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鹰之国朝拜“活观音”（背起电脑奔世界系列之十一——尼泊尔）

韦平 · 发表于 2019-9-3 08:16

尼泊尔

2009年国庆前夕，人人都在静候国庆长假的到来，我也不例外。三天后就是国庆长假了，因为安排的培训任务已经完成，后续任务都安排在节日之后，所以那几天对我来说真是难得悠闲的好日子。

9月28日下午下班时，我已经背起电脑坐上了班车，却突然接到了部长的电话，说有急事要我留下来。急忙下车，却看见部长急匆匆的向我招手示意，要我和她一起再回车上。坐在我旁边，部长说：现在是五点半，要我马上回家准备行李然后去香港机场，务必赶上晚上九点去尼泊尔的飞机。见我疑惑，部长说机票已经帮我订好并将电子机票发到了我的邮箱里，还说，持公务护照在尼泊尔免签，现在回家收拾东西，赶到香港机场两个半小时足够。本来还想问明原由，部长说一切资料都发在邮箱里了，到了香港机场再慢慢看吧。下车后一路小跑回到家中，也来不及吃已经摆上桌的晚饭，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简单给老婆讲了事情的大概就忙三赶四地往香港机场奔去。

从沙头角口岸过关，坐上去香港机场的直达小巴，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航空港。办理完登记手续走进候机楼，看看时间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就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原来，尼泊尔正在开通我们公司的设备。为了配合设备开通，局方同时购买了一系列相关培训。在第一期培训才刚刚进行到第三天时，来自公司设在印度班加罗尔的南亚培训中心的外籍讲师却被学员投诉而终止培训。事情报告给深圳培训学院，于是就有了我这次临时紧急出差。

培训内容是2G设备的调试开通，虽说设备是公司最新研发的产品，但并没有什么难度。外籍讲师之所以被投诉，应该是南亚培训中心的设备版本太低的缘故吧。邮件还告诉我，在接替培训后还要负责对外籍讲师进行培训。

香港飞加德满都大约五个多小时，尼泊尔比北京时间早2小时15分钟，到了目的地应该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左右。想到又是一夜难眠的红眼航班，只好抓紧时间在候机楼稍稍眯一会眼睛。

尼泊尔人对中国人非常友好。从机场出关时，因为持有中国公务护照，一路都很顺利。来机场接我的除了办事处的同事外，被投诉的外籍讲师也来了。这位讲师我认识，两年前来深圳培训过，名叫贾拉汗。贾拉汗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星，一个劲地给我讲被学员投诉的原因并自我检讨，——看来他是把我当成他的领导了。

到了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虽然很困，但心中想着培训却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可迷迷瞪瞪中又醒了，看看时间已是早上七点半。洗漱后吃了早饭，我和贾拉汗就被办事处派来的车送到局方的培训地。按照事先安排，培训前要先去局方办公楼见一位局方负责培训的副总。在车上，办事处同事一再叮嘱我，无论那位副总给我们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们都一定要耐心听取。按照同事的说法，这次培训对后续合同的执行已经产生了负面影响。如果我的救火培训能得到学员的认可还好说，否则后果就很严重。对于同事的担忧我完全能够理解。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年代做市场，实在不容易！

五年前，公司就来到尼泊尔开拓市场。但竞争太过激烈，较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显著的效果。两年前，一家白俄罗斯通讯公司与尼泊尔政府签订了无线网络建设协议，组建该国第三家移动运营公司。白俄罗斯采取的是所有项目外包的运营模式，在竞争中我们公司赢得了全国网络的建设合同，但要求所有设备的安装调试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并投入商业运行。为了培养自己的技术力量，局方购买了从设备安装调试、运行维护到网络优化规划一系列培训，目前正在做的就是第一期设备调试开通培训，没想到却被学员投诉。为了后续培训顺利进行，今后所有交付的培训，培训讲师都要先经过局方相关负责人的面试，然后才能进入实施阶段。那天早上，我就是去局方接受相关人员面试的。

在局方办公楼三楼的一间办公室，我见到了局方的那位副总。这位看上去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白俄人，身材魁梧，皮肤白净。一进办公室，办事处同事快步趋前殷勤地伸出双手给副总打招呼。可副总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一脸漠然的将头稍稍点了一下，却并没有伸手与同事握手。站在副总办公桌旁，同事将我介绍我给了他，待副总向我看过来的时候，因为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我也照样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朝他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不知是我这个冷漠的表情让他有所触动，还是我的一头花白头发让他若有所思，这位副总居然主动从椅子上走过了和我握手。我当然也不好怠慢，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应。

原以为他会就培训内容、形似、实施方案问些问题，可副总却只是一个劲的强调每天培训必须多长时间，几点钟到，几点钟结束，中午休息多少时间等等。按他的意思，我每天必须授课八小时。对此，我耐心的向他解释，我们每天交付的是八个课时。按每个课时四十分钟计算，也就是每天六个半小时。我对副总说，每天培训很累，即便讲师能坚持每天七八个小时，学员也不可能集中精力。最后我和副总经过协商，得出了他认为是最好的培训时间安排：每天上午九点开始培训，下午四点结束，午饭一个小时。

培训教室在办公楼的第四层，就在副总办公室的楼上。而正在安装调试的设备机房在办公楼后面的一栋四层楼房的顶层。参加培训的学员来自尼泊尔全国各地，共有男男女女十三个人。问过几个学员，他们告诉我说对设备的总体结构已经清楚，希望我只培训他们实际操作。实操培训必须面对设备，可我去机房实地一看才发现基本不具备培训条件。整个机房不仅设备多空间小，而且噪音还很大，加之正在进行工程开通，好多调试人员在机房进进出出，基本没有学员站立的地方。

为此，我找到现场负责设备开通调试的项目负责人小宋，和他商量学员上机培训事宜。小宋向我表示，因为工期紧张，他们不可能停下来让我培训，在培训时他们还必须进行设备调试。几经协商后，小宋表示在不影响工期的前提下，他可以调一个模块给我培训用，但时间不能超过两周。

实习设备有了，但机房却根本没有可供十三个学员落脚的地方，于是我打算通过搭建远程平台的方式将操作终端设置在教室，这样既可以让学员在安静的环境中进行实习，又不会对工程调试开通造成影响。得知局方有内部网络，于是在小宋的协助下很快搭建了一个远程平台。考虑到在远处终端上造作不能面对设备的弊端，我又叫贾拉汗去机房拍了好多设备照片和视频，用于在培训过程中通过投影给学员做演示。

一切就绪，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此时，来接我们回酒店的车已经在机房门口等了好久了。考虑到回酒店一个来回至少一个半小时，我于是决定不回酒店就在附近街上吃点东西，然后接着上课。贾拉汗懂当地土语，对尼泊尔的饮食也比较熟悉，于是拉上我去了外面一家当地人开的小餐馆。小餐馆卖炖牛肉、土耳其烤肉、煎鱼，蔬菜和米饭。所有菜里都或多或少地放了咖喱，吃起来有些辣，对于我这个喜辣的四川人来说味道尚可。

吃饭时，贾拉汗告诉我，他们南亚培训中心已经告诉他，要他这两周一直跟着我学习，但住宿费需要自己负担，就算是对他被学员投诉的处罚。贾拉汗是印度人，虽然英语口音较重，但语言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为了训练自己的口语能力，我问他是否愿意和我同住。怕对我造成不便，贾拉汗开始有些犹豫，在我的坚持下他没有再说什么。在尼泊尔的那两周时间，只要有时间我就拉住贾拉汗闲聊，为的就是抓住一切机会训练自己的英语听力。

接下来的培训不是在教室通过远程终端验视，就是带着学员分批去机房参考设备运行情况。在数据配置时，我让学员自己进行数据配置，然后加载，再让贾拉汗带着学员去机房验证指示灯的显示。这样的培训步骤让学员个个都像很兴奋，争相恐后抢着操作设备，一些学员中午一边吃饭还一边配置数据。因为有学员提出晚上也想实习，我于是也只能和贾拉汗留下来陪着学员。学员对这样的培训虽然很是满意，但我却有些受不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挑选了两三个反应快、脑袋聪明的学员对他们进行重点培训，然后再让他们去指导其他学员，如此一来，才让我从每天晚上的加班中解脱出来。

这期间，局方的白俄副总来过几次培训教室询问培训情况。在实地看了培训和听取了学员对培训的评价后，他对我的培训表示了认可。

培训得以顺利进行，我也有了心情在每天早晚在那位名叫图卢的司机送我去教室的路上欣赏一下加德满都的街景。

不愧是世界著名的佛教之都，加德满都到处都矗立着各式各样的佛像，大大小小的庙宇遍及城区和周围山坡。离酒店不远有一个小山坡，山上的庙宇虽然不大，但高高耸立在山门后的三尊巨大菩萨塑像却能从很远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端坐在莲花台上的佛像通体涂覆金箔，在阳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佛像神态安详，半闭的法眼好像能洞悉俗世的芸芸众生。大街小巷、广场园林，随处可见身穿佛衣的佛教徒穿梭其间。行进在路上，可以看见好多人在经过佛像雕塑时，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加德满都城市规模并不算小，但基本没有什么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大部分街道都很窄，只能勉强错车，即便主要街道也不过三四个车道宽。因此，每天早晚高峰时间，好多路段经常堵车。加德满都遵从英式交通规则，车辆靠左行驶。街上行驶的汽车大都是轻型皮卡和迷你车，这应该是为了适应加德满都的路况而做出的选择吧。因为上班时间车多路窄，碰撞剐蹭这样的小车祸时常发生。司机图卢是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人，信奉佛教。他的车内和身上随处可见佛像佛语、经幡五色土之类的信物。让我感到有些诧异的是，每天早晚当他接送我们通过拥挤的十字路口或转盘时，却总会腾出右手一个劲动地在胸前划十字。为此我常常笑话他，问他到底是佛教徒还是基督教徒。图卢告诉我说，他是佛教徒，但车却是日本车，在图卢看来，日本人应该是信奉基督教的。

有天早上图卢开车送我去培训教室，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从车前窜出一条流浪狗，眼看就要撞上了，却见那条狗飞快的朝马路的左前方跑开了。看着落荒而逃的狗，图卢又开始在胸前划十字，我却开玩笑说这条狗知道靠左行，应该是懂得交通规则的，否则有可能被撞死。一句玩笑话不仅把图鲁逗得哈哈大笑，贾拉汗也忍不住将脸朝向窗外捂着嘴巴默笑。来加德满都四五天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下。

图卢经常送我们去上班的道路是加德满都的主干道。道路上不时可以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骑警手持警棍在道路上巡逻。油光水滑的骏马和英俊威武的骑警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那是加德满都市区最主要的干道，而且尼泊尔王宫、外交部等一些重要的政府部门都分布在那条马路上，但这些深宫大院的围墙和大门既不高大也没有豪华的装饰。要不是门前三五个看上去比较悠闲的站立着手持枪械的卫兵，这些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方政府的办公地或普通学校的校门。

市区有一条小河，送我们上下班，原本是可以沿着河岸的马路走，但图卢似乎有意避开。为了能多看看市区风景，我给图卢商量可否开车走那条沿河马路。图卢听后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冲我诡异的笑笑。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坚持我们可以试一次。图卢又一次冲我怪异的笑了笑，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当天下午培训结束，图卢送我们回酒店就将车开上了那条沿河马路。离河岸还有一段路程，我就隐约闻到一股粪便的恶臭。原以为恶臭不过是路边厕所冒出来的，可臭气却随着河道的邻居变得越来欲强烈。当汽车开到河岸边的马路上时，我才发现整个小河中基本上都是粪便，恶臭就是从河道里发出来的。见我用手捂住口鼻，图卢又冲我像早上那样怪异的一笑，然后问我小河的风景如何。

恶臭当前，那里还有心情看风景。当汽车开出河道后，我问图卢难道市内没有污水处理厂。图卢说，这几年随着大量外地人涌向加德满都，本来处理能力严重不足的污水处理设施根本跟不上城市发展需要，再加上加德满都城市规划的历史遗留问题，使得这条原本清澈的小河几年内就变成了一条肮脏的粪河。图卢说，目前尼泊尔政府正在讨论，在其它地点选址另建首都新区，但他说这一目标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第一周的培训进行到星期五，局方人员告诉我尼泊尔实行每周六天工作制，因此周六也要上班。按合同要求，此次培训共十天，所以培训到第二周星期四就可以结束。入乡随俗，我也只能遵守六天工作制。培训时问学员，在全世界都实行每周五天工作制的情况下，他们对六天工作制有何看法。学员告诉我，尼泊尔有很多宗教节日，加起来差不多超过一个月。而且，执政当局和反对派经常为了自己的利益吵来吵去，吵得不可开交时，政府就会宣布放假。所以，表面上实行的是每周六天工作制，可一年平均下来每周上班时间恐怕连五天也难以保证。我在尼泊尔停留的那段时间，就亲眼看见过两次规模较大的示威游行、

连续上了六天课后，终于迎来了星期天。习惯了每周五天工作日，猛不伶仃连续上六天班还真的感觉累。为了放松，我打算去看看市里比较有名的寺庙。贾拉汗告诉我，市区有一个供奉女神的寺庙非常有名，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信众去那里游览朝圣。贾拉汗说，寺庙里有一个被人称为女神的十岁左右的女孩，她会不定期的在下午五点左右出现在寺庙二楼一个只能容纳女神上半身的窗口前，供人们瞻仰。

吃过早饭，我和贾拉汗先打车去了加德满都一处著名的商业区。商业区由多条狭窄的老式街道组成，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排列着售卖各式商品的店铺。这些店铺除了售卖各种佛物神像、祭祀礼器之外，还有各种金银珠宝、名表首饰、牙雕宝石、鳄鱼皮带、虫草红花、印度神油等等。走过几家店铺观摩过一些器物，但那些标价不菲的名表银器，外观和质地似乎都和名贵二字相去甚远。于是试着讲价，一副银碗银筷银汤匙的三套件标价三百元美金，讲价到最后居然可以砍到五十元美金。拿在手上细细摩挲，又将银碗放在耳边敲击测试声音，最终放弃了购买。

下午，我和贾拉汗去了市中心那处住着女神的寺庙。寺庙没有想象那么壮观，地处一块凹地里面，周围大大小小好多庙宇。众多庙宇中间是一个石板镶嵌的面积大约一千平方米的广场。广场边缘有块介绍寺庙历史的木牌，从上面知道，这里的建筑大都有上百年历史，最老的已经超过三百年。寺庙里最让人叫绝的是大大小小的木雕，这些雕塑大多以佛教故事为题材，采用镶嵌、堆叠、镂空技法。看着这些巧夺天工的木雕艺术，不得不让人赞叹雕刻工艺的精湛和雕塑造型的精美。

正在仔细观看这些木质雕塑的时候，就听到广场上人声嘈杂，贾拉汗说，女神要现身了。随着众人向寺庙一个窗户趋近，好多人都迫不及待地屈膝下跪。突然，人们静了下来，此时，就看见那扇小窗户打开，一个头戴各种饰物的小女孩出现在窗口。看见女神，好多人都激动地不能自己，不是一个劲的磕头就是一个劲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默默祈祷。面对广场上表情几近失控的人群，女神一脸平静，默默的在窗口站了大约十来分钟，然后缓缓转身离开，窗户也随即关闭。女神看起来一脸稚气，应该是一个长得姣好的女孩。小小年纪，就被人当着神来顶礼膜拜，对她和她的家人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荣耀吧。

遵照南亚培训中心的要求，第二周我有意让贾拉汗带班。学员开始有些排斥，但贾拉汗卖力的带着他们实习，耐心的讲解操作步骤加上他的语言优势，学员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慢慢地也就接受了。局方那位白俄副总在周二中午告诉我，他要亲自检验培训效果。于是，从周三开始，我让每个学员独立对设备进行一次从加电到开通的全过程操作。副总全程看了前面两位学员的实习，看到他们自己动手将设备开通，当即对此次培训表示了认可。

为了表达对我这次培训的认可，办事安排了加德满都一日游。我的回程机票是周六，一日游便安排在周五。

那天，办事处的本地司机送我和贾拉汗去了加德满都一个建在市区边缘半山坡的寺庙。因为庙里饲养了很多猴子，人们便将这座寺庙称之为“侯庙”。从侯庙大门拾级而上，密密麻麻地被串联在长长细绳上然后挂在密集树枝上的五色经幡随风摇曳。阳光从经幡和树叶的缝隙中投射到地上，给高低错落的台阶和大大小小或坐或站，姿态万千的佛像染上斑斓的色彩，行进其中宛如游走在静谧的涅槃世界。

步行到寺庙最高处，一座巨型白色穹顶庙宇矗立在广场靠山的一侧，穹顶底部圆形白色墙壁上塑有很多工艺精湛看上去非常传神的佛像。所有这些佛像都被安放在凹进墙壁的孔洞中。穹顶前面有一个整个门楣都覆盖着金箔的做工极其精巧的大门可以通往穹顶庙宇内部。本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告知不对游人开放。围绕在穹顶庙宇前面，不仅有造型各异规模不等的庙宇还有好多大大小小的佛龛。所有这些庙宇的屋顶和佛龛看上去都是金光闪闪，在阳光的映照下，让人不能直视。

在一处佛龛前，我见到了一个身穿藏式佛衣的喇嘛。走过去用中文和他打招呼，这位白白胖胖中等身材的喇嘛同样热情的回应我，原来他真是来自西藏的一名藏传佛教僧人。交谈中，僧人告诉我，他从西藏日喀则坐汽车穿越喜马拉雅来到加德满都，在路上花了五天时间。来加德满都是为了参加即将在加德满都举行的一年一度的“点灯节”。从僧人的口中，我知道了所谓的点灯节是在每年十月满月日举行的为期五天的盛大宗教活动。节日期间每天都有一个主题，例如乌鸦节、狗节、吉祥天女节、神牛节和兄弟姐妹节等等。活动期间，家家点灯通宵不灭，节日的最后一晚，广场上还会点燃一颗象征天灯的柏树。在熊熊火光中，人们载歌载舞，将节日的气氛推向最高潮。因为点灯节影响力巨大，每年都吸引周边国家和全世界的佛教徒以及游客慕名前来。

漫步在佛龛和庙宇之中，内心便有了一种莫名的神圣，好像佛祖就在天际洞察自己的一举一动。本想带着这种感觉去膜拜万能的释迦摩尼，可随处乱窜的猴子却又将内心深处神圣感给搅乱。看着随意在寺庙神龛和游人间上蹿下跳的猴子，让人对坐在镶金莲花台上的金身佛像产生另一层敬畏，——如来的心胸真正是无所不容啊。

广场向南一侧边缘，依次排列着几十个白色佛塔。从佛塔中间看出去，整个加德满都市区尽收眼底。放眼加德满都，基本被三四层的私人民居挤得满满当当，城里很少有八层以上的楼房，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巨大村庄。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看见市内一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正在徒手搬运一根长约十多米的柏树。看着这颗大树，我就想起了在猴庙遇到的那位藏族僧人给我讲的点灯节。这一定是为点灯节准备的在节日最后一天点燃的那颗大树吧。整颗保留了全部枝丫的柏树正在上百人的绳拉手推中亦步亦趋向几百米之外的广场移动。好多围在外面的人群随着大树的移动而欢呼雀跃。从人们忘情的欢呼声中，可以想见，当点灯节最后一天这颗柏树点燃之时，那将是一个何等热闹的场面。

可惜第二天我就要离开尼泊尔，不能亲眼目赌点灯节的盛况，心里多少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