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 主
把目光甩向自治的六月,触摸彼岸的花
民主尾随一条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我们小区事务管理,表现为
不洗碗的人,嫌弃洗碗人洗得不干净
或者责怪洗碗人粗手笨脚
碰坏了碗上的瓷
八年来,我们在小区业主活动室
召开了多少次充满民主细节的会议
谁也记不清了
但有一点,我们自始至终
坚持小区一切事务做与不做
都由业主来投票或举手表决
那是一次不算遥远的记忆
我们坐在民主的大门里
反复讨论小区房屋专项维修资金
如何下“金蛋”的细节
大家争得面红耳赤
“亏了咋整?”
“有没有法律作支撑?”
各种质疑,在小区的顺风耳里
像鸵鸟拍打沉重的翅膀,四处扑腾
凌乱又杏黄的灯光昏昏欲睡
愿望点燃一支香烟
在食指和中指间自焚
灼痛我起皱的前额与思想
民主的后花园里
茨桐的野心,像发胖的妇人
伸出长舌,舔噬天空和大地
在星星眼里
民主是一把透明的火
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
除此,在小区的活水细胞里
民主尾随一条鱼
穿越无形的墙壁时
常常卡在信任的缝隙里,进退两难
节选自逸西诗集《民主的细节》第二辑《民主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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