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应更多倾听中小企业的声音

黃家駒

石杨见闻
   
　　3月7日，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民间商会副会长、新华联集团董事局主席傅军称：“呼吁实施结构性减税的提案已经上交。”傅军说，这一提案的背景，是国内外复杂多变的经济环境，欧债危机的连锁放大效应，2012年以来的国内经济回升乏力，尤其是实体经济在“外需不振、内需不强”的内外挤压下，发展态势明显落后于前几年。
　　
　　两会接近尾声，可以预期，这是一届成功的大会，也是热闹的大会。但是，喜不忘忧，我们在两会上，很少听到实体经济的声音，特别是来自于中小企业的声音。所以有人抱怨道：“两会”记者目光最是“斜视”，金融大佬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密集关注，而实体经济的死活无人问津。
　　
　　从08年金融危机以来，我们实体经济状况究竟如何，中小企业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呢？用傅军的话来说，“就是用8个字来概括：内外交困、亟待救援！”在统计数字一派向好，向上汇报歌舞升平之际，情况真有这么糟吗？身在基层的百姓，工作在非垄断企业的工人，服务于这些企业的农民工，围绕这些企业消费的工商业从业者，应该有亲身的感受，有最直接、最真实的发言权。
　　
    “内困”指的是企业生产成本持续攀升。首先是劳动力供不应求，各地的最低工资标准不断上调，社保费用随之增加，劳动力成本大幅上升。那是不是说“利益”就流到企业员工口袋里了呢？答案是否定的。工资是有所提升，但同时物价的上升幅度却一直领先于工人收入，广大劳动者仍然处于“两极分化”的“负极”！另一方面，企业原辅材料价格上升、物流成本升高、燃料动力成本增加，也是实实在在的。企业可不可以提高产品售价，从而转移成本呢？答案仍是否定的。绝大多数实体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在市场中基本是“跟从者”，没有定价权，更没有垄断权，成本提高，只能自我消化；而“消化不良”，则利润被吃，亏损面扩大、亏损额上升，不少企业进入难以为继的境地。
　　
　　“外困”可以分两大块。一块是出口。美国金融危机、欧债危机至今未见结束，国际需求下降，制约了中国经济“三驾马车”之一的出口，使出口企业身陷困境，有的转向国内市场谋求份额，从而加大了国内市场供给，增加了市场竞争激烈程度。另一块，是企业税费重、融资难。税收上看，1994年国家税收收入占GDP的比重是10.64%，而到2012年则上升至21.32%。“这就意味着宏观税负水平已超过40%，这在国际上已经是非常高了。”傅军说。再看看企业融资。虽说近年国家为抵御金融危机影响加大了货币投放，但在实际上“冷热不匀”十分突出，大企业、大国企可以轻松获得巨额贷款，而中小企业往往求贷无门。据傅军的数据，“（中小企业）贷款申请遭拒率高达56%！”，融资成本高出银行贷款利率约50%。两个“50%”，让中小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完全地处于劣势，严重了制约企业的发展。
　　
    轻视中小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是极端错误和极其危险的。据统计，中小企业的数量占我国企业总数的比重超过95%，上缴税收占总额的50%以上，GDP占全国总数的60%以上，提供了75%以上的城镇就业岗位，国有企业下岗失业人员80%以上在中小企业实现了再就业，还安置了1亿—2亿的农村剩余劳动力。由此可见，中小企业在繁荣经济、增加就业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而正是这一庞大而重要群体，却在盛大的“两会”上几乎“失声”！
　　
　　实际情况令人难以乐观。2012年实体企业利润下滑30%～40%，而税收及规费仍保持两位数以上的增幅。现在许多地方和部门不是放水养鱼，而是竭泽而渔！“中国制造”是三十年来中国经济强劲增长的主要动力，实体经济要是倒下了，高高在上的金融巨头们，日子同样会难过，面临每年巨额支出的国家财政也会难过，失业增加，普通百姓的日子也会难过。这么一个“皆输”的困境，是不是应该引起各层的警惕和重视，在如此重要的两会上发出它应有的声音？！
　　
　　没有“中国制造”，哪来“中国创造”？对于制造业的重要性，全世界经过重新审视，纷纷列为经济的重头。美国从2010年奥巴马总统签署《制造促进法案》起，就在力图重振传统制造业，奥巴马在2013年国情咨文讲话中再次重点强调制造业的重要性，努力吸引跨国公司回归国内，实现美国“再工业化”。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国际竞争更加激烈。在中国逐渐收取完“人口红利”之后，我们的企业，拿什么出去竞争？
　　
    当然，两会有很多议题，任务繁重。特别是本届两会，正是国家高层换届之际，国际国内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关系未来十年的人事安排变迁之上。即使涉及到经济，话语权也在大国企、大央企。从代表构成看，也只有大央企国企的领导，才够“级别”“当选”全国人大代表。可以说，这是一大缺陷。如何使人大代表更加具有代表性，特别是代表基层的真实声音，真正发出民声、反映民生，是将来有待改进的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