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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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我不会为了让孩子有个父亲而降低选择伴侣的标准，现在我更这样想，宁肯自己辛苦，决不凑合

　　我自己也没想到，四年过去了，还想找你，跟你说我的事儿。四年前我在你笔下，挺英勇的，自己看着也觉得喜欢，一个浑不吝的人，说生孩子就生孩子了，说开店就开店了。是不是没脑子呀？我有时候也这么想。估计知道我的故事的人当中，也有人这么想，这人没脑子，不缺胳膊不少腿，非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吃饱了撑的。

　　我觉得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什么命过什么日子，改不了。我想把生活变成言情小说里那样，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没有那里面的人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只能硬挺着活，靠不上别人的小肩膀。

　　当年咱们认识，我正好跟一个做手工台灯的男人在一起，我告诉你了吧？当时还挺满意的，觉得他不嫌弃孩子、爱护我，也不在乎周围的议论，生活自理、经济自立，一阵阵恍惚地觉得，是不是真爱上他了？要是真爱上了，是不是就要跟他结婚了？比比是不是就要喊他“爸爸”了？

　　我还没想明白呢，他就跟一个做手工皮书包的女人走了。他们俩过得不错，后来一起开店，卖手工台灯和皮书包，一家子小手工业者。我不觉得自己委屈。他搬家的时候，跟我说“对不起”，我说没什么的，我一个职业学校毕业的生孩子机器，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唯一的好处就是心狠手辣，生孩子的时候“敲”了人家一笔，要没有这点儿积蓄傍身，有一天真穷了，想出去打工都没本事，弄不好只能卖身救女。我这么说，也有点儿发狠，他特难过，一个劲儿告诉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瞧不起我们母女俩，只是觉得比比一天天长大，我们俩要是没有一起生活的可能，不能这样下去，对孩子影响不好。我问他我们俩为什么没有一起生活的可能？是不是因为来了一个会做皮书包的？他说我胡搅蛮缠，和别人没关系，是他的感觉不好。说了半天，我最后明白了，他觉得我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人，和我在一起，他显得很没用，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他举了一个例子，说有一次，我们俩带比比一起买衣服，他看上了一件“米奇”的，跟我说了好几遍，最后，我像没听见一样，给孩子买了一件“芝麻街”的。他说那时候他就觉得，我们俩没法在一起过日子，他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他没有能力承担我的生活，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我不需要。

　　别看说起他来没好话，但我心里承认，他是我遇到的男人中对我最好的，也是最真心实意的。他是温和的人，这样的人跟我在一起，注定没有好果子吃！再说，我经历过讨价还价把比比生出来这样的事儿，你让我还会小鸟依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当初我小鸟依人，对那个老王八蛋逆来顺受，结果能好吗？还不是老老实实把孩子干掉，忍气吞声被人家一脚踢开？凭什么这么对我？甭想！

　　我们分手，最后一起吃了一顿，就他和我，我把保姆和比比存在一个朋友家。那顿饭吃得挺伤感，他变得特别嘴碎，嘱咐我好多事儿。他说日后我还会找别人，一定要小心，现在的男人也有想不劳而获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一分钱都是好的，千万别冲动，别动不动拿出钱来向男人表忠心，没用，只会让别人占便宜自己吃亏，钱是孩子的，多一分钱，孩子以后的生活就多一分保障。还有，千万要找对比比好的人，比比是女孩，女孩跟着妈妈很安全，跟着继父就不一定，对方的人品拿不准，千万别把比比交给他，不是说当了继父的男人都是恶棍，可恶棍确实有，别因为一时疏忽毁了孩子的一生。我听着他说这些话，掉眼泪了。我不是一个随便就哭的人，这些年越来越不会哭，那天后来我趴在饭桌上哭。我心想，你这么心疼我，这么不放心我，干吗还要离开我呢？可是我倔，我想说你别走，说不出口。他说，他喜欢我，也喜欢比比，本来想过，就是我们仨过一辈子，可惜不能到头儿。他说以后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找他。我说那可不行啊，人家手工皮书包还不答应呢！他把手拍在桌子上，说：“轮不到她管我！”

　　分开之后不到一年吧，我偷偷去过他们的店，他们俩都在。女的坐在收款台边上织毛衣，都能看出来大肚子了。他好像是在调一盏台灯，俩人不说话。我一下想起他说的“轮不到她管我”，明白了。那女的是管不了他，一看就管不了，他们家肯定他说了算。我怕他看见我，赶紧走了。一路上我想，他是要离开我，我们家，从来我说了算，他说的话，我不反驳，就是不理睬，跟听不见一样，我有我的一定之规。你说，遇见这样的女人，男人能找到好感觉吗？

　　我重新单身了，之后遇到过几个不同的人，感觉都不是特别好。比比成了个见多识广的孩子，跟着我也真可怜。我坚定地守着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对任何人隐瞒比比的存在。我坚持在跟每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着比比，告诉他，这是我女儿，让比比叫他“叔叔”。如果我们还能发展到接下来见面，我可能会偶尔让保姆带着比比在朋友那儿玩儿半天，但第一次绝对要比比在场。回家路上，我会问比比，喜欢不喜欢这个叔叔，比比要是说不喜欢，我绝对不再跟这个人见面发展下去。我们是被选择的，同时我们也是选择的，我们的好恶很重要，关系到日后我们能不能幸福。

　　我不能说比比是个小累赘，可是因为她的存在，确实也让好多男人对我望而却步。最夸张的一个很可笑也很可恶。我们约好了在“俏江南”吃饭，我带着比比来了，他和介绍我们认识的一个大哥已经到了。他吓得当场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让比比叫“叔叔”，他一连答应了一大串“哎哎哎哎哎……”大哥让我们点菜，我不客气。菜点好了，他说要去洗手间。去就去吧。很长时间没回来。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跟我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买单了，说有要紧事先走，还留下了200块钱，说如果不够，让我们想吃什么自己加上。

　　介绍人觉得尴尬，一个劲儿道歉，我说没必要，既来之则安之，有人请客，别辜负了，吃吧！我明白他这是让比比给吓跑了。后来介绍人也说了，给他介绍我的情况，他一直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以为是故意开个玩笑考验他。神经病！谁没事儿找事儿拿这个考验人？！

　　不啰嗦了，跟你说最“厉害”的一段，也是我最想说的。在这么多感情经历的背景下，去年，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差点儿结婚。苍天有眼，在最后的时候给我提了个醒，我逃了，不然，我现在真会混到万劫不复。

　　我这么俗的人，居然搞了一段网恋。我原来不会上网。这都是因为无聊。我的一个朋友，突然不工作了，嫁给了一个有钱人，每天就在家里“坐牢”。她给我注册了一个QQ，还给我办了包月的ADSL，让我有空就挂着，陪她说说话。我每天也不忙，就是在店里看着，有生意就做。开始，我的好友名单里就她一个人，慢慢地，也有人开始来加我了。我不懂得拒绝，觉得多一个人闲扯也能解闷。我说的这个差点结婚的人，就是这么出现的。

　　他的名字是“上海雅阁男人”。

　　开始，我们说话不多，都是他主动，说什么，我就答应一两句，有时候说“忙呢，改天说话”，他也不生气，说一句“祝你愉快”，就不说了。我觉得这个人挺有礼貌。

　　时间长了，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当然都是他自己说的。他家在上海，离婚了，有一辆本田雅阁和一套等着拆迁的旧房子。一个儿子，老婆带走了。老婆原来开酒吧，一来二去搞上一个在上海工作的美国人，等那男人的工作合同到期了，竟然把他老婆和儿子一起带走了，酒吧关了，卖了一大笔钱，也带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人好像还挺诚实，慢慢也愿意告诉他我的一些生活经历，比如比比的出生，我们又见了哪个人，人家怎么嫌弃我们。有句话怎么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觉得我和他就是有点儿同病相怜。

　　我们俩越来越熟悉，也敢开玩笑了。我跟他说，你是个高尚的人，是个甘心为别人培养老婆和下一代的人。他说，你也挺高尚的，你是捍卫人类生存权的模范。

　　我是不是处在人生失意阶段？我自己不知道。22岁的时候，觉得人生就是吃自己喜欢的那种冰淇淋，别人别想干预我的选择，可是，到了25岁，特别是看到做手工台灯的那个人也要当爸爸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变得很空，难道这就是我的一生吗？我需要一个丈夫，而比比，需要一个父亲。这是我无论怎么犯倔、发狠、自鸣得意说自己勇敢都不能掩盖的事实。说老实话，我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可能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我和这个人才有可能发展吧？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插曲，而且是一个荒唐的插曲。

　　我们从网络中发展到现实中，见面了。他专门为了见我，来到北京。就这一下子，我就感动。你认识的那个我，还停留在22岁吧？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小混蛋，可现在我26岁了，孤身一人，生意越来越难做，积蓄越来越少，本事没有，坐吃山空，我变了，变得比原来脆弱也现实了。

　　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这个人是可以往恋爱关系上发展的，所以他一来，我就带着比比关上店，把他领回家吃饭。我没在外面请他，而是让保姆买菜，我们一起在家里包饺子吃。我是昏头了吧？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围着桌子坐着，比比在保姆身边，我们俩面对面，那种感觉，真像一个家啊！我他妈都快哭了……

　　保姆带着比比睡觉了，我们还坐着聊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其实都是屁话，一句有用的没有。可是，我就是很陶醉，很陶醉啊！故事说到这儿，读者都要觉得他可能要在我们家住下了，可惜没有，大约12点，他说他要走了，让我们早休息，明天上午来接我们出去玩儿。我真想留下他，可说不出来。我觉得能在这时候拔腿离开的人绝对是正人君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判断不准确。我送他到门口，他好像依依不舍似的，还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我一歪头，就把他的手夹在脖子和肩膀中间了，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抽出去……真浪漫，是不是？我看着他走了，竟然有得意的感觉，好像买彩票买了半辈子终于中奖了。

　　他在北京住了三天，三天都和我在一起，有时候就是和我一起看着店。我试探着他对比比的感觉，很欣慰，当我让保姆把比比带走的时候，他会主动地说把孩子留下吧，正好培养感情。他还说他喜欢孩子，当年，他前妻生下儿子，他有过一丝遗憾，觉得要是一个女儿就好了。他说要是他有女儿，会“爱得很惨”，因为他一定特别在乎，觉得任何人都不配他女儿……他说的一切都是有暗示的，他说让比比给他做干女儿最好不过。我就那么蠢，一时之间还想入非非，他成了比比的爸爸，我成了他老婆。

　　这是一次实质性的飞跃，虽然我们俩没有发生性关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明白，这种情况下，没有性关系比真的做了要动人得多，更让人放不下，好像欲擒故纵。那以后，我们俩发展到每天打电话，网上说话不解渴了。这中间，他几乎每个月都来北京一次，大概从第三次来开始，很自然地住我家。比比也很喜欢他，因为他真的很会哄小女孩开心，而比比缺少的正是这些。

　　这样时间长了，我们说到了嫁娶。他问我愿意不愿意到上海生活，反正我也没有稳定的职业，而他是有工作的。我怎么了？晕头转向地渴望有个家，渴望有人爱，我就想，只要有这些，我在哪儿不一样呢？我说我愿意。

　　我总是感觉这个人是诚实的。现在，我有了新的感觉，那就是越是表现出非同一般的诚实的人，越有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骗子。对于一个真正诚实的人，诚实是自然的，不需要表演和展示，当一个人要在你面前表演诚实的时候，说明他特别在意你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是不是怀疑，这就是心里有鬼。当时我不懂，这是这个上海男人给我上的课。

　　简单地说吧，当我说了我愿意之后，就进入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我把店铺和存货一起盘出去了，还真值钱，这些年我没白干，算上我的积蓄，零零碎碎总共我和比比有不到200万。对于孤儿寡母来说，这个数不小了。

　　我真悲壮，退了房子，辞了保姆，变卖了家具，把用不着的东西往朋友家一存，就这么抱着孩子到上海投奔“雅阁”去了。

　　那是去年11月，快月底了。我们出了机场，他在等我们。他一把抱起比比，另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肩膀，我当时又差点儿哭了，就是你们说的那种什么“喜极而泣”。我想这就是我老公啊，一个今后我们娘儿俩可以依靠的大老爷们儿。我问他车停哪儿了，比比累了。他忽然特别不好意思，支吾了半天，说没跟我商量，把车拿去寄卖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想想我们母女这样信任他，无论如何也要创造一个好的环境让我们幸福生活，上海养车本身就贵，城市又不大，车不如房子实际。他说他想好了，卖了车，再把等着拆迁的房子抵押一笔钱，就可以买一套新房子，这样我们就安家落户了。他说大人没关系，好凑合，孩子不行，必须有好的生活环境。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别扭，就是一闪念，接着还是感动。我居然说了，我也有钱，没穷到要卖车买房子。他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搂，说男人不能花女人的钱，再说我不是上海人，没有上海户口，买不到便宜的房子。我没买过房子，哪儿懂这些？就瞎感动呗！

　　我们去了他的家，很偏僻，比咱们北京的破胡同还要烂的小巷子，小楼房，二楼，住着好几家。他说凑合一下，赶快操持买房子安顿我们。既然来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是过渡。这是典型单身男人的家，简单凌乱，还有点儿脏。很不像他这个人住的地方，他是看起来很体面的。

　　凑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屋子，把缺少的生活必需品写在纸上，等他下班回来一起去超市买。我好像一下有了生活能力，到了傍晚，这破房子已经焕然一新。

　　买房子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这期间他带着我到处看楼，把楼书拿回来仔细研究。比比也参加研究，说她喜欢哪个房子不喜欢哪个，我们真像一家人。我心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我想着我们仨住进一栋漂亮的房子，再有一辆车，比比一上学，我找个机会继续做生意，多好啊！我跟他商量，说那辆本田还是别卖了。我有钱，能买房子，还可以做按揭。他说只有上海人能做按揭，就怕我不愿意，还没结婚呢，就要把房子写成他的名字。

　　这算是个实质性问题吧？我脑子里还是有一个闪念，就是我出钱写别人的名字可能会有麻烦，但一闪就过去了，我说那结婚就是了，结婚了，财产就共有了。我真是他妈的有毛病！

　　“幸福”就这样继续着，他答应把车开回来，不卖了，但是迟迟开不回来。房子看好了，已经付了5000块钱订金。这时候，还差一个多星期，就是元旦了。

　　插一句话，这个人和我开始交往之后，我有点儿“众叛亲离”，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说这件事不靠谱，说我有可能“被人抓了大个儿的”，我不听。他们曾经试着给我开会劝我迷途知返，都被我一一骂跑了。他们知道我这人就这个德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没人能左右我。慢慢的也就不管我了。后来我回北京，还是这帮人，先给我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帮我安置了一个简单的家，特仗义。然后大伙儿成天东奔西走，过完了春节，最终帮我买了现在这套房子，我的生活算是重新走上正轨了。

　　还是说在上海。快到元旦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结婚。我老是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开车回来。他说，车被朋友给借出去了，结婚很简单，元旦我们跟他回家见父母，然后就办事儿。

　　我运气还不错，真的不错。我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最后老天爷还是可怜我。就在我眼看要给人家拍出几十万来买房子的关键时刻，有一天，他把手机落在家里了。那天早晨他走得早，说要去一趟浦东。他才走了不久，就有人发信息在他的手机上。比比拿过来给我看，说“有人找叔叔”，比比原来总是鼓捣我的手机，我怕她把重要的信息给弄丢了，赶快拿过来，结果我看见这么一条：“车已借到，明晚可来我处取。离婚证明已妥，放心。”一个字都不差，真的。

　　人都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我一直觉得自己特精，这个信息让我发现我其实特傻。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正常反应还在。我想这可能是一个故事，根本没有本田车，我是一个被糊弄来给人家买房子的人，等房子买了，可能我也该滚蛋了。把事情往坏处想，其实是我的习惯，只不过前面跟这个人的时候晕了。

　　我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打电话给发信息的人，对方竟然是女人，一听我是女人，立即把电话挂上了。接下来再怎么打，也没有人接了。

　　我觉得真恐怖。我感觉到了彻底的不安全。我带着孩子，身上带着信用卡，那里面有我的全部积蓄，也就是我们母女俩活命的钱。我迅速地收拾了随手的几件东西，拉起比比就“狼狈逃窜”了。幸亏我们来上海的时候是“轻装”，那时我想的就是反正有钱，缺什么就买，不用搬家似的什么都带着。

　　出租车司机带着我们找到一家市中心的酒店，我们住下了。我给北京的朋友打电话，是平时跟我关系非常好的一个大哥，我把前因后果一说，大哥说我“百分之一千被人抓了大个儿的了”，大哥说什么也别想了，也别想着要跟人家理论什么，人家的地面儿，咱们是“寡不敌众”，就一个办法，上海不能住了，赶紧买机票，回北京！

　　我也来不及多想，到酒店的商务中心，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拉着孩子、带着存款逃回了北京。

　　当天晚上，“雅阁”给我打电话。我接了，我不出声，他一个劲儿问我在哪里，我把电话交给我那个大哥，大哥张嘴就是一顿臭骂。对方也没解释什么，电话挂了。

　　这件事让我觉得我自己真是混蛋加笨蛋，比比跟着我，经历了整个过程，可是，孩子什么都没问我，一个字都没提起那个人。她这样，让我更觉得对不起她。我想我的人生是无论如何不能冒险了，因为我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以前我可以是赌徒，把我自己赌上去也没什么，现在不行了，我已经没有资本去赌了。

　　好在有朋友的帮助，我们现在能稳定下来了。但这件事就像噩梦，经常会让我半夜里惊醒了。我有时候想，我真是很渴望爱情，渴望家庭，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办出这么蠢的事。也许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爱情两个字太辛苦了，根本不是我能承担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比比。可是我后悔吗？我真的不后悔。四年前，我说过我不会为了让孩子有个父亲而降低选择伴侣的标准，现在经历了这些，我更是这样想，宁肯自己辛苦，绝不凑合。否则，最可怜的，就是我的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