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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柴火
往事杂谈之三
好同志
在70年代，农村的燃料，主要是大小春收获后的桔杆，如小麦杆、谷草、玉麦杆等，又要煮饭，又要喂牛，又要喂猪(那时的猪食都是要煮熟喂的)，小麦杆和谷草还要盖房(那时居住的基本都是茅草房)、又没有天燃气，煤气罐，少有煤碳(大多数人家也用不起)。那点桔杆，一般都不够用，只有另寻它法。
我们所在的中兴公社，好在有山，近的有燕子岩，远的如赵公山。山上有林木、竹子、芭茅、杂草，尽可作燃料。农闲时，便约上几人，上山拣柴去。
拣柴必带三样东西，一是砍刀砍柴草用，二是绳索背柴梱用，三是干粮不是饭团就是馍馍，权当中午饭。
出发时间一般都比较早。大多时走到上元才天亮，如要到赵公山尾的蚂蟥岗或神仙洞去拣柴，或到三溪两河天才亮。把鸡公车寄在五险岗或三溪、两河处农家，徒步上山拣柴去了。
拣柴，就是拣那些干树枝树杈干竹干茅草或干玉米杆。当然也不完全是干的，砍一些青杠树、粟子树枝，去掉叶子，干湿搭配凑够百十来斤，打成梱，背下山去，出二分钱，取出鸡公车，推回家去。
那时为防人们乱砍林木，还在五险岗等处设了检查站。检查出你有生的稍大点的木材，轻的则抽出来，重的则挡下整梱柴甚或没收你的砍刀。曾记得五险岗挡柴人员中，有一知青，甚有煞气，不怒而威，干事又认真，背有生柴的都怕他。四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在一朋友饭局上，又见到了此人。谈起这事，仍还记得，说是掙工分嘛。是呵，混口饭吃，大家都不容易。
当时拣柴，都会干一件大家默认的事，或多或少要砍些树枝或小树在林中，让后来者有拣的。大家都那么干，山上的林木自然就越来越少。一到冬天，王婆岩以下山上，基本都光秃秃的。
拣柴也是有危险的，摔断腿摔断胳膊的大有人在。我的老兄，就在拣柴时，不小心摔倒，胸部戳在一百家子竹疙瘩上，造成内伤。几十年了，还在折磨着他。
本人与拣柴有关的一次疼痛，仍记得清楚。那是冬天的某一天，在拣柴回家的路上，口渴加肚子饿，便摘了人家一个罗卜，一路走一路吃。到家了，家里打牙祭，给我留的饭菜二热二冷的。管它的，吃了再说。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肚子开始痛，痛的我满床爬，痛的我大汗出。家人赶快上街，请来了当时最好的老中医，开方子又上医院抓药，回家熬药，吃药后似乎疼痛缓解，可隔不了多久，又疼痛起来，连吃三副，还是既痛又憋，还用了些偏方，什么碾子上抹木转转的油渍之类，没啥效果。后又另请了位女医生把脉，给我开了瓶"桔红丸″，一吃就好。那时的乡村医生，医德真好，上门就诊，二话不说。谢谢您们。过后认为，那是冷罗卜、冷饭菜、冷回锅肉一齐进胃，凝成油膏样，难以消化，难以排泄而引起的疼痛。什么叫豆大的汗珠和汗如雨下，我算是体会一次了。
话扯远了，还是说拣柴，可以是免费的，还可以出钱买。就是山上生产队，烧木炭的边角料、新开荒砍的杂树等，可以买，几角钱一梱卖给你，还要给你张盖有生产队印章的收据，凭此收据，就可畅通无阻。这张收据，你也许可以用上二三次呢！那时拣柴，真叫是空手出门，抱柴归家。
农闲不是割猪草就是拣柴，我家屋橼下，一般都有十来梱柴堆起，时间长了，有些柴梱基本被虫蛀空了，怪可惜的。勤劳没有使我致富，但也没有出现过无米之炊和无薪之炊的囧况。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唯有勤劳，才能修身立命，持家糊口。
生活的艰辛，才有了小小的梦想，还真实现了！可见，梦是可以做的，想也可以想的，话倒是不能乱说的，以免泄露了天机！
201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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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8 21: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