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建房纪事

张维恩

九

哥发来视频：浇筑一层混凝土后的地基四周已支好金黄色的木质模板，模具内有序编排着粗细不一的灰黑色钢筋，各房间及通道等初现......实在漂亮！

县气象局实施人工增雨作业，昨夜及今天一直在下小雨，老家建房施工只得暂停。我的心里似乎也在下雨......

十

阳光明媚，一路芬芳，黄灿灿的油菜花最招人眼。

到了家，我看见不少人忙着打地圈梁：有的搅拌混凝土，有的用三轮车搬运并合力把混凝土倒在模具内，维昌哥等用电振动棒振动后再拿抹泥刀抹平......

电振动棒多次出故障，漏保开关跳了几次闸，自动化式的劳动被迫中断。父亲急切关注着，不停走动查看。我也有些着急。好在耽误的时间不长。

母亲忙着午饭。我把从大师兄家带回的无花果等种到护坡一侧的空地，期待它们茁壮成长。

维昌哥在公路旁用电切割机切割钢筋。不久，电切割机坏了。拆开检修，发现修不了，满是遗憾和怒气。眼下只能用人力剪钢筋，费力费时，无其他办法。

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哪知好天气里状况不断？工人们很敬业，工程进展神速，我出于感激多次敬烟。

午饭后，立即施工。我清洗锅碗，并和母亲准备下酒菜等。不久，地圈梁全部打完，我们喜出望外。

部分工人在维栋哥家的院坝一侧用钢筋和混凝土倒门挑梁，其他工人则轻松围观。一共倒了20余个门（窗）挑梁。

晚饭后，我坐在简易棚前的过道，把双脚放在盛有热水的木盆里泡着，并和父母说说话。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其实也无心说什么。

周围林木茂盛，异常空旷寂静，空气清新......我不经意想起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种种情景。

我早早来到老屋旁的临时床铺上睡觉。夜里醒来，耳边各种声音交织：鸡鸣、犬吠、鸟声、人语......呼吸到充满泥土气息和植物芳香的湿润空气，让我心旷神怡。

清晨，我长躺在温暖的被窝不起。父母起得早，忙着搬公路上的砖以方便他人行车。县广播一直高亢着，播的尽是言过其实的广告——有关买种子、购房和看病等商业广告，长期如此。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因今年修房子而不像以往那样过。父母受邀到三妈家吃午饭。

早饭后，我用手机给父母等照相——养老保险年审用。照相时，一只手拿身份证，一只手拿近期报纸。

随后，我特意让父母站在一起照。多年以来，我没给父母照相，害怕见到衰老。手机对着父母照相，我看得很真切——父母确实衰老了！

我把照片存在手机里，往后好仔细看，默默祝福年迈的父母：平安幸福！健康长寿！

十一

这些年清明节前后状况多，不断展现残酷“无常”，让人震惊不已！近几天，我有些烦躁。其实，我很清楚：伤悲最是无益也无助，但有时还是不受控制。
    又到周六回家日，我到林农场骑车去外家接妻子一同回老家。沿途山水田园风光如诗如画，浓郁芬芳的油菜花煞是夺目。阴转晴的天气里，我一直感觉有些冷。
    老家所在地一片忙碌：有的搅拌沙浆，有的搬砖、抛砖，维昌哥等站在临时架道上码砖，工地上多处堆放着暗红的新砖......
    父母挖泥土，再用三轮车运泥土填新造的路道。我问母亲：“哥在家没有？”母亲说：“你哥今天早上开车回成都，可能已到了。”
    我知道昨天用挖土机把周围多余的土石推挖，拓宽且平整了房前的院坝，院坝边耸起不少土石......往后做堡坎、打路和院坝等附属工程也不小啊。我还知道在别处建了鸡舍，许多只鸡捉走圈养。

原鸡舍的垃圾被全部清除，并在地面铺了沙土。父母可以安心住在旁边的临时小屋，我终于放心了！地圈梁打好后的主体工程是承包出去的，我们一下显得放松和清闲许多。
    我和妻子查看此前所栽的树，对个别稍作挪移。又发现不知在哪里被挖掉的树，合力种在院坝前的空地，并一一浇水。
    午饭后，母亲和我坐在祖屋的阶阳上，晒着暖暖的太阳，闲谈着家常——大多与建房有关。母亲多次感慨这里环境清静。

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老家工地，码砖已成一垛墙......母亲说话的兴致高。工作上的电话不断，我一直比较沉闷。
    短暂休息后，父母又开始劳动。妻子帮着挖土，也让我挖。我劳动时，妻子看我不顺眼：“看你不是使用锄头的。”说得对！多年以来，我确实没干过重体力活。
    老家建房，我每次回去仅限于送点物资、打探进度、炒菜和清洗锅碗等。而年迈的父母成了建房主力——致敬父母！我也常觉得自己出力不足。
    天气预报明天多云。夜里下起了雨，窗户的遮雨棚噼里啪啦作响。妻子等担心孩子们明天在郑家岛的野炊活动。我想起下午在小区的房顶和花坛等处准备野炊用的干柴，不容易哦，并回味自己读书时代参加的野炊活动，一个“野”字了得！

十二

近期重特大事故不断，现场触目惊心。作为一名安全管理者，我尤为敏感并深感震惊和痛心！

近些天，气候似乎也不正常，为此生病的人多多。

周六，我没回老家：妻子又生病了，需要照顾；建房主体工程是承包出去的，不需要操心；回家也帮不上什么忙；怕受风寒患病等。

走路，于我是反思，是回顾，是休闲，是享受......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路。植被茂密，被称为天然氧吧的高山公园是好去处。

早上，天放晴，我独自走路转山：越锦绣江城，跨显兴水厂，登土地垭，穿高山公园，过县进修校，迈东门廊桥，上寺垭，最后到滨江广场旁的家。这条路，我走了很多次，一次约两个小时。

午饭后，我有些困倦，躺床上休息。不经意睡去，醒来看窗外已无阳光，有些冷。

我静静地躺在温暖的被窝，无意外面的热闹与喧嚣，不思过往和未来，自由而充实，感觉时光真正属于自己......好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

晚上，哥发来视频：建筑一楼已用砖码好，多个前柱头用模具包好，各墙顶多处冒出用于穿电线的白色塑料管......工程进展快，下一步将打现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