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连载之八十七作者林一阳

平乐男人 · 发表于 2013-3-9 15:17

四

李继武终生只有一个妻子。而今，文祥聚妻蔡氏并两妾，生了六个儿子、三个女儿。二女儿嫁到刘家，生了一儿一女。文林聚妻刘氏，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文国聚妻王氏，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年过年时，光这三个儿子、五个儿媳，一个女儿和女婿，十五个孙子、六个孙女，一个外孙子、一个外孙女，三十三个人围着他们老俩口，好不热闹！真正实现了他业大人旺的愿望。

李家的人口增加了，大院的房子感到有些拥挤。于是他决定扩建大院，在儿子们的支持下，他请工匠花了几年时间，紧挨中院修成了北院、南院和配院。共计三个院落，七个天井，149间卧室。整个大院依山相连而起群落，鳞次栉比而显居次，其外观雄伟大气，气势逼人。内部则以正门、侧门的巧妙布局，使整个院落群环环相扣，每个院落既独成一体，又互相连贯。每间房屋都能避寒风、纳朝阳，不免让人产生“天人合一”之感。

　　大院扩建后，李继武想到自己曾是一个逃犯，能有今日之人财两旺，完全是上苍的眷顾，应该好好感谢上天。他经常告诉儿子们：“人生只要过得去就行了。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你们一定要搞好自己的事业，要给子孙后代留下念想；但又要淡泊金钱，不要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这绝不是我李家的家风！”

　　他教育子孙们“做事要对得起苍天，不能昧良心，宁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

　　“爹，我总在想，我们每个人生活在天地之间，一切都受着‘风、云、雷、雨、雪’这五气之影响，天地间的东西养活着人们，可也有些东西毒害着大家，人类为了各自的利益经常互相争斗，这就是天道。我们人类却无法改变天道，只能祈求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听说皇帝在北京也修有‘天坛’、‘地坛’，作皇家祭拜天地之用；我们虽不能和他相比，也可修一个‘祭天台’，供我们全家人每年祭天所用。我想祭天活动只祈求上天风调雨顺，又不违反朝廷律令，这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善事”。文林向他建议。

李继武认为此法甚好：“这才是读书人说的话”。

于是请阴阳选址，大家来到大院后面半里多路的山顶上，发现一大池。传说这是王母娘娘与众天女洗澡的咸池，池上祥云朵朵，霞光四射的时刻就是天女降临沐浴之时。人们站在池旁，抬眼望去，真的是“一览众山小”；环顾四周，“风景这边独好”。阴阳先生说：“这里晨观旭日东升，霞光满天，勃勃生机，浮现眼前；夜赏万家灯火，阑珊闪烁，烟火人间，尽收眼底”。大家决定在池旁修建祭天台。

随即找石匠采石筑台，筑成一个正方形的土台，台为九丈长宽，中央设有一丈长、五尺宽、高五尺的小台，小台上留有插香、烛和燃烧纸钱的圆孔，台上立一九尺高的石柱，正中刻上一个很大的“天”字，此台名曰“祭天台”。

　　李继武六十大寿这天，他没有大办寿宴。早晨起床沐浴斋戒，子孙们和周围乡亲祝贺寿喜后，他把全家人带到祭天台上。让儿子、儿媳和女儿、女婿排成一排，长子的儿女们排成一排，三子和四子的儿女们各排成一排，女儿的儿女们排在最后。自己和张启芬排在前面，他大声宣布：“全部跪下”！他接过启芬为他点燃的香、烛插在台上，点燃纸钱，他的头往右一甩，将他那苍苍发辫甩正披在肩后，面对刻有“天”字的石柱，高声诵唱：

　　“苍天之高，以生万物，日月星辰，同出其中。大地之厚，以载万物，山川河流，纵横交错。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生我育我。顶天立地，男儿本性。李氏继武，祭拜天地。皇天后土，佑我子孙，世世代代，永生不息。我李继武已满花甲，在有生之年，将奋斗不息，为民造福，以谢皇天后土眷顾之恩！

　　下民李继武携全家子孙虔祭。”

　　全家人在祭天台上随着他“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的口令，向苍天磕了三个头。

此台一直作为李家逢年过节祭拜天地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