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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香
一直想为我的老师写点什么，就是不知从何处落笔。想起老师，耳边有那不知名的歌手用哀伤的语调挽唱的一曲“丁香花”就嗡嗡乱响，其实我的老师不是那丁香，更没有她的娇模样，如此地不经风吹雨打，过早凋零。且学生我也很惭愧，至今也没体会到丁香花的幽香。该为我的老师用些什么形容词，才不辜负她教我的各种修辞手法？
不能用美丽词藻堆砌，老师说，所以我把我跟她学习的两年作一个平铺，夹叙夹议。
文章的开头，必须开门见山
李素清，我的初中班语文老师，班主任。
76年9月要用秋高气爽来形容。这天我上初中了，从吉庆巷的这一头串到了那一头，穿来穿去，还是在巷子里。还没跟老师和同学撕混熟悉，突然一个晴空霹雳，伟大的领袖和舵手毛老人家不当舵手了，船上就乱了翘。在我们嗷嗷恸哭中，李老师把一个艰巨和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代表全班致悼词。致今我仍深怀感激之情，李老师给了我机会信心和勇气，让我从此在人群中能忍者伤痛，勇往直前。那天江河呜咽，大地无语，只有我在队伍前饱含热泪，用沉痛的心情为我们最伟大的献上我们的哀思，同时大声宣誓，我们一定要高举某某伟大旗子！把某某事业进行到底！
现在才来为我的老师做一个人物素描。她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很是贴伏，有点自然的大波，眉毛细细的有修剪过的痕迹，下课后常常爱叼根烟卷，嘴唇有些青紫。现在的人很反感女人吸烟，而我却觉得她那时吸烟，特别是吐烟圈的样子很是优雅，很有点羡慕和效仿的意思。上课时她喜欢高高扬着头，背挺得直直的。单单的眼皮里面有时有温也有冷。
小时候我对她的敬和怕多于爱。
“踢开拦路的顽石，劈到丛生的荆棘”。伴随她抑扬顿挫的的嗓音和招牌式的手势，我们开始了一天的学习，晨读。她对我们要求严，错了一个字说是要打屁股。还有，不但让我等一篇又一篇的抄课文抄生词，还要抽背。“海燕，高尔基，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幸亏那时不厌其烦背得多，现在拈来信口开河。考试的时候默写一大段，生怕写错一个标点，标点也要扣半分啊，这让想拿高分的我煞费苦心，海燕，逗号。
学习要求严到也罢了。今次有哪个调皮匠下了河，一排排的站在黑板上，裤腿捞起用指甲抠，白白的，对不起，挨手板。我从来老实也不敢着坏事，但也挺怕她，加之因为当了语文课代表要收齐作业，就常常当老好人帮那后进的小梅子等同学共同进步，帮他们抄作业。又贵为中队委文娱委员，一会反击右倾翻案风，一会打到四人帮，我们随着旗子东倒西歪。过年过节地还常常积极组织同学们表演节目，比如组织谢同学等男生表演三句半，让他们举着锣锣敲“我是王张江姚”。要上节目了，老师拿着胭脂给我化妆，明明是她给我画得红彤彤的，过后她就忘了，又问是那个给我画的，没艺术水平。李老师还给我布置一个光荣任务，让我和余同学主办革命大批判专栏，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我俩就在那里用毛笔练隶书，抄报子画花边。
她很关心我们的身体，学校让我们去青湾分校劳动，有时收麦子有时挖红薯，她让韩班长在食品公司买些油渣，放在面条里吃烩面好歹有点油气。有个笑话讲来记忆犹新，谢同学吃了一碗又碗，涨的路都走不动了，李老师怕他涨坏了不准他吃了，结果半夜谢同学哭起来了，说是还没吃饱。每天傍晚我乘着夕阳，组织唱歌读报，刘同学的嗓音又甜又美是标准的民歌调，经常在那里炫耀歌喉，男生就起哄。其他班都要分男女界限，就是我们班打得火热，让隔壁班男女好生羡慕。
那时节，向科学进军的号角吹响了，年级间和各校间数不清的数学，物理，作文，英语竞赛，为了四个现代化，我努力的背单词，背优美词句，记得有一次无意路过教研室，李老师正得意的把我的作文推荐给其他老师炫耀，也许喜欢写作因她而起。在她的那个班里培养了我的虚荣心，让我觉得如果表演差了，就对不起党和人民。荣誉太多就不想摘下光环，到今日仍改不了儿时养成的个性，觉得还是要为人类做些好事。
那年南高升成重点高中了，为此父亲打算给我转学。李老师听说后大力挽留，说是以我的实力会考上的重点的，不必劳神转学。后来果真如她所料。初2期末，年级大考，成绩好的读尖子班，全班7个人到了重点班，从此我离开她的教导离开她的关注，但她对我的关心却从没止步，30年后的今天我仍然感受到她给我的祝福。
首尾相接，遥想呼应。
没有老师的照片，就想为我的老师画一副优美的图。去年得知李老师高寿已经仙逝，就想个给她写点什么，用什麽来恰如其分地比喻她？
一个偶然的机会，友人邀我去丁香院赏景。因是初春，丁香花畏寒不敢迎接我，却意外地看到漫山遍野的李花用纯洁汇成的花海。看白茫茫地随山势起伏，如波涛般汹涌澎湃，于是按捺不住对李花的亲近，先就急忙来到李花身旁，生怕晚去一步李花会随风飘散。其实李花已经专程在那等候了我多年！她用最美丽的枝在向我招手，又用最雪白的花为我铺好前进的路。远远地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走近细看，比我高的一树李花满缀枝头，洁白的花瓣，拥着微黄的蕊心，那样端庄素雅，清清新新。虽然在野外，环境险恶，却顽强地怒放。
莫名的，一种感动从心底涌起：画中难见诗中少，唯有暗香独自飘。诗人不作诗，我胡诌一首。
与“一树桃花千朵红”不同，它没有桃花的艳丽多姿，却将她的洁白高雅留给我们，同样不逊色的是，她的后代李子也香满天下
呆呆站立树下良久，哦，原来我是李花的孩子！注定此生结不成香甜的桃子，就当一只酸涩的李子，罢罢。
好啊，李花素雅清高，我找到了李素清老师的一生的形容词。
09.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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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4 12: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