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门的年（一波回忆杀）

素锦十九 · 发表于 2019-3-4 13:56

　　壹
我小时在四川一个叫龙台的小镇上居住，那里山青水秀，林木茂密，人们单纯善良，有种原始纯朴的美。

　　龙台是成都至重庆的交通要道，过了龙台大桥，向东走是重庆，向南走则是著名的“东方维纳斯”紫竹观音所在地—石羊镇。龙台大桥下方不远处，有个孤立的小岛，丰水期只会露出最高处的几棵树，但一旦水退下后，便是大遍大遍的茂盛的青草，牛儿们会游泳上去吃草，而我们则会约着小伙伴，坐船去岛中野炊玩耍。

　　贰

　　大桥下的水蜿蜒流淌，慢慢的汇集在一个叫“下码头”的地方。下码头上也有座大桥，每年的腊月二十起，我们兄妹几个，便会随着父母，走过这座大桥，去亲戚家过年。亲戚家在琼江（以前叫玉带）的乡下，离我家实在不算近，走过去大约七八里路。我们一家人一般从早上八点过出发，差不多十一点才能到。除了山路小道崎岖外，一路走一路玩是我们最喜欢的事。

　　从下码头大桥过去，有一里路左右弯弯的小路，远处有座高高的山，上面有一座寺庙，叫茗山寺。从茗山寺右边绕过去，就标志着行程正式开始。

　　那时的路，不是水泥路，是很厚重的泥土，被行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碾出的特别坚硬的道，晴天走着很舒服。路一般20、30厘米宽，两旁长满了各种小花小草，绿绿白白的，赏心悦目。

　　路两旁的土里，经常会遇到各种小动物们，有时是家养的鸡、猪、狗、羊，有时会是野生的兔子，山鸡等。它们一般都很胆小，看着我们过来，远远的就会跑走，溜到它们觉得安全的位置再拿眼睛偷偷的瞧着我们。

　　叁

　　但是有次遇到一只特别胆大的黑山羊，它追着弟弟不妥协，弟弟那时还小，两岁左右，围着我跑了一圈又一圈，山羊还是紧追不舍，弟弟的小脸绷得很严肃，不敢哭，怕哭会分散他努力奔跑的脚步，但又摆脱不了，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我后面弯腰把弟弟抱起来，山羊还仰着头去舔弟弟的鞋子。我们一行人哈哈大笑，觉得特别有趣，现在想来，当时弟弟内心应该是崩溃的。

　　绕过茗山寺后，就是一座座的小土坡，转来拗去的，风景极美。有时觉得前面就一大遍菜地，结果转过去是一遍小树林；感觉可能会爬坡了，结果是下坡。特别是有一次，刚转过垭口，就看到一棵高大的桔子树，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桔子，压得枝条都快断了。为了让枝条第二年能好好生长，我们认真的帮助桔树减轻了负担。

　　等看到一遍连在一起的大水田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了。亲戚家也有好些孩子，年龄和弟弟妹妹差不多。每年我们到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们要么趴在水田坎上捉小鱼小虾，要么就是在钓鱼。弟弟远远的就会欢呼着跑过去，加入他们的队伍。

　　肆

　　走过一丛竹林，进了院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群热热闹闹的人，在坝子里坐着聊天，很多的长辈和远客，这些长辈里，我最熟悉最亲切的是吴姑婆，她是我外婆的妹妹，夫家姓吴。吴姑婆是个小小巧巧的老太太，长得很清秀，对我们特别好，每次见面都会先给红包，然后是各种糖油果子，走的时候还会给我们装许多青菜腊肉，大丰收的喜悦。

　　其他的人则会去厨房打下手。大盆大盆的各种凉菜拌菜香肠腊肉，小山一样堆着。嫂子婶婶们会一人领一样菜，切好摆盘。

　　负责炒菜一定是臂力好的，因为那一盆盆倒在锅里的菜和肉，必须靠锅铲去指挥它们；灶下烧火是最轻松的，只用盯着，时不时加些木柴进去就行了，再把我们小孩子指点要的红薯烤熟，就完成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