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花草和枝叶把窗前养成一个天然的植物园,使屋里的墙、桌面、书本都泛着淡绿的光。我就是被这绿光喊出房间的。
正午的阳光从云的缝隙投下来,有些闷热。一只灰白的蝴蝶晃荡着掠过学校操场,消失在教室房檐后面。没有风,几枚枯黄的树叶被蜘蛛丝悬挂在半空轻轻摇动,鸟藏在繁茂的叶子中,为这排桉树添着几分生气和静谧。
校园东北角的篮球场一边,我发现一株雏葵,还没长到膝盖高。蹲下来仔细打量,并奇怪它怎么长在这里。也许是从一个好吃的小朋友的兜里漏出来的,想到这我不禁笑了。可能暑假开始后它就在这里安静地开放。杯子大小,花蕊紧紧簇在一块,像攒着力量的拳头。一圈嫩黄色的叶子,哪吒的风火轮一样,和孩子们图画本上画的差不多。
这个丰茂的季节,从葵花到学校北面围墙,都是层层蔓蔓的野草野花。狗尾草和紫茎泽兰是最多的。有种我叫不上名字的也多,花朵像棒槌,颜色鲜艳,花期很短,都蔫搭搭地垂在叶子上。几朵白身紫嘴的喇叭花攀着松柏,爬到高处无声的吹奏……
绕球场走一圈,没想到南边与教室保坎的半尺缝隙中还有一株葵花,比北边那株略高些。大概是因为堤坎遮挡,它需要踮起脚来接受阳光。
葵花是种常被人们称颂的花。它总是向着太阳,向着最光明的方向生长,在疯狂的荷兰艺术家梵高笔下,更被赋予了生命不朽的激情。葵的种子一定在黑暗的泥土里听到了丰饶之夏的呼唤,从破土而出到寸寸拔高,它始终呈现出激情和燃烧的形象,这一点和梵高对艺术和生命意义的追求很像。
葵花像是太阳在大地上打碎了的投影和反射,像大地睁着的眼睛。
2008.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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