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莎莎莎的响声,把人们从睡梦里摇醒:栽苕时机到了。春雨润物细无声,不知道昨夜月牙怎么隐去,也不知道淅淅沥沥的雨点,几时几刻洒向大地的,夜风急忙给人们报讯,才故意把窗外梧桐,弄出点动静来。
一时兴奋,睡意顿消。满脑子不断迭出红苕的浮想。
三月初,把它从苕窖的糠壳下掏出来,急忙移进泥土窝窝里,掩上厚厚的泥土,催醒它的冬眠,开始新的苕生旅程。不久,枣红枣红的,粉红粉红的幼芽,从温暖的大地被窝里伸出来,享受这阳光雨露的惠顾,开始转青、抽条、展开嫩叶片片……
小满一到,麦收加速,垄垄麦地刨出绺绺苕厢,任随夏日照射,炕死屁股朝天的各色杂草,给即将移栽来的苕苗一个宜居的环境。心疼它的人,还在厢垄中夹着农家肥之类。一旦栽苕天到,漫山遍野的斗笠蓑衣,冒雨栽苕,趁着天也还泽布着密密麻麻的“苕尿”,让它平安移居厢垄上,生出白白的根,填出鹅黄的嫩芽来。
只需恰时除草,追肥外,无须担心地下的根块果实——苕不发育成熟了。它肥硕的块头,会胀爆苕厢,笑天裂口报喜讯了。懂事的农人,就回馈一瓢裂缝肥,它就心安理得壮士着自己,准备给主人感恩的礼品。
收获在初冬霜降后,刨回去就得入窖去躲避严冬的伤害。主人掏几块洗干净,切块后都放在锅底,急忙用半熟的白米覆盖严实,再文火蒸,舀在碗底,再加上油滋滋的犹如白玉粒的米饭……总不让它抛头露面,仿佛苕在命理中,就不宜在面上晃来晃去。
一个激灵,我有了顿悟:明天去用汗水掺合雨水,小心翼翼地栽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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