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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记忆――怀念母亲做的清明馍馍
4月5日,又是一年清明时。时令尚未到来,山野渐长的青草已昭示着人们思亲的情绪,春雨洗过的大地期望着人们的出行,人们不得不早早地准备着清明之事--祭亲寻祖,探亲春游。然而,我却在悲恸祭亲的同时,想着清明时吃过的清明馍馍。
我的老家在川东北农村,传统文化农村的习俗和城里是有所区别的。清明时节农村大都要吃清明馍馍。儿时的记忆中我对母亲做的清明馍馍是情有独钟的。然而,今年的清明节,我是吃不上母亲给我做的清明馍馍了。因为今年的清明,母亲已经走向了天国,在另外一个世界了。她于公历的2月23日西去,清明当日正是我们为她选定的魂归山野之日,她不能给我们做清明馍馍了。今夜(4月1日凌晨),我守在她的灵前,只能提前回味过去的清明时节给我们做的清明馍馍的味道了。
儿时,少年不知大人事,不知道清明是要祭亲的。只知道清明是要吃清明馍馍的。清明馍馍是用一种叫作清明菜的野菜加上米面或麦面或蒸或炸或烤制作成的。可能因为那时生活太困难了,春节一过,我们就盼着传统节日春节后的另外一个节日清明的到来。在清明菜长出之际,我就知道清明节要到来了。我和童年的小伙伴们早早地緾着母亲要扯清明菜回来做清明馍馍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要求都会尽力满足的。我的母亲几乎每年的清明都会给我们做清明馍馍。曾记得,七十年代初期我母亲做的清明馍馍是用细米糠伴着清明菜在锅里烤的,那时生活极度困难,除了逢年过节几乎无油下锅,不能说猪油清油还有什么选择了,只要有一点油在锅里滴一下,不沾锅就行了就可以做清明馍馍了。每当这时,母亲还在调面,我们就守在锅边,拌和着清明的面才下锅我们就急不可待地叫着母亲给我们来上一个。那时真的太困难了,面下了锅,有时柴火不行,馍馍便不能熟。把我们等得不行。好不容易熟了,给我们吃上一个,我们狼吞虎咽又在要了。母亲急得不行,只好忙着满足我们。我们觉得那时的清明馍馍真是人间美味,胜过朱元璋吃过的馍。
年龄稍大之后,读书到了学校,离家稍远了一点。再后来当兵到了部队就没有吃过母亲做的清明馍馍了。我听说,我没有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她祭亲回来,依旧要做清明馍馍的。生活条件好了,做的清明馍馍用的清明菜更嫩了,面粉更精细了,油也更好了,调味更香了,还要加入鲜肉或者腊肉等肉陷,但家人却对这样的清明馍馍并不一定叫好。我军旅十八年以后回到家乡,每到清明时节母亲依旧要做清明馍馍的,而我却始终觉得母亲做的清明馍馍是人间美味。尽管有时真的做得不好吃我也会赞不绝口。去年的清明节母亲祭祖回来,在田边扯了清明菜,到家就忙着做清明馍馍,不知是我下班还是从外面回来,过她家门口她就把我叫到她家里,把刚起锅的清明馍给我一个叫我品吃。我看着她已经八十岁的人了,刚从外面祭亲回来,忙里忙外没有一点休息就给我们做好吃的于心不忍。她再三叫我吃下,我也只好细细品来。等我吃完一个,她还叫我等着给我再做几个带回给家人吃带几个给我同住楼上的哥哥和弟弟。我知道母亲吃一点好的,都是要念着每一个儿女的,所以只好等着。为了赶时间,急火烤馍难免个别外面烤焦,里面还有些差火。除了给哥哥弟弟的以外,我拿的五个馍回去,家人并不像我这样激情满怀,相反觉得街道小摊上的油饼更香。但我觉得,母亲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对儿女的感情,胜过馍的味道本身。家人不喜欢,我是一个一个保存好在每餐饭时加上一个吃下的,还不忍心一次吃完。五个清明馍我吃了两天才忍心吃完,没有扔下一丝半点的。即使有的还有些焦糊有些不熟,我也非常珍惜。而今年,我将再也吃不上母亲做的清明馍馍了。今年的清明,我将泣血送母亲上山。只能看着田边的清明菜,搜寻心中关于清明的记忆,这种记忆将伴我走过人生的岁月。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给我做的清明馍馍,将成为我永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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