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全：穿越团坝村——走进阳光里的峡谷（散文组章之二）

钟明全zmq · 发表于 2018-11-2 12:19

         穿越团坝村（散文组章之二）                                     钟  明  全

            走进阳光里的峡谷

   我们步行穿过余家垭口隧道后，野马的车也从隧道那边缓缓地挤出了隧道。出了隧道口，回头再望来时的路，感觉隧道之中的那段黑，以及隧道那边的强烈的光，顿觉一根隧道，已经阻断时空。隧道那边，逐渐被现代农业所替代。隧道这边，或许还在农耕，处于原始农业状态，也就是被视为世外桃源的团坝了。
   秋日的阳光，照耀在团坝这边的山岭沟谷，照耀着静静的山之阿。
   我们没有急着上车。将自己的眼睛、相机、手机，向了那满坡满岭的蓊郁、苍翠的绿。正如野马所言，山那边的山坡上，已栽满了花椒等经济作物。山这边，只见慌慌的茅草、葛藤、树木，将这一片片山坡丰满。山野的空气是清新的、富氧的，我们感受着秋日阳光的温暖，淘洗着心扉之中染上的城垣的垢尘。
   站在斜斜的马路上环望，三面山梁环绕，正前方的低远处，是一条渐渐宽阔的沟谷。在沟谷的更远处，又有一道起伏连绵的山峦将这沟谷收拢、锁抱。就仿佛，山谷以内，团坝村这个被誉为世外桃源的地方，在一个低洼处，在一个四面环山处，被四周的山峦，静静地收进大地深谷的口袋中，只留一方天空，让团坝村的生灵们仰望。后来，我听说，这些山梁沟坡，它们被团坝人喊出了这样一些动听动情或形象生动的名字（土地名，音同）——高筏子梁、庙梁子、碑垭口、中寨、石马山、石乌龟、龙脑壳……这些被当地人当成地标的名字，真不知道喊了多久？我也真不知道这些名字在当地人心目中，有些什么样的感人故事或传说，它们又是怎样地融入了当地人的生产生活之中？它们是不是真的已经化作了这一方水土的肉身或魂灵，与这一方土地世代厮守？恒久地护佑着这片土地。
   进村的小公路比隧道外入口的公路略宽，但也难容两车交会。野马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我们担心的，怕前有车来。但是，这条不足七百米的小马路上，我们仅与一辆小四轮汽车相遇。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它正是在为团坝村拉运建材、以作修建村民集中安置点所用。
   车行不远，我们即到了谷底，这里也是谷底平原的宽阔处——团坝。我们眼见的左方，正在兴建一排排新房。同行者说，这正是国家为村民异地搬迁修建的集中安置点。这里，也是村委办公场地所在。
   正在兴建的团坝村集中安置点还没有竣工。我们的车过小桥的时候，明显感到那座小桥的窄小，以及刚下桥的时候，坑洞对小车的抗拒。左边的路坎之下，一台挖掘机正在挖掘，野马小心地驶过，将车停在了混乱、泥泞的停车场里。
   团坝村，当我们停下车，站在团坝的坝上的时候，我们看见，四周的山间隔我们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但仍有“四面青山围过来”之感。这让我想到孟浩然写的《过故人庄》中的诗句——“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站在团坝的坝中，回首来时的路，我们经过的那一座水泥小桥之下，淌流着溪水。那座水泥桥，估计也是新修不久的。在这里环望，感觉到除新修的安置房特别显眼醒目外，我们看到了这块平坝的左右前后，都有或高或矮的小山包。在小桥的对面，可以看到一些椽逗结构、瓦房的排列房。安置点的房子外壳已经修好，目前正在挖埋管线，准备弄地坪。我问正在施工的人何时可以入住，他们说，看看年底。
   这里是真正的山谷、沟谷、河谷。这里也真正的是盆地、平坝。想必，在若干若干年前，在团坝扎下根来的，确定以团坝为栖居之地的团坝的先人们，真的是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四面都有厚实的靠山，外面的风也很难吹得进来。山中还有玉带一样的溪水，常年不歇的流淌。这里，有那么多平整的肥田沃土，有那么多的树竹桑麻，只要能勤快耐劳诚信，只要能躲避兵荒马乱，这里就是天然的聚宝之盆，也是天然的生养的福地。在这里，真的可以——耕读传家久。
   第一感官的美好，不仅是对古人。即使今天我们走到这里，也有这样的感觉。在团坝，如果不追求外面世界的喧嚣和繁华，不贪图世间的闻达与富贵，在这样的小山村里，伴随日出日落，炊烟升起，鸟语花香，鸡犬相闻，男耕女织，禾苗稼穡，再抬头，望山，岂不有陶渊明归园田居的幸福美感？想必团坝的古人正是看中了这里的清幽、隐蔽、四合、丰美。
   我知道我们来团坝的的初衷。跟着野马他们这些先行来过这里的人，我们走出了新修的集中安置点，向左，向着村子的深处、远处走去。向着那梦中的桃花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