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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政府的不少官员在推介成都时发明了个新词——“成都都成”,英语表述为“ChengDu Can Do”,宣传这里“凡事皆可成”。但其实客观看待,此前成都又有什么呢:
西南一角,不靠海也不沿江;传统“三线”军工业夕下,出口型企业缺乏,新兴产业积累薄弱;劳动力大量外流,没有多少海外华侨回乡;没有太多自然资源可供挖掘,无法一鸣惊人;当然还有一个关键是缺钱,没资本,创造资本的各类自由企业也不多。
然而,虽身为典型的内陆城市,成都有着自己的野心。“先成为开放型的区域中心,再走向世界,最终成为国际化城市。”这是四川省委书记刘奇葆为成都发展划定的轨迹。
目前,全球正在经历第四轮也是最大规模的国际产业转移浪潮,而中国实施新一轮西部大开发和扩大内需战略、规划建设成渝经济区和天府新区。这些,为成都变内陆城市为开放前沿带来重大机遇。
“后发是劣势也是优势,越是处在后发态势,越要谋求领先发展”,“内陆是区位也是心态,越是身处内陆盆地,越要深化改革开放”,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书记黄新初在今年4月份如是说。在成都最新实行的“五大兴市战略”中,“交通先行”、“产业倍增”、“全域开放”等成为关键词。
今年上半年,成都实现地区生产总值3951.4亿元,同比增长13.3%,增幅居全国副省级城市第一,“逆市狂飙”。
内陆成都的根本难题是如何成为成本洼地,以引人、引资入川。具体的战略水到渠成:比如它必须以彻底的力度淘汰“五小”,同时直接瞄准全球工业和服务业细分市场上最优产品和企业。比如大家只注意到成都选择富士康,没注意到选择的只是富士康代工的卖得最火的苹果产品,让“产业倍增”。比如“交通先行”,全力推进航空、铁路、高速公路“三大枢纽”建设。成都现在是国内直航欧洲最近的航点,从成都到阿姆斯特丹,可以到达欧洲任何一座城市;芯片,iPad等众多产品可直飞全球,亚马逊中国12个运营中心以及2个全国客服中心之一,也落户于此,最近DHL老总正与成都商谈建立他们的中国中心,全球高管被要求集体来中国办公3周,“相当于这里成了DHL的临时全球总部”。
在打动《财富》杂志总编辑的那个宣传片里,开始就是成都曾是“南方丝绸之路”的起点,那一段连着印度,如是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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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站在世纪门槛,西部大开发背景下,一篇描绘成都为“第四城”的文章曾引来激烈争论,其中质疑不少,后被公众渐渐淡忘,直到今年4月《财富》杂志高调宣布2013《财富》论坛选择成都,人们才又记起这个“第四城”。
但如今的第四城已远不只是曾经定义的宜居、休闲旅游,内部独特的制度演变轨迹下,迎来“外资西进、内资西移”的产业转移浪潮,成都现在更有关速度、创新和财富,是为“北上港”(北京、上海、香港)——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和环渤海主导财富论坛之后中国第四个区域集群引擎,是为“中国财富第四城”。
财富也远远不仅是金钱,对于当下中国,它更应该是一系列如是约束公权、启动民间力量的制度创新,是对政府和市场边界的重新审视划分,是基于这些之上的“人”——城市的最大财富难道不是人??吗?
成都人随遇而安,其实有点固执,比如之前吃火锅说不让用“老油”,不少成都人就无法接受,没有老油怎么吃火锅嘛!再比如东郊嘉陵电厂那根巨型烟囱倒掉后,一位官员坦言旧的倒塌了,新的经济方式却不是一下子能建立起来的;如何做到“产业倍增”战略,夯实西部经济核心增长极,中国经济第四极的产业支撑,如何保证三次产业健康联动推进;还有,从“来了不想走的休闲之都”,到“快发展慢生活”,成都口号之变能否能真正平衡和丰富这个城市的内在气质;还有,涉及到整个中国改革深水区的一系列经济社会体制问题,又将如何突围……政府与市场、企业与市场、企业与政府,包括公众与精英,博弈远未结束。
一个城市穿上了红舞鞋,或急或缓,历史无法停歇。如果你追问这只红舞鞋究竟会带来什么,最终的发言权在于历史和这里生生不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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