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城的夜景是美妙的、绚丽的,特别是今夜,太子大婚,普天同庆,举国同欢,城内各处舞龙灯、踩高跷,热闹非凡,百姓们不分男女老少都走出家门,一起到街上狂欢,大街上的人流摩肩接踵,人山人海。五彩斑斓的烟火不时在京城上空炸开一串串迷人夺目的火花,吸引着无数人的喝彩声。每个角落都听得见欢笑声,狂欢声,真是比过大年还热闹。灯火彻夜不息,人们通宵不眠。
天朝军营被浓烈的烟雾侵袭,几里地外就看得见冲天的火势,烟雾弥漫,由于大火太猛烈,几乎没有人敢靠近,半里地外,人们就要绕道行走。劈劈啪啪的木块断裂声传得很远,悉悉索索的塑料烧焦的糊味呛鼻。传来一阵阵喧闹吵嚷声,脚步声杂乱无章,喊叫声惊天动地。
其实,这都是陆晨风根据机关研究心得,布置下的一个阵法,此时的大营名符其实的是一座空营了,一个人都没了。那些官兵早就奉了军令,只要起火就准备撤离,陆晨风他们四个人出宫后就直奔着约定好的地方会面,一千官兵与八十名御林军押解着陈建辉已经趁着出入自如混出了楼兰城,成功撤离的只剩下他们四个与一二十名功夫还可以的御林军在这里碰头,见到陆晨风,一个御林军牵过早就准备好的马匹,请吴王殿下与三位将军上马,一行人很快换了衣着,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陆晨风看看天空,估计已经过了三更,此时的雷毅或许清醒了吧?很快他就会追上来,不能再耽搁了。
但是,京城里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人们,很多地方都阻断了通路,他们为了防备暴露目标,不敢张扬,悄悄的绕远路,奔另一条路而去,转了几个圈,他们竟然迷失了方向,陆晨风更是一个路盲,晕头转向的不知道奔哪儿去?原先踩好的路线已经找不到了。处处被百姓挡住去路,诺大的楼兰城,哪里才是城门?
陆晨风暗暗苦笑,本来是要老百姓来为官兵撤离当掩护的,没料到此刻到变成自己的障碍了。事到如今,只好奋力一搏了,赌赌运气如何?
陆晨风万分懊恼,古代的城市真是落后,没有路牌,没有指示标记,更糟糕的是还没有路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要不就是焰火齐放,漫天炸响,更分不清东南西北。每条道路都是似是而非,好像走过,又好像没走过,一个个迷茫糊涂了。
“浩月,我是个路盲,难道你们也不会辨方向吗?这里好像来过。”陆晨风低声说。
江浩月也正焦急:“我也迷糊了,这座城市好古怪,哪里都是一样的布置,想要记住特殊记号都没办法。”
江峻爽低低的开口:“都是这个大婚给闹的,老百姓庆祝喜事的方式都是千篇一律,难怪那条街的摆设都一样。”
陆晨风苦笑道:“辩证法有云:有利必有弊!凡事都有得有失,利于大军撤离,却迷失了我们的方向,这样吧!我去找个人问问,城门到底往哪儿走?”
江浩月三人互相对望着,什么辩证法?晨风竟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不大一会儿,陆晨风匆匆而来,疾声说:“我们走错方向了,城门在那边,快,我们赶紧走吧?这回不要弄错了,要是有个指南针就好了,”他暗暗决定,为了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以后他要设计一个指南针。
江浩月摇摇头,“你不要尽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好不?什么指南针,不就是绣花针吗?”
陆晨风吃吃的笑了:“指南针使用天然磁铁制成,拿在手里可以静止不动在南方,就是说,只要看一眼指南针的指向,就可以确定我们是否走错了方向,如果这一次能够顺利离开,我将会制作一个指南针,这样将来无论身处何地,也不怕迷路了。”
江峻爽嘀咕:“早知道有这个东西,你为什么不在来夜郎之前做一个?”
陆晨风无话可说了,的确,当初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也没有设计做一个,能怨得了谁?我空自在高科技的时代生活十八年了,竟然没有把新知识用在正路上。
几个人虽然着急,还是很冷静,顺着原路返回,每当弄不清楚了,就找人问。反正今夜一直都会有人在外面,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动机,离城远的乡巴佬找不到出城的路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王宫里更是热闹非凡,皇亲国戚、王孙公子们疯狂的在东宫闹洞房,几乎是一夜狂欢,看着快到四更了,雷希忽然说:“父王,夜色已深,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让十八弟回洞房去陪新弟妹吧!”
国王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说:“嗯,雷毅,快点回去陪伴公主,不能冷落了她,大家各自散去吧?明日罢朝一天,各位爱卿放心的睡懒觉吧!哈哈!”
顷刻间,东宫大殿就已经人去客散,只留下雷毅、雷希兄弟俩,雷希急忙命令宫女送太子回寝宫。
雷希悄悄地跟随着到了布置辉煌的玉春殿,这里是早就布置好的太子妃寝宫,也是今夜的新房。他不敢走远,就在寝宫外面不安的徘徊着。
室外的壶漏声滴答滴答的想着,雷希心里暗自着急,不知道陆晨风他们此时是否出了城,虽然早知道他已经很早就安排官兵大队人马混出去了,可是他们几个会不会迷路?若果还没出成,十八弟醒过来就会带领大军前去追赶,那么一切都完了。
雷希悄然进了屋,冷不防拍昏了宫女与新娘,悄悄伸手点了雷毅的穴道,更是有哑穴,就算他醒来,冲开穴道也要一阵子,他默默地环视了这间富丽堂皇、金光灿耀的殿宇,暗暗叹息,十八弟爱上元凌霄,为情所困,所以才会中陆晨风设下的圈套,当时自己一路跟踪,如果陆晨风真的要杀十八弟,我就会现身相救,直到看见他只是扣留与他,这是他们要准备找玉佛了,雷希缓缓退出来,不想再监视他们,我知道他们的计划怎么样?又不打算告密,更不可能去帮助他们,干脆就置身事外。一切顺其自然吧!
十八弟,对不起,你说的对,母后偏袒自己的故国,作为母后的亲生儿子,半个天朝人,我已经袖手旁观了,没有帮助陆晨风在夺取玉佛的艰难战役中出一点力,而今,他们大功告成,就差这一步了,我要助他们,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钦佩陆晨风,不想看到他被毁掉。但愿我们夜郎与天朝永远都能和睦共处,为什么非要和亲才能拉近关系?为什么非得要一位女子远离故土,远离亲人牺牲一生的幸福与快乐来成全这种关系?大家共在一个时代生活,就不能和平友善,各过各的日子?生出无穷的野心,让成堆的白骨来满足个人的私欲。真是太自私残酷了!
雷希缓缓走出大门,隐藏在一颗大树上,观察着室内的动静。
雷毅的意识此刻正在做着清醒与模糊得交替,他感觉到有人接触自己,就是看不到是谁?他只想快点起来与新娘子共度良宵,公主美貌若仙,今后一定能够妻贤子孝,美满一生。
猛然间,雷毅想起,自己被陆晨风设计抓去,关了许久,他们一定是夺去了玉佛,不然岂能让我娶公主?不对,陆晨风说过,天朝的公主永远都不会再嫁给夜郎人了,那么,这个新娘子....
雷毅拼命地想呼唤卫兵,赶紧追捕,陆晨风他们一定是逃出城去了。从中了迷药开始的点点滴滴都与瞬间想起来。狡猾的陆晨风设计这样一个婚礼,光明正大的离开了楼兰,让我吃哑巴亏,不行,我要找到元凌霄,当面揭穿他们,杀了陆晨风,夺回玉佛,再去找元昊算账。
雷毅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新娘子也昏倒在地,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天朝公主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就是一个宫女。可恶!他们竟然让我明媒正娶一个低贱的宫女为太子妃。他想喊,发不出声音,想爬起来,又动不得。
雷毅没时间去想到底是谁封住了他的穴道,只想快点冲开受制的穴位,点兵追击。他静静地躺着,用意念为自己解穴,如果是陆晨风点了他的穴道,自己绝对冲不开,雷毅试了几次,发现不是,因为这个点穴手法简单、随意,功力不算太深,那么我就可以冲的开。他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所有的内力都用尽了,真力运行了数十遍,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冲开了穴道,可是还不能说话,表明哑穴还没开,还得继续运功,好在可以坐起来了,雷毅盘腿坐在床上,全身内力缓缓运行,快了快了,几乎两刻钟,终于解开了哑穴。
“快来人啦!新娘不是公主,抓住陆晨风他们。”雷毅大声叫道,但是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出现,岂有此理,太子的寝宫居然没人伺候吗?他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就跑了出去,一路飞奔向着国王的寝宫而去,这一路需要半个时辰,尽管他拼尽全力,还是用了接近两刻钟才跑到国王寝宫外,喘得话都不成句了:“快,快禀报父王,我,我有急事,求见!”
守卫慌忙禀报国王,夜郎王越宁看到儿子的神情,吃惊地问:“雷毅,你干么?天刚刚亮,就来请安么?太早了,怎么,你还没梳洗,赤着脚呢?”
“父王,我们上当了.....”雷毅简单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自己的遭遇尽数讲述出来。
“陆晨风真是大胆,竟敢欺骗孤王,雷毅,快传旨,关闭城门,调集大军,捉拿骗子,孤王要杀了陆晨风与元凌霄,再去天朝找皇帝评理。”夜郎王气的胡子翘的老高,呼呼喘粗气。
雷毅刚刚出了宫门,就碰到雷希迎面而来,“十八弟新婚燕尔,怎么不在宫中陪伴公主?这么早要去哪儿?”
雷毅紧紧盯住兄长:“陆晨风李代桃僵,用一名宫女冒充公主,戏耍于我,还抢走了玉佛,十四哥,快随我前去追捕他们。”
雷希惊讶不已:“啊?有这事,好,为兄陪你去,兵力布置好了吗?”
“一切妥当!”雷毅忽然漫不经心地说:“今夜居然有人封了我的穴道,让我耽误不少时间,那人绝对不是陆晨风,他早就离开王宫了,或许就是我最熟悉的人,因为我感受到他在我身边,就是没看到而已。”他说话时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雷希。
雷希就像是没感觉一样,“或许我夜郎宫中有天朝的奸细.....”
“不错,等我揪出这个奸细,一定不会放过他!”雷毅狠狠地跨上骏马,扬长而去。回身说:“十四哥,我们去城门口堵截他们,就去那座回天朝最近的西门。”
陆晨风也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竟然会在城内转悠到了天亮还没出去。心里不免焦急,这个时候,雷毅早就清醒了,定然会来追击,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城门时,江峻爽忽然大叫:“不好,晨风,你看!”
几个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西城门的城楼上站着威风凛凛的雷毅兄弟,所有城垛口都有严阵以待的士兵,弓箭上弦,正虎视眈眈的对着他们过来的方向。
近了,陆晨风高声喊:“太子不在宫中陪着太子妃,一大早跑到这儿来送我们啊!”
“陆晨风,你真是卑鄙,竟敢用宫女欺骗我,我要与你去找天朝皇帝评理。”雷毅咬牙吼道。
“太子差亦,昨夜我们公主与你大婚,有目共睹,你该不是伤害了公主,跑来无理取闹吧?我们的公主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陆晨风有些生气地问。
雷毅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不辞而别?元凌霄那个贱人呢?你把她藏哪儿了?如果你此刻交出公主,本太子既往不咎,否则,你休想生离我楼兰城。”
陆晨风一副委屈状:“我接到皇上诏书,国内出了急事,必须的马上赶回,来不及向陛下此行,就请太子代为转奏国王,晨风告辞了,至于太子刚才所说,晨风真的不得而知,如果我们的公主出事,我的罪可就大了,皇帝陛下一定会将我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太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陆晨风,你厉害,玉佛到手了,公主也脱身了,那就把你的命留下吧!”雷毅历喝一声,“给我放箭,这几个人,全都杀无赦!”
“喂,王太子,公然袭击上邦使臣,你会引起国际纠纷的。”陆晨风大叫着急忙在马上抡起了凌云剑,江浩月他们也早就准备好,此时全都把兵器舞得不透风雨,对面的箭矢比雨点还密,他们知道长此下去,一定会虚弱后被万箭穿身。
一直没言语的雷希急道:“十八弟,没有证据,我们不能指证陆晨风弄虚作假,如果射杀了他们,父王如何向天朝皇帝交代,还是出兵活捉他们,再找回公主,到时就有足够的证据兴师问罪。”
“我没耐性了,今天就要杀了陆晨风,元昊要怎么样,我夜郎奉陪到底!”雷毅愤愤地说。
“十八弟,夜郎兵力薄弱,不是天朝的对手,一旦翻脸,我们就有亡国之灾啊!”雷希焦急万分,“快下令停止放箭啊!”
“十四哥,你是天朝的外甥,最好置身事外,别让我怀疑你是和陆晨风一伙的。”雷毅冷漠的语气:“这些年的忍让,我受够了,就算打起仗来,夜郎也未必会输,何况我们还有内应!”
无论雷希如何陈述利害关系,雷毅已经失去理智了,城下的陆晨风他们只好找机会躲到城门下,杀了几个门军,控制住城门,雷毅急令士兵们冲到城门口,绝对不能让他们打开城门。
陆晨风心急如焚,二十名御林军伤亡殆尽,只剩下八人还跟在身边。情势十分不妙,他略一思索对江浩月说:“浩月,你们几个快带着御林军回撤,我们再想办法。”
“不可以,你一人如何抵挡得住这么猛烈地箭阵?”
“江浩月,这是军令,你敢违背吗?”陆晨风厉喝道,“如敢不从,我现在就杀了你。”陆晨风手举利剑,奔向江浩月刺来,任他如何说,江浩月就是不走。
“浩月,你放心,我一个人目标不大,能平安挡住他们的箭矢,快走,到那边会合!”陆晨风吼道:“如果不想让我死,你就走,”他倒转剑柄对着自己心窝:“走不走,不然我立刻刺进去!”
江峻爽大急:“哥,我们走吧!晨风,别这样,我们马上就走!”几个人无可奈何只得从侧面走了。陆晨风打起精神,重新打马回到城下,一把凌云剑舞得剑光大盛,挡住了视线,所有的箭矢都在身前掉落,雷毅领教了陆晨风的本领,急忙命令待命的士兵立刻追捕逃走的江浩月等人,陆晨风猛地一抽马,马蹄腾空而去,很快就到了弓箭射程之外,雷毅从城楼上跳下来,随即上马领兵追赶。
陆晨风很快就赶上江浩月他们,“我们走南门,一定要躲开这个雷毅。”
十几匹骏马在大街上自由驰骋,遇到拦路的士兵,看到这个架势,都吓得急速闪开,白天很好认路,他,他们已经到了南城门,虽然城门关闭了,但是没有弓箭威胁,兵力也较弱,他们决定从这里突围而出。
再也不管什么招式,杂乱无章的与守军激战而起,那些普通士兵根本就经不起这几个高手快逾闪电的出招方式,几乎是挨着亡,碰着死,城楼下刀光剑影,震天彻地的响声传出数里,高手出招,往往是一泻千里,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武器就能倒下一片,只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虽然倒下数百人,兵力越来越多,他们前赴后继的往前冲,陆晨风都感到很疲累。
这个时候,雷毅兄弟已经追来了,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前面居然站着两个蒙面人,陆晨风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元智宸与刘舜华。“你们这两个败类,竟会与敌人坑蒙一气,不怕将来遗臭万年?有种就扯下脸上那块遮羞布。”
刘舜华含笑说:“这不过就是一层很薄很薄的窗户纸,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捅破他,英雄行事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以为世人都和你一样迂腐吗?傻瓜一个!”
“陆晨风,我看你还是认命吧!束手就擒未必就会死,只要你为我们效力,将来少不了你放的好处。”雷毅大笑。
陆晨风仗剑护住身体,愤怒的双目紧紧盯住这几个为了各自目标凑在一起的丑陋之人,毫无一丝怯意。
雷毅大声喝命士兵们退下,:“你们辛苦了,不幸战死的,本王将会优厚抚恤,幸亏有你们不怕死的拖住他们,功劳不小,现在由本王兄弟与两位朋友来擒他们,到时将他们悉数凌迟处死,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现场险象环生,稍一不慎真的就会失手被擒,尽管如此,十几个人谁也没有惧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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