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麻老鼠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一头钻进一座灯火辉煌的别墅,这家主人正在大厅里举办舞会,乐曲绕梁、人声鼎沸,它惊惶失措地蹿上二楼,溜进一个装饰得像皇宫般的卧室里床底下,龟缩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它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一股股诱人的香味直冲鼻底,使它饥饿得更加难受,它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没有危险响动,于是顺着香味爬到墙脚。哇塞!满满的一盆美食就在眼前,它顾不了很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喵……”随着一声悠长的猫叫,一只皮毛白得发亮的猫猛然从床头柜上的窝里跳了下来,前爪用力地在地上抓了三下,胡子威风凛凛地竖了起来,发着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麻老鼠,一副随时攻击样子。
麻老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四肢却使不上力,它暗暗叫道:“妈啊!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随即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闭目等死。
这白猫早被主人那充足可口的猫食灭失了食鼠的本性,它物质生活丰富了,此时是精神生活空虚。它用前爪将麻老鼠按在地上,轻轻地揉了揉,沮丧地说:“哎!主人去搂搂抱抱取乐,将我闲在这里,真是无聊得要死!来了只麻老鼠,本想玩玩戏鼠游戏,没想到这没用的东西见到我就吓得半死,真没劲!”
麻老鼠见白猫并无加害之意,悬在嗓门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祈求道:“白猫大人,我瘦得皮包骨,没几两肉,您行行好,不要吃我吧!”
白猫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愤愤地松开前爪,愠怒地说:“山珍海味我享之不尽,你这只毛茸茸的东西合我的味口吗?难道你还认为我是只以鼠为食的土猫?真是鼠眼看猫低!”它将麻老鼠打量一番,又说:“听你说话,还讨猫欢喜。要想我放你一马,必须逗我开心才行。”
麻老鼠见有一线生机,精神不由一振,站了起来,眼睛贼溜溜地转了转,讨好地说:“能为您老人家服务,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为您老人家跳‘的士高’吧。”它说着,前脚离地,屁股一扭一扭地跳了起来,一副滑稽的憨态。
白猫被逗得“哈哈”大笑,连连拍爪叫好:“有趣!真有趣!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只要有我吃的,你也不会挨饿。”
从此,麻老鼠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变着花样逗白猫开心,晚上则在床底下过夜,美食无忧,过得逍遥自在。它还在与白猫的闲谈中得知,这里的男主人是一个市长,白猫是女主人花高价买来的“玩伴”。
这天上午,麻老鼠吃饱喝足了,又在白猫面前忘情地跳起了“的士高”。
这时,女主人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悄悄地跑下楼,将男主人也叫来了。
男主人看过麻老鼠的表演,惊讶地说:“天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在说梦话。”
“俗话说:戏上有世上有。《猫与老鼠》那部卡通片不就是演老鼠损猫的戏吗?这只麻老鼠我越看越像那只聪明、调皮的小老鼠了。嘻嘻,我今后有更好玩的了!”女主人一脸喜色。
麻老鼠听得人声,一溜烟钻到床底下去了。
男主人和女主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温柔地将麻老鼠“哄”出来。
麻老鼠明白自己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原因就是自己掌握了“哄”人或猫开心的绝技---跳“的士高”,为了活命,它又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
男主人和女主人一阵开心地大笑之后,轮流地将麻老鼠捧在手中亲吻。白猫见自己突然间失宠,气得胡子翘得老高。
转眼间到了春节。这天晚上,麻老鼠被女主人带到客厅。女主人将它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指着一个满脸堆着惊讶笑意的客人,柔声说:“麻乖乖,给张县长跳个‘的士高’。”
麻老鼠“吱吱”地叫了几声,屁股一扭一扭地跳了起来。
张县长“哈哈”地大笑一通,轻轻地抚摸着麻老鼠的脑袋,说:“真是个麻乖乖,好讨人喜欢哟!”
“麻乖乖,给张县长做恭喜发财。”女主人不失时机地说。
麻老鼠前脚做出作揖状,对着张县长连鞠三躬。这是女主人这段时间教的新游戏,它虽然做得笨拙,但姿势还是很到位。
张县长一怔,继而明白了什么,掏出钱夹,抽出二十张百元大钞塞进女主人手中,说:“今天来得匆忙,没给麻乖乖带什么礼物,这点小意思是给麻乖乖的压岁钱,给它买点好吃的,使它长得更乖,更加逗人喜欢。”
女主人满面春风地说:“麻乖乖,张县长这么爱护你,你还不谢谢张县长!”
麻老鼠又憨态十足地鞠了三躬。
这次表演在主客欢快的笑声结束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到主人家来的客人像牵线似的,县长、局长、科长、老板等等,麻老鼠每天要表演十多场,晚上,它再也不睡床底下了,与白猫同睡一个舒适的窝。
这天晚上,麻老鼠觉得浑身酸痛,无法入睡,它推醒白猫,说:“白猫,你给我全身按摸按摸,如何?”
白猫早已失宠,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发泄,它一爪将麻老鼠推出窝,气愤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再神气也是一只臭麻老鼠。你不知趣的话,小心我一口将你吞进肚里!”
麻老鼠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吱吱”地惨叫起来。
电灯亮了。女主人惊叫起来:“天啦!瘟猫在打麻乖乖了!”男主人“嗖”的一声跳下床,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几下白猫,恶狠狠地说:“凶什么?有本事跳几曲‘的士高’来看看。滚到床底下去睡!”
白猫可怜兮兮钻到床底下,眼巴巴地看着麻老鼠神气十足地跳进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窝。此时,它后悔不迭:要怪就怪自己引狼入室!
转眼间,又到了中秋节的晚上,窗外的明月使得麻老鼠没有半点睡意:父母和兄弟姐妹现在还好吗?它们天天面临着人类的毒药、鼠夹还有土猫的生命威胁,日子肯定不好过,何不将它们接到这里来享享福?!它见男女主人几次“激情”后香甜入睡,悄悄地“命令”白猫用爪子将门打开一条缝,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它来就到了自己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家,它前半截身子刚钻进洞,后半截身子却被钢钳似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它拚命挣扎,还是被硬生生地拖出洞外。借着月光,它发现逮住自己的是以前的死对头---一只毛发肮脏的黑猫,它先是一惊,又马上镇定下来:我的身份已今非昔比,一只土猫能把我怎样?于是傲气十足地吼道:“快将我放下来!市长的白猫也要怕我三分,你敢对我不敬,我要叫你吃不了背兜着走!”
“荒谬!”黑猫怒吼一声,一口将麻老鼠吞进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