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木春梦 》
野溪钓者编
【申明先:“野溪钓者”“临邛散仙”即邛州客。本篇是取材于几部中国古典小说,加以组合,篇中人物名字多是中华诗词论坛巴蜀诗风斑竹们,一概不针对现实中任何人,若名字雷同应是巧合。此非全原创作品,请勿兴师问罪,谨博一乐而已。】
话说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哪朝哪代,在成都省西有一巴蜀村,村中有一秀士姓栎名寄生,别号金童,年方十七,颇渊通于诗学,擅美于丹青,才名流布无不企柳。不知有无兄妹姐弟,家资巨万富称敌国。所居房屋尽是朱栏翠槛。所穿的衣服俱是锦绣绮罗,其享福之处自尔琐说不尽。唯所抱憾者,尚有一则,看客们你道他负此才学,际此境遇,尚有甚麽不足,不知他才虽渊博,貌不风流。其平日立志,曾谓∶我若娶妻,自以容貌之陋,佳人未必能对我生怜。故常引镜自照,唯叹彼苍赋质不能给我全美,使难做得一个风流才子,诚恨事也。所以琴瑟蹉跎未谐秦晋时。
寄生有一损友自云钓者,其才学虽不比寄生,若论其貌则又丰神秀雅。二人谊重金兰夙敦雅好,寄生一日无钓者,无以罄引触醉月之欢,钓者一日无寄生,无以尽玩景吟诗之乐。 而每寄生一见钓者,愈觉其好,难掩自惭,每每谓钓者道∶「才子佳人四字本分拆不开,天生才子必生佳人,盖无佳人不足以舒才子之气,也不足以显才子之奇,弟虽眷恋佳人唯有愧于才子,兄何既为才子而反忘情于佳人,此我所不解也。」 钓者道∶「不看李白才人陶潜才人,其生平不过以诗酒怡情而已,谓其恋情于螓可蛾眉,则弟未之闻。」
寄生道∶「古来才子指不胜屈,兄何必以二人论哉,即如窥相如,香贻韩寿,世之佳人且动情于才子,岂才子不留意于佳人,且不特与佳人有遇,即与仙子亦未尝无缘,如半勺琼浆裴子成缘于王杵,一餐麻饭刘郎迷路于天台,才子奇缘皆历历可稽,若我兄际此芳年,具此才貌,竟无情于韩寿相如之遇,其与世上庸夫俗子相去几何,亦徒负天工赋质之意矣,午夜盟思不禁为兄叹惜。」
钓者道∶我岂不知才子佳人往往有遇,然我所以略去粉白黛绿而不敢役志者,诚以万恶淫为首,古人屡屡言之。若以归夷赠牧之事,恋恋于中,是遇佳人而不逐,其欲则不快,势必至荡捡逾闲,纵其所欲,而不知止,由是孽增,恶积天理,难逃阴司之罪,狱固不必言,即目前之报,应亦不网漏一人,只苟沽沽于女色,将毋蹈此迷途。
寄生道∶弟非才子固不必论,但以造物之待才子,自弄于待常人,天既赋彼以才子之质,自必有一翻奇遇与彼,古来才子之遇种种不合,未闻有责其淫狎而为之报者,兄何过虑之甚,我观兄潇不拘,自有雅人韵趣,略去脂粉不知所乐何事。
钓者道∶富贵功名之念余,实淡然志。离巴蜀数里有庄曰子虚,其间池塘曲绕,楼阁峥嵘,四季名花无所不植,春则有宴花楼,夏则有涤暑台,秋则有望月亭,冬则有香雪阁,子虚庄里名人才士美媚络绎而来。或雅爱琴台或性耽诗酒,或闲谈竟日,或秉烛夜游,为东道主者酒肴粗备,以徜徉陶然,不知有世事之忧。弟之志如是而已。
寄生道∶子之志则不然,唯愿美姬盈座,娇妾环回,歌声婉转,午袖翩迁,玳瑁之床,香透鸳鸯之被,围缓芙蓉院里,此不疲有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他二人之志性迥殊,有如此故。寄生虽常抚形自憾,其心终贪恋无已,即其平日所作之诗无非艳词丽句,所描之画亦不过是涂脂抹粉之观,清夜自思每谓我徒有才子之学,而无才子之形,空有风流之情而无风流之貌,即遇佳人焉能使之一见生怜相为勾引,心想得遇一个仙人,须将法水把我遍身一换,使向来陋相变为一个俏丽面庞,我生平大欲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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