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开始离开自己的住宅,走夜路,路边,他买了一包烟,点燃,发现一个熟睡的男孩,男孩睁开眼,盯着满天闪烁的星月,接着,出现了一片黄色落叶的树林,一个红衣女子,K先生继续向夜的深处走去,这时,有人点了打火机,照亮了男孩住所旁的车棚,是一辆老式的自行车。
K先生突然迈开大步,向夜的深处奔去,他疾驰在长路上,速度犹如汽车一般,驰着驰着,K先生的脚离了地,小男孩睁开了眼睛,他好像睡不着,但又好像根本没有入睡的意思,突然,小男孩的周围出现了晨光,小男孩仿佛看见,太阳从长城,从西部,在大楼上,一站一站地照了过来。
小男孩的眼睛里,充满着星星一样的水晶。
是橘子的味道。
小男孩变成了一群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走过来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女子,长时间地朝鱼缸里望。
小男孩长大后,成了鱼缸旁的一张椅子,鱼缸旁的窗帘,作为幕布拉开了。
有一个头,从大地上冒了出来。
小男孩和姐姐在麦地里撒欢,K先生并不知道小男孩或者女子,小男孩和女子,只是K先生走夜路时,出现的另一种K,包括黄色落叶的林子。
“爸爸!”小男孩突然说,他张了张嘴,仿佛兔子,小男孩的眼睛仿佛看见了K先生,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流,心里的悲伤,却不与眼泪同步,K先生往夜路深处走去,来到了他童年的居所。
K推开门,爸爸,妈妈,和童年的K在生活,他们看不见K,K确切地知道,他所看到的一切,并没有生命,是真正的虚幻。
然而K却可以融入进去,他坐上了家里的红沙发,这红沙发并不在K刚才的童年住所的时空,而是在十年后。
“妈妈!”那个小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要到巷子深处买糖吃。
我是谁?
K继续往夜路深处走去,是的,刚才的一切,并非K所看到,或者想到的,而是另一种K,或者说,是K自己,然而K无法认识自己,K现在重新向童年的住宅走去,这对于读者来说是重新,而对于K来说还是“头一次”。
K欲哭无泪。
天亮了,阳光从长城,从西部,一站一站地亮了过来,我是十年后的小男孩,醒在陌生的家里。
我张开眼,K拉着小男孩的手,然后,K却孑然一身。
“妈妈!”小男孩拉住我的手,说要到巷子深处买糖吃。
我是鱼缸旁的一张椅子,鱼缸旁的窗帘作为幕布,拉开了。
K继续向夜路走去,小男孩盯着满天闪烁的星月,K继续向夜路深处走去,看K的背影,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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