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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征文】玉树地震中的志愿者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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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1 23:11 | |阅读模式
到达玉树第一天

2010
4月
25
下了车,茫然的站在路边,同车来的二十来个志愿者好像都是等待接应的,有一伙湖南人已经打出了旗子,他们帽子胸卡一应俱全,带来了很多课本文具之类的东西。有两个香港的女孩子、有几个广东人、甘肃人、湖南人、、,他们都正忙着用手机联系,我们直后悔没将汶川地震时临沂的红十字会胸卡带来,现在只能等待奇迹出现了。
很快,从驶来的一辆车上下来两个穿黄大衣戴红袖标挂青海省红十字会胸卡的人,通车来的那位甘肃来到妇产科姚医生向他们推荐了我们,原来他们是中国生命关怀协会玉树医疗队的成员。那和善精干的小伙子叫黄昆,漂亮的小女孩(哈,样子太年轻,甘肃地质队医院的行政人员)叫刘奕彤,是专门负责各个医疗点的联络和人员安排的。当得知我是手术室的护士时,奕彤高兴的将我抱住,说:“阿姨,我们太缺医护人员了!”我们站在路边,招手拦截了一辆破面包车(震后,路上见到的本地车几乎都破败不堪,只要是标志着志愿者的人拦车,几乎招手即停,感觉出他们对志愿者们的尊敬和感激)我们先到玉树州共青团志愿者接待站报到,领取了一些胸卡等标志,并在志愿者登记花名册上找到了沂蒙老兵志愿团的名单,但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他们刚刚撤走了。我们在帐篷里吃过他们的早餐,马上又拦车直奔囊谦县结古镇赛马场的医疗救助队而去。
整个玉树州一片废墟,漫天的黄尘将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尘土,人们都带着各式口罩帽子,但已脏的看不出原色。路边还能看到完好的楼房或摇摇欲坠的高层建筑,但那些用空心砖碎石小木棒盖的房子统统成了一片瓦砾。到处都是身着迷彩的军人仍在废墟上挖掘,是在搜救?是在清理?我想都是。到处仍活跃着穿枣红色僧衣的喇嘛,当地的藏民对军人、对喇嘛的评价是“大爱无疆”。在震后的第一时间,是军人,是喇嘛最先到达现场救人,他们谱写了人间最动人的篇章!
主要道路被清理的畅通无阻,我们十几分钟就到了赛马场。只见偌大的赛马场搭满了统一形状的蓝色帐篷,在显眼的道路边有几处医疗队的帐篷,我们来到位于赛马场门内约百十米的最显眼的路边生命关怀协会救助队的第一个帐篷内。几个负责人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几句交谈后,我们娘俩马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在第二个帐篷负责换药打针等的治疗工作,儿子(后来大家都叫他小胖)跟两个大哥哥(应该叫大叔较合适,两个都是40多岁的资深爱心志愿者)负责外出带着药箱背着大包到远处的藏民帐篷换药发放各种救灾物资,像他们这样的组合这个队随着人数的增减每天有三---七八个不等。
无需废话,我们将带来的行李随便扔到中间当作药房的第三个帐篷里,病人很多,正耐心的在烈阳下依次排着队看病,谁都不用寒暄,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几乎萍水相逢,几天前或几小时前都还是素昧平生。我俩马上各自投入工作。小胖很快被两个极其热情的老哥带走。我马上到了治疗帐篷内,只见帐篷内乱得一塌糊涂,靠帐篷两边用折叠床和木板搭了两排座位,板座上和地下都垛满了各种大小药箱,满屋里或坐或站满了病人,只有两个志愿者正忙得不可开交,正忙着专门配药的是当地的一个刚卫校卫生保健专业毕业的藏族女孩,另一位是安徽一个百姓大药房的员工正忙着静脉输液。我当然对这些算是内行了,马上熟练的开始工作。这期间若有换药的,清创包扎的自然都是我的,除了两点多钟到第一个兼做办公室、会议室、厨房、餐厅、卧室的帐篷内吃了一碗面外,一直在治疗室里忙碌着。有几次还被要求到不远处藏民的帐篷里挂了几个吊针、、、。
小胖倒是十分招人喜欢,他几乎马上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一天都能听到大家呼喊小胖的声音,小胖来吃饭、小胖咱们走吧、小胖来、、、,那些暂时没学上了的主动来当翻译的小志愿者们更是和他打的火热,他是那样快乐和友善,他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的往那些帐篷中的穷困的老人孩子们发送着各种物资:饼干、奶粉、袜子、衣服、、、。他在这片康巴大地真正感受到被人尊重的乐趣。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好像十分庆幸,我们白天竟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一整天虽有点心慌气喘外,忙里忙外的竟忘了自己,小胖一整天在帐篷外跑来跑去,黄尘、太阳、寒风将他修理的一天便变了颜色,但他很得意,认为自己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躯,身体结实的很,但未及天黑,我好像有一会没看到他了,一打听才知道他正躺在一个帐篷里睡觉,我十分生气,心想他可能又在睡懒觉了,他有个睡懒觉的毛病,我马上在一个帐篷里找到了正酣然大睡的胖子,上去踢了他一脚,让他赶快起来去干活,他略略睁了下眼又昏昏睡去,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脸通红,一模额头滚烫!我这人一直有个毛病:不允许自己和家人生病!更看不得那种病恹恹的苦瓜相。此时我十分生气,在这种时候、刚到还没出点力就倒下怎么办?回去!?怎么可能!?
生气与治疗手段同步,这是我的一贯行为。我马上到药房帐篷内找到了三九感冒冲剂,到厨房帐篷舀了两碗热姜汤(队里大部分人都感冒了,所以这几天管炊事的两个人老是在锅里煮着姜汤)逼他喝下,将他躺的地方整了整,找了好几床被子给他盖好。今晚他只吃了很少的一点面便睡了。
鬼门关前的独舞
今天这里来的人较多,睡觉的地方较紧张,我和两个早来的女同志住一个帐篷。我们挤在大批药箱后的一小块空地上。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好,帐篷顶一个大灯泡因安置区夜晚统一供电而彻夜亮着,帐篷外的过路车声、藏民帐篷区的犬吠声、呼麦发音般的祈福诵经声弥散在整个夜空中。刺骨的寒风从帐篷的边边缝缝中浸来,寒气浸透了两床被子,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约三点来钟,越来越严重的心慌迫使我坐了起来,咚咚的心跳和严重的呼吸困难使我有了一种濒死的感觉,心里很恐惧,我知道,我们整个医疗队只有两位医生,没有氧气,可能也没有系统的心脑方面的治疗药物,要进行有效地心脏救治是根本不可能的,诺辗转到别处的大医院是非常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我眼前的这两个人更不能指望,她们不是干医,而且现在睡得很沉。
我很脑恨自己这个时候出毛病。不想贸然麻烦别人。艰难的爬出被窝,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包中摸索到自己的小包,竟触摸到一个类似速效救心丸式的小瓷瓶,心里一阵喜悦,天助我也!可是我什么时候备过这种药吗?思维有些混乱。管他呢,我赶快旋开瓶盖,竟倒出来两粒六神丸样的“速效救心丸”,我急忙含在口中,别的什么药都没找到,我心里十分明白,不能再乱爬动了,应该赶快躺在被窝里,要保暖、要镇静、要保持平稳的呼吸,要设法自救。我将自己的两床被子都盖到两位同胞身上,顺势钻到她们的被窝里。尽量躺的舒服些,深呼吸、根据瑜伽学过的动作调息、使劲的按压合谷内关和指尖的回阳急救穴位、、、,心脏仍狂跳着,就像我原来曾发生过得房颤。我开始有了悔意,看来要出麻烦吗?
我不由得设想后事:我要是现在发生心衰或猝死,是不会得救的。这漫天的黄尘,就是现在,我的嘴里都是沙土,即使进行抢救,也无法进行无菌操作,而且,我们周围的医疗队都已陆续撤出,在这偌大的赛马场好像只剩了我们一家救助队,一旦我出问题,那可真会是不可想象的糟糕情景,会给方方面面添加无法想像的麻烦、、、,但我马上打住,又用上了我的精神胜利法,管他呢!死就死去吧,反正已经60岁了,年龄也不算小了,孩子们也大了,都应该快自食其力了,应该算是大人了,他们总不会因有这样的母亲感到不光彩的,最起码他们应该勇敢不懦弱、、、、。心里的恐惧渐渐消退,情绪和呼吸慢慢平稳,同伴的体温慢慢温暖着我,我觉得身心不再发抖。我感到已挣扎出泥潭。一整夜恰似鬼门关前灵与肉的搏斗,随着一线曙光的到来,我终于活回来了!
我的于无奈处惯用的精神胜利法啊,屡试不爽!
可知道,在这里今后的每一天每一天,我们将怎样熬过 SSM1449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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