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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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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20-5-2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十多年前,我刚入伍到部队,部队驻地在离酒泉市约五十公里的一偏僻乡村——红山公社。离部队最近的一个小火车站是外来信息的一个重要地方,休息日常请假步行去看火车,那条几公里的戈壁小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次夜训军事地形学,训练地点就在这片戈壁滩上。秋天戈壁滩的夜晚还是很浪漫的,虽然夜空中只有星星,安静的夜空好像能听到星星的私语,有风吹过,远处的胡杨树影在摇曳,突然一列火车驶过,尖利的汽笛声、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音传入我们的耳中,压住了教官的讲解。
领取了器材、任务要求和地图后,一个人出发了,前后左右都没有一个战友随行。
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总会有一些故事发生,但年轻的我好像还有些懵懂。走着走着,我的心一紧,时空方位完全颠倒,好像头朝蓝天坠入星空,远处的树影就像时空的大门。
心一下就放松了,环境、生活的一切不如意、所有的烦恼都去无踪影,回到了生命存在的本生,一些诗句涌上心头:大漠横万里,萧条绝人烟。我曾经对诗人这个身份充满了崇拜,总想弄一些像诗一样的句子:一束美丽的沙枣花在向我微笑/那是被我灵魂点燃的炊烟……我终于懂得,一个人如果懂得享受静夜,诗对他来说就以毫无用处,用不着刻意去写诗或者写诗给别人看,我开始寻找星座人,辨识方向。
后来我又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特别是那年参战前的一次夜训中, 我完成任务后,去替下那个为我们警戒了半夜的哨兵,站在哨位上,感受那热带雨林夜晚。热带雨林的夜晚远比戈壁滩的夜晚热闹,月色摇曳、树影婆娑,在这样的夜里,不能不想到死亡、生命、永恒。时空之大,人只是其中渺小的一粒沙子,无论英雄还是凡人,都是时空中的一粒沙。
我觉得我就是一名诗人,虽然至今未发表一行,因为我的思考就如诗人的行吟。无论是在戈壁滩的漫漫长夜中聆听孤独的驼玲,还是在热带雨林的风雨虫鸣中思感受时空的皓渺,这都是在享受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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