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杂文麻辣味
李旭葵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从人类历史上大浩劫的十年文革运动后惊醒,大陆经济从即将崩溃的边沿上复苏,经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大江南北,神州大地终于出现了腾飞,人们才逐步摆脱饥寒交迫的困境,开始走向温饱。生活一天天好起来,从单调死气沉沉八亿人民八个戏的枯燥文化生活,终于呼吸到从西方吹来的文化清新的风,传统文化又被从批判扫进垃圾堆里重新找回来,才有了文化的生机。
天府之国的四川成都地区,自古就是衣食无忧的休闲地,也是天下闻名的佳食美味之乡,茶房酒肆遍布城乡上下。就在这个时期,小桥流水人家的乡村农户,利用竹笼树丛围绕的房屋林盘,办起了休闲娱乐茶饮美食的农家乐,一轰而上,如春笋般席卷大江南北。
在四川还创造了操作简单独具特色吃法的美食“麻辣烫”,颇受人们的钟情厚爱。四川妹子不怕辣,麻辣烫,故名思议,即吃起来又麻、又辣、又烫的美食菜名。
“麻辣烫”,最早起源是四川乐川,相传是船工和纤夫麻辣烫的吃法。从四川宜宾到三峡内的巫山,这一带由于水流湍急,纤夫自然是少不了的风景,他们在拉纤休息时,在江边拾上几块石头,支起瓦罐,舀几瓢江水,撸上把干柴生火,在罐里加入蔬菜,没有蔬菜就就地取材,拔些野菜,放入海制椒、花椒等调料,涮烫食之,吃后滋味美不可言,既可果腹,又可驱寒、祛湿;制作方便的煮食习俗便在江边沿袭。
后来又经过改良之后,开始流行全省城乡上下,麻辣烫成为巴蜀地方特色的一道美食风景线。
寻踪索源,麻辣烫来源于古代的火锅,属于火锅的一种吃法,是火锅的延续变异。
火锅,古称"古董羹",因投料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火锅,古称"古董羹",因投料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它是中国独创的美食,历史悠久。
在桌上放个生炭的小火炉,炉上架个汤锅,把兔肉切成薄片,用酒、酱、椒、桂做成调味汁,等汤开了夹著着片在汤中涮熟,蘸着调味料吃。利用这样涮熟之吃法,吃了觉得如此的吃法甚为鲜美,且能在大雪纷飞之寒冬中,与三五好友围聚一堂谈笑风生,随性取食。火锅又叫海底捞月,是“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的美丽光景。
吃前在麻辣烫上面淋上一层芝麻酱来替代红油或香油,这是非常健康的一种调料,富含钙和维生素E。另外,还常常加入具有杀菌作用的蒜汁和醋,可以帮助预防肠道感染。麻辣烫味道麻辣、咸、香辣,是把各种蔬菜、禽肉、海鲜加入辣椒、花椒、藤椒等调料用高温煮熟,汤味鲜美,食物鲜香。
串串香是在麻辣烫基础上又有了创新的草根美食,属于火锅延续创新的变种。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是一种以竹签串上各种菜,将其放进滚烫的火锅中涮着吃的小吃。
东说西说,产生幻觉,杂文怎么与麻辣烫扯上边呢?
早在中学的语文课里,就学过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为了忘却的纪念》、《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等杂文。鲁迅那一篇篇挥洒自如,脍炙人口的杂文,让人震憾,热血沸腾,醒醐灌顶,振聋启聩,发人家省,引人思索。
鲁迅的杂文所具有的透辟的思想洞察力,锐利的文化批判力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他不愧为被称为“中国革命文化的主将",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在鲁迅的身后,有我们整个民族的血污、苦难,彷徨与觉醒……他走了、留下了锋芒毕露的匕首和投枪!他留下了铁骨铮铮的精神和思想,他的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爱国热情,无畏的斗争精神、敏锐的思想洞察力,指导我们冲破旧思想、旧理论、解放久受压抑的个性、迫求光明和进步的思想武器。他用生命的全部光芒,划亮了充塞天地之间的黑睛和寂静。
鲁迅杂文主要针对的是中国衰老的文化和病态社会中的陈腐的、丑恶的现象,无情地暴露和尖锐犀利的讽刺便成为其主要特色。
杂文是一种文艺性的政论文,鲁迅称之为“杂感”或“短评”“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现代杂文的兴起和鲁迅这个伟大的名字密不可分。在鲁迅的笔下,杂文成为一种信手拈来、评说世事、挥洒自如、涉笔成趣、生动泼辣的文体,承担着文化批判、思想后蒙和反抗现实的使命。
我喜爱鲁迅先生的杂文,虽然他的杂文是在八十年前写的,但是到今天仍然未过时。今天再读这些杂文,就好像这些社会丑陋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杂文仍是锋芒毕露的匕首和投枪,让人震憾深省。
社会上仍然存在着文化和病态社会中的陈腐的、丑恶的现象,还存在着贫富悬殊,人分三六九等的贵贱高低,教育的严重不公而读不起书,救死扶伤的医院已成了图财害命的地方,还有的人仍在贫困中挣扎,贪腐丑恶还严重存在。反腐仍在路上,反贪的路任重道远。因此,时代需要杂文,社会离不开杂文,人民大众喜欢杂文,反腐倡廉也需要杂文。
人民大众喜欢杂文,因为杂文不是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是针贬时弊,反映民间社会心声,从中可以窥见社会的真象,听见时代行进的步伐。由于有各种框框条条的无形约束,政治环境的原因,思想的压抑而心有余悸,因此不少人不敢动笔,怕惹火烧身。杂文少了,就成了文化稀有的怪现象。
我从中学起喜欢杂文,爱读杂文,也想学写杂文。但是总觉得杂文难写,而且感到高深莫测而不敢写。我心里明白,杂文也不是想写就能写,不是天马行空的随心所欲,因为有哪么多的条条款款约束规定,如果把握不住内容分寸,稍不注意踩了红线,敏感词句触动了神经,被人“莫须有”的罪名举报,追查下来,黑的也会被诬说成白的,是黃泥巴掉裤裆抖也抖不清,那才惨呢!又怕五十五万右派悲剧重演,惨不忍睹的文革阴魂不散,阶级斗争极左的幽灵仍在空中飘荡,惊恐还有那惨不忍睹上千年遗留下来的文字狱重现。自知之明的我,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弄不好不仅会丢人现眼,而且也会惹出麻烦来。考虑到家人不受牵连影响,因此战战兢兢地著文,但想写又不敢写杂文。
但是在人生路上常常就有这么偶然,人也常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错。不想写杂文,后来手痒,情不自禁地动笔也写了杂文。
1988年的全国评酒会上,邛崃的四川文君酒厂文君酒,呼声最高,销售最好,奖牌最多,效益最好,却在暗箱操作的不公平评比中,毅然退出评酒会,在全国引起一片哗然和轰动,都为评酒会对文君酒的不公愤慨和同情。
在当时,曾任城建局长和后来任地方总工会主席,爱好文学的我,怕被上级领导发现了,说是不务正业。偷偷摸摸地曾先后在四川人民出版社和香港出版了四本文艺书,因此不敢声张,悄悄地参加了省作协。随后也是偷偷地又被邀参加了由马识途任会长的四川省杂文学会,后来还曾任过四川省杂文学会浬事和副秘书长,省杂文学会主办的《当代杂文报》编辑。对文君酒厂在评酒会遭遇的不公,《当代杂文报》主編便诚邀鼓励我写一篇关于文君酒退出评酒的杂文。
从未写过杂文的我,是出于对全国评酒会暗箱操作的愤慨激情,对当之无愧文君酒毅然退评的精神所感,给了我勇气的激情和灵感,麻着胆子,滥竽充数地写出了《文君酒的“怪脾气”》。并刊登在1992年6月18日星期四四川杂文学会主办的《当代杂文》报头版,却引起了社会很好的反响,还受到了杂文界朋友的肯定和好评。
人就是这样经不起别人的怂恿赞扬,会得意忘形。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了第一篇,也就有了第二篇,因此用蜀桂,夏天等笔名,便陆续写了《从一则民谣说起》、《从师长身上想到的》、《老k乱弹琴》等杂文,先后刊载在省上的各种报刊。
风云莫测,谁知好景不长。经济的冲击,文化和新闻政策的严管收紧,不少报刊被迫裁并或停刊。四川杂文学会主办的《当代杂文》报,由于文章尖锐泼辣而引起相关部门不满,因此也被停刊了。国内报刊上曾受读者欢迎喜爱的杂文栏目,成了烫手的话题,怕惹是非麻烦,不得不忍痛都先后取消了。沒有了被刊载的报刊平台,因此写杂文的激情冲动和灵感,像从头上泼了盆冷水被凉了,很少人再敢写杂文。
我写的杂文,本来不是什么匕首和刺刀,更说不上尖酸刻薄,不敢有嘲讽笑骂,也说不上有麻辣烫的刺激味道,只不过是不痒不痛喜怒哀乐情感的渲泄,自娱自乐而已。因为我知道,麻辣烫美食好吃,但也有度。太麻太辣太烫,弄不好上火会伤胃伤喉。
后来退休了,逃离了文山会海的折腾,从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烦恼纠缠中解脱,再没有了为生存而毫无意义的公务应付,终于有了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出自业余爱好,对一些时弊丑恶的社会现象看不惯,但不敢大胆张扬针贬时弊,惩恶扬善。更不敢踩越敏感红线,只在允许的框框范围内,釆用读书笔记等形式手法,写了一些不伦不类的所谓杂文。不敢踩红线,但其中稍有点麻辣烫的味道,只是想把憋在心里的爱恨情感流露表达而已。望能在沉闷的压抑中,相信会给人带来一股清流。
我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而且出生在四川盆地腹心成都平原边缘的邛崃。由于空气湿度大,因为辣椒能驱寒湿,四川人自古喜欢吃辣椒。辣椒是外来移种的,在没有辣椒时期的古人,就爱吃麻辣的花椒来驱寒湿。麻辣味,是四川人必不可少的家常美食调味。因此,在文章中难免会潜移默化地融入点麻辣味。
本是平民百姓一介布衣,也不是官养的御用文人,只是对文学爱好而已,是默默无闻的业余文学爱好者,有独立人格思维的头脑,沒有必要去为君王唱赞歌,但有必要替苍生说人话。不愿无痛呻吟的风花雪月耗费时光,更不愿人云亦云成为无脑的木头人。由于时代不同,政治环境不一样,因此在写的杂文里,虽然不敢一针见血尖锐泼辣针贬时弊的冷嘲热讽,更没有勇气敢拾起鲁迅先生留下的锋芒毕露匕首和投枪,但自我感觉在写的杂文里,其中多少还是带有点地方刺激的麻辣味,让人从中能得到一些深思。否则就是一杯平淡无味的白开水,岂不成了既耗马达又费电的无用文化垃圾。
开始不觉得,后来月积日累,写的一篇篇多了,先后已经写有上百篇,现汇聚编辑成书,书名叫《杂文里的麻辣烫》。
其书里,杂文到底是不是有点麻辣烫,只有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