当时我家恰有五只大白鹅,我也分别称之为老大、老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然后,把老大号汽车拴在老大号鹅的腿上,鹅走一步,车子就被拉动一下。就这样,老大开老大,老二开老二……鹅们健步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并发出嘎溜嘎溜的叫声,引起村民的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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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30 07:19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哭

2023年优秀版主

发表于 2017-5-31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您文笔真好!继续写下去!!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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