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歉疚》
清晨的风轻轻敲打着我的蚊帐，我悠然醒来。经历了一夜的噩梦，到现在心情才得到了一点舒缓。体肤上还残留着汗水干了之后形成的粘液。我慢慢的坐了起来，不自觉的往窗口凑去。清冽的风让人顿时神智清醒了不少，我猛然记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就抓起了电话。嘀嘀，电话通了。喂！
那一边传来了一声慈祥的声音，哦原来是母亲。她告诉我今天是中秋。该死，在这二十几个年头里，我几乎没有一个中秋是自己记得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父母这么操心，我内心突然有一阵忐忑不安的感觉，羞愧不以。瞬间之后我反应过来了。于是用虚伪的声音向母亲说道：嗯，我知道今天是中秋啊，所以孩儿要在今天早晨第一个把祝福送给你们二老。只是孩儿不能够陪在你们身边孝顺你们……说着我便开始哽咽起来……
母亲说道：好了，我们知道你的心意啦，自己在外面好好注意身体，妈知道你最有孝心啦。
听完母亲的话，不觉面红耳赤。匆匆寒暄了几句，就赶紧挂了，连给爸说几句话的勇气都没了。
我随手拿了一把椅子，依窗坐了下来。我看见了桌上有一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香烟，此时好像会说话似的。我将它点燃，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也没有什么滋味。烟的味道，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同时也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因为内心的歉疚，我想到了好多，小时候给母亲带来的麻烦。其中有一件事情，我却记忆得非常深刻……
时光回到1992年，那时候我才刚上幼儿园，可以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糊涂虫。那时候我们家里面的经济条件正是处于极度困难的时期。因为本人属于超生子女，家里因此而被罚款，为交罚款父亲把一年的口粮都卖得干干尽尽的。后来还要去借粮食才能够勉强维持我们一家六口人的生活，不过还是会经常出现断顿的情况。90年的时候，由于房子实在是难以居住了，不得不重新建房。于是父亲又到处去借钱来硬着头皮改建了我们家的房屋，因为当时贪官当道，所以为批房屋的搭建基地的证书，没有少挨冤枉钱。就这样所以到了92年就形成了多年来的集贫集弱的困窘局面，家庭经济处在了一个极度贫困的阶段。
我那时候刚刚上幼儿园，幼儿园就在离我家一两里地的集市旁边。如果要去集市，就必定要经过幼儿园的门口。那时候园长的父亲开办了一个糖厂，是制作什么冬瓜糖啊，柿饼，红薯干等等什么之类的东西，总之种类还很多。糖厂就在幼儿园的旁边，我们偶尔表现好或者得到表扬了之后，还会得一两颗冬瓜糖之类的东西。
糖厂是对外经营的，所以每逢赶集的日子，都会在公路边摆摊设点，对外销售，以供过路的人和在这家幼儿园读书的孩子的家长来买。那时候有很多孩子的父母每逢赶集的日子都会多多少少给自己的孩子买点糖果的，我当然也想看到自己的父母亲，然后叫他们给我买。我的父亲我倒是看到过好几次经过这里，而且还时不时的来偷瞄我，看我在学校听老师话没有。但是父亲比较严厉，我一般都不敢开口说的。母亲平时一般很少赶集，终于有一次我看见了母亲路过这里，当然是先跑过去撒娇了，母亲看见我很高兴的就将我抱在了怀里，慈祥的母亲总是我们几个孩子欺负的对象。撒完娇之后，我便开始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母亲愣了一下，我到现在都还分明记得，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马上就说，孩子等你回家了母亲给你做好不好啊，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我那里肯放过。再加上买东西的人在那里扇风点火一下，说：“哎呀孩子要想要就给他买点儿嘛，几块钱又不贵。”（其实对于我们那个时候的家庭现状，几块钱都已经很难得啦）母亲的表情很难受，我现在都还分明记得，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抱住母亲的腿就大哭起来，完全是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慢慢的周围开始有人围观了，人越来越多……我分明看见了，母亲的眼角有泪花在闪动，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同时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的人。
人都散去了，我清点着我的战利品，丝毫没有注意母亲那会儿脸上的表情。
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有多爱我；
到现在我才明白，或许母亲当时身上都没有一分钱；
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当时是多么难受；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却给予不了孩子想要的东西。
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当初为什么会愣住，为什么眼角会出现闪动的泪花；
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是一个多么辛苦的职位；
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是我多年前留给母亲的一个歉疚，一个幸福的歉疚。因为它让我这么多年以后，还能够想起了那段难忘而艰辛的岁月。它让我明白了母亲头上的白发和父亲额头上的皱纹是怎么来的。它更让明白了爱的传承和延续。
忘着满满的一缸烟头，我笑了，虽然满嘴的烟味和一嘴的黄牙。但是脸上的笑容绝对不是僵硬的，因为在我心底里面认为他是幸福的。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打开电脑，写下了上面这段文字。中秋节到了，虽然不能够回家团圆，但是写点东西纪念纪念还是可以的。同时也祝我们的兄弟姐妹，同学朋友，网友，以及各界关注本人的人士们，中秋节乐。最后祝天下所有的母亲中秋节快乐，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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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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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5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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