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一天，正是张启中和王以雄约定火烧纸料场的时间。傍晚，张启中就到纸坊外堆竹蔴和料团的地方踩点。然后到王家，看见王以雄确实约了他们物色的那个小伙子在一起喝酒。他暗自欢喜，便坐下同他们一起喝了三杯，闲聊一阵后，谎称有事走了。 他出门径直走到李文祥的造纸坊，向文祥报告了他和王以雄约定的事。文祥以为这二舅毕竟是自家人，关键时刻还是维护我们的，就带上他一起去找父亲。 继武听人说傍晚时分，张启中在纸料场转了几圈，料想今晚必定有事，早已安排人暗中埋伏。不料，张启中突然来报此事。他想这王以雄咋这么忘恩负义呢？我见他生活困难，叫他到纸坊当保管，一直都厚待他。不过这事也让人感到蹊跷，既然是他们二人密谋的，那张启中又为何要来告密呢？要么就是他们狗咬狗；要么就是张启中使出一箭双雕之计，故意给王以雄设圈套，引诱他干坏事，造成他和我对立。凭着李继武的老练，不管其中有何原因，他都不露声色。面上还对张启中表示感谢，叫文祥赏他十两银子。然后以静待动，暗中观察。 再说当晚三更时分，以雄同那小伙子喝完酒后，叫他打着火把回去。启中见小伙子东倒西歪地来到了纸料场，心中窃喜。这是他和以雄约定的行动计划，等这小伙子走到纸料场时，以雄将他手中的火把夺来甩在竹蔴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使料团起火。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小伙子都快走过纸料场了，还不见竹蔴上起火呢？再仔细一看，原来以雄根本不在。啊！启中暗叫糟糕，自己上王以雄这杂种的当了。我虽领了赏银，可继武不怀疑我在捏造事实、诬枉好人吗？如果一旦被他识破，他还相信自己呢？此刻，张启中快速眨着眼睛，心生一计，你狗日的王以雄敢把我张启中当傻子在耍，难道我是那么好哄的吗？如果我现在把小伙子手中的火把夺来甩到纸料里，一会儿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冲天大火燃烧起来，人们忙着救火，谁又会想到是我点的火呢？我照样把放火之责强加到你身上，那你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喽！眼见这小伙子快走过去了，启中不再犹豫，赶快从藏身的料团边一个箭步跳到小伙子面前，抓起他手中的火把往纸料场一甩。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料团着火，启中已经被两个青年抓住，反扭其手，押送至李继武跟前。 张启中大呼“冤枉”！他高喊：“妹夫，刚才我不是向你报告了吗，王以雄想烧你的料团和竹蔴。现在咋反把我抓起来了？” “哼，你问得好！咋把你抓起来的，得要问你自己”！李继武冷笑着。 人群中一个人高喊道：“张启中，你是啥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你偷了李东家的钱，被东家撵出造纸坊后，三番五次到我家，说李东家怀疑我保管的竹蔴账目有问题，要收拾我。我观察了好久，东家根本没怀疑我，而是你无中生有，百般挑拨。哼，你把我当成傻子在哄，目的是要我放火烧东家的纸料，使东家把我撵出造纸坊，甚至要我吃官司，用心何其毒也”！启中回头一看，这人正是王以雄，原来他已阵前反戈。 “王以雄，你这狗杂种！明明是你叫我烧纸料场，你还敢耍我，让我去上当，我叫你不得好死”！张启中偏着脑壳大喊。 王以雄质问道：“今晚是哪个在放火呢，你又在哪里被抓住的呢？张启中，无论你咋狡辩都板不脱了！” 有一纸匠高喊：“张启中丧尽天良，放火烧料。我们痛打他一顿才过瘾！” 纸匠们高呼：“打死张启中”！“杀掉放火犯”！ 张启中被吓得浑身发抖，直冒冷汗。 “我认为对张启中这样无恶不作的坏人，应该把他送官问罪，让官府惩治他”！另一纸匠冷静地说。 纸匠们又喊道：“把张启中绑到官府治罪！” 听着这惊天动地的喊声，张启中看到阎王爷好像在向他招手了，赶快“卟嗵”一声跪在继武面前，哭着嘶哑的声音说：“妹夫，妹夫，你原谅我这一次嘛，我再也不干坏事了！我本是出于好心，要王以雄烧你的纸料，然后向你告密，恢复你我之间的亲密关系，谁知他比狐狸还狡猾？我做错了。妹夫，你劝住乡亲们不要打我，也不要把我绑送官府嘛！” 李继武考虑岳父有病在身，不能让他生气，加之这张启中前脚放火后脚就被王以雄扑灭，没有造成后果，想再宽宥他一次。便说：“张启中，你多次对我做了坏事。今天，要不考虑岳父大人病重，早就让乡亲们把你打成肉泥或绑送官府了。算啦，看在岳父的面上，再饶你一次。希望你能痛改前非，重新作人”！他征求大家的意见：“乡亲们看这样处理对吗？” 纸匠们说：“难得李东家这样仁义，是以孝为本之人。” 有人却想：“张启中整他那么多次，都没有受到惩治。人家弟兄才是亲的。” 大家放了张启中，各自回家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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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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