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旧县志中的人与事（之十六）据险抗清八年的“老县长”詹天颜

若耶非耶

清王朝定都北京后，明王朝残存势力、清王朝军队、张献忠流氓武装在北川、平武、松潘、茂县地区，展开了长达八年的撕杀。
石泉知县詹天颜牢牢控制下的石泉（今北川）、龙安（今平武），成为他抵抗清军的根据地。

一
当时，驻守松潘、茂州的是明将朱化龙，驻守石泉、龙安的是詹天颜。
《客滇述》：崇祯十七年（1644年，清顺治元年）十月，“张可望陷龙安，使王运行守之，自引兵犯茂州，陷之。松潘副总兵朱化龙、管粮通判万文相击走之，遂复茂州。化龙又与龙安署印同知詹天颜共复龙安，斩王运行。”
《续明纪事本末》顺治四年（1647，永历元年）：“孟乔芳围茂州，城中食尽，啖人。男子肉一斤值七钱、女八钱，并枯骨亦屑而食之。化龙力竭，降。寻合赵荣贵，以龙安、阶州复为明。”
《客滇述》：“清将赵荣贵围朱化龙于茂州，化龙固守三月，食尽而陷。荣贵复叛清，与化龙盟而去，屯于龙安。方茂州围时，男子肉每斤七钱、女子肉每斤八钱，冢中枯骨皆掘出为屑以食焉。”
围困茂州的，是清兵部右侍郎、右副都御史、陕西总督孟乔芳所属赵荣贵部，两人都是明降清将领。
清《四川通志·防旌表》记载了一例茂州被困时的情况：“段氏，云南人，随子罗铭鼎任茂州牧，值贼赵荣贵叛，城破，铭鼎死之。段曰：‘子能为国死难，吾复何恨？’投大石缸死。士民镌其事于石缸，以表之。”
三个月的围困之战，其惨烈之状，无辜百姓之血泪，令人毛骨悚然。

赵荣贵为朱化龙复明决心所动，复叛清，与朱化龙结盟，屯守龙安。清王朝肃亲王豪格入蜀时，曾招降朱化龙，被拒绝。

控制茂州（今茂县）、石泉（今北川）、龙安（今平武）、松潘的明军，形成了互为犄角的态势。
《明史·樊一蘅传》：清顺治元年（1644），“时张献忠已据全蜀，惟遵义未陷，一蘅与王应熊避其地。既拜命，檄诸郡旧将会师大举。会巡抚马乾复重庆，松潘副将朱化龙、同知詹天颜击斩贼将王运行，复龙安、茂州。“
《三藩纪事本末》：清顺治元年，“张献忠据全蜀，惟遵义未下；松潘副将朱化龙、同知詹天颜复龙安。”
《续明纪事本末》：“副将朱化龙、通判万文相起兵龙安。克茂州，与詹天颜守之。献贼毒四川，屠戮无宁宇，惟龙、茂间以化龙诸人屡创贼，祸少戢。已与天颜复龙安府，斩贼将王运行，擢化龙总兵官，屯茂州。李国英攻之屡年，不克。”
《续明纪事本末》：清顺治五年（1648，永历二年）：“以詹天颜巡抚川北；封赵荣贵定随侯。”十一月，清四川总兵王明德占领龙安，招抚了薛、李、王土司及部分民众。松潘朱化龙、石泉詹天颜，两路会合，拥众万余人反攻龙安。时，王明德张贴诏令，招抚民众归顺。松潘东路小河游击龚人龙投降。随即，漳腊潘元禄、松潘万文相、冯昌期、徐之龙等率三千余明军投降。松潘南路明军和当地民众武装奋起反抗，但很快被王明德击溃。
清顺治九年（1652，永历六年），朱化龙攻龙安府，为李国英所败，走茂州。随后，王明德攻茂州，兵勇冲开城门，总兵史垂谟等十多名军官和一百多名兵勇阵亡。朱化龙被义子陈佳盛出卖被俘。《续明纪事本末》说：“及川中诸将降溃，化龙犹固守。已而城破，被执；不屈死。其马见之，亦悲鸣踯躅而死。”朱化龙被押解至嘉定府（今乐山），不屈而死。

二
茂州、松潘、龙安的大部分地区失陷，詹天颜倚靠曲山关、土门等要隘死守石泉，苦心经营，等待时机。但是，大势已去，哪有时机？覆灭的命运正在疾步向他靠近。
《续明纪事本末》：顺治五年（1648，永历二年），“以詹天颜巡抚川北；封赵荣贵定随侯。”
《小腆纪传》：顺治五年，“监军佥事詹天颜奏复龙安、茂州，擢天颜巡抚顺庆、潼、绵。”詹天颜巡抚的地区，大部分已在清军控制之下，只有老巢石泉还为他所控制。
《清史稿·李国英传》：顺治六年（1649）“进复安县，克彰明，破曲山关，徇石泉。有谢光祖者，据寨抗，师行，遣兵破斩之。”
《续明纪事本末》：顺治六年（1649，永历三年）：“李国英亦使降将陈敦陷安县、使曹光明陷彰明，夺曲山关；遂入石泉，杀知县谢光祖。”
谢光祖，应是明（南明）石泉县的最后一任知县，阵亡于抗清之战。由于资料的匮乏，尚不知他是何方人氏。

三
民国《北川县志·兵防》：“清顺治九年，总兵王明德与明禆将曹洪、张玉柏战于曲山关，又战于曹山坡，大破其众，擒安绵道詹天颜。”又对战事经过作了叙述：“化龙欲走茂州与明安绵道詹天颜合。留裨将陈龙、徐兆、文岐凤、周凤等守正西桥，清兵奋击，遂斩徐兆、陈龙，俘虏数百人，夺其桥。周凤、文岐凤奔土门堡据石巢（石巢）沟，坚垒不出，求救于詹天颜。大兵与化龙隔水而阵。明德曰：‘敌人闭垒待援，我军坐以俟敌，是以寡而待众也。诘朝破敌会食，违者军法从事。’次日黎明，直抵石巢（石巢）沟，大败之，擒化龙。凤等请降，明德释之。解化龙至汉中斩之。时詹天颜遣裨将曹洪、张玉柏引兵来援，闻化龙已擒，遂剽掠茂州。明德遣买升爵，吕进功、关天爵等，以大兵由龙安、邓家渡突击洪等后，直冲州城。洪等弃城遁。清兵前后夹攻，大破之。追战于曲山关，又战于曹山坡。贼兵见势窘，缚洪与玉柏以降。是夜，大兵劫天颜寨，明未设备，天颜败走永平堡，追及擒之。”
《南疆绎史 ·绎史摭遗》：“詹天颜，巡抚川北右佥都御史，龙岩人。石泉破，被执不屈，死。”“清顺治九年（1652）六月，王师取石泉；天颜兵败，亦不屈，死。”
王明德，回族，陕西人。早年投戎镇压李自成的明军。满清入关，降清。

詹天颜弃城逃至永平堡被俘，之所以弃城，并不是因为未加防备，或者说疏于防备，真正的原因是，他的一部分兵力前往土门增援，剩下的守卫力量已经十分有限，面对强势的清兵，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逃”。
詹天颜被俘，标志着川西这一抗清根据地已土崩瓦解，明（南明）王朝仅存的最后气息彻底绝断。

三
《续明纪事本末》：“石泉王聿鋡起兵叙州、马湖间，克其城，土夷服从；李国英为徙镇重庆以备之。其死也，距永历帝已亡后；盖义兵之殿矣。”
朱聿鋡，是朱元璋第十一子朱椿的子孙，明天顺四年（1460年）封为石泉王。石泉王从荣穆王朱友𡎴至朱奉鋡（1645年—1662年），传7代，历202年。其王族成员，可能有葬于石泉者。朱奉鋡，弘光元年闰六月袭封，永历十六年五月被李国英捕杀。
《清康熙实录》：康熙元年（1662）丁巳，“四川总督李国英疏报、伪石泉王朱奉鋡煽惑土彝。纠集逆党。突犯叙州、马湖二府。提督郑蛟麟、发兵扑剿。擒获朱奉鋡。”
朱聿鋡之所以在叙州、马湖一带起兵反清，是由于守卫松潘、坝底的军事长官，往往又管辖着叙州、马湖一带的军事防务。从史料中可以看到，叙州、马湖一带有警，则松潘、坝底驻军会前往参与军事行动；松潘一带有警，则叙州、马湖驻军前往参与行动。朱聿鋡平时可能与叙州、马湖一带明军将领有一定的交往，具备在那里起兵的条件。

四
詹天颜的事迹，清康熙、嘉庆、道光、民国《永定县志》中均有记载，尤以著名学者李世熊所撰《明大中丞、巡抚四川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詹公传》最为详细，全文录后：
詹公，讳天颜，字邻五，闽汀之永定人也。父思山，讳一宠。母谌氏，梦铁山坠怀，惊寤而诞公万历乙未。胸有肉，方如玉玺，生而灵爽不凡。谭公凡同督学闽中万历四十八年庚申，公就童子试，题曰《独孤臣孽子》，公文遂冠军。谭公判之曰：“忠孝之气，贯日呼霜。此国之桢也。”后竟如所卜。崇祯戊辰，以恩例拔贡，三踬北闱。丁丑，选授四川石泉县知县。

是岁（（崇祯元年1628）十月，李自成入蜀，陷州、县凡三十有八。冬尽，公方抵石泉。全城瓦砾，仅古刹一堂，舍此无可驻足者。乃始采买远乡民房一区，草创公署，勤召里胥，商究疾苦，报闻上官曰：“幼读书至‘与民守之，效死弗去’八字，正为今日邑令言之耳。长吏不与民同饥渴，必不能合民心；不与民同性命，必不能守城池。今荡析之余，如鱼逐流，崩随淤委，命不复故渚。苟图生聚，非蠲贷无计也。”上官韪之。于是流亡渐集，未几成邑，始闻鸡鸣狗吠声。久之，教化大行，俗益敦睦，咸以“力农积谷、修械御侮”相劝勉，各有敌忾之志矣。邻壤闻风爱慕，争迎摄篆。所至，摩抚疮痍，惟恐伤之，民虑离乳哺也。

庚辰（崇祯十三年，1640），以卓异擢庆阳府同知。适寇张献忠自兴房入巫山隘，合罗汝才等谋度川西。白水关告警。安、泉士庶，奔控两院，咸儿啼曰：“詹公去，民无怙恃，命委贼耳。诚得公为保障，民虽蹈汤火，揕胸抉脰，为公死无恨也。”因卧辙垒门，不听公去。巡按陈良谟因民情危急，特疏请改公同知龙安府，监纪青川白水关。会龙安守以贪婪罢去，公即署龙安府。方视事，忽闻贼至青川。探之，非也。仍设备于白水关。十月，贼陷剑州，从剑阁抵绵州。公以安县为龙安津要，乃自驻以挡之。贼既渡绵，离安城三十里曰花街子，拘土人，询虚实，乃知防官即詹公，既铺设阴沟陷马，伏兵以待贼。因语乡人曰：“知詹某是清廉好官，吾不扰其地方，无用惶惶也。”遂渡绵而西。成都、绵竹，俱藉无恙。御史刘之渤纪勋，以公为首。

癸未（崇祯十六年，1643），疏题公补松藩兵备。国变，命未下，南州已改弘光矣。是夏（原文为“戛”，误。），献贼再由荆南入蜀，屠夔州，陷重庆，端王遇难，旧抚陈士奇死之。长驱入成都，蜀王率宫眷投于井，巡抚、道、府官皆死，刘之渤死尤烈。始，贼所至，燔积聚，毁城垣宫室，不为持久计。及据成都，据守设官，僭号改元，纵酒自娱，骄不复出。东、西建两府，以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居之。分遣伪官，各据州邑。会李自成为吴三桂追败入晋西，复陷汉中，降贼叛将马科者，抄掠保宁一带，遣十八骑驰龙安说公，约合兵剿献，立功反正。公怒曰：“吾与贼仇不共天，况与共事？”缚十八骑斩之。科意沮丧，且无后援，乃还秦中。

公剿贼志决，谋之白水关副将龙辅皇、龙安参将邓若禹、标员曹洪等，碎齿竖发，如不欲生。诸将咸言：“贼焰方炽，必略地及此。宜暂避其锋，伺间图之。”因密谕所属士庶，远避深山，独同邓、龙等，潜入边谷小河麻桑地，募集苗兵。公仁声久播，民夷信服。至是，振臂一呼，诸苗响应，连结殆逾数万，咸慷慨，愿效死。公知新锐可用，始遣若禹以大义告松藩镇将朱化龙，龙为部将所持，意未决。若禹言：“公调度既定，但借松藩壮声援耳。”于是，出师西路，飞檄川南。锦江伯杨展，出师南路。公料贼狂风顽敌，以两路诱之。贼果径趋伏地。苗兵环起，击斩无算。乘势合若禹出兵威茂，公同龙辅皇从东铁笼堡出龙安、石泉，三方犄角，守罅攻瑕，收伪抚黄惟杏，及伪道、府、县，悉枭之。伪将黄运行屯白水关，龙辅皇夜出不意，袭而擒之，贼益丧气。其南厂营伪将温自让者，巧发双矢，颇著骁名，亦率步骑来降。川西一带，悉还故土。

方议三路合兵共攻成都，时清肃王兵至汉中，意在灭献以窥蜀，而献贼素惧蜀兵，意欲尽灭蜀人，以客兵实其地。贼将刘进忠者，所部蜀兵特多，将杀进忠而尽坑其众。事泄，进忠输诚于肃王，备言献贼骄懈可取状，虽明兵剪其肢股，漫不为意，今在金山铺，为西克、盐亭之交，去此千四百里，疾驰五昼夜可至，取之拉朽耳。肃王乃令士马衔枚兼道趋之。突至西克，会大雾，昼晦，挥骑蹙贼垒。进忠入营中，觑献忠，发一矢，中额。献讶曰：“清兵来也！”贼众惊溃，关隘皆解。两府皆引兵窜入黔，遂擒献，磔之。公所遣家丁李文彰者往探，清王师逻者获之，解赴师幕。肃王亦凯旋楚。公虑清师长驱，又虑贼部冲突，檄杨展严兵相持。贼部果窜川南，载金钱无数。展子杨燝新伏奇兵于夹江，邀杀之，金钱悉委江心，贼党几尽矣。

时隆武驻驿延平，蜀巡按朱守图《疏》报“恢复有机”，遂晋公安绵兵备，诸将各升迁有差。未几，闽事败，粤中改元永历。阁部王应熊开藩遵义，图恢川北，数与公言兵事，服其胆决，谓公“天性忠纯，而智略辐辏，素著战绩”，因《疏》请：“加公节钺，以凭提调；且川东西壤隔千百里，猝难呼应，宜设巡抚两员，一巡东南，一巡西北，庶臂指易运，伸缩从心。”丁亥春，永历诏授公“佥都御史，提督军务，兼理粮饷，巡抚四川西北等处”，其邓、龙等，各授总兵都督职衔，俱听节制。

时楚粤连兵，献孽据黔，川西稍有宁宇。公措饷养兵，尤加意养民，乃设屯田，给牛种，使兵民相友，助耕战，共劳逸，为久远不迁之计。奈荒灾，洊至斗粟万钱，饥殍盈途，土寇乘荒乌合，恣行掠杀，邛州朱逊尤甚。公督剿平之，余寇以次歼灭。而成都经献贼屠刈之后，千里萧条，烟火断绝，公乃返驻石泉，设镇龙安诸要地，定计战守。

而大清所设川陕总督李国英，屯军川西，值绵江侯内变，遂取川南，乘川西荒灾，数数挑战。公坐镇安县，坚壁以老之。国英因以为怯，久益骄玩忽。夜潜，空安城，国英觉而追之，至曲山关，路隘崖高，突举号炮，木石齐下，千骑悉填绝壑；未上隘者，复为曹洪、周辉伏兵截杀，追杀三十里乃止。自此，国英坚壁不言战矣。公以一隅之师，相持七载，迄无济师。

壬辰（顺治九年,1652）三月，吴三桂墨固山集师向安、泉。三桂雅知公名，贻书遣使说降。公将收之，部将咸不可，曰：“勇在克敌，不在克使。今以孤师抗如林之旅，譬如纤芒薄柱耳。向者江右粤东，皆以雄归，握重兵，据名城，同心反正。灭不逾时，天不祚明，灼可知矣。况主上播迁，如立冰泮之上，此一隅绝地，进退两穷，为谁守土，徒殚残生灵，何益？顺天者存，独不闻乎？”公挥涕曰：“极知处此进如撼山，退如背水，但吾莅蜀以来，蜀人爱我如父母，父母即顽戾，忍以儿子委他人手？纵不能以益州延汉祚，田横岛上，何必脱剑芒为亭长所辱哉？吾志决矣。”复书绝之。

七月，李锡极受三桂亲指，谋于副将丁国用，约为内应。三桂将入嘉定，突谓公曰：“知公必不顺平西者，吾辈御公面平西，以口舌折服之，可乎？”语未竟，各挟掖登舆，去如驰。公叹曰：“吾愧田横无义士五百也。”然部将曹洪、周辉等，皆奔赴之。三桂设宴以待，盖预谋也。至军门，公不下舆，径至阶下，问：“谁为吴平西？”三桂曰：“何为？”公语之曰：“豺狼至恶，不闻噬同类。汝反噬家人，是豺狼不如也。”三桂噤不语，而其党张目大怒，呀呀有言。公叱曰：“死是吾事，尔怒何为？且封疆失守，明法在所必诛。吾不贳死，尔枉此狂吠耳。”遂挺立受刃。时七月二十八日也。年五十八。宁西侯朱化龙暨总兵曹洪等，亦各傲睨唾詈，不屈而死。曹洪所乘马见曹遇难，悲鸣踢跃，不受衔辔，环绕曹尸，嗅视不已。既，乃怒哮腾掷，三奋扑而绝于曹旁。兵民哗骇，万声同叹，谓“纳肝屠肠之烈，无以过也”。龙辅皇独以公尸为请，三桂许之。既殡公于大佛洞，即入苗峒，不可迹。公副室有四。始，公入苗地征兵，以宅眷寄山居。贼觉，获之。张氏骂贼死。及岁，大凶。公移眷就食嘉定，遇邛州土寇，夜惊，李氏投井死。李丁之变，杨氏、刘氏皆缢死。呜呼！绝域孤忠，一门并命，乃至部卒、乘马，亦复激烈捐生，震悚万众，岂不伟哉！但不知吴三桂何以见曹洪之马耳！
公子甘棠，三奔秦楚，乃抵嘉阳，穷访旧弁。逾月，始得龙辅皇、邓若禹，知公窆处，扶榇而还。禹因以所纪历年事迹归甘棠，词虽梗率寡文，而朴拙可据，予因为条次其实，镵诸墓上。志士仁人，必有过此而踯躅彷徨，泪渍碑前者矣。
吾悲夫，郡国万城闯贼屠刲逾半，官自督抚至守令，其愤激义死，与睢阳平原争烈者亦不少，然贼锋所指，如厉风扫败箨，卒无有凭借金汤保生聚旬月者，又何论年岁哉？公独于射狼攫弑之场，且屯且战，固守其土十五年。假令天子令守尽如公者，贼触处摧阻灭亡可日计，安能践天阙如垝垣哉！
康熙间，葬公于永邑金丰里铺东乡。
（清道光《永定县志》横排点校本，年号时间系加注）

五
詹天颜虽是抗清被杀，但清王朝对他的政绩、气节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乾隆《汀州府志·人物》记载了朝廷对他的褒奖：特恩加级。
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初八日《钦颁詹天颜赐谥忠节文》尚存。

詹天颜处于改朝换代的大动荡时期，明末留下的一些文史资料，关于历史事件的叙述基本上没有不同的说法，有的只是在时间上略有不同，有的资料用的是南明王朝的纪年。如《行在阳秋》：“永历二年，封赵荣贵定随侯，驻白水。荣贵以保宁来归故。以詹天颜巡抚顺庆、潼、绵。六年六月，吴三桂破石泉县，巡抚詹天颜及曹湛等俱被获。”


说明：据相关史料纂成，目的仅在于为有兴趣的文史爱好者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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