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冠病毒存在期间的住院日记

燕皆稼

    我在新冠病毒存在期间的住院日记


      3月10日 ，阴。
今天是2020年3月10日，我的老毛病支气管扩张又复发了，从高何赶车经过石头绕路，到达邛崃中心医院的时间，大约是9：30。
      我打了电话给上半年因为给我治过支气管病而熟悉的何医生，问他在上班没有，我该怎么办。他告诉我：他今天在上班，他叫我到医院大堂挂内科号。只大致听他说：好像先挂门诊，还说，等会我亲自给你看。我的心得到一种安定感。可是车上一路噪杂，我实在没有听清楚他说的具体内容，就想像上次一样：想先挂个急诊，再转到他那里。
      我上次是下车经过中医院旁边，直接走过一个长通道从后门进去的，因为从这里进出，赶车方便。可是今天被保安挡住了，说是出口，进门只能走正门。我沿着他给我指的方向，往右边绕了约半个圈子，发现有道小门。门两边都站着保安。外面排了2排人，里面喊着叫着的，气氛似乎比较热烈。走到门边，问得是从这里进去的，我也按要求排到纵队里。原来我正由正门旁边的小门排队进去，感觉气氛比较紧张，工作人员早已排成两排，各自拿着体温枪和消毒液，热火朝天地工作着。女护士们每次只放进8个人，定点再横排成2行。这样组成一批，她们都高声询问着我们：“最近有没有离开过大成都？接触没接触过带冠状病毒的人？自己家有没有人咳嗽？有没有发烧？自己是不是脚粑手软？”对我们一个个依次从头部打体温，再一个个喷消毒液，我觉得他们尤如在战场上迎敌一般。声音高，也有些哑。
      我从小门进去后，刷取健康卡，填表并完成人脸识别，筛查是否带存冠状病毒。大门两侧赫然两排红色铅印字：“隐藏就是违法犯罪！”大门右侧都是刷健康卡的标记。从这里再打次体温，获健康卡并扫码成功后才能进入医院。
        进入挂号大厅，给何医生打电话，可是人多嘈杂，他说的话我听不清楚，只能挂断。我用上次学到的经验，先去转角处挂个急诊。再找何医生治疗。可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医生叫我到新设的急诊门诊处诊断。急诊处又在挂号的另一个地方，我没有找到，不知怎么反而走出门了。待回去，保安叫重新找前门进。
       再给何医生打电话，在通话中。有的病人和家属朝楼上走，有的又朝别处走。我的头昏昏的，找到导医台，再转弯抹角地找急诊的地方。当我走到急诊的外科与内科之间的分界点时，一个值班小女子问我看哪科，当我说出呼吸科和神经科时，突然听见一声：“这里有个发热咳嗽的病人！”我惊了一下。感觉身己有些不光彩了，我说我要办住院。她叫我往前走，去看急诊内科，但是神经有些紧张的我好像被惊住了，不敢再往前走。也许她这些天太惊张了吧？她叫我退票后重新挂门诊，挂住院。我没有去退号，因为难得跑路和排队。就去挂了门诊，结果是呼吸科挂不到了，神经科也满了，上次给我治过病的医生的号，也挂不了。我心中有些慌乱。
     又给何医生打电话，他说那就先到急诊处内科，给医生说明原因，让医生先诊断，再到1楼住院部办理入院手续，然后到他那里找他。其实，我也知道他也刚毕业没有几年，作为临床经验，应该不算很丰富。但我想找他，既是为了作为年龄大的人去支持年轻人的工作的，又是作为病人去寻找精神寄托的。病人的心理是脆弱的。我又回到急诊处，一步步走完过程，入了院。
      整个入院的过程，有些复杂。中心医院三幢住院楼的位置本身就不规则，楼与楼之间完全独立隔开，现在各楼都设不同的出入口。又因为上了点年纪不中用，忘性大了，去个急诊，再办入院手续，我就早已晕头转向了。
       11点过，到达第2住院部楼9搂。这是肾病科。又是一番打体温，刷健康卡和消毒后，护士长接待了我，告诉我给我就诊的医生和护士后，张医生询问并记录了我的陈述，问我过去的情况和手术历史，给我开了青霉素打吊针，王护士给我放了检查大小便和痰的几个小盒子，同时抽了几管血去了。护士给我输了3小瓶水：止血药和青霉素。平时，输着液，总感觉它冷冰冰的；可是今天，却感到肚子上开始变得暖暖的。
       2点左右，我吃完午饭再在病室床上躺到5点半，张医生又来作了细心的问诊，王护士来给我输了1瓶青霉素，近6点时，护士长来作了认真心嘱咐和安慰。我原来一直用较高档次的抗生素治疗惯了，还怀疑医生开的药会不会因为档次不高而无效呢，可是2次输液下来，我却觉得轻松些了。这是药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呢？应该两者都有吧。
      今日体温：36.2，37•
      凌晨2点多，医医查房。嘱咐戴好口罩。
     上半夜和前3夜一样，几乎睡不着。每每假寐到快要睡着时，腹部就痉挛 一次，紧接着有一根细丝在上腹部极速抽了我一下，我头感到太阳夕一扯，又回复到当前状态，周而复始。后半夜有几个片断的少许睡眠，其它时间处于恍惚状态。其间某时，上腹部的肉被什么东西抓紧了，然后提起来狠狠地甩了两下，一齐砸在肚子上，肌肉颤动着，复归了原位。不知什么原困，这个诡异的动作就在一瞬间完成了。我感觉有些恐惧，提醒自己要保持镇静。想到有个自己挣得不多却舍得出钱的女儿，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感觉她也如就站在我身后一样，心里也是踏实了。人逐渐走向黄昏，除了爱好，子女应该是最好的心理依靠吧。侄女高燕也打电话询问了情况，说是要回来，但最终，她们都被我挡住了。今天，一切我都能自理，这个非常时期，医院感染科是最危险的地方，不到不得已，我让她们回来增加被感染的风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