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以前的女人是首唐诗,三十岁以后的女人就是一首宋词。 她蛾眉淡扫,斜签了身子坐在雨后的庭院里,背景有肥绿的芭蕉,闭了眼,听芭蕉铮铮综宗地拔节,前尘旧事涌上心头,睁开眼,眼里就有了淡淡的惆怅。 她或者穿红着绿,梳着爱司髻,在旧上海的月份牌里过着慵懒的岁月,或者穿一身蓝布旗袍,眉宇间流露些小忧小怨,去做了某个凡人的贤妻。 三十岁的女人有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故事,大大小小的一些秘密,零零星星无人可以破译的心情。 女人如花,到三十岁她才真正地怒放;不顾忌,有内容,开尽了人生的繁华与美丽,尽管那繁华与美丽有时是如梦一般的。 有些伤痛在三十岁的心里结了痂,她在新月初上的夜把回忆与新摘的清茶一道饮下去,涩涩而又香浓的感觉就那样轻轻的袭过来,她有些微醺,却又见清醒,她知道有些人一错肩就成了过客。有些记忆只能日渐云淡风轻。 爱情还在三十岁的心里激荡,可是在春水边、在柳树下已经学会了含蓄,眉目间因为曾经的过往而有了些许的恍惚,她爱的却更深了,也更强烈了,象大火过后遍布火种的草场,一阵清风她就会恣意,又象一坛陈酒,拔开瓶塞儿,远远的就有了沉醉的气息。 三十岁的女人静静的走在青砖铺就的小道上,那青砖的缝隙里生出了些苔痕,正象绣在她眼里的深深浅浅的悲意。她哭了,听不见哭声,见到飞珠溅玉,象雪化,又象一块海绵浸了,那忧伤是饱满的。厚重的,她笑了,也没有花枝乱颤,。 三十岁的女人是悬在门楣上发毛的月亮,不觉得特别亮,可是没有她的光辉,夜真的就特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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