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也称朱颜,这是形容年轻美女的。红颜是女人一生中鲜花盛开,最辉煌的时光。但自然法则,人总是会走向衰老,女人都会由红颜而白发,成为老妪。我看到很多诗词里描写少女变衰老,美女变为老妪这一变化,流露出一种无奈和叹息。《离骚》里有“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忧虑,李煜有“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愁绪 。林黛玉有“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悲鸣,王国维在《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里写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表达出女人逐渐老去,照镜子时已找不到年轻时候的朱颜,如同花谢从树枝掉落,暗示曾经美丽的容颜和轻盈身姿不复存在。 2012年,十三年前,我正在拍关于老人生活状态题材的照片。到处寻找有意义场景。文君广场东边刻着兽头的石壁下面经常坐着一排老大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们里面的人很多已经头发全白了。那时候,广场舞已经流行,但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她们没有去参加,她们每天几乎是佝偻着枯坐在那里,她们互相并不摆龙门阵,好像没有什么交流。这里是一个主要路口,人流很大,她们只是默默地,但却是有意识地,而又没有表情地仔细观察从她们面前经过的人们,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各色人等走过她们面前,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我决定拍下她们与来来往往的的人们同框的照片。我怕她们发现,我在她们对面的草坪里,一直偷偷摸摸,悄悄咪咪的拍,有时候还将相机藏在身后。假装是逛耍的游人。大概拍了毛片几十张。
我一直有个问题,她们坐在那里观察路人,她们在想些什么呢?也许,她们从路过的美女中回味到了自己过去的红颜。但我想到的是,那些过往红男绿女的将来,红颜终将褪去,都将成为这些枯坐在石壁下的老妪。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