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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钟明全:蒙蔽(小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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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1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蒙     蔽
              (小说原创)
                    钟明全

       像着了魔。写诗的我,却被小说牵着鼻子,走到了忘乎所以。
       一支青霉素,竟然在一个小山村复活了、神话了。
       青霉素,英文名字Penicllin,音译为盘尼西林。又被称为青霉素G、peillinG、盘尼西林、青霉素钠、苄青霉素钠、青霉素钾、苄青霉素钾。总之,当我知道青霉素时,我深切地感受到,我也肯定地说,在自己的生命中,无数次与它有过亲密的肌肤接触,甚至,它直接进入了我的血液,直至现在,可能还有青霉素的残留。因为人的身体上,是有好多的菌需要抑制,好多的毒需要清除,好多的热需要降温,好多的睡需要唤醒。
       我无意于炫耀医技。我不是医生。可是,我却总被青霉素包裹。不,严格地说,是被一篇叫做《青霉素》的。我不明白,我写诗,为何却迷恋了偶尔小说的悦读,直至不能自已。
       或许是,诗歌这个东西,曾经也像我的血液,我的生命,我的氧气一样,不可或缺。可是,当我发现,越来越……请原谅,我不想说诗。因为,我刚好才从一位诗人的办公室出来,也刚好去见了一位作家。我的对诗的感觉,我发现,日益离开了我的幻觉,背离了我的当初。
       是的。诗歌是什么?人们为何写诗?诗歌怎样写?这些老僧长谈的话题,在诗歌的语言世界或诗人的理想世界里,已经出现了不同的认知和实践的偏差,甚至到了天壤。让读诗的人云里雾里,睡梦晨昏。而写诗的人,更是凌云御风,八荒蛮古,神秘高蹈,幻海独步。
       我也和青霉素小姑娘一样,从小都爱走心。都喜欢静静地用眼睛看,用心想。因为她第一次接触青霉素的感觉,第一次被青霉素的针尖锥入皮肤的感觉,她有我也有。或者说,我们都可能是后来听别人告诉我们当时也有那样的感觉。其实,我当年还很小的时候,也有过与她一般的经历:我的手被砸伤,又不幸感染了破伤风。那可是在县人民医院都只能说是无可药救的。当然,我那时一定不知道医院的医生用了什么药给我治疗,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母亲对我说过,药是吃不进嘴里的,只有用瓢儿灌。还有就是打吊针,输药水,都没有办法让我苏醒。后来,是父亲的同事说在一个区公所有一位区委书记他能医治破伤风——他有祖传的秘方。父亲便把我这一疋即将死的小兔,拔下“青霉素”针头,直奔那个区公所。死兔当活兔医,不丢弃不放弃,便是那时的父母,或者人世间的父母的所为。不是父亲母亲的坚持,不是父亲母亲结下的人缘,不是那位具有祖传医术的金大夫,我这疋至今还能蹦跳的兔子,怕早已转了二世或者三世了。那可是我5岁左右,那应该是1968年,我不想记得太清楚。金大夫的药,加上原来县人民医院的药,两套组合,可能才是终究救了我的命。
       只是,青霉素的小姑娘是被一个赤着脚的人用他的粗浅的医术,连续大剂量地注入了青霉素,使那个心中有想、懵懂而动的幼小的女孩,在高烧不断之后,获得了新的生命。这位赤着脚行医的医生,救了这位小姑娘的命,她从内心来说爱着这个她的姐姐——凤丫爱着的人,她把他叫作正坤。但是这个正坤,这个正坤村里的那些人,他们认为青霉素救活了青霉素姑娘,青霉素就是万能,青霉素医生就是神医,由此,青霉素被活化、神话、百病包治了。
       青霉素是个好东西。因为青霉素救活了那位小姑娘。也因为,青霉素,正坤却走成了偏坤、斜坤、恶坤、罪坤。我知道,在当今拍摄战争年代的故事片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故事: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或者一群人,一群重要或不重要的人,因为正义或勇敢,负了伤,昏迷不醒。人们利用所有原来的医疗技术、手段,包括民间偏方,都不能让患者的伤口消炎,令患者苏醒,这时就会出现一个医生或懂一些医术的、德高望重的人便会有意或无意地说,要用盘尼西林。盘尼西林,便是在这些故事片里包治百病的神药。为了得到这个药,无数的健康着的战士或领导,便会争先恐后地说,我愿意去,我愿意去。因为,明知道,为了得到这种药,可能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大家似乎英气灌顶,视死如归。一旦经过百折千回,找到了这个药,让受伤的队员服下,便会看到一个舒心的场景——奇迹般的睁开了眼、下地活动筋骨、更加投入新的战斗。我不知道,青霉素的作用,在这些影片里所起到的作用,竟然和这篇小说中所描述的那个村庄所发生的事情那样契合,那样的没有偏倚。只是,正坤,却因为母亲对他的拘束、管控,以及他对青霉素的认识加深后,所作出的一连串的违反道德、人伦的做法。他已将这种有益亦有毒、无益亦无害的物品,当做了他惩罚这个世界、报复他所憎恶、保护他所爱恋的人的工具。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他以青霉素声名鹊起,最终也用青霉素戕害他人的性命,自杀、了结自己美好而短暂的生命。
       青霉素,在现在的医疗中发现,它是抗菌素的一种,是在青霉素菌中提取出来的抗生素。抗生素,确实是现在禁用或慎用的药物。可见,青霉素不能包治百病。使用青霉素,甚至可能“杀人三千,自损一万”。唉,当我看到尹学芸似的小说家慢慢翻开正坤泛黄的黄丝绒本子,我的内心也跟着她们的心或者手颤抖。
       住在城里,这已是我几十年间的事了。虽然我的城不大,但是我总是感到自在或舒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离开我的小城去过那种寄居、流浪的生活。我知道,我胆小,喜静,不爱折腾,不愿意在任何地方去拼你弱我强,比你高我低。我就只想做个自己,像十光城里的那个旧海棠,做一个栖居一隅的、宁静安详的过客。
       复杂的但又简单的、封闭的但又开放的。这便是十光城里的十光或时光。照我的理解,当我进入十光城的时候,我是只把它简化为一座居民小区、一个小区一样具有五光十色的、包罗万象又不具万象的城。哦,对了,我想起了在某一处地方也有一座城,名叫万象城。我觉得这名字,比十光城还取得好。万象——包罗万象、世间万象、人生万象;十光——十光千色、百光千色、千光千色,光怪陆离,每一道光都会焕发或散发出不止一种的色彩。这些名字,被开发商用来吸金或者吸引眼球,招揽过客,是多么的诱惑人心。只是,当我进入十光城的时候,我感到的,不仅仅是那位不断更换写作笔名的女性。她的笔名,根据不同的平台、不同的场合,随时可以变换。就像,她的居所,虽然想找一个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和想望的地方,却总是又被一个又一个难以解说、难以破解、难以逃避的世相所牵绊。人生在世,不可能自由自在,由此便见一斑。这不正是十光城里的时光所折射或映现的么?难怪,十光!
       这是一个追求个性化、职业化的新型女性。在职场上,应该说得到了她的一个又一个叫他的上司或倾慕者对她的支持,她为此看来是一位可以或者应该毫不夸张地进驻十光城的人士。可是,现实却是,不能在那个她求生、谋生的地方,凭借自己的能力,买上这样一套住房。只能租住一位名叫方语、神秘莫测的高深难辨的女人的房子。这个女人,看似格调高雅,有学识修养,有资历资本,我也原本以为她就是房东。她买了一套漂亮的、可心的房子。除了我为这个不断变化名字的人着迷,也为那位方语着迷,便想探究她们到底是什么样人物。
       不断变换名字的女人本来也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也是一位生活在底层的、看似自由、靓丽光鲜的人,但是,她的生活并不简单。她的生存也叫亚历山大。为此,她总想躲避,或者找一个不能干扰自己、也不至干扰别人的地方生存,或者寻找一种既关联又不关联的生存方式。她似乎找到了,那便是十光城。但是,似乎又没有找到,因为最终的这里不是她的十光城。她在生活的浪潮中看到一些浪花,并在浪花中,找到一些花一样的感觉,但多半,这些花便如昙花一现,花成水,在水里沉没。偶尔涌起或升腾的浪花,那也是一些苦恼着人的。
       方语,严格地说,她就是那个不断变换着名字的女性的可能的替身或者翻版。她年纪轻轻,有了好的身段,好的学业,却没能自己为自己争来一套十光城里的房子。但是,她却又是这套房子的主人。生活的逼迫或者希望,促使她选择了一条实现人生价值的捷径(当然我相信,她也是在经历波折、浪涛奔涌以后,不得不沉淀下来,冷静下来做出的抉择)——有条件地同意作那位偏瘫老者的女友,以此得到这位孤独老者的一套住房。这套住房,看起来是那样的明亮、光鲜,但是实际上却也蕴含了难以言说的伤痕或丑恶。这又怪谁呢?那位偏瘫的孤独的老者,本来有家小,本来应该老年安乐。两个女儿却在早年被他自己送去外国留学,最后在国外定居生息。他的结发老伴随后也跟着女儿家室而去,自己却独自留在国内。你有钱又怎样、有钱却买不到家庭、得不到幸福。你有房又怎样?有房却成为了无人居住的空房,即所谓的——空巢。这便是矛盾着的两面:一面是有钱有房,一面是缺钱缺房。怎样糅合?于是,互补之间,便用自己的钱,去套没有钱的人;用自己的房,去装没房的人。这自然是社会的一个重新再分配的过程。只是这种分配,有人觉得合理,有人觉得非理。
       在十光城外的一个山坡上,有一处可能至少短期或长期不会被开发的地方。我看到那个不断变换名字的人,是多么想摆脱一个又一个他,去到那里,安静的写作,独自的生活。可是,那个地方,房子是从来都不卖的。即使买了,也办不到产权,因为土地是集体的。要得到这座土坯房子,你还得只能委屈下嫁给一个真正的瘫子——这家土墙老房子的主人,做他的名义上的妻子。这样便会真正地坐拥这套房子——假如瘫子真的在某一天死去。
       我不敢想象,假如我也是一个女性,在那样的环境,我会怎样?又假如,我是一个男性呢?我有不有那个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譬如,用写字所挣得的钱,或者用所谓的薪水去养活那个自己?我不敢想。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怪了。人与人,表面上隔阂,实际上亲密。表面上亲密,实际上隔阂。至于这个,我也是若有似无地在人的旅程中慢慢地体会到。隔离带,本来是一个物理或地域性概念。隔离带,一般是有型或者无型,有形或无形。一般又叫自然的实物隔离和心理的虚拟隔离。在我和礼平之间,本来看似无间隙,没有隔离,是最要好的姊妹、朋友、闺蜜。但是随着时光的演绎,随着书页的翻卷,我慢慢地看出了一层一层的弥漫在身的、弥漫在心的幔子,被一层一层地剥离或挑开。无间,变成有间,并逐渐地、日益地变成不可逾越的深不可测的沟壑,甚至难以逾越的绝壁。而在天台上的父亲,更是一个执迷不醒的自控或他控的深度迷茫的患者。他执迷于被认同,被人追慕、吹捧,而随着地位的渐退,直至失去原来所有的一切,整个的人也变得萎靡、颓废,甚而自暴自弃,一心想以死作为自己的归宿。而陪伴在侧的妻子儿女,无不又是在生活的泥沼里艰难跋涉、寻求自己的一个肉体和灵魂的皈依?人们渴望美好的天堂或者天台,看到皎洁明亮的月色或月光,那都是自然给天地万物的馈赠,不可能让谁独自拥有。而真正自己能拥有的,那一方天地,我想便是自己的那一片心田。唯有心田归于宁静,这个世界才会宁静。否则,物欲恒流、权欲恒流、世俗恒流,人类便如在恒河之里,永远恒定在一条河里翻卷奔腾,没有止境。
       我不敢继续追寻这本名叫收获的书中的故事。我知道,我不能妄自希望得到收获,或者收获到我的所爱,我的所想。我的肚子饿了,要吃饭。我的诗歌,还需要继续写下去。但是,我此时却极想写一写小说。我总感觉到,我所看到的诗歌,总是那样轻轻飘飘、空空泛泛、不痛不痒、不冷不热。那些诗就像没有魂的人,像那个只知道打青霉素的乡村赤脚医生,像那个不断改换名字书写各种文字谋生的十光城里的文人,或者透过隔离带或者天台之上所见到的生命的物象。在这些文字里,我还看到了那个叫杨广义的神秘的刀客,挥舞着神秘的杀人于无形的小刀,以及那些被岁月磨砺而来到紫霞湖边寻找真实的自我的发小们的愁闷又释怀了的面容。人们都在迷蒙中寻找,又在寻找中迷蒙。我真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的迷蒙?
       我始终感觉,我们的诗者,他们的脸上似乎也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或美丽的面膜——他们让我们难以看到真实的、暖心的或苦痛的面目,让读者难以触摸到他们肉体或灵魂里散发出的真实的温度。而真的生活或现实,又是那样的真实、动情,无奈、无语地摆放在那里,表演在那里,陈述在那里。我想,我是不是也是如此,或者,我有别于了他们,总想变成一个真实的自己?而真正的要找到自己,小说或许是最好的托付。只是,难道,我上错了去远方的船,选错了向远方的航道?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像写诗一样坦荡光亮、开放自我。写诗就应该像小说里的人一样,让人感觉真实可信,有血有肉,灵肉一体,真实可感。
       独自坐在茶坊,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渐渐淡化的茶水,一页又一页地检阅着别人慢慢深刻的内心。时过正午。我有些欣然,也有些怅然。我决定,先写一篇像小说又不像小说的东西。当然,这是我在一家小店要了一份麻婆豆腐后。也是在我决定独自去打一斤本地酿的高粱白酒后。
       当我举起白酒,小口啜饮的时候,我倏然想到我要写一篇小说。
       只是,蒙蔽,却是我在这以前就想到的一个自认为不错却有些晦涩的标题。

                                                     2019/8/1  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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