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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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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4. 旅途:一路艰辛到壤塘壤塘,我的第二故乡。我的童年、少年、以致青年,都是在这块土地上度过。直至成年,我的脚印更是走遍这里的山山水水……。这块土地曾是我梦的家园。尽管,直到今天,它的建设及发展仍赶不上内地。但纯洁、静恬、质朴的自然生态与人文景观,却给我留下永恒的暇想与无尽的追思。壤塘是一九五八年才设立的一个高原小县。它的周边与青海省的班马县、甘孜州的轳霍县、色达县邻近,本州则与马尔康县、金川县、阿坝县接壤。前往壤塘,从州府所在地的马尔康顺梭磨河而下,经与度柯河两河交汇处的可尔因,然后沿柯河而上,便是壤塘地界。壤塘与松潘气候相似。但进入壤塘境内,沿河两岸却是陡峭的峡谷、高耸的山峰,喘急的河水。我们刚去那阵,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以及从未受到人为破坏的植被与野生动物种群。可后来随着公路修通和森工企业的进入。这种景观与自然生态,便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至今不能不让人深感遗憾的变化。昔日山清水秀的高原峡谷,不少地方因砍伐过度而变得面目全非。如今儿时不少美好的时空记忆,早已成为不可重现的历史定格……。_一九五九年九月,高原的秋天到了。可我们一家老小,却还在前往壤塘的路上。母亲接到我们一家老小后,又在汶川等了几天车。之后一路颠簸,再次来到马尔康。到马尔康后,母亲去找到壤塘设在这里的接待站。接待站的人倒很是热情,马上将我们一家安顿下来,并答应联糸到壤塘。当时壤塘的公路正在修建,汽车只通到上寨。而此前到壤塘,都是绕道从阿坝经小路走,因这里地势较平缓并是历史上进出壤塘的唯一道路。可这一等又是十多天。母亲几乎每天都去接待站打听。可因为到壤塘的车确实很少,加之未开通客班车,前往壤塘的一般都是拉货的车或是部队的车,联糸起来很是困难。何况我们还是老老小小一大家。没有办法,接待站的同志建议我们从阿坝走,因当时运送到壤塘的物资都是走那里,壤塘的骡马运输队也长年在那里接送人员物资。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走阿坝。又等了几天。终于联糸到一辆到阿坝县的货车。这次奶奶抱着玉奎座在驾驶室,母亲与我们两姊妹座在货车上。记的这是一辆拉粮食的车,我们座在粮包上,车四面拉着蓬布,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开始还觉得可以,走了不久,玉琼便开始晕车呕吐,于是只得把后蓬布拉开,呕吐时便爬在车门边。后来母亲也开始晕车,并不时到车门边去呕吐。只有我不晕,蓬布拉开后,便一直观看着车后一闪而过的沿途景至。就这样,当天赶到了刷金寺。刷金寺是红原县与马尔康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一到这里,顿时感觉到特别冷。因第二天才能到阿坝县,当晚便在这里住宿。可在旅社内一家人冷得怎么也睡不着。弟弟玉奎和妹妹玉琼更是冷得直哭。好在我们带着行李,母亲便把带的被子取出给我们层层盖上,就这样才熬过了这一夜。故刷金寺的这个晚上,就成为我印象中最寒冷的一夜。或许是冷的缘故,第二天坐上汽车,再也无心去看外面。在车上,干脆就裹了一床被子睡觉。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晚些时候才到阿坝县城。也许是太过于疲劳,吃过饭便昏昏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亮。早晨起来,这才看清楚阿坝县城的全貌。当年的阿坝县城,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到这里时,草原的绿色己褪尽,广袤的大地一遍褐黄色。县城全是一些零星散落般建起的平房。唯有一些高高耸立、金壁辉煌的建筑,那便是一座座的寺院。街上行人很少,偶尔见到一个人,也多半是身披黄红袈裟、匆匆而过的和尚。此情此景,很多年来都曾是我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在这期间,最忙碌、最着急的,莫过于母亲。一到阿坝,母亲便去找人联糸去壤塘的事。可一连几天均无结果。后来得知,因冬天来临,运输队己不再走阿坝这条路。故我们也就无法再从这里去壤塘。无奈,只能再返回马尔康。就在等车回马尔康期间,母亲每天都去联糸并找车。奶奶则带着玉琼和玉奎在旅馆内。我闲得无事,有空便跑到街上玩。记得有一天,我竟然鬼使神差般转到一座寺庙处。只见寺庙内锣号声声,青烟辽绕。寺院外的一块高坡上,有一块大石板,上面放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周围全是一些身披袈裟的和尚在念经。后来,有人将石板上的东西打开,我才看清是一个死人。出于好奇,我一直在不远处观看。到后来,我看到有几个和尚竞用斧头与刀把死人劈开,然后还把死人的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到后来,随着大部分人离开,几个和尚吹起蟒号。突然间,从四面八方飞来许许多多的雕鹰与乌鸦,顿时铺天盖地。不一会,这些雕鹰和乌鸦便把死人肉叼走并吃了个精光。我当时虽看得心惊肉跳,但却饱了眼福。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藏族的一种丧葬方式,称为“天葬”。据说这种场面,一般人是不容易看到的。我当时或许完全是遇巧,或许因为是小孩而未被人注意……。终于等到有车到马尔康。这样,我们一家老小便又一路风尘回到马尔康。好在这次在马尔康没等几天,我们便赶车到了观音桥。观音桥(当时称卓斯甲)。在壤塘设县以前,这里曾是卓斯甲县府所在地。当时的卓斯甲县所辖有色尔坝、上寨、观音桥(当时又称中寨)、周山(当时称下寨)。壤塘建县时,国家便将区划作了调整。色尔坝划归甘孜州的色达县,观音桥与周山便划归金川管辖,上寨(又称伊里),便划归到了壤塘。因当时观音桥是卓斯甲县所在地,运往壤塘的许多物资都要从这里中转。加之观音桥到上寨只有五十多公里,而且公路当时己修通至上寨,因此我们便赶到这里。准备在这里再联糸赶车到上寨。又不知等了多少天,大概是一个多星期吧。由于我们一家四、五口人,又必须是一次性走,加之还有居家的箱包行李。车实在难找,只能等待。观音桥气候很好,较之阿坝、马尔康,这里天气暖和多了。很快,我们便恢复了元气。在这里等车期间,我常带着妹妹和弟弟到处玩耍。观音桥的核桃树很多,当时又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树下不时有落下的核桃。开始我们还不知是什么东西,但见有不少大人和小孩捡起,砸开后便吃。我们便也捡来学着砸开,才知核桃原来是那样的好吃。这样,我便带着弟妹到处走,甚至专门到核桃树下去捡拾核桃。当时这里的老百姓很好,从不干涉我们,有时见我们人小,还用木杆从树上打落一些下来让我们捡。记得在观音桥那段时间,我们竟检了小半麻袋核桃。母亲终于联糸到车。据母亲讲,她也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去找到当时在观音桥专门负责调运并转送粮食的一个同志。这是个十分热心的北方人。看见我们一家当时这种状况,也十分同情,很快他便联糸到一辆车装运粮食到上寨。次日,我们便坐在这辆拉粮食的车到了上寨。算起来,从离开松潘到最终抵达上寨,我们整整走了半年多。如今,终于到了魄牵梦绕的上寨。从此,也开始了我生命及记忆中最珍贵、最难以忘却的宝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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