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长现在言必打官腔,这是他继承前任职务的附属品。不过,某长并非食古不化的全盘继承,而是在继承中有创新,有发展,且逐渐形成颇具个人特色的语言艺术。 上任不多久,某长便召开了一次全机关干部大会,只见他在会上将前任惯用的语气词和自个融汇贯通的流行词汇夹杂在一起,拖长腔调不断交替使用,且还频频用反问句加强台上台下互动,令一拨听众顿觉耳目一 新 :“同志们哪,我们今天开什么会呢?主要讲一下加强机关作风建设的问题啊。”开场白过后,某长突地加强了语气:“哇噻!这可是个大问题呀,要使我们机关的作风建设很给力呵,那就要求我们全员参与啦。全员参与是啥意思?你总不能说你是来打酱油的吧?过去机关作风建设虽不尽人意呢,但那就让它过去吧!神马都是浮云,今天起该翻开新的一页了呵!这新的一页可不是‘豆你玩’的,到时我‘姜你军’,你可别说‘蒜我狠’……”正当大伙听得如痴如醉之际,某长突然来了个互动:“同志们哪,下面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哟,你可得听仔细啦,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散会,OK不OK呀?”大伙顿时齐声高呼:“OK”!随即报以一阵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与某长开大会操长篇宏论官腔相反,他接电话操官腔则言简意赅到仅有那么一个可怜兮兮的鼻音“嗯”。每当办公室电话响起,某长拿起听筒便“嗯”、“嗯”不断,倘打电话者听不懂官腔略有不耐烦表示,某长便会立马撂下听筒,“嗯”、“嗯”之声瞬间被“嘟”、“嘟”之声替代。 一次,社区一工作人员给某长打电话说人口普查的事,电话倒是通了,可电话那头一直“嗯”、“嗯”,颇具爱心的社区工作人员不由问道:“您是不是病了?要不,我给120打个电话。”话刚说完,“嗯”、“嗯”之声骤然变为怒斥:“你才病了,病得还不轻,不然咋会打胡乱说?”某长接电话操官腔也曾遭遇过几率极低的怒斥----那天,老婆给他打电话说:“儿子放假了,今晚抵家,安排车去接一下。”也许是习惯使然,某长在电话中仍一个劲地“嗯”,老婆一下火了,冲着话筒大吼:“你嘴巴含了一根烧萝卜!” 倘自个分管的工作出了纰漏,某长的官腔便将太极招式搀合进来,一推三六九。市重大民生工程污水处理厂竣工后,市民发觉母亲河最大的污染源竟来自污水处理厂。一时间,舆论哗然,一拨媒体记者携长枪短炮采取围追堵截的战术终将“下了班”的某长在办公室拿下。面对记者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某长气定神闲地说:“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嘛,但解决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家之言可以定夺的呢,设计单位啦、施工单位啦、采购中心啦等等,每一环节都要调查嘛,查出问题的症结方可对症下药呵。倘症结未找准便追究责任呢,只能说每一环节都难脱干系呀!至于大家伙问的时间表呢,当然是越快越好吧。不过,再快也得按程序办事呵!”记者见某长轻飘飘的一阵官腔便将自个责任用太极功夫化解,无不在心中暗叹:“真是他妈个官油子!” 某长尽管太极功夫极佳,可终难逃干系被“不作为”免职。他下台前最后一次公开亮相是在电视上向全市人民检讨,他的前任在听完他的不打官腔的检讨后光火地说:“把我给你的位子玩丢了也就罢了,可咋把我附带给你的革命传家宝官腔也玩丢了!”
本帖最后由 万源李大毛 于 2013-5-28 18:1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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