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iu08112003 于 2014-1-10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最近去青海省玛多县的星星海。他发了星星海的相片给我。当我看到这些依然未曾变化的湖光水色，如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从相片上看，藏域深处的星星海景色美轮美奂，纯美静谧的气质堪比仙境。只是可惜的是，这些相片没有影到湖边山坡刻了玛尼经文石堆上面拉起的经幡。这些经幡已经成了星宿海景色的一部分，它们只需一点点风，就会响起『扑啦啦』的声音，让人感到一种藏传佛教的凝重和自然人文丝丝相扣的神韵。
虽然连当年文成公主都对这片高原湖泊的纯净大美无比痴迷，但这里绝不是天堂。因为缺氧，古今往来有无数的人在高原瘴气中魂断星宿海。在这片被称之为三江源的核心地区，含氧量只有沿海的一半，若贸然进入，肺水肿肺气肿、高原性心脏病随时会要了人的命。 星宿海位于黄河源头地区，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它们是由鄂陵湖东面一字排开的四个比较大的湖泊和周围的若干小湖泊组成，而它们的正式名称也被约定俗成地确定为：隆热措湖、阿涌贡玛措（上星星海）、阿涌哇玛措（中星星海）、阿涌尕玛措（下星星海）。它们虽然称其为海，其实是黄河漫滩流过原野时形成的一片湖泊群。而离星星海西面一百多公里远的黄河三源头卡日曲河、约古宗列曲河、扎曲河，分别从西南、西、北三个方向，形成的大片沼泽地和众多水洼的湿地也被称作星宿海，显然有些名不副实。
夏天坐车过黄河，汽车爬上一座小山后转几个弯，眼前会豁然出现一片蓝色清澈的水泊，会让人产生类似荒漠中突然看见大海的视觉冲击。公路边的那个湖，当地人称作为阿涌贡玛措的上星星海，如果天气好，可以看到水中千奇百怪，云彩倒影的奇美景观。
这个地方我曾工作多年，自己在这湖的四周围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一些往事在当时看来是那么『荒唐』，但多年来一直顽固地盘踞于记忆之中：在那蓝蓝的天蓝蓝的湖映衬着的绿色草原上，牛粪燃烧后产生的青烟袅袅升起。一群解放了的肉体色彩斑斓地跳跃着，在毫无遮拦的原野中，他们如亚当夏娃般缠绕在一起；在湖泊水洼星罗棋布的草滩，孤男寡女骑着马，走在散发着轻涩草味的原野。或许是斑头雁野性的啼叫和湖水波浪声拨动了孤男寡女情爱的心弦，他们突然间浑身骚动起来，不约而同地用火辣辣的渴望目光看着对方。男人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下马把羞答答、自己并不熟悉甚至有些陌生的女人，从马上拉拉扯扯拖下来。一阵挣扎缠绵过后，寂寥的湖边草地响起野合的声浪......。这充斥着《诗经》中《风》的一幅幅原始欲望画面，深藏在心中如从不褪色的图片。
还记得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县机关的民兵军训已经到了尾声，最后的项目就是射击投弹、野炊宿营。七月草原的上午还有阵阵凉意，我们三十多个男男女女拉了一只活羊，坐在一辆敞篷的货车上朝着上星星海—阿涌贡玛措进发。这些年轻人在车厢里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起哄，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湖边。我们卸下车上的东西就开始做起准备功夫：男女分工合作，有的搭起帐篷安营扎寨，有的宰羊煮肉，之后就坐在摆满了食物饮品的草地餐台前面，吃半生不熟的羊肉和喝高原特有的青稞酒。
大家情绪很亢奋，肉吃得很猛酒也喝得快，只一会儿功夫就喝得差不多快半醉了。我们开始用AK-47步枪射击一排排的酒瓶，然后就往湖里扔手榴弹。湖边顿时响起疾骤的枪声和爆炸声，错落的山岗把这些声音变成低沉的、闷雷一般的呼啸声后传到很远的地方。湖泊青天和山峦寂寞的久了，似乎并不介意这群人搅扰。风依旧不紧不慢地吹，天上的云朵还是一片接一片，从这些快乐纵情的人的头顶掠过。
射击投弹的环节结束了，湖里的风一阵阵吹上岸从，湖水清新的气息从我们脸上撩过。我们这伙人分成几堆围坐在一起，每个人这时都惬意地眯起眼来，一会儿猜拳一会唱歌，耳边听着崔健歇斯底里的『一无所有』。大家都在有意无意营造一种『山高水阔皇帝远，猪马牛羊跑出圈』的为所欲为气氛。一会儿功夫就喝得这群男男女女脸上热乎乎的，雌雄两种荷尔蒙开始显现它的力量——平日里人和人的隔阂慢慢消失了，男女之间的暧昧不知不觉扩散。男人们开始发起骚来，他们放下酒杯和肉骨头，用油腻的手对身边的女同事动手动脚起来，而酒精解除了女人们对男人轻浮举止的抗拒，女孩子们变得亲昵异常和乖顺，似乎不太在意身边男人们有意无意摸她们的屁股和大腿。
我很快也喝得上了头，我醉眼朦胧地望着山脚下蔚蓝色的湖水，突然产生想跳进去游一番的念头。我问坐在我旁边的死党老友，想不想到湖里游泳。我这个朋友是个从来没游过泳的旱鸭子，但在我的怂恿下犹犹豫豫同意了。我俩每人狠狠『咕噜咕噜』喝了半茶缸青稞白酒，悄悄翻过一个山梁，到了众人视线以外的湖边一个地方。当时我们没有泳衣泳裤，索性就脱光扑进水里。我的游泳技术不太好，但还算是可以在水里扑腾一番。我在比较深的水里游，而我的朋友第一次下水到自然的水域环境中，只是战战兢兢站在湖边撩水玩。
在这四千米的高原湖泊游泳，有一种恐惧的刺激和紧张。湖水很冰凉很瘆，刚才的醉意已在寒冷的刺激下不知去向。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发抖，上下牙不由自主地哆嗦打颤。我游了一小会，不经意间抬头往山上望瞭望，突然发现不远小山梁上趴满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发出窃窃私语的笑声，我听得出有很多女人的笑声也夹杂在里面。原来参加军训的年轻人们刚才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他们都从野炊营地跑了过来，趴在山梁上在看我们光屁股的样子。我赶紧惊慌失措往岸上游，快上岸时脚觉得刺痛，大概是踩到了别人扔进去的酒瓶子上了，上了岸顾不了脚痛，一瘸一拐想第一时间先把裤子穿上。我的朋友惊慌中被湖里的石头滑倒了，喝了两口水后也狼狈地爬上了岸。
山梁上的人呼喊着冲了下来。这一群男女混杂的年轻人，已经被青稞酒烘培得浑身激情而变得放纵不羁。平时在县城的小机关工作，大家一本正经地打着交道，偶尔听到别人的绯闻和情趣轶事，也都是站在道德高地一副圣人的样子，一边讥讽调侃一边批判，脸上作出诡异和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其它地方的人一样，大家对婚姻之外的性爱都表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轻蔑。但在野外环境中，互相鼓励的放纵情绪，使他们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起来。
我不知他们是如何发现我们裸泳的。他们冲到岸边，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分开控制了起来，岸边的裤子也被她们抢走了。我们两个好像唐僧进入了盘丝洞，被喘着娇气的女人包围缠绕在一起动弹不得知。这是我第一次赤身裸体在众女人面前，可能也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这些喝了酒的年轻人和平时判若两人，他们尖叫着，疯狂扯我们的下体，还把怕羞的女人推过来压在我们身上迭起来。我的朋友更惨，他在这帮女人疯狂的招呼中，他的下身居然有了反应，男人那东西像门小钢炮一样不受控制地膨胀了起来。
这些女人中有的可能是第一次见男人的这坚硬怒挺的玩意儿，不停地发出夸张的尖叫。不得而知，这些尖叫和惊讶包含有多少本能的渴望。有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的手被其它人抓着，强行逼迫她捏住我朋友怒胀而起的小弟弟。她显然缺乏玩弄这东西的经验。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眼前极致的感官刺激所致，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脸上显出红扑扑的羞嗔，手里的东西却愈抓愈紧，以致最后我的朋友痛得喊出了声。
事情的似乎朝着假戏真做的方向发展，打闹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从刚开始只针对我俩的胡闹变成了男女之间的互相攻击。我和我的朋友也慢慢镇定了下来，我们也开始主动攻击女人。我们恣意地抱着她们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打滚，毫不羞耻地摸着她们身体任何部位，我们甚至把手伸进她们的内衣和底裤里。双方在对抗中竟然默契了起来，女人的抗拒变成了欲拒还迎。我的朋友比较强壮，他把两个身材娇好的女人压在了身下，放肆地轮番亲吻她们的脸蛋儿；而几个强壮如牦牛的女人则帮起男人来，她们在尖叫声中，把两个压在男人身下女人的裤子里里外外剥了个精光，似乎想帮助我的朋友完成大自然中的这次野性媾合。
他们这时发现我的脚流血很厉害，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把裤子还给了我，赶忙帮我用手绢把脚包扎了起来。就这样我退出了这场男女欲色混战，穿上裤子跑到更高的地方，抱着脚看他们的表演。
很多人的衣服和裤子都被对方扯了下来，湖边差不多成了天体营，一些人光着身子互相追逐，一些人搂抱揪扯在一起，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在这群男女情欲不断高涨之际，山梁上传来军训活动负责人的大声责喝声。大家慌慌张张穿上了裤子，如同炽热的火堆上被浇了一桶冷水，缠绕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顿时显出沮丧之色。这场莫名其妙的情欲混战就像抗日战争中的百团大战一样，没有任何先兆就发生了。好在有人制止，那个下午才没有导致『星宿海滩群P事件』的发生，但年轻的情欲火焰已经被点燃，岂有轻易熄灭的理由。
天慢慢黑了下来，当时大家基本上都喝醉了。湖对面山坡传来狼和野鸟的鸣叫。天上的银河近近的，好像就铺在人的头顶。湖边晚上气温凉了下来，偶尔吸一口高原的凉风，抬头望一望深邃的星空，让人产生一种森森然的、宇宙中自由自在的宠儿一般的感觉。在睡觉的安排中，比较小一点的帐篷成了岁数大的人和头头脑脑们宿营地，而年轻的男女混杂在大一点帐篷里。大帐篷里弥漫着烟草和浓烈的酒精味道。
在昏暗的烛光里，大家开始了白天未竟的游戏。这些青年人刚开始还在小声地打情骂俏，没多长时间这里就完全失控了：几对男女睡在了一起。胆子小的，表面上身子是分开的毫不相干，但被子皮袄下盖住的下面，滚烫的肉体早已凹凸无间地缠绕在一起，只是从露在外面的脸上，才能看出他们痴迷的表情和面部肌肉的极致扭曲；而胆子大的，就钻在被窝里用被子蒙住，被子则像一条大蛆虫一样有节奏地蠕动着。
随着夜色不断加深，戏码也在升级，大帐篷里除了二人档还出现了三人档。到了后半夜，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五六个男男女女完全放开了自己，他们一个个赤身裸体，在跳耀的烛光中跑来跑去，账房四周的帆布上闪动着痴狂的身影。他们不断变换体位，通宵达旦、毫不顾忌地轮番进行着群体交媾表演。帐篷里『劈里啪啦』的肉体撞击声此起彼伏，地上扔满了沾着体液的纸团，小小的空间弥漫着浓浓的、性器官散发出的特有味道......。
野炊结束后的很长时间，大家见面都心照不宣，脸上透着暧昧怪异的笑容，避谈那天在星宿海边发生的恣情事件。
后来我走了，南下到了香港。虽然过了好多年，但星宿海的故事却在心里挥之不散，依然觉得年轻时的『荒唐』是那么真切，那么值得回味，这段经历在自己性心理历程中留下了不能忘怀的体验。有的当事人至今已经成了夫妻，而今天儿女满堂的结果竟然就是那天湖边『荒唐』而开始的。我无从考证曾经激情一锅烩、翻云覆雨的当事人，后来他们成为夫妻后，是如何同其他一起参加群体性交的同事相处，只是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都在想：在那个时代看起来都循规蹈矩的女公务员们，平时和男人多说几句话都羞羞答答的，怎么在大自然的环境就变得如此癫狂，敢于明目张胆挑战自古至今最敏感的道德核心禁区？
前苏联的缔造者列宁曾以辩证法的口吻说，真理与谬误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把这个充满政治色彩的告诫，套用到那天的湖边账房里的滥情，道德约束和本能欲望可谓在心里交替折磨和诱惑着那帮年轻人。从审美来看，或许那天的酒精和大自然中苦涩的青草味，诱发出了人的本能，让人一步跨越了人和动物之间的界限；从本质命题上讲，情欲是推动生命延续的动力，它并没有道德标榜的美丑之分，情欲总是想冲破枷锁，按照自己的逻辑演绎激情大戏；从结果上看，那是『性爱无政府主义』在极度性压抑下的大爆发，是一群人在原生态的湖边勾勒出的一幅本能之美的图画，在大自然宽容下释怀出的人性之真。
在很久以前，就想把这个真实的故事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但总是觉得是在亵渎人们心中神圣的情爱道德。我和很多朋友讨论了这件事，有的朋友中庸地说这也是爱，不过是比较原生态罢了。道德作为人性的奢侈品，虽然时时刻刻在压抑人的天性，但总有勇敢的人来挑战它的束缚，这种野性的情爱没有预谋和勾心斗角，没有风花雪月的虚伪和功利，更没有一丝性和权力金钱的交换，这大概就是曾经真挚而率性的『荒唐事』，一直留存于记忆深处的根本原因吧！
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一心想撕开文明的伪装，他独自创立的精神分析学完全颠覆了人性的欲望哲学。他的大胆想法动摇了几千年来的道德行为信念，几乎推翻了普遍理性主义的道德模型。他的理论使人感到羞愧和无地自容，让人看到生命的动力竟然是羞于启口的『性』。他的生命力源于『性』的理论并不为人所理解，他差不多是孤军奋战。同行好友都站到了道德的阵地纷纷与他反目，医学界学术界完全冷落他的发现和理论。为此弗洛伊德感到不解，他感到悲哀和愤怒。但时间证明，人的本能远比脆弱的道德枷锁有力，在某些时候，它在人的情绪世界掀起的浪潮浩浩荡荡，不可阻挡。
裸奔换妻性派对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风生水起，道德卫道士们指责人正在向动物的性行为回归。然而，也有一些很严肃的社会心理学家在考虑一个问题，两性关系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从西方兴起的性自由发展到如今婚姻、爱情、性爱、生育四分五裂的趋势，到底预示了性什么样的发展取向呢？假如有一天，很多人扔掉了『醋瓶子』克服了自身性妒忌的动物本能，迷恋起性爱共享这道生命礼品大餐，这是文明的退化还是进化？人类由此会否如古罗马帝国般，走向万劫不覆的道德及人性的毁灭？
星星海的模样没有丝毫地改变，但在它脚下，曾昙花一现的野性本能恣意释放，让这个寂静的高原湖泊，抹上了一缕不能让人忘怀的欲望风情；而天上的云彩变幻成一个个诡异的问号，似乎在拷问这群深陷声色犬马中的『迷途羔羊』。
说明：此文描述的星宿海并不是维基百度词条所列出的黄河三条支流，汇集于扎陵湖入口称之为『星宿海』的那片水洼湿地。作为曾经生活工作二十多年的亲历者，和当地藏族原居民坚定地认为：只有鄂陵湖东面一字排开的四个比较大的湖，和周围较小的湖泊群才是实至名归的星宿海，而四个湖的正式名称，由西向东也被多年的约定俗成确定为：隆热措湖、阿涌贡玛措（上星星海）、阿涌哇玛措（中星星海）、阿涌尕玛措（下星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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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0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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