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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水蕓澗ヅ

【原创】长篇小说《两世情缘今古情》连载 李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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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2 0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1 06:5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功成正当身退时

       江枫几乎有点急躁的在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凡俗难却情丝结

         未央宫内仍然繁花似锦,空前富贵辉煌,兼之这几日天气晴朗,花树枝叶吸饱了明灿灿的阳光愈加娇艳明媚,更有两株突厥进贡的名叫“夜洒金钱”的花树,枝叶开着金黄色的花朵,色泽艳丽
  ,
  ,如火如荼,每每夜深到凌晨,花朵纷纷滑落,犹如在地面上遍洒金钱,令人感叹惊异,这么美妙神
  奇的树,这么稀奇古怪的现象,令江枫无比赞叹,住在这里七年,为何没有留心这许多新鲜的的景致
  ,这简直是世间万物,千奇百怪啊!
  当他踏进未央宫时,一位身着红色罗衣的女子迎面扑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江郎,我等你
  好久了!”
  这声呼唤,几乎是倾注了满腔的力量,充满着世上最充沛的感情,这是呼唤者憋足了几十年的
  劲用出所有激情发出的一声最幸福的称呼。
  这声呼唤,听在江枫耳里,说不出的激奋,多少年没有听到过如此满含盛情的称呼了,这才是他
  真实的自己,这才是他想要的,纵有佳丽三千,也没有人代替得了佳佳在他心里的分量。他伸出双臂
  揽她在怀,动情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住皇宫,而要回东宫呢?”
  “那当然,”红衣女子正是李永佳,她的一双娇靥满是红晕:“若是没有这份默契,还配做你江
  郎的爱妻吗?”李永佳的笑充盈着热切,洋溢着幸福,守望三十年的心上人从这一刻开始真正属于她
  了,经历了多少风雨艰难,此时心里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梨涡慢慢盈上如春风沉醉的笑容。
  江枫蓦然一惊,只觉得此时此刻佳佳的容色娇媚如丁香凝露,宝石流霞,相爱几十年,他到此时
  才发现,佳佳竟然美到如此地步,他一把抱起李永佳,狂跳起来:“佳佳,从今天起,我自由了,我
  真的恢复了自由,从此刻起,你我就真正是彼此的唯一了!”
  “江郎,我们什么时候走?”显然,李永佳也有些期待新鲜的环境了,三十年的风霜雨雪,而今
  可以长相厮守,怎么能不着急?
  “佳佳,你愿意再陪我等些日子吗?”江枫柔声问。
  “还要等啊!”李永佳一张秀脸含着失望之色。
  “我要等许清河与安娜回来,没有通讯器,以后他们就永远回不去了,我还要让适儿适应帝王
  的生活。”江枫双目充满着眷恋:“我还想有足够的时间和我的孩子们告个别,这一去,天人永隔,
  我,真的舍不下他们!”
  李永佳急忙说:“如果,你舍不下他们,我们就在这里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生,
  不回你家了。”
  江枫轻轻摇头:“几十年离开双亲,我的内心深处一直珍藏着他们,父母与儿女是每个人心里都
  最重要的,可是.....我却只能选择一方......,佳佳,自己最亲的人不能同时相伴身边,拥有万里
  江山也是遗憾啊!.....”他语音哽咽,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郎!”李永佳依偎在他的怀里,抬头深深地望着他:“江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我理
  解你的心情,感同身受,你心里的矛盾与牵挂、不舍。你的喜忧烦苦与我息息相关,你是我生命的全
  部。”
  一对爱得辛苦之极的爱侣,紧紧搂抱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江枫很少进宫去找沈后,也不过偶尔去抱抱小女儿李雯,他在试着一点点疏远女儿与珍珠,不能
  在亲密无间中突然消失,那将对他们造成更大的刺激。这几年,他已经尽最大努力,抚慰沈珍珠,陪
  伴她走过了许多春夏与秋冬,该是放淡这份感情的时候了,如何不舍,也得舍啊!
  这天,阳光明媚,初冬的空气虽有些寒意,却掩不去清新、柔和的暖阳,照在身上,有一股
  浓浓的暖意。京城大街,繁华热闹,商业兴旺,百姓安享太平,但愿适儿始终如一,为天下百姓营造
  和平、宁静、安乐的生活环境。
  江枫缓缓的骑着雪青,行走在通往皇宫的大路上,尽情享受着太平盛世的安详与繁华,百姓来来
  往往,脸上挂满舒心的笑容,江枫心里犹如灌满甘露般甜蜜,老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他最大的快意,他
  是去看望已为一国之君的儿子,勉励他为国为民,做个仁君明主,奉行国安享太平的原则去治理天下
  李适对父皇的关怀教诲深为感动,一再表示他将尽力维持现有各项律法规程,约束皇亲功贵不使
  大唐百姓生怨气。
  江枫扶起李适:“女状元郭姣姣能力非凡,我希望你仍然重用她,这几年,陆续选拨了一些女官
  ,其实,闺阁之中同样有无数治国安邦的良才,千百年之后的未来社会,女子与男人有同等的权利与
  地位,不过,现在与未来有很大的差距,以后再开科取才,允不允许女子参考,为父不再过问,一切
  都由你自行决定。”
  “父皇的治国用才之策切实可行,天下信服,朝野都已经接受了女子为官,值得儿臣发扬光大,
  儿臣当继承父皇先进的经验,定当使大唐昌盛发达,天下永远太平!”李适忙恭顺的回答。
  江枫赞许地点点头,良久,才说:“适儿,以后有些节度使会要求官爵世袭,你要根据实情,
  把握好力度,允与不允,要恰到好处,否则,天下又将大乱,陷入藩镇割据之中,可能会动摇大唐的
  社稷,”唐德宗后期,藩镇割据,牛李党争,消弱大唐国力,使唐朝逐渐走下坡路,直至唐末,但那
  是历史早已注定,他不能、也无力去管那么多了。他只是适当的为儿子指明一点路径。
  在李适听来,却是无比震惊:“父皇怎么会知道这样多将来的事?”
  “当然是为父胡乱猜想的,但也不无可能,你要多加防范!”江枫敷衍几句,改变了话题:“适
  儿,我要你郑重的答应我,善待你所有的兄弟姐妹,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安心臣服于你,不得伤害他
  们,你能做到吗?”
  李适急忙跪下,神情庄重:“父皇,儿臣郑重的向你承诺,终儿一生,兄弟姐妹的爵禄只能多
  不会少,就算他们想要夺取儿臣的帝位,儿臣也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一丝一毫,若违此誓言,天诛地灭
  !”
  “适儿!”江枫心惊肉跳,急叫一声:“适儿,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父皇不会只管他们,不顾
  及你,如果他们生了二心,谋夺皇位,不要姑息,那样,父皇也不怪你对他们无情,记住,身为帝王
  ,要恩威并施,不可太懦弱,过分仁慈于国无利。要把握好尺度,火候,很不易啊!”
  上林苑,一片白茫茫之中,无数盛放的红梅恣意盎然,娇艳生辉,白雪映衬着红梅,风露清凉之
  气与花朵的甜香交合在一起,使人昏昏欲醉,红白两色,巧妙的搭配。色泽鲜明,隆冬的特有景物,
  一点也不觉得单调,反而让人清新舒爽。
  江枫带着大女儿永清公主李思琴,二女儿升平公主李倩,奔跑在雪地中,地上留下一排排大小
  不一的脚印,手中举着几个画着花鸟虫鱼图案的风筝,笑着、跳着,沿着御苑大理石地面奔跑,一边
  跑,一边放线,可是风力太小,抖动了好长时间。才有一个绘着九条龙的风筝上了天,父女三人已累
  得气喘吁吁,坐在长椅上休息。
  九条龙代表皇帝,帝王至高无上,所以很自在的在九天翱翔。是否就预示着今后适儿这条龙可以
  一帆风顺了?唐朝至德宗、顺宗、宪宗以后的历代,均为宦官所立。君王的权力被不男不女的太监掌
  控着大半,也就是说他江枫的子孙将来会被太监代代操控,形同傀儡。然而,这是历史的必然,他只
  要儿子女儿这一代快乐无忧就够了,以后的事他无力把握,顺其自然了。
  “父皇,这不是三月,风力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不适合风筝飞舞。”李思琴娇喘吁吁,香汗淋淋
  ,忽见父皇的神情,诧异的问:“父皇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你们姐妹俩最爱放风筝,闲着无聊,自然要陪你们来玩玩。记得你们小时候,我忙
  的焦头烂额,你两个小丫头却缠着我陪你们放风筝,烦极了!”江枫笑道:“两个宝贝女儿,父皇现
  在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说吧,还想玩什么花样?”
  “父皇,女儿姐妹俩都已经为人母了,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贪玩了,”李倩的笑靥如鲜花一样灿
  烂明媚,“我们呀,只想常常陪在父皇身边,静静的坐上半天,说会儿心里话就够了。”
  江枫一手抱着一个,把两个女儿拥在怀里,亲亲这个女儿,再抚摸那个女儿的秀发,倾注了满
  腔的依恋爱护之意,欣儿、倩儿,父皇很快就要离开你们了。今后我们父女再难相见,两世相隔,要
  想再见,唯有梦中。可要多多保护自己,盼望你们在今生的岁月中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心里
  的不舍与祝福无法表达出来,真的好难受。
  “倩儿,你对郭家亲友有没有好一些?不再欺负驸马了吧?”江枫折下一枝娇艳的花朵,轻轻为
  女儿插在发髻。
  李思琴笑道:“二妹如今已是郭家上下一致夸奖的好媳妇,他们都说二妹贵为公主,有公主的才
  学气质、却不带有公主的骄横跋扈,知书达理,不愧为父皇一手调教的好女儿呢!”
  李倩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含笑接口:“大姐侍奉公婆,尽心尽力,比亲生女儿还孝顺,姐夫对
  她又敬又爱呢!”
  “这样,为父就真的不用担心你们了!”江枫无限疼惜的望着两个女儿,欣慰的说。
  父女三人亲热的谈笑着,两个女儿在父亲面前时时流露出孩子的天真无邪,二十多岁的女人了
  ,在父母身边,同样会很自然的撒娇,他最爱看儿女们对他真情尽示。喜怒哀乐不隐藏,这才是人间
  最真实无虚的亲情。
  次日一早,周王李蓝应诏来到东宫拜见父皇,一看到李蓝,江枫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为他生子而亡
  的独孤琴,这个善良、贤惠的女人,英年早逝。而今,琴儿所生二子二女,通儿死了,萍儿七年前出
  家了,再也没有见过一面,只有欣儿、蓝儿一子一女了。
  江枫满含愧疚,心潮翻涌,轻轻地扶起李蓝:“蓝儿,你恨为父吗?”
  “父皇是在说七弟吧?”李蓝黯然回答:“七弟一念之差,犯下杀人重罪,不能怨父皇,儿臣
  相信母亲在天有灵也理解父皇的无奈与不舍之情。”
  江枫越发酸楚,招手叫李蓝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李蓝顺从的走过,坐在父皇旁边,江枫忽然双手齐出,急速的拍在李蓝命门穴上。
  “父皇,您、您要输送内力于儿臣吗?”
  “不要说话,那会走火入魔!”江枫厉声说。
  父子二人头上蒸腾着白色的雾气,功力用在极盛时,就有云蒸雾涌之状,半个时辰后,江枫缓
  缓收回双掌,声音还带着几分气喘:“蓝儿年纪还小,功力薄弱,为父输送一些内力给你,将来练功
  时能够事半功倍,有一天如果为父不在你身边,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及其家人平安,蓝儿十八岁了吧
  ?应该娶一位王妃了!”
  李蓝许久不语,垂头深思。
  “蓝儿,你在想什么?不愿意吗?”江枫讶异的问。
  “儿臣.....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请父皇成全!”李蓝一张俊面泛起红晕。
  “太好了,是谁?为父叫你皇兄为你赐婚!”江枫开心一笑:“娶了妻,就是成年人啦!”
  “她是丞相韦见素的小女儿韦玉兰小姐!”
  “蓝儿不是一厢情愿吧?”江枫担心李蓝的婚姻也步许清河后尘,单恋是最折磨人的。
  “儿臣与玉兰三年前就,就已经....心心相映,两情相悦了!”李蓝低声说。
  “那就好,你放心,这件事为父一定让你如愿”江枫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龙纹黄边纸,递到
  李蓝手中:“蓝儿,这是为父给你的护身符,你的皇帝哥哥都不会为难你,千万收好了!”
  李蓝疑惑的打开,这是一封太上皇正式的诏书,既是正式诏书,内务府就留有存档,内容是:
  “无论周王李蓝身犯何等重罪,即使是谋反作乱,皆可免死一次,历代大唐天子务必遵守,不得有违
  !”鲜红的太皇金印深深地震撼着李蓝的心,他含泪跪下叩头:“儿臣叩谢父皇天恩!”一时间,又
  想起当初若有这么一道诏书,七弟李通就不会死了,前尘往事撕扯着李蓝的心扉,他伏在父皇脚下,
  失声痛哭,越哭越伤心,简直是如绝提洪流,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蓝儿,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失去的再也挽不回来了,珍惜拥有的吧!你还有那
  么多的兄弟姐妹,还有你母后,她很疼你,不亚于骨肉亲生。”江枫拉起儿子,搂在怀里,双目也被
  泪水塞满了:“等你成了家,有了妻子儿女,悲伤之情就会减淡,逝者亦已,还得面对现实,为父心
  里的痛苦、哀戚之情不比你轻,如果有一天,父皇不在了,你更不要难过,好好地生活,不要让父皇
  为你放心不下。”
  “父皇,父皇,蓝儿失去了亲娘,亲兄弟,再也不能失去亲生父亲了,求您不要离开儿臣!”李
  蓝不禁又哭出了声。
  “蓝儿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人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自己的人生路总的自己去走。”
  江枫伸手拭去李蓝满面的泪痕。
  三天后,新皇下诏,赐丞相韦见素之女韦玉兰为周王李蓝的王妃,月后成亲。
  汉白玉墓碑前,鲜花怒放,碧草青青,寒鸦凄吼,花树草木都是人工栽种的。
  江枫明白是三弟李倓的王妃娄氏,年年月月来侍弄这些象征着生命之光生生不息的树木,她的大
  好青春就只有付给终日忙忙碌碌的锄草、浇水了,这是在寄托她对李倓忠贞不渝的爱情,能给她安慰
  的也不过是这一堆死死沉寂的墓冢罢了。她二十年如一日的为夫君守节,矢志不渝,真是太苦了。而
  今,几个儿女都各自成家,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齐王府,他多么希望娄妃可以再找一个心仪之
  人,共度余生啊!然而,古代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他虽然做了十八年皇帝,能够改变律法
  对女子的限制,却无法改变几千年来世俗对女人的束缚,这些延续数千载的封建意识,害苦了无数女子
  的身心,只有默叹几声而已。
  望着陪在身边的佳佳,那肃重,严谨的神色,他伸手拥抱着她:“三弟,如果你在天有灵,保佑
  我与佳佳白头到老,我将一生一世爱她、疼惜她、保护她、请你放心!”
  一时间,往事历历浮现,金戈铁马,硝烟弥漫中,一对志同道合的兄弟并马驰骋,踏遍天涯、行
  尽五州,奋勇杀敌,共抗叛军,彭城内,智斗崔乾佑,顺利收复失地,还国以太平,灵犀相通,惺惺
  相惜。三弟李倓是他在大唐唯一可信、可敬的好兄弟,他虽然不在人世,但总是把他放在心灵
  深处,是他的忠魂陪着自己创建了二十年盛世太平,而今要离开了,说不出的依恋、难舍之情。三弟
  ,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我的真实姓名叫江枫,来自一千二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我不知道你真的不
  相信我的话,还是你假装糊涂?
  “江郎,这里有一封信,是昨晚三嫂让我转交给你的。”
  “弟妹给我的信?”江枫如坠云雾之中。
  “不,是三哥,他要三嫂在你离开之时给你。”李永佳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封得很严实的信封,
  看那封口,的确有些年月了,纸张泛黄,显得破旧不堪。就是说娄妃与佳佳她们姑嫂二人都信守承诺
  ,从来没有拆开过。
  江枫猜测着李倓这封信的内容,他要娄妃在我离去之前给我,也就是说李倓属于故作不知了?
  信得内容并不长,很清楚、明白:“大哥,小弟性子古怪,容易得罪权贵,命不久矣!留书一封,待
  你归家之日阅览,我知道早晚你也会走的,那是你毕生的心愿,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大唐。其实,我
  知道并且也相信你不是我的大皇兄李豫,我与大哥自幼相处,彼此深深的了解对方,甚至超过了父母
  对我们的了解程度,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出来了,但是皇兄不幸遇难,大唐社稷难觅英主,以你
  的人品德行,完全可以发扬光大大唐的千秋基业,让万民苍生过上好日子。我说过,有你做我兄长,
  哪怕是假冒的,我也引以为荣。
  “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大皇兄,相信你可以让天下万民丰衣足食,快乐无忧,也许我们缘分还
  浅,我或者不能再帮你了,你要多加珍重。我很欣慰你能够对我坦诚相待,让我更觉得你是坦荡无污
  的正人君子,我没有看错人。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大哥,我们兄弟如
  果缘未尽,来世还会再做兄弟,真正的兄弟。那时再相知、相惜、相伴。愚弟李倓敬上。至德二年五
  月二十六日。”
  至德二年?这封信是李倓在二十多年前写的,五月二十六日?不就是李倓被张皇后害死前几日吗
  ?原来李倓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当时也很奇怪,李倓冰雪聪明,岂能听不懂我的话,他一直是在掩
  饰自己,将错就错啊!
  “江郎,三哥和你说些什么?”李永佳看到他面色凝重,神情复杂,呆呆的站着,久久不说话,
  急忙问。
  江枫递过信纸,李永佳迅速扫了一遍,惊诧得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合上:“江郎,三哥
  他.....他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大哥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怪,以你三哥的资质,和他与李豫深入肺腑的了解,看不出来才让人不可思议
  ,李倓啊!”江枫双目潮湿,缓缓地蹲下,微微发颤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你是古往今来胸怀
  最宽阔的好人,身为先帝正牌皇子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李豫,不是李唐的血脉,还心甘情愿的把万
  里江山拱手相送于我,李倓,李倓,你让我此心何堪?如何偿还你这份惊天骇世的情分?你是人类五
  千年历史长河中最伟大的人!真不愧被唐代宗追谥为‘齐天皇帝’的皇子!”
  李永佳虔诚的把一束鲜花摆于墓前:“三哥,江郎不是我们的皇兄,他是迫不得已才冒名顶替多
  年,他并没有辱没大唐万里河山。这些年,国泰民安,繁荣富强,令外邦世世臣服,而今他功成身退
  ,小妹要追随他去异世时空,携手共度一生,祝福我们吧!小妹将在另一个世界永远记挂着你。”
  夕阳的余晖倾洒到这对相爱多年的恋人身上,温暖舒适,柔和惬意,在汉白玉与大理石地面上投
  下两道长长的身影,远远看去,合二为一,几乎成了一个人。
  上林苑,十一月的皇家猎场,枝叶大多枯萎,百花凋谢,青草变黄,地上的落叶已被宫人打扫一
  遍又一遍,又积了厚厚的一层,前几日的积雪已融化,天色灰暗,很快又将飞将一场大雪了。
  江枫身着劲衫,显得格外精神,他老早就通知孩子们,今天在这里赛马,晚上在含元殿设宴,这
  是他与儿女妻妾最后的晚餐,当天夜里,他就要同李永佳启动返回键,回到2033年的北京。
  楚王李轩,皇帝李适、均王李遐、睦王李述、周王李蓝、永清公主李思琴、升平公主李倩。他们
  与父亲并马而立,由皇太后沈珍珠做裁判,父子同时出发,向终点行进,江枫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姿
  容,所以他在儿女群中,简直让人分不清谁是父亲与儿子,全都那样青春靓丽,英俊洒脱。一路上,
  冲破了树枝拦路,巨石挡道,每个人都用尽了全力,只跑了一刻钟,两个女孩子就落后了,但是从小
  就争强好胜的她们,仍然没有放弃,勇敢的跟着。
  数匹骏马像一只只离弦的箭,穿梭在辽阔的原野,马上人个个精神抖擞,英姿焕发,真正是使出
  了全部的力量,一定要拼出个输赢。
  江枫忽然想起与三弟李倓赛马的情形,二十多年了,这一幕重现眼前,只是再也看不到李倓的飒
  爽英姿,就在这里,我们兄弟跑的气喘吁吁,是郭芙拔走了我的剑,让我们勉强以平局结束,其实,
  我还是略逊李倓一筹。记得当时,我委婉的向他告别,他也假做不知,原来他比任何人都要早些知道
  我的身世。往事如烟,自是感概良多。
  郭芙这个多情又不矫情的好女孩也是早早的离他而去了,离开之前,同样去向她作别。这两个他
  生命中既重要又令他抱憾,愧疚的人都不在了。他们与自己相处的朝朝夕夕,多少欢歌,多少笑语,
  多少患难、多少相知,都只可当作今生美好的回忆了。
  赛马结束时,父子都累得汗流浃背,但是那跳下马的姿态还是很潇洒,一同坐在花园一角的廊椅
  上,江枫摆手笑道:“欣儿、倩儿落后不奇怪,她们成家生子,人也变胖了,变懒了,而遐儿、述儿
  可不应该落后,今晚宴会,要罚他们多喝两杯。适儿,到时别忘了提醒我!”
  “是,父皇,儿臣遵旨!”李适笑道。
  下午,天气变暗,天空飘起了白茫茫的雪花,从天际一阵接一阵地洒向大地,皇宫大内瞬间罩上
  一层白雪,洁白如银。
  傍晚时分,雪停了,忙坏了宫女、太监,一车接一车的积雪陆续被运出宫去,仅有一个时辰,皇
  宫中所有角落的积雪被清扫一空,恢复如初。
  冬寒已至,殿外树木枝条上积着厚厚的残雪,那是夜晚刚刚从瓦上滑落的,常常能听见树枝断
  裂的轻微声响,清冷的雪光透过软纱窗帘。是一种极淡薄的颜色,像是一个最喜好素朴典雅的世外之
  人,又像是每月下弦的月色,好是好,却是残缺不全的。
  清明的雪光透过明纸糊就得窗帘,落下一地银白,十五的月亮没有一点缺憾,虽是寒冷的意蕴
  ,反倒映得殿内比外头敞亮多了。
  这次家宴,有二十多位嫔妃,沈后与江枫并坐主位,皇帝李适与王皇后并坐右侧,永清、升平两
  位公主坐于左侧,其他儿女分坐于阶下两侧,宫女们纤细的玉手捧着酒菜佳肴源源不断的送上,小公
  主李雯也坐在王德妃旁边,众人同时举杯,祝福太上皇与皇太后福寿绵长。
  太上皇三十多位儿女,数十位嫔妃集聚一堂,歌舞升平,灯光辉映,令人眼花缭乱,殿上充满了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江枫自然想到了崔妃与李偲母子,庞大的家人会聚,唯独少了他们母子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只是
  临别虽然想见一面,情知见了反而徒曾伤感。
  江枫心情极复杂,更酸楚,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略有几分醉意,抬头见天上月色极美,十五的月
  光,明亮辉煌,高高悬在那黑漆如墨般的夜空中,明亮皎洁,光华如水,映在花枝招展的嫔妃裙裾之
  上,更是莹莹温润,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是成双成对,又是如此月圆之夜,更令江枫觉得万分刺眼。
  这一晚,江枫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一大家人,与他血脉相连割舍不下的人们,他有时很
  希望这一幕成为永恒。他用手机拍了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他仍然感到不够,不能够一解将来的思念之
  苦,他恨不得把每个人都刻在自己的心理,永远记住他们,看到他们。
  “儿臣斗胆,想听父皇唱一曲。”李思琴笑喊。
  沈后也来了兴致:“太皇,臣妾也很爱听您唱歌!”江枫与沈后相伴三十年,时常吟唱,即兴
  哼出一些现代歌曲,沈后几乎习惯了丈夫高伉的歌喉。
  “珍珠,还是你为大家唱一曲吧!”江枫笑道。
  “臣妾只为太皇唱曲!”沈后粉面含羞,圆润、婉转的歌声赛过殿前年轻美貌的舞女歌姬。
  皇帝传旨,宫女停止歌舞,退出殿去。
  “.....宁愿为你付出一生,宁愿为爱受伤最深,昨夜的泪痕,满身的伤痕,明天太阳依然东
  升,宁愿为你无悔无恨,宁愿为家奉献牺牲,回首来时路,寂静与风尘,来世宁愿再做女人。”
  这些年,沈后也常唱这首歌曲表明心迹,当着儿女嫔妃唱,尚属首次,唱完最后一句,她也不
  禁面色红晕忸怩。毕竟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吟唱情歌,有些不合时宜,她
  不明白太皇为何不在宫中居住,而要返回东宫,他不是说要与我共享晚年吗?
  李适也觉察到了母后的尴尬,笑道:“父皇,各位皇妹、御弟们可是想听您一展歌喉,请父皇为
  儿臣与众兄弟姐妹高歌一曲吧!”
  “皇上也要我为大家唱曲助兴吗?看来为父也不敢抗旨了!”江枫长笑着举杯饮了一口。
  李适说完这句话也已后悔,好像把太上皇当成了唱曲助兴的名伶艺人了。父皇的话虽是玩笑,反
  令他这个做儿子的深感愧疚与不安。慌忙离座跪倒案前叩头:“儿臣不孝,望父皇宽恕儿臣不敬!”
  皇帝下跪,殿上众嫔妃、皇后太皇的几十位儿女,宫婢太监悉数伏地。
  “适儿,你看你这一跪,让多少人受连累?还不快起来,为父没有怪你的意思。”江枫笑向儿子
  :“我也想唱几句小曲让大家多喝几杯呢!”
  李适无比惶恐的站起来。
  江枫喝了一大杯酒,轻声唱道:“......如果我的爱只能在心里深埋,我愿揣你在温暖的心怀,
  你走出了我的世界不再回来,我却为你爱到心碎痴心不改。......如果我的爱只能在梦里表白,我愿
  沉睡万载永不醒来,今生无缘与你相亲相爱,来世我再还欠你相思的债。”
  江枫生在中国科技飞速发达的21世纪,却很喜欢一些经典歌曲,这首歌曲在此时此地唱出来,到
  很适合他即将告别妻妾儿女的心境。
  儿女们都听得出父皇此曲中的苍凉,一时间,人人都沉默不语了,大殿上显得无比沉寂。
  江枫望了望在场的人们,故作轻松地说:“孩子们,我累了,可要回家了!”此言一语双关,只
  有他自己明白真正的含义,他深情地凝望着沈后半晌:“不用送了,珍珠,再见吧!”
  虽然所有人都觉察到了他言语词曲里的凄凉意境,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知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有人想到分别即将来临。
  江枫起身走下白玉台阶,神情尽量保持着平和,对跪了一殿恭送太上皇的人们和声说:“大家
  起来吧!今后不用再这么多礼了!”
  迎着深冬的寒风,江枫驱马行走在夜色中,心里愁肠百结,忍不住频频回头,痴痴的望了望这座
  在夜幕下闪着金光的皇宫,不是舍不下这座宫殿,是挂念再也不能看到的、住在这座宫殿里的人啊!
  “佳佳,你收拾这么多衣物干什么?”江枫一进未央宫,看到李永佳收拾了大包小包,深深感
  觉到真的要走了的牵挂,如果不带任何物品,绝对不会有与此长别的感受。
  “我怕到你家没银子买衣服啊!”李永佳甜甜地笑道。
  “我们那儿不需要穿大唐的衣服!”江枫揽她在怀:“江某再没本事,要为老婆打扮姿容应该
  还没什么问题。”
  “江郎,心愿了却了?可以走了吗?”李永佳拉着他到了书房。
  “比我还着急,你就不留恋这里的人?”
  “我已经是父母双亡了,了无牵挂,只有一个亲侄儿李轩。”说到此,李永佳眼圈发红,“这两
  个月,我与轩儿相处的时间很长,也婉转得把自己要离开的意思透露给他了,可惜....我没办法明确
  地告诉他,我想轩儿他.......不会明白我内心里对他的依依惜别之意.....”
  “好了,佳佳,我们两个,谁又不是咬咬牙、狠狠心,闭着眼睛在做呢?”江枫急忙宽慰:“
  不舍,也要舍,我们走吧!”
  江枫定定神,打开抽屉,想去拿电脑,这一开,心里一惊。
  “江郎,怎么了?”佳佳发现他神色有异,忙问。
  “电脑不见了。”江枫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这正是他自己都害怕的感觉,难道我骨子里也
  是不愿离开吗?
  李永佳显然比他还急,是的,一个父母双亡的人,那是非常愿意换个环境,希望忘却伤痛。何况
  是与她深爱多年的人比翼双飞啊!
  江枫从抽屉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江大才子,想与李永佳回未来过日子吗?办不
  到,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她。要想找回电脑,就到幽州来找我吧!我很想看看你们所谓的真
  心相爱,爱到什么程度,能否肯舍弃自己,为对方去死?你的好同事,知名不具。”

 楼主| 发表于 2013-4-22 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1 06:5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功成正当身退时

       江枫几乎有点急躁的在 ...

                                     第一百二十章 明枪易躲暗箭临

      唐德宗李适刚从朝上回来,就不停歇的吩咐车驾直奔东宫,向父皇请安,以尽人子之孝道。
  东宫御池内千亩荷花池弥漫着恣意盎盛的鲜花,开得极艳又四外飞散的靡靡甜香。漂浮在水面的是荷叶与菱叶。芦苇的草叶幽香别致清郁,随风摇摆掀起层层叠浪,烟水浩渺间,碧波荡漾,都似掩映于水雾之中。湖水清明彻底,如宝光流转,四处轻灵浮漂,华美轻软的波纹,令人不自禁的驻足观赏。
  李适无心欣赏这令人赏心悦目的湖光水色,自从登上皇位之后,李适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瞬间压了一身,担当天下兴亡之重任,怎可放纵自己,父皇年富力强,都不想再为国事操劳,早早的把社稷交托给自己,必须要努力,勤政爱民,不负父皇期望。
  皇帝的车驾,鸾仪都被止于东宫宫门外,李适穿过御池,到了未央宫,命俯拜在地的宫女、太监起来,恭敬的跪在门外,喊道:“儿臣李适向父皇问安,父皇万寿无疆。”
  出乎意料,许久都没有回音,如果父皇在里面,不可能没有反应,李适忙起身,推门而进。宫内被褥整齐,纤尘不染,李适心里一慌,飞快的找遍了所有宫殿,均无父皇身影。
  李适忙开门问守在宫外的御林军:“太皇何在?”
  “回皇上,太上皇与顺仪公主昨夜去了书房,一直没有再回来!”
  李适忽然感到不对劲,急忙奔向书房,书房内窗明几净,满满几大柜的书籍有序的摆放着,仍然不见了父皇。
  他轻轻地走到书桌旁,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用茶杯压着一张黄边纸,急忙拿起来,是两份,一份是给母后的,他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那封书信:“适儿,如今你已经正位,足可担当大唐的安危,为父很满意,也很放心,为父与你皇姑出京游历去了,你皇姑想去找我师父学习武功,如果,三年之后,我还没有回长安,你就向天下宣布为父已死,找几件衣服置个墓宫,为我加谥号为‘大唐代宗皇帝’。
  “适儿,为父希望你释放你三弟偲儿,复其郑王爵位,贵妃崔氏复号,准允为皇贵太妃。朕没有做,留待你来做,是为了让偲儿对你存着一份感恩之心,以后兄弟感情才会更好,我相信我的儿子,心存高义,会善待兄弟姐妹,如果偲儿不知悔改,仍有不臣之心,你大可不必留情,再度将其贬为平民,逐出京城,甚至可以将他赐死,为父绝不会怨你。
  “为父**的嫔妃,除育有子女的留在宫中,加太妃名号,其余有封号但未与为父同寝者,即刻释还本家,允其择嫁。
  “适儿定要心系天下苍生祸福,把握分寸,切莫耽恋女色,荒废朝政,你能治理好大唐江山,爱护百姓即为对为父最大的孝敬。遇到事情多思多酌,多多听取百官谏议,时常与你大哥共议国事,朝中众多良将贤臣,也当善待他们,尤其是你大哥,他的能力不比你差,不可妒其才华,更不能听信调唆,伤害手足之情,身为君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时时反省自己,政策是否得人心,这就算为父留给你的遗诏吧!”
  李适鼻子一酸,忽觉间有一种没有了依靠的孤凄感。他失声痛哭着跪在地上:”父皇啊!你就这样把儿臣和兄弟姐妹、母后全都抛弃了吗?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适红肿着双目去了慈安宫,跪在母后面前,禁不住哭出了声。
  “适儿,你这是怎么啦?当了皇上,怎么还哭鼻子?”沈后略略一惊。
  李适抽泣着把两封信都呈于母后手中。
  沈后很早就有预感,出了大事,信上写着李白的长相思二:“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去无人传,愿随春风寄嫣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泪流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母后,父皇他不要我们了,他离开长安了。”李适抬起泪眼,望着沈后,一双俊秀的面容含着无限的凄婉。
  沈后眼里的泪缓缓流了出来,这几年,隐约觉得他的反常,不停地和自己粘在一起,对小公主爱不释手,言行中流露出不尽的眷恋,这么焦急地把皇位传给适儿,他是早就准备要离开了。要适儿在他三年未归时,即宣布他死亡,加谥号立衣冠冢,他这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呀!
  我的豫郎,你真的好忍心呀,就这样抛妻弃子了,你是臣妾一生的依靠,是适儿欲以孝顺的生身父亲,是我们的儿子做好大唐天子强有力的支柱。
  沈后心痛难忍,却不得不安慰儿子,他不能让儿子在骤失生父的打击下丢了志向,一蹶不振:“适儿,你父皇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要离开。自从娘认识他,他的言行就很古怪,处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也许你父皇在外学艺期间,受了仙人点化,你没听他说,当十八年皇帝是为了完成任务吗?此番他或许登了仙界了。不要难过,一切依照你父皇的旨意去做吧!娘相信我的儿子定然坚强,能度过这个难关,而今,你是大唐的皇帝,做个仁爱之君,发扬你父皇把苍生安福系于心间的风格,严于吏治,就是对他最重要的孝敬。”
  想起太上皇昨夜唱的曲子:“如果我的爱只能在心里深埋,我愿揣你在温暖的心怀,你走出了我的世界不再回来我却为你爱到心碎痴心不改.....今生无缘与你相亲相爱,来世我再还欠你相思的债......”
  这几年,他的言行与行动无一不是在与我们告别啊!豫郎,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走,但是,珍珠此生永远为你守候,嫁给你,我依然无悔。宁愿为你付出一生,宁愿为爱无悔无恨,这是我一生的志向。
  李适清楚地知晓自己而今大唐天子的身份,不能被丧失父亲的痛苦击倒,朝廷中,肃宗先皇的诸多皇子,自己的皇叔们心里并不真心臣服,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更不能辜负父皇的期望。
  新皇连下两道圣旨,释放太皇贵妃崔氏还宫,恢复三弟李偲郑王爵位,把父皇的十位未沾过君恩的嫔妃放出宫去,让她们回原籍,任其选嫁。收回在身的一切封号位份。从此,她们与皇室再无瓜葛。
  这些一生都没有沾过君王身体的女子,俯伏地上接旨,百感交集,做了十几年皇帝的女人,却没有受过半丝君宠。原以为将老死深宫,岂料,新皇天恩浩荡,允许他们出宫返乡,个个含泪叩谢圣恩,在官兵护送下离开了皇宫。
  崔妃本来已经绝望,大唐江山落到沈珍珠母子之手,自己只有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度此残生了。偲儿也将永生与妻儿隔阻,母子再无相见日,忽报圣旨到,她以为李适要赐他一死,待得接旨后,吃惊的不敢相信,新皇恢复自己贵妃名位,搬回宫中居住,偲儿也恢复了王爵,回郑王府与妻儿团聚。李适真的这样大度,放过我们母子?
  郑王李偲来到御书房时,皇上正在教五岁的皇长子英王李诵学写字,李适耐心的教导儿子,写字要坐直身体,横平竖直,保持距离。听报郑王求见。
  “让他回去吧?不必来见朕了!”李适手并没停止,仍在教导儿子下笔。
  “皇上,郑王殿下说一定要叩见皇上谢恩。”小太监又禀报。
  “好吧,宣他觐见!”李适略一想想,才说。
  李偲很快就跨进来了,眼里还有未干的泪痕,伏跪地上叩头“臣弟叩谢皇上赦免不罪之恩,谢皇上。”
  “诵儿,你先回去,朕明日再教你做文章。”李适对儿子李诵说。
  “是,父皇,儿臣告退!”五岁的小皇子乖巧的离去。
  御书房里只剩下李适、李偲兄弟二人了。看到李偲诚恳的态度,李适深信,三弟今后一定是彻底的顿悟了,“三弟,你应当感谢我们的父皇,朕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恢复你的爵位的,朕答应父皇,要善待所有的兄弟姐妹。”
  李偲泪如泉涌,这是他悔恨的泪,我那样对待父皇,竟然做出弑父之事,罪孽深重,父皇却肯宽恕我,“皇兄,臣弟这就去向父皇请安拜谢!”
  “不必了!”李适嘶哑的嗓音:“我们的父皇他已经走了!”
  “啊!”李偲吃惊的瞪大了双目:“父皇,他,他去哪儿了?”
  “朕也不知道!”李适又叹了一声,看得出他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眼泪,他的心中父皇的仁爱是永远难以忘去的,“父皇留下诏书,离开京城,不知所踪。今后,朕想尽孝道都不能了。”
  “臣弟想当面向父皇说声对不起,请他老人家原谅都没有机会了!”李偲痛心疾首,失声哭道。
  李偲口中所说的‘父皇他老人家’他并不老,甚至比他们都还年轻俊逸。此刻,江枫已经恢复了真实面目,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悠闲地骑在雪青背上,拥着美人,缓缓趋行在阳关大道上。
  “春风吹来雨绵绵,青青芳草到天边,一生一世若有缘,万里根相连。”江枫引吭高歌,他那雄壮、高昂的歌声飘荡在初春的原野上,令人精神为之振奋,形神俱佳,说不出的开心、兴奋。
  “江郎,我真想马上飞到你家乡,去看看,哪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李永佳仰倒在江枫怀里,充满着无边的向往:“我好幸福,以后可以永远和你相伴,听你唱歌了!江郎,这不是做梦吧?”
  “这哪是做梦?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江枫凑近她耳边,柔声说。
  “我还是不敢相信,幸福这么快就来临了。江郎,我好怕等下醒过来,又是孤单一人.....”李永佳急切的口气:“江郎,我要怎样才能知道这不是梦呢?”
  “很好办的,你,只要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就知道了。”江枫轻声笑道。
  李永佳伸出白如凝脂的玉手,却飞快的掐在江枫右腕上,她使了好大的劲,毫无准备的江枫疼得大叫一声,“我怕疼,所以就让你替我验证一下喽!”
  李永佳爽朗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脆生生的,如花娇靥上泛起无限的满足与欣慰。
  江枫心里真是五味俱全,二十多年了,自从当年得知李豫的死讯以后,佳佳再也没有如此开心、如此不羁的开怀大笑过。是我改变了佳佳的生活,是我带给她无数的烦恼与痛苦。
  李永佳的却是沉浸在美好未来的向往之中,曾经的悲欢往影已渐渐远离她的心绪,“江郎,不知道我们何时才可以回到你家乡?”
  “若非清河拿走电脑,现在我们已经在北京的大街上兜风啦!”江枫轻轻拍了一下马。
  “江郎。就算找不到许清河,回不了你家,能与你这样厮守在一起,佳佳此生也心满意足了!”李永佳仰靠在江枫肩头。
  “可我不满足,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三十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期望着离开这里。”江枫神色转瞬间变得黯然:“这些年的生活都是被逼无奈,做广平王、太子、皇帝,角色不停地变换,但是江枫始终是江枫,荣华富贵、帝王皇权都不是我最想要的,帝王的霸性使我身不由己的做了许多本来可以不做的事,比如,张皇后的家人......”
  李永佳不愿再提起不开心的往事,急忙岔开了谈话内容,“江郎,你可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发觉对你的感觉不像是亲哥哥,那一年多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骂自己,怎么可以去爱自己的皇兄,我挣扎过,痛斥过自己,直到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我大哥,只是与他长得酷似,那一刻,我终于解脱了。也从此下定决心,无论经历多少艰难,也要与你在一起!”
  “佳佳!”江枫动情地拥着她,把俊俏的脸贴在她的玉面上,“在邯郸客栈,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惊呆了,若非有了刘爱雪,我一定会爱上你,后来的朝夕相处中,我拼命忍受不去看你,把你当成妹妹,刘爱雪的决绝无情,令我痛苦到极点,同时也成全我对你的感情,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我们的爱好辛苦,今日终于可以毫不顾忌地走到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让我离开你,我都能忍!”
  这些日子他们就这样骑在马背上,耳鬓厮磨,放开心里久铸的爱恋,诉说着二三十年来未能诉说的情话,他们都有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决心。信马由缰的走遍了大唐的山山水水,能与心爱之人常相随,不再有其他奢侈。
  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只晓得是个人迹罕至的荒野,草深及腰,雪花飞舞。但冬日的北国,草已变干,变黄,及腰深的不过枯谢的草杆,光滑的树干再无一片叶子,白马雪青艰难地钻草避树,缓缓前进。
  江枫心疼他的爱驹,纵跳下来,牵着马走,让佳佳平稳地骑在马背上,不时用剑割草探路,愈往前,风愈大,不时有几片洁白的雪花冷不丁的撞在衣襟上,脸颊上,晃得粉碎,化成雨水落下,远方飞雪伴着高耸云际的连绵群山,渐渐出现在视野里,薄雪弥漫山岚旷野。朦朦胧胧,缥缥缈缈,真让人有一种醉入琼台玉阁的仙境之感,这样美的感受,让他们丝毫没有冷冽的侵袭。
  “江郎。你为什么不走了?”李永佳见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出神。
  江枫看到的是一座墓碑,上面刻痕宛然,已经有些年月了,有风扫沙浸的印迹,‘故慈考卫氏溪春之墓’,右下侧俨然刻着‘哀子李轩敬立。’六个小字。
  李永佳看到了这块墓碑,惊得从马上蹦跳下来,感叹一声:“江郎,真没想到轩儿的亲娘会葬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江枫黯然垂泪:“我竟然忘了把卫氏移入长安下葬。这些年,轩儿或许不止一次希望我改葬他的母亲,却能忍住不曾提起过,轩儿这孩子是多么的深沉。因为我不是李豫,不是那个令卫氏魂牵梦系的人,就忽略了认回李轩应该做的事。有愧他母子啊!”
  李永佳默然不语,许多皇子、皇女在其生母逝世后多年,还在为其争一个虚幻的谥号,轩儿能不希望他的母亲拥有一个皇妃的名分吗?这孩子心事这般重,心里不知道对他的父皇有多失望,他并不知晓江郎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啊!如果此事就此搁浅,也许轩儿这一生都会为其亲娘的遭遇难以释怀。
  江枫默默的蹲下来,右手颤颤的抚摸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心里又是痛,又是悔,潸然落泪:“溪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粗心大意了,竟然让你为李豫而死后仍不能得到应有的名分。如果可能,有机会,我会让适儿把你的尸骨移近皇陵,成为代宗皇帝的嫔妃!”
  此时,耳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间传得很远,清晰可闻。
  江枫起身远望,有一对官兵正向这边开来,为首一位武将装束的男子,约有四十多岁,面上倒有几分威武气质。
  江枫不愿再与官府有任何瓜葛,急忙招呼佳佳上马离开,那武将已经发现了他们,指挥官兵四面包抄,把二人围在了中间。
  那武将打马赶上,下马的姿势很潇洒,双目如电,冷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座墓前干什么?”
  江枫彬彬有礼地回答:“在下二人是路过这里,偶见一座故人墓,驻足凭吊有感而发!”
  “故人?墓中人是你们的故人么?”武将有些凝色:“二位尊姓大名?”
  “在下江枫,她是在下的未婚妻李永佳!”
  “你可知墓中人是谁?”
  “卫溪春啊!”
  “大胆!竟敢直呼太皇淑妃名讳!”武将叱道。
  “太皇淑妃?”李永佳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变成太上皇的淑妃了?”
  “当今皇上降旨,命本官将墓中人移送长安下葬皇陵,此乃太上皇长子楚王殿下的生母,追谥为贞淑皇妃!”
  江枫欣喜不已,低声道:“佳佳,我没做的,适儿已替我做到了,他能想到把卫溪春的尸骨移入皇陵,适儿真的太孝顺了!”
  武将见二人嘀嘀咕咕,遂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不怀好意,是否要挖坟掘墓,盗取淑妃娘娘的遗物?”
  江枫真是又好笑又好气,问道:“将军,卫氏下葬之时,乃是一村女民妇,她的墓中能有什么宝物值得盗取?”
  “放肆!”武将大都性子急躁,闻听此言,大怒:“你二人在此逗留,分明是对淑妃娘娘有不轨企图,来人!把他两拿下!”
  数百官兵齐操兵刃围了过来。
  江枫暗道:这是什么逻辑?有人在墓前凭吊,本是思念逝者,反倒成了不轨企图。“将军,卫淑妃乃是在下夫妇的好友,今日路过祭奠一番,我们能有什么企图?将军不问是非曲直,竟要胡乱抓人么?”
  “卫娘娘是太皇的爱妃,皇长子殿下的生母,你一个大男人在此停留,即为对太上皇和楚王殿下的不敬,对娘娘的亵渎,本官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江枫真是啼笑皆非,这些地方官吏,还真会捕风捉影,有男人在死去多年的皇妃墓前停留,既有亵渎之心,请问,我怎么亵渎她?能对她非礼占有,还是可以把她抱回家去?
  官兵的刀枪剑戟已从四面八方招呼到来,江枫没有拔剑,只平举一扫,几个官兵到趴在地。
  “大胆狂徒!胆敢抗命拒捕!”武将怒喝一声,操刀奔进前,直取江枫。
  江枫不得不拔出宝剑,运功抵抗,几招过后,看出这武将功夫有些力道,是下过苦功的,举手投足皆由些行家风范。自己虽有一身奇功,怎奈双拳难敌四手,还要顾虑佳佳的安全。如果佳佳不在这儿,早已用轻功飞纵而去了,懒得费工夫。
  他心里思想者,出招只是随意,忽听那武将大叫一声:“姓江的狂徒,你的未婚妻已经落网了,还要反抗么?”
  江枫转身一看,李永佳已被几个官兵捉住,他忧心如焚,仗剑冲了过来。
  “站住!”武将吼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江枫不得不停下,拱手道:“将军,在下夫妇绝无亵渎卫娘娘之意,只是悼念而已,请将军莫要为难我们!”
  “你敢杀伤官兵,便是刁民,本官要将你二人带回太守衙门,交给刘大人处置。放下宝剑,束手就擒,不然,她就得死。”
  “江郎,千万不要投降,我们有救命符,不怕区区一个太守!”李永佳大为焦急。
  心爱之人落入敌手,江枫又岂可置之不理?一旦这个蛮夫伤了佳佳,我的人生再无任何希望了。他微微叹息,扔下了长剑。
  想想就够滑稽了,堂堂大唐王朝的卸位天子,当今的太上皇帝,竟被一个蛮夫武将五花大绑。
  那武将命令一部分官兵动手挖墓,移出卫溪春的棺木,自己领着一队官兵带着他抓获的‘猎物’回了太守衙门。
  邯郸太守刘存浩,是十年前进士及第的第三名。江枫在含元殿上见过他,每次参加殿试的考生,江枫都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和长相。然而,刘存浩是不可能想起他的,想想考生上殿,又有谁敢正眼去看皇上长什么样?都是垂首低头参拜,屏声静气的答卷罢了。
  刘存浩是一位年近花甲的文官,一身五品官服倒有几分官吏的威赫,江枫与李永佳被几个官兵推搡着带上公堂,又被强按着跪下。哎,到大唐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向除玄宗、肃宗、韦太后以外的任何人下过跪。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刘存浩大声问。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屈能伸的江枫坦然回答:“在下江枫,未婚妻李佳佳!”
  “听范将军报说,你二人在卫淑妃墓前图谋不轨,欲盗墓掘财,可有此事?”
  “在下夫妇与卫氏乃是至交好友,路过墓冢,驻足悼怀,并无他心!”
  “你一个大男人,岂敢与皇妃娘娘有私交,光这一条已够得上欺君罔上的死罪!”
  “刘大人,卫娘娘与在下相交在先,受封为妃于后,在下凭悼故友,何罪之有?”江枫大声质问。
  “放肆!本官看你确有不轨之心,来人啦!重打五十大板!”刘存浩大喝一声。
  几个衙役把江枫按倒在地。
  李永佳大惊,疾呼一声“住手!”接着大喊:“刘大人,我是当今皇姑顺仪公主李永佳,他是本公主的驸马,你敢责打驸马?要造反吗?”
  刘存浩略微一惊,忙命住手:“你是顺仪公主?有凭证吗?”
  “我衣袖中有信物!”
  刘存浩命官兵取出来,是一面金光闪闪的令牌,上有顺仪公主李永佳七个大字,倒吸一口凉气,忙走下座位,上前参拜。
  “还不快给我们松绑!”李永佳叱道。
  刘存浩很快就变了脸色:“不对,顺仪公主是先皇之女,太上皇胞妹,当今皇上的姑母至少有四十多岁了,你这么年轻,绝不会是公主!”
  “本公主长得年轻,你管得着吗?”
  “大胆刁妇,胆敢冒充公主?给我打!”刘存浩一拍惊堂木。
  衙役如狼似虎般,把两人按到底上,举棍便打。
  江枫身怀绝技,倒没受多大罪,可是佳佳乃是柔弱女子,如何经受得起这般痛打?他香汗淋淋,不住的喘息,泪如泉涌,吃力地喊:“刘存浩,今日你有眼无珠,他日必将引来灭门之祸,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江枫拼命地扑到佳佳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心上人挡住劈天盖地的木棍,这时所有的棍子都打在他后背上,尽管他运足了内力。怎耐这帮衙役下手太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棍。江枫浑身伤痕累累。七尺男子汉,也有些禁受不住,自从穿越过来,何曾受过这般苦楚。他暗暗决定,一定要适儿将刘存浩革职,这样荒唐的官吏只会腐蚀吏治。
  李永佳无比心疼的搂住江枫,轻声泣哭,抚摸着心爱的江郎浑身的伤痕,江郎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种折辱?她恨许清河,这二十多年一直坚持着他那份自私的爱,给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若非他偷走我们离开大唐的通讯工具,又何能受这些苦痛?
  江枫忍受着全身钻心的痛,叱道:“刘存浩,等着吧!你这邯郸太守做到头了,不久,朝廷就会将你革职查办!”
  “朝廷如何会知晓本官殴打皇亲?”刘存浩狞笑道:“难不成两位还想回长安去告我吗?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二位没有机会再回京城去见皇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永佳吃惊地问。
  “你们两位将会葬身于此,又怎么可能回京去告密呢?”
  “你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江枫骇然。
  刘存浩一拍惊堂木,朗声道:“刁民江枫,李永佳盗窃卫淑妃财物,亵渎皇妃身犯大不敬之罪,本官宣判你二人死刑,把他们押入死牢,七日后问斩!”
  “刘存浩,”李永佳吼道:“你混蛋,你明知本公主乃是皇上的亲姑母,竟敢杀我们,你不怕为自己引来灭门之祸吗?”
  “你们两位死在了邯郸,又有谁知道本官殴打皇亲、甚至杀了皇亲呢?”刘存浩仰天大笑道。
  “刘存浩,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江枫炅炅双目正视刘存浩。
  “江公子,待得临刑之日,会有人告诉你,为什么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2 06:4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章 明枪易躲暗箭临

      唐德宗李适刚从朝上回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地还做连理枝

       死牢里满目疮痍,房瓦残破,四处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密集的蛛网,这儿不知关押过多少待决的死囚,积怨太深,阴气好重。曾经听说夜深人静时会从死牢里传出永无休止的哭泣声,还有人看到飘忽的白衣幽魂在上空游荡。
  长这么大,李永佳从来没看到过有这样阴森黯淡的地方,四外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她恐惧的望了望附近,漆黑一片,虽有狱卒手中擎举的火把,却是一闪一灭,看上去像幽灵,又好似鬼火。
  她紧紧地把身子缩在江枫怀里,江枫用宽大的臂弯把她拥住,柔声安慰她:“佳佳,别怕,我们会逢凶化吉的。这几十年,我们在一起经历多少危难艰险,直到现在,一样活得好好的。”
  李永佳低声说:“我不怕,我相信,只要有你,什么灾难都会过去。纵然真的再无生机,我也愿意与你去地府做夫妻,只要我们不分开就好!”
  话是这么说,江枫虽然在安慰佳佳,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这些年,无论身历何种险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恐惧,每一次灾难袭来,他都充满着希望,而现在,他几乎是绝望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遭受死亡的威胁,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难道注定我再也不能回家了吗?望眼欲穿的父母,还在等待啊!
  这几天,他很少说话,佳佳也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再表现出惊恐、惧怕,江郎是她始终依靠的大树,只要能够与江郎相伴,生死都无所谓。
  江枫用内功,很快就把皮外伤疗治好了,静下心来时他把这三十年不同凡俗的、惊心动魄的精力全都回忆一遍,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他们还能有生的希望。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也许是他们三十年辛苦地爱着对方,终于历尽心酸,拥有了相守一生的机会,他的生命变得愈加珍贵,他不想死。然而落到刘存浩这个奸邪的官吏手里,恐怕再无生还的机会了。
  江枫努力的搜寻刘存浩要这么对待他们的理由,看得出,刘存浩已经知道佳佳的身份,是什么原因使他甘冒灭门之罪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李永佳忽然抬头说:“江郎,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你为何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你有信物,他一样诬赖你冒充公主。”江枫面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看我现在风华正茂,年轻有活力,比皇帝看上去还要年轻,如果告诉他我是皇帝的父亲,他会再给我加一条冒充太上皇的罪名。”
  “你没有去试试,怎么知道这招不管用?”李永佳说:“反正已经无路可走,不妨一试,也许,刘存浩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再也不敢对我们无礼了。谁不怕抄家灭族之祸?”
  江枫面色忧郁,轻轻摇头:“傻瓜,他就算是相信了我是皇帝的父亲,是更加不会让我们活着的。”
  “为什么?”
  “刘存浩这样冒犯太上皇,形同造反,朝廷若知晓,那是夷灭九族的大罪,一定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我们,永绝后患,人不知,鬼不觉,不就没人知道他的犯上行为了?”
  “果然不愧为大唐王朝的前任天子,当今的太皇陛下。”黑暗中有人接口说。紧接着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此人一袭蓝色长袍,面色却很白净,蓄着八字胡,悠然的来到他俩身前。
  “太上皇,公主殿下,两位对我不陌生吧?”蓝袍人笑问。
  江枫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不禁脱口而出:“你是张应龙?”
  “太皇好眼力,还认识张某,倒令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张应龙笑容可掬:“太皇一定奇怪,我们张家的男人全都死了,为什么我还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吧?”
  这的确是江枫最想知道的。
  “邯郸太守刘存浩他是我的姐夫,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八年了。”张应龙缓缓诉说着当年的事:“自古成则王侯败者寇,十八年前,你胜利了,做了大唐天子,杀了我的姑母张皇后,又下诏将我张家男丁诛杀,并将我的父亲、伯父凌迟处死,女眷流放远恶之地。
  “父亲为了给张家留个根,遂将我化装成女子,逃过一劫,到了全州,母亲与三位姨娘、伯母他们,十几位姐妹掩护我逃了出来,我就到邯郸投奔姐夫刘存浩。
  “说实话,李豫,我虽然恨你入骨,却从来没想过能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因为你贵为皇帝,拥有四海,数百万大军,而我连一点武功都不会,我也只想平安生活,为张家传宗接代,至于仇恨,也只好埋在心底。
  “十年前,姐夫以知天命之高龄去参加科举考试,金榜提名后,被授以邯郸太守一职。从此,我与姐夫一家才算过上好日子,半月之前,姐夫接到新皇圣旨,命他把卫溪春棺木移入长安皇陵下葬,我兴奋万端,说不定你这个重情义的太上皇会亲自前来护送韦淑妃,姐夫却说我异想天开,太上皇驾临,那是何等的威势,哪有机会近你的身?
  “李豫,这是天意,你竟然单人独骑,只带着我十八年前的妻子顺仪公主李永佳来到这里,这是老天赐给我张应龙为张家亲人、为我姑母和表弟报仇的良机。你们刚到邯郸境内我就知道了,于是命范将军想办法、不论什么借口,只要能把你们骗到这里。认命吧!明年的今天即为你的忌日。官兵都知道,刘大人杀了胆敢冒充皇亲的江枫与李佳佳,谁也想不到刘大人竟然敢伤害太上皇与大长公主殿下。”
  张应龙忽然含泪向天,痛苦的呼唤:“爹爹,伯父,各位兄弟姐妹,姑母,今日,龙儿得天相助,很快就为你们报仇雪恨,残害我张家满门的李豫就要为你们偿命了。”
  江枫轻轻的叹息,这一切都是政权争斗而起的,张家男人的确是被我所杀,然而那都是形势所迫,身在封建社会的最高位置,一人谋反,九族牵连这是律法铁定的,我也没有权利更改啊!想不到我又要死在张家后人之手,如果按照现代法律,杀人是应该偿命的。只是不甘心与佳佳苦苦痴守几十年的爱情无果啊!或许从穿越过来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不能再回二十一世纪了。
  张应龙忽然愤愤的说:“李永佳这个贱人,四十多岁了,还这么年轻美貌,李豫你也是年过五十了吧?为何你们都还是当年的样子?你们这一对妖怪,你比你那皇帝儿子还要年轻吧?李永佳当年嫁给我,上了花轿,还被你夺去,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兄妹,简直就是一对乱伦的狗男女!”
  江枫、李永佳两人都没说话,对望一眼,张应龙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双目赤红,不停的痛骂他们,可以说把世上最肮脏、最难听的脏话都用尽了,似乎还不解恨。
  良久、良久,张应龙骂够了,骂累了,略略歇息一下,又问:“李豫,你为何要说他是你的未婚妻?却不以兄妹关系示人?难道..........你们不是亲兄妹?”
  江枫大为震惊,他根本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是以才毫无顾忌的把他与佳佳的恋人关系公开,以为不会遇到熟人了,张应龙的话使他措手不及,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不错,我们不是亲兄妹。”李永佳回答的非常干脆。
  “什么?....你们....真的不是亲兄妹?”张应龙反到吃惊,他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这下从李永佳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了,反而震撼不已:“你们两个.....难道李豫他....真的不是先皇肃宗皇帝的亲生儿子?”他没有忘记当年李豫的身世闹得朝野震动之事。
  李永佳语气缓慢,从容不迫:“母后生下大哥之后,被太医告知再也不能受孕了,而她又喜欢女儿,遂与当时还是忠王的肃宗皇帝商议,从民间抱养了我,女孩子不影响大唐的社稷,是以先帝才肯允诺。”
  张应龙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十八年前,太子李豫从花轿中把你抢走后,凭直觉,我就发现这不仅仅只为兄妹之情,没想到你们真的是一对相知相爱的恋人。这些年,你们一定爱的很辛苦吧?兄妹名分让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结婚生子,也够难为你们了。不过,明天你们就可以永远的在另一个世界做一对恩爱夫妻了。哈哈,李豫,你应该感谢我,你们活着不能同床共枕,我让你们死后同穴,谁叫我们当年是亲戚呢?”张应龙大笑着走出了死牢。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茫茫山川,倍感清爽,大千世界,白雪苍茫。整座太守衙门都已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之间,却是青松翠竹,愈加盛绿,红梅怒放,色泽鲜艳。
  对李豫的仇恨,整整十八年,张应龙是刻骨铭心,一大早,就到死牢,大笑着点了二人的穴道,不让他们泄露天机,然后把自己化装为刽子手,他要亲手砍下李豫的头颅,为张家数百口无辜老幼报深仇大恨。
  太守刘存浩虽然帮助内弟抓到了李豫,并且立刻将他送上刑场,他的心里是恐惧的,甚至夜夜不能成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朝廷知晓,刘家会有灭门之祸呀,他心神不宁的在大厅徘徊着。
  一个衙役进来禀报:“大人,幽州节度使田大人到!”
  “田大人?”刘存浩愣了好一会儿。
  “就是大人的顶头上司田承嗣田大人。”
  “快,打开大门迎接。”刘存浩自己先迎了出去。
  老远就看到旌旗如林,一对足有数千人的官兵队伍,整齐的列队太守府衙前,一匹白色悍马上跳下一位威武雄壮的男子,一身戎装映衬的他更加威武八面。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约二十的白衣女子。
  刘存浩急忙大礼参拜:“下官刘存浩拜见田大人!”
  “刘大人不必多礼!”田承嗣淡淡的说声,手扶剑柄,不如府门前的石阶。
  “不知田大人莅临邯郸,有何公干?”
  “本官正在组织一支特殊军队加以训练,从各地监狱挑选有特别能力和气质的囚犯,今日到邯郸,刘大人带路,本官去大牢看看有没有可以选出的囚犯。”
  田承嗣的话几乎是不容置疑的,刘存浩不敢反对。
  一员副将领着数百官兵随着田、刘二人把几个监狱都看遍了,田承嗣扫扫囚室中的犯人就径直离开。
  “刘大人,我想到死囚牢看看!”田承嗣漫不经心地说。
  “田大人,死牢里都是待决的囚犯,能有什么奇人异士?”
  “那可不一定,只要本官看重的,就可免去死罪,允其军中效力!”田承嗣坚定的口气:“带路!”
  刘存浩心里一慌,却又不敢不听,生恐对方看出破绽,只得慢吞吞的引他们去了死牢。刘存浩是怀着紧张而恐惧的心态陪同的,待得看完了死牢,他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疑惑,李豫和李永佳去哪里了?
  他在疑惑,田承嗣却是焦急万分,白衣女子低低地说:“田将军,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
  “他们把我们要找的人藏起来了。”
  这时,一个官兵匆匆禀报:“禀报田大人,太守府后门一刻钟以前带出两辆囚车,说是依法斩杀两名人犯,一男一女。”
  田承嗣与那白衣女子面色大变,急匆匆的转身飞奔而去。
  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押着两辆囚车,车内一男一女,两人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沉沉的铁缭锁住。
  最前面的马上坐着一个英气勃勃的武将,正是那天在卫溪春墓前抓到李永佳与江枫的范将军,囚车辕上,站着几个身着红衣的刽子手。
  雪花仍在飞舞。西北风尽情的肆虐着,刮过脸颊,如刀割一般疼痛,飞纷的雪花随着猛烈的寒风星星点点的落在两张冰凉的脸上,听得见雪落衣衫时的轻微声响。身着一件薄薄的囚衣,李永佳的玉面冻得发紫。但是她仍然咬紧牙关,坚强的不发一点呻吟,能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对她来说,依然是幸福的。
  李永佳一双凤目轻轻的扫了江郎一眼,眼神分毫不染世俗尘埃,仿佛大暑天饮到一口冰水,清凉之气沁人心脾。
  江枫心里升起几多怜爱,佳佳的憔悴日渐明显。容色萎黄,如帘卷西风后的黄花,缺少昔日的风采。心慈则貌美,心恶故貌丑。佳佳本是龙种凤胎,金枝玉叶,本该嫁个世代富贵的王侯公卿,却被我这个并非龙种却冒名顶替,乱了大唐李氏血脉的现代平凡男人所连累,而今要这般糊里糊涂地死于荒郊野外。佳佳,对不起,十万分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有来世,我们再续今生未尽的缘,他的一双星目满含愧意,再也不忍多看她一眼。
  张应龙贴在江枫耳边低声说:“田承嗣一定是冲你们来的,只是不知他怎么会知晓你已落入我手中,跟我玩花样,他还不不够格。他应该直接要我姐夫交出顺仪公主与驸马。而不是找什么训练特军做借口,遗憾吧?没有人能够救你的。”
  江枫已被封住了哑穴,无法开口,只是愤然地瞪着张应龙。
  “江公子,世道轮回,人不可能永远是强者,当初你是强者时,为何不肯留点退路?我张家满门的血海深仇,我岂可不报?呆会儿我亲手送你上路!”张应龙依然含笑:“今后,我张应龙可以名扬四海了,我的刀下斩杀的人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啊!”
  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应龙看到一位武将与一白衣女子飞马在前,直冲而来,他想到来者是田承嗣,面色大变。
  他猜得不错,是田承嗣追来了。
  “停下,这两名囚犯本官要带回幽州。”田承嗣大喊一声。
  范将军勒住马,止住队伍停下,拱手说:“田大人,这可是马上要斩的死囚啊!”
  “本官要他们去军中加以训练,无论身犯何罪,都可赦免,快打开囚车放人!”田承嗣严厉的语气。
  几名官兵应声打开囚车,把李永佳放了出来。田承嗣看到二人一直没说话,情知他们可能被封住哑穴,忙纵马过来,直跳而过囚车,伸手解了李永佳穴道。
  “田将军,快,快救皇兄,那个人是张皇后的侄儿张应龙,他要加害皇兄!”李永佳惊叫一声。回身看到白衣女子,面带喜色:“安娜姐姐,你们怎么会来?”
  白衣女子是安娜:“一会儿再说,先救太上皇要紧!”
  太守府的官兵一听囚车中的人犯竟然是太上皇,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那范将军更是惊得呆站原地,自己竟然被张应龙郎舅俩利用,这些日子捉拿关押的人原来是当今皇上的父亲,已经卸位的前任天子,天哪!我范舒城的九族至亲将会被诛杀殆尽啊!
  “张应龙,快请太上皇出来!”田承嗣喝道。
  “妄想!”张应龙早已劈开囚车,把江枫拽了出来,手中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横在他肩上:“我今日要与李豫同归于尽!”
  田承嗣,安娜、李永佳三个人急得直冒汗珠,太上皇身上有锁链,一定无法反抗,危在旦夕,他们不敢激怒张应龙。
  田承嗣往前走了几步:“张公子,只要你马上放开太上皇,本官保证绝不怪罪于你!”
  “站住!田大人,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杀了李豫!”
  “好,好我不走!”田承嗣慌忙止步,一副赔小心的口气:“张公子,你快解开太上皇哑穴,本官求太上皇下诏赦免你冒犯之罪,只有他们平安,既往不咎!”
  “张家庞大的家族上千口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生与死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张应龙大笑一声,他伸手解开了江枫受制的穴道:“李豫,本来你的命比我贵多了,可是现在你这个天子的命居然与我这么个逆贼后人相等,你说我是不是很荣幸?”
  “张应龙,我承认对不住张家,但是你也应当明白,大唐律法对叛乱之人是绝不留情的,我也想减少伤亡啊!”江枫暗叹一声。
  “托辞!”张应龙大吼一声:“你可以改变女子不能为官的古例,可以遏制千百年来的贪污之风,可以制定无数新鲜的治国策略,为什么不能废黜连坐制律?我父亲、伯父谋反,与兄弟姐妹何干?你为什么忍心斩尽杀绝?”
  江枫黯然无语,他不是没想过废黜连坐律。他已经尝试过许多次了,但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去做,那些难度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满朝公卿,天下朝野,日日进谏,搬出祖宗规矩,让他哑口无言。“张应龙,我尽了全部力量,却是寸步难行。如果你此刻收手,我不再怪你!”江枫平和的语气。
  张应龙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你,今日我与你共赴黄泉路,我的贱命不值钱,能与一国之君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很欣慰!”
  田承嗣急中生智,忽然迅速扬手掷出一个小石子,准确击落了张应龙手里的刀,突然的变化让张应龙大为惊愕。
  就在同时,江枫忽然运足内力,折断了手上的锁链,张应龙却反应够快,拾起钢刀迅速砍向江枫,由于速度太快,江枫还来不及闪避,眼见大刀就要砍到他身上,所有人都尖叫起来。
  忽地,从天而降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子,梳着朝天髻,面色安详,出手如风,点了张应龙几处穴道,顺手拾起钢刀,砍断了江枫脚上的铁僚后,一语未发,又翩然而去。
  这位道姑的出现,令江枫又惊又喜,脱口唤了一声:“萍儿!”
  佳佳、安娜也都认出了道姑,竟然是七年前出家的三皇女华阳公主李萍。二女惊喜交加,疾呼一声:“华阳公主,李萍!”
  李萍没有回头,声音古板:“贫道琼华真人,并非太上皇的萍儿!”
  “萍儿,为父已经死了心,以为你真的绝情绝爱,不再留恋红尘。今日你救我于危难之中,看得出你心中依然有父亲的位置,为什么不肯相认?”江枫抬头充满渴望的眼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难扶危乃出家人的慈悲心里,贫道今日偶尔路过此地,无论有难者是谁,贫道都会助一臂之力!”李萍语气冷漠“并非因为危难中人是太上皇帝,贫道早已跳出三界外,并无任何情义含于其中。”
  江枫双目红肿:“萍儿,你的父亲就要永别大唐了,你真的不肯再唤最后一声‘父皇’了吗?”
  李萍虽然没有回头,但柔躯微抖,秀目中饱含着泪水。心里却是千声万语:父皇,女儿不可能再给你任何父女相认的机会,那将会给你造成一生的痛苦,自从父皇离开长安,女儿就暗暗相随了。我只想偷偷看看父皇,一了多年的思念之苦。我们父女缘浅啊!女人不喜欢皇室父子相残,手足相煎,才出家佛门,何必再惹烦恼啊!她定了定神,冷然道:“太上皇保重,贫道就此别过!”
  话音未落,已飞掠而起,迅即消失不见。
  江枫黯然神伤,沉沉的失落涌上心头,七年不见的萍儿今日出现,绝非偶然啊!萍儿呀,你一定是不放心,才会跟在为父身边,可你对面不相认,更让我难过啊,萍儿,今日能再看你一眼,你生活得很满足我也放心了。从今以后,我们父女时空隔阻,再不能见了,你要多保重啊!
  田承嗣跪下拱手:“臣救驾来迟,太皇、公主受折辱罪该万死,请太上皇降罪!”
  “田将军,真的想不到,我今生能到你多次救助,这一次又一次的恩情我李豫永铭在心。”江枫深深感动,伸手扶起对方,更为当年对其无情追杀悔恨难当,如果珍珠与他在一起,就会相伴终生,而今田承嗣仍孓然一身,珍珠从此也是孤单一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误,自私造成的啊!
  “微臣身为朝廷官吏,大唐子民,为君出力,天经地义,刘存浩、张应龙、范舒城犯上作乱,冒犯太皇,其罪当诛杀九族,请太皇下诏。”
  “我已经不是大唐天子了,不必诛其九族,将他三人处死就够了!”江枫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妇孺老幼无罪!田将军,你派人把卫溪春的遗骨送回长安吧!”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2 06:4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章 明枪易躲暗箭临

      唐德宗李适刚从朝上回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泪洒断崖情胜天

         雪花纷纷飞散,恍如暮春时节,雪白的柳絮静静飞过,东风卷得均匀,点点绒白,如乱花穿庭,天空又在下着一场轻软的茫茫大雪。
  江枫、田承嗣、安娜、李永佳四人并马飞驰在宽阔的官道上,身后,积雪飞扬,旗帜呼呼飘飞着,一队官兵紧紧跟随。
  想起这番经历,更似一场噩梦,若非田承嗣与安娜赶来,自己和佳佳这一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比唐僧取经所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多啊!
  佳佳在牢中对张应龙说的话那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她竟然颠倒过来说她自己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女,这是委屈了她自己,更是对先皇、章敬皇后的不敬,可是,又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朝廷生波折,试想,若然世人知晓我不是大唐李家的血脉,必然天下大乱,适儿的皇位都将不稳,先皇的一群儿女虎视眈眈,觊觎着大唐天子的宝座,他们会趁机公然作乱,恐怕世人就不再认为他们是在造反,反而觉得他们应该夺回李家的天下,不知道事态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佳佳义无返顾的歪曲身世,那是为了天下不要燃起战火。她真是一个胸怀广博的好女孩,她是为了她的江郎,这些年拼力维持的历史局面得以延续。
  佳佳为了大局,才宁可委屈自己,歪曲事实,为了让江郎的身份不被揭破,这恐怕是史上最为美丽的谎言了。江枫不禁举目望望佳佳,此时的她兴高采烈的与安娜说说笑笑,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情中人。“安娜姐姐,你和田将军如何会知晓我们遇难?并能及时赶来?”
  安娜含笑道:“我和许公子早就到长安了,只是他想和你们见面,也不喜欢离开大唐,那天晚上,他留了张字条给我,一个人不辞而别了,字条上说他拿走了太上皇的什么通讯工具,要你们去幽州找他!
  “我想你们肯定要去,又不好意思打搅你们,遂暗中相随,眼见你们在卫淑妃墓前落入官兵之手,我在太守衙门外打听的刘存浩竟敢置你们于死地,慌忙星夜兼程赶赴幽州城,找田将军援救。”
  听安娜说话的口气,她对自己和佳佳的身世应该是心照不宣了。碍于田承嗣在侧,他也没有多说多问。
  安娜邀请他们同去幽州节度使田承嗣的官邸,江枫婉言拒绝:“我们急于找到许清河,不便去打扰,安小姐,你可知清河习惯去哪里?”
  安娜想了想:“我们这几年常去长城观山望水,还在嘉峪关修建一座小屋,他或许是去那里了吧?我随田将军去逗留一两日,随后再去找你们。”
  田承嗣拱手道:“如果需要调动兵马护驾,太上皇请下旨。”
  江枫一击马腿:“我们是去找人,不是打仗,不用兵马,我想,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张应龙对我们不利吧!”
  嘉峪关绵延起伏的长安城蜿蜒曲折,从远处望去,像一条巨龙盘绕在山巅,平原。最为巍峨壮观,整座长城西起临珧(今甘肃岷县)东至鸭绿江延旄万里,这就是著名的万里长城。
  江枫陪着李永佳屹立在长城上,此时眼睛看到的长城并不完整,相隔不远就有一块断壁残垣,显得破败不堪,到了明朝,徐达才把破烂的处连接起来,成为后世看到的长六千多公里的万里长城。
  江枫陡然看到长城,也是非常激动,他在北京上了四年大学,工作了一年,都没有时间去看看长城,而今,长城就在脚下,却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样子。
  李永佳把娇柔的身躯靠在江枫身上,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长城是秦始皇用以抵御六国入侵而修建的屏障,后来天下归一,他就失去了作用,历代就没有再建了,江郎,许清河他们会在哪里呢?”
  江枫未语,转身下了长城,朝着不远处一座小茅屋走去。这应该就是许清河与安娜修建的小屋吧!
  这段长城,地势颇高,右边面临绝壁,下面看不见底,只能看到一片云雾翻涌,不知道离谷底有多深,他们从左边下来,尚有十几丈高。
  茅屋里有床、有桌、有凳子,桌子上摆着一盘檀香,其香味令人销魂蚀骨,二人皆被此香吸引住了,遂坐在桌前,斟起了茶水。
  “江郎,我们不知这里乃是何人所居,千万不要随意饮用茶水”李永佳语气很是担心:“江郎,行走江湖,岂不处处小心!”
  江枫失声笑了:“我的公主不会武功,也懂得江湖凶险哪!这些年我可没有发现有什么凶险!”
  “你以前是什么身份,谁敢让你遇到凶险!”
  “二位果然小心,”外面有人接口,很快,走进一位年轻公子,脸上是一副胜利者的笑容。
  “许清河!”江枫喊道:“许清河,你不肯走也罢,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通讯工具?没有它,我们谁也不能离开大唐。”
  “我说过,现在就是二位见证真爱的时候,”许清河走到近前,停下了:“没有看到公主是如何的深爱你,我是不会死心的。”
  “那么你想要如何见证我们的爱是否是真?”
  “只要让我相信李永佳确实是真心爱你江枫,我马上把电脑还给你,决不食言。”
  李永佳冷漠的语气:“我和江郎三十年的心意,还用见证吗?你怎么还不肯面对现实?”
  许清河似有所思的抬头扫扫他们,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突然,他一步窜到江枫面前,一把拽住他,同时手中的利剑横放在江枫肩上。“你们跟我走,我马上让你们考验彼此的感情。”
  “许清河,你卑鄙无耻!”李永佳怒叱,“你若胆敢伤害江郎,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枫心里纳罕,为何许清河袭击我,自己却不能避开?他暗运内力,吃惊非小,他发现自己浑身酥软,手脚无力,一身内功半分也提不起来:“许清河,这是怎么了?我的功力为什么用不出来?”
  “那是因为我事先做了部署,以我的武功,要想对付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我只能想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许清河回答。
  “可是,我们自从进来并没有动过什么啊!”
  “记得那杯茶水吗?”
  江枫此时才想起,自己本来很喜欢檀木的香味,一开始就觉得这香味很古怪,不是他素来所用的檀香,当时大意了,佳佳还提醒过我,看来,我虽然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却是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啊!也许是因为我终年生活在深宫大院,没有真正的行走过江湖,许清河多年来历游山水,把古人的鬼蜮伎俩学的很透彻吧!
  许清河更是得意:“桌子上的檀香,本身没问题,是因为你喝了茶水,二者融合就会产生使人一身功力暂时消失的药效,所以,你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使不出来。”
  “卑鄙!”李永佳叱骂:“我也闻到香味,同样喝了茶,为何没有感觉?”
  “那是你不会武功,这样药只对会武艺的人起作用。”他不再多言,拽着江枫,走出了茅屋:“公主殿下,如果不想让他死,就跟我来吧!”
  李永佳怒愤交织,只恨自己不会武功,眼看着江郎成为人质,无力救助。万般无奈,只好跟在许清河身后走出屋子,登上长城。
  此时,日已西斜,天边一抹淡红色的晚霞,即将落下去,长城上,居高望远,此起彼伏的群山巍峨挺拔,蜿蜒曲折的长城,远看去,像一条雄踞九霄的一根根巨龙。晚风清徐,本来应该是个寒冷的冬季,李永佳却因为紧张,浑身被很汗水湿透了。
  许清河站在一处断崖边,望望崖下茫茫的云雾,又望望李永佳与江枫,一字一句的说:“公主,如果你真的很爱江枫,就从这里跳下去!”
  李永佳俯身一看,下面云雾汹涌,人在上面,犹如身在云端,,深不见底,一旦跳下便难有生望。
  “清河,你想干什么?”江枫叱吼:“你让佳佳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她还有命吗?你也太阴毒了?”
  许清河的面目很快变得阴森可怖:“我就是要让她死,看她肯不肯为你而死,肯不肯用她的命来交换你的命。”
  李永佳又惊又怒,本能的往前走了几步。
  “公主!”许清河历叱一声:“公主再若往前一步,我的长剑马上就会划破他的气管。”
  “你快放开他。”李永佳玉面失色,焦铸之意,使她改变语气:“许公子,爱是不能强求的,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爱你,请你不要伤害江郎!他是你的同事、好朋友,还记得你以前做过多少坏事?如果换做他人,江郎不知让他死几次了,他有情,你怎能无义?”
  “那是他太蠢,情场如战场,如果是我,我一次都不允许他人那样做,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男人,他如何能保护你?你不跳悬崖也行,只要你马上嫁给我,我不但不会伤害他,还会亲自送他回北京。”
  江枫急忙说:“佳佳,你还是答应他吧!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绝不能让你为我受伤害!”
  “不,江郎,我不爱他,不想欺骗他,要我离开你,我宁愿死!”李永佳坚定的口气。
  “很好,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证实公主真是爱他,我不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要毁掉我得不到的,”许清河一张俊俏的脸上充满着愤恨:“江枫他休想拥有幸福,李永佳,你快跳,否则,我立刻杀了他!”他的剑只这么轻轻动了动,江枫白皙的脖子就有了一道血痕。
  “佳佳,不要听他鬼话,就算死在他的剑下,我也不让你做傻事。”江枫愤恨交加,恨不得跑过去抱住佳佳,可他无力动一下,那药太厉害了,浑身软的像一堆烂泥,只是拼命的喊叫阻止。
  李永佳心如刀割,心爱之人危在旦夕,如果不听他的,江郎真的会死,许清河这个无耻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年竟然同四哥李泌一道谋害江郎,使郭芙姐姐无辜溺死,难道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吗?只能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
  李永佳心里又痛又恨,满腹哀怨的眼神:“许清河,不要伤害江郎,我跳!”
  江枫疯狂的吼道“佳佳,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李永佳一步步走到长城边上,望了望下面,回身又深情地忘了爱人一眼,虽是泪水涟涟,却满含着刚毅,泣声说:“江郎,为我活下去,只要你将来会偶尔想起我,我就知足了,佳佳与你来生再见,永别了!”
  她双目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江枫浑身战栗,扑倒在地,双目中的泪水像断线珠子一般不住的流淌。面色白得像纸。
  许清河大惊,俊脸变色,猛地趴在绝壁边上,痛喊一声:“佳佳,你太傻了,真的肯为江枫牺牲自己吗?”他失声哭叫半天,迟钝的取出电脑,放在地上,掩面而去。
  江枫药力未解,趴在地上,双手使劲爬着,十个手指在地上狠命的抓着,身子过后,留下一排排血印,半天才爬到佳佳跳下去的地方,痛不欲生的嘶喊:“佳佳,你为什么要这样?宁愿我死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啊!”
  他望着云雾汹涌,犹如惊涛骇浪般、被狂风刮得沙石飞卷的绝壁,心里似有千万把钢刀在刺,头剧烈的疼着,迷迷糊糊的他昏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枫有了意识,浑身也有劲了,再次嚎啕大哭,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的悲痛无助而绝望,“佳佳,你就忍心这样抛弃我,为了等到了这一天,我忍受多少煎熬,三十年的相思,三十年的可望不可即,是你的爱支撑着我度过了漫漫长路,一天一天的坚持了三十年。老天,你就这样夺去了我的佳佳,你好残忍啊!”他颤抖的捧着那台袖珍电脑,如果早点拥有它,我和佳佳早已回到了未来,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生离死别?难道这一次就是我们今生的结束吗?
  佳佳,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你能为我舍弃一切,甚至生命,我也可以与你同生共死,这台电脑已经没用了。
  江枫顺手把电脑抛去,大喊一声:“佳佳,等等我,下地狱我们也不能分开!”他又凝目望着长城上的石块,一双眼眸像是死灰一般,没有半丝色彩,眼里的哀怨和绝望已经沉到深处,像是大浪淘尽之后残留的尘沙,无声的伏在暗淡深沉的泥泞中,再也经不起滔天巨浪,犹如古井,任你如何去淘,哪怕崛起三尺,除了泥沙,还是泥沙。他的眼里心中,此刻都只有一个佳佳,无限的温存,无数次的解语之花般柔情蜜意,使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江枫用哀戚的泪眼望了望远方的天际,双脚一点,扑向了悬崖底下,身子整个悬在半空,远看去真像一只雪白的大雁在翩翩飞翔。洁白无垠,艳美多姿。
  身后传来一声疾呼:“豫儿!”紧接着,一个素衣老人随之纵跳而下。
  江枫原以为这一跳,必然会随着佳佳香消玉殒而葬身谷底。佳佳,让我们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吧!不知往下落了多久,他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双眼,自己躺在一间似曾熟悉的小屋里,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吗?为什么不见了佳佳?难道我们死都不能在一起吗?想着就连下黄泉都不能与佳佳相伴,他早已干涸的泪泉又迸发了:“佳佳,你在哪里?为什么不等等我?难道你我今生就是这样,只能是虚幻,死也不能长相厮守吗?”
  “傻小子,你还没死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他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此时此刻,是那样亲切,那样清晰。
  “师父,是您吗?”江枫轻声问。
  “当然是我啦!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把皇上叫做傻小子?”随着话音进来一位年近古稀之龄的老人,他慈眉善目,脸上的皱纹特别有规律,排列的顺序大小适中,如开了壳的核桃一般:“豫儿,你真傻,那么高的地方也敢跳!”
  “师父,佳佳已经先下去等我了,我岂能辜负了她?”江枫双目黯淡无光。
  “你是个聪明人,也信那些鬼话,以为死了就可以与已死之人在一起了吗?”老人嗔怨的语气。
  “我相信,我和佳佳生死都不会分开!师父您可以救我一次,但您不可能时时都能阻挡我再去找佳佳。”
  “哎,你这个痴人啊!”孙豪老人叹了几声,喊道:“丫头,进来吧!再等会儿,他没被摔死,也会难过死的。”
  话音落,走进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红衣少女,不是李永佳又是何人?
  江枫迷蒙了,以为自己在梦中:“佳佳,我们这是在梦里相会吧?”
  “江郎,这不是梦,我没有死!”李永佳扑过来,倒在他的怀里:“是师父他老人家救了我,我告诉他,你在上边,担心你也会跳下来。”
  孙豪接口:“我在你身后站了好久,想看看你会怎么样?不料,你倒真的不顾一切的往下跳,老头子活了七十多岁了,亲眼看到你们这对生死相随的痴情人,好感动,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真、这么深的爱情了。”
  江枫喜泪盈眶,翻身坐起,紧紧抱住李永佳:“太好了,佳佳,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豫儿,你的灾难全都结束了,从此以后,你可以带着心爱的人上下古今,天涯海角,永不分离了。”孙豪说的很是动情。
  江枫忙跪在床上叩谢师父救了他们:“师父,从适儿即位那天开始,我已经不再是李豫,弟子江枫叩谢师父救命之恩!”
  “我说过,我的弟子只有李豫,没有江枫,:孙豪仍然很固执的说,随即又很愤慨:”许清河那混小子这般毒辣,应该好还教训教训他!“
  ”算了,我和佳佳因祸得福,再见到师父,我不想与他计较。“江枫感叹:“他是因为爱而走极端,相信此时他心里也已后悔了。”
  ”你总是这样仁慈。“孙豪轻声叹气:”豫儿,我听佳佳说,你一直有心成全那个安小姐,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什么绝好机会?“两人同时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豪慢吞吞的说:”我也让安娜跳下悬崖。“
  “师父,不要,那样会害死安娜!”江枫急忙说。
  孙豪含着几许悠闲的笑意:“有为师在,怎么会让她死呢

发表于 2013-4-23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1 06:5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功成正当身退时

       江枫几乎有点急躁的在 ...

真的会永别吗?

发表于 2013-4-23 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2 06: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凡俗难却情丝结

         未央宫内 ...

江枫的角色转换那样快,他适应不?

发表于 2013-4-23 1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2 06:4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章 明枪易躲暗箭临

      唐德宗李适刚从朝上回来, ...

为什么呢?

发表于 2013-4-23 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3 06:4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地还做连理枝

       死牢里满目疮痍, ...

看起来江枫的角色身份很清楚哈!

发表于 2013-4-23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3 06:4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二章 泪洒断崖情胜天

         雪花纷纷 ...

不会让他死,那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pzj737618411 发表于 2013-4-23 10:0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不会让他死,那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空隔阻枉牵念
许清河并不是心肠毒辣的人,之所以那样做,他始终不相信李永佳能够不顾安危的跳悬崖,在李永佳真的义无返顾的跳下去后,他后悔难当,我亲手毁掉我爱了半生的女人,三十年的单相思,一厢情愿的追求,自食苦果的极端行为,我怎么就做出了如此绝狠的事来,如果真的可以从头再来,我肯定不会这样逼她了。佳佳在跳下悬崖之时,不知有多恨我。
  虽然,我憎恨江枫夺去了佳佳的心,可是我从心里并不希望他死,更不想伤害佳佳,我以为无论如何,养尊处优的她,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有这样的勇气与胆量去跳万丈深谷?谁知她为了江枫,真的敢舍命赴死,如今造下无法挽回的错事,悔之不及啊!佳佳,江枫真的这样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吗?
  许清河不停地怒骂自己,捶打自己,如果可以救活他们,他宁愿放弃一切,去做任何事啊!
  门帘一挑,一个白衣女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没来得及喘息一下,怒目叱问:“许清河,你真的太无耻了,为什么要玩这样的把戏?如今,他们都跳下悬崖了,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吧?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安娜,我也后悔啊!”许清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面色雪白,一脸的憔悴,灰暗:“我想不到佳佳这样刚烈,我以为她绝不会有勇气跳下去的。”
  “有何不敢?”安娜双目闪动着泪花,喃喃自语:“为了心爱的人,世上就没有什么事不敢做。他们真的好幸福,彼此肯为对方生死相依,祸福相伴,如果我也能得到心爱之人的心,我也可以为心上人做任何事,别提跳悬崖了,就是粉身碎骨也不犹豫。相信顺仪公主也和我一样的心情,不同的是,她实现了,而我......”
  “不错啊!老夫马上就给你机会!”门外传来一声,只见铺天盖地的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令人心里不自禁的打寒颤,安娜被生生的刮飞几丈,一位素衣老人从屋顶落地,出手如电,一把提起许清河,脚不停歇的转身而去,留下一句话:“丫头,我找这个毒辣、阴险的小子算账,与你无关,不要跟来。”
  安娜心急如火,放足狂追,绕小径,登城墙,不一会儿,上了一段长城,许清河一看,正是李永佳跳崖所在,他闭目垂泪,没有一丝恐惧之意,这位老人是江枫的师父,为徒儿报仇,天经地义。
  “许清河,我的豫儿多年来对你仁至义尽,身为帝王,一次又一次的放纵你,你不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孙豪大声喝道:“佳佳死了,我的豫儿也殉情跳崖了,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要为他们报仇,杀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混小子。”孙豪举起手,做出一副要击打许清河天灵盖的样子。
  “孙前辈,清河悔之不及,愿意为他们偿命,您动手吧!”许清河神态安详。
  “不要啊!孙前辈,”安娜嘶声叫着,跪在地上:“孙前辈,许公子只是一时冲动,他也很后悔了,求你不要伤害他!”
  孙豪一捋白胡子气的上下抖索着,“后悔又如何?如果他能救活豫儿和佳佳,我就放过他,否则,他非死不可。”
  “前辈,你就让安娜替他赎罪吧,前辈可以杀了安娜,只求你放过许公子。”安娜泪如雨下,痛声哀求:“我这一生,都是在为许公子而活,如果他一定要死,我也不再留恋这个世界,多少年前,安娜就已家破亲亡,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前辈就让我这个不详的人替他赎罪吧!若不是有许公子支撑我走到今天,安娜已经追谁亲人下九泉了。”
  许清河的心有了一丝感染,急忙说:“安娜,此事与你无关,我自己造下的罪孽,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些年,辜负了你一片痴心,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会忽视你了,这是我得到的惨痛教训。我竟然没有珍惜一个这么爱我的姑娘,清河不配你为我耗费二十年青春!”
  “不,许公子,我心甘情愿!”安娜抬起泪脸,坚定的语气:“有你这句话,我纵死十次也无怨无悔了,来世我还会爱你等你,为你付出一生。”
  孙豪不动声色“安娜,你真的肯替许清河赎罪?”
  “是的,前辈!”
  “不后悔?”
  “只要是为许公子,刀山火海,我都不后悔!”
  “那好,我老人家不喜欢动手杀人,你也从这里跳下去,与佳佳豫儿作伴吧!”
  安娜一脸刚绝,毫不迟疑的走到悬崖边,不管许清河在后面嘶声裂肺的喊叫,头也不回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孙豪长笑着松手,转身就走。
  许清河心如针扎,扑到悬崖边,痛声哭道:“安娜,安娜,你这个傻女人,我伤你这么深,你还要为我去死,这是报应,老天也要我来尝尝江枫那样的痛啊!失去心中最重的人,可以让人万念俱灰,憎恨人世,也罢,安娜,我来与你做伴了!”
  他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也要跳下去,却被一双大手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孙豪。
  “安娜已经替你赎罪了,你不用死!”
  “现在的我,生不如死!”许清河泪珠潸潸,穿越过来经历了三十年风霜雪雨,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为一个他从不在乎的女人流泪,为一个他伤害太深的女人流泪,这是悔恨的泪,是惋惜的泪。“孙前辈,你让我跳下去吧!这样我的良心才能安宁,我害了江枫,我最好的同事、朋友,害了公主,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害了安娜,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像我这样不仁不义的人,早就该死了!”
  孙豪轻轻地叹了口气:“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许清河,如果,我是说如果安娜还没有死,你会怎么样?”
  “我将爱她一生一世到永远,补偿她,珍惜她。”
  “这是心里话?”
  “若有半句不实,情愿天打雷劈。”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仅仅是因为她为你付出生命,为了报恩,勉强自己吧?”孙豪双目炯炯,又问。
  “不,不是,我忽然发现,我是多么的笨,竟然去追求虚幻的,不属于自己的爱,忽视了身边最宝贵的幸福,安娜才是我应该付出所有去珍惜的归宿啊!”许清河痛心疾首。
  “还是如果,如果公主也没有死,你又将怎样?”孙豪继续追问。
  “祝福她与江枫白头偕老,恩爱永久,可惜.......”许清河又悔又恨:“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大错铸成,无法再重来了,我害了世上三个对我最重要的人,死有余辜!”许清河痛苦的面色,跪在地上叩头:“孙前辈,求你成全我吧!在这个人世多留一刻,就是对我最重最深的折磨啊!让我死吧!”
  “让你死了,谁来爱安娜一辈子,谁来祝我和佳佳白头到老啊!”悬崖下有人接过他的话,随即纵飞而起三个人,竟然是江枫、李永佳与安娜,安娜的脸上被树枝挂了几道伤痕,看样子并无大碍。
  “安娜?江枫?佳佳,你们.....你们都还活着?”许清河以为自己在做梦,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哎呀,这么疼,不是梦:“太好了,你们都活着!”许清河高兴地语无伦次。
  安娜动容地说:“我刚落下去,就被等候在半山腰的太上皇与公主所救。是他们不计前嫌,肯原谅你,并.....并愿意成全我们”
  孙豪走过来,问:“许清河,你刚才的话还可以做数吗?”
  许清河喜极而泣:“当然做数。”他过来拥抱着江枫,这是继当年他们第一次在古代见面后三十年来,首次这样亲密:“好朋友,你还活着,我太高兴了,佳佳,我对不起你们!”他双膝跪在了二人面前。
  江枫一把拉起他,含笑“好啦!快去向安娜小姐求婚,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两位盛唐美女加入二十一世纪北京,这可是盛况空前的佳话啊!”
  许清河是个感情冷淡、不易被感动的人,三十年无悔的付出,安娜感化了他,他眼含热泪一把把安娜拥入怀中:“安娜,这么多年,我竟然辜负了你,你肯接受我这份迟来的爱吗?”
  安娜伏在他的怀里,幸福的含笑,略显羞涩的点头。
  江枫与佳佳、孙豪三个人走到远处,耐心的等着这一对幸福的情侣商议终生大事。
  大约过去了两个时辰,许清河走过来,平淡的语气开口:“江枫,我和安娜商议好了,我们决定留在这里生活,年年月月祭奠她的亡亲。”
  江枫着急了:“清河,安娜的双亲已经死了,在哪里都可以祭拜,而你的父母他们只有你一个独子,他们还活生生的在人世,难道你忍心与他们永不相见吗?你可知道至亲骨肉不能相见有多痛吗?”想起萍儿决然出家,见面不认,江枫的心都碎了。他多想在离去之前,再拥抱萍儿一次啊。可是他深爱的女儿把他拒之门外了。
  江枫哪里知道,许清河经历三十年爱恨之苦,一颗心伤痕累累,与李萍一样,把亲情看得淡漠,甚至根本就容不下亲情的位置。许清河也不想安慰江枫,毕竟每个人对人生的感悟都不同“江枫,我与父母分开许久,他们早已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了,我违背道义。伤害你和佳佳这样深重,回去之后也无颜再见你们了!”
  “只要我们几个不在乎,又有谁会知道呢?”江枫急忙劝说:“清河,我想不通你怎么就舍得下自己的亲生父母,你好无情啊!”
  “那么,你离开这里的儿女,也是无情无义吗?能说你心里没有他们的存在吗?人生一世,总要有所取舍,好朋友,不要勉强我了。”许清河目注远方,眼里清淡如水,好像九天之际降临人间的世外之人,与这个世界毫无一丝关联,冷漠的让人害怕。
  只需一句话就让江枫感同身受,清河不回去并不表示他不爱父母,正如自己虽然离去,也不是不爱、不想儿女一样。只是他总觉得有点失落,还想再坚持一下:“清河,你想好了吗?现在不走,以后再想回去就没机会了。”
  “多年以前,我就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我永远不后悔,等我再给父母留封信,请你转交给他们,请他们原谅儿子不孝。”
  江枫忽然道:“清河,信就不必写了。你想让他们终日牵肠挂肚,在思念与痛苦中终老吗?”
  “你是何意?”许清河疑惑了。
  “我将告诉许伯父与伯母,许清河为国捐躯了!”江枫坚决的说。
  许清河凝重的神色:“不错,这样可以断绝他们的希望,时间一长就能淡漠。很好,那就拜托了,我是个不孝子,不能尽人子孝道.....”他说着,竟然滚出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江枫伸手握住他:“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牵挂,你的父母,还有我和佳佳呢?我们会如儿子女儿一般孝顺他们终老.....”
  许清河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忽然跪在二人面前。
  “清河,你不要这样.....”江枫急忙伸手拉他。
  许清河巍然不动:“我的父母却要你来奉养,请你接受我真诚地谢意,不然,我更加罪孽深重.....”
  江枫和李永佳都不再说话,任由他庄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次日一早,佳佳与江枫怀着暗淡的心情与许清河挥手作别,此地一别,可能即为永诀,彼此都有几分凄凉悲戚之感,想起当初二次穿越,刘爱雪的送别诗“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我和清河这对同事再也不能见了,是我无意中把他带来这里的,却不能带他返回,想想不觉惨然。
  江枫招手唤过安娜,把一封盖有太上皇印玺的诏书交给她:“将来,你和清河有任何困难,可以去长安见皇帝,以清河的才情学识要求的一官半职不难,我想适儿应该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
  “谢太上皇恩典!”安娜忙跪下接过诏书。
  “安娜,你想必已经知道我和清河的来历,我其实并不是李豫,自然就不该是什么太上皇!”
  “可是你确实是当今大唐皇帝的亲生父亲,这是事实吧?”安娜笑道。
  江枫默然了,这是谁都不得不正视的现实啊!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随风散去吧!他深情的拥抱许清河,又向师父告别:“师父,今生今世与你再也难以相见了。
  “我有思想准备,”孙豪淡淡的说:“其实,这次是许清河成全我师徒又见一面,否则,我们早已缘尽,哪有今日的从容话别,说起来应该感谢他呢!”
  江枫久跪尘埃,含泪叩别,久久不肯分开,师父是大唐王朝最理解他,最疼惜他的人之一,今日要分开,万分不舍啊!
  许清河并没有去找过唐德宗李适,只是在贞元十年时,成德节度使李惟岳叛乱,唐德宗离开长安,途中遇袭,许清河从天而降,于乱军之中救过李适,被皇帝任命为翰林院编修,加封为忠靖侯。从那时起,许清河才正式成为大唐朝官。
  斑驳的夕阳余晖自龙凤呈祥,雕花绣纹精美的窗棂中漏进来,满室都是晕红的光影片片,风吹过含元殿后的树林,叶子便会有簌簌的轻响,像檐间下着淅沥的小雨一般。
  含元殿后的树林乱花飞舞,奇石耸立,转入假山间一条小溪流上,听莺鸣啾啾,溪水哗哗,蜿蜒迂回着由几块高耸的假山后流出来,树木长得很茂盛,有风吹来的时候,会发出浪涛一样的轰鸣声,放羊其间的鸟儿有薄沥婉转的、欢快的鸣叫声。
  江枫从屋顶纵落殿内时,手心已经悄然摊开,任其手中的催眠药性发挥,他看到了龙书案后坐着得皇儿李适。数月不见,他比以前更沉稳了,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手中的奏表上,异常专注,看来适儿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适儿!”江枫轻轻地唤了一声。
  李适猛然抬头,万分惊喜,急忙站起来,跪在地上叩头:“儿臣叩见父皇,父皇终于肯回到儿女的身边了。”
  “适儿,这是梦,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梦中,当你醒来时,再也看不到为父了!”江枫语音低缓,甚至有点飘渺,听起来真如在梦里。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早就被浓烈的催眠药熏得睡着了。
  “父皇,怎么可能是梦呢?儿臣分明与父皇在一起啊!”
  “适儿,这是梦,是个让你永生难忘的梦,也是让为父记住一生的梦”江枫动容地说:“我们父子缘分已尽,再不能相见了,你要记住为父的话,时时刻刻反省自己,不要享国日久,改变仁义的本性。遇事要仔细推敲,不可做偏听偏信的昏王暴君。”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做个好君王,”李适恭敬地回答:“只是,儿臣需要父皇在身边,一则能够尽孝,更重要的是儿臣可以随时聆听父皇英明决策。”
  “适儿,为父已登上仙界,从此与尘世再无瓜葛,与你天人永隔,适儿聪明智慧,胜过为父多多,一定能够治理好大唐。当你思念我时,就会在梦中与我见面,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李适紧紧握住父皇的衣袖,可是他仍然握不住,他的父皇还是离他而去了。
  江枫伏在房顶上,贪婪地再次看了一眼儿子英武俊美的脸,望了望手中的太上皇金印,掷到了龙书案上。
  江枫从钟翠宫王德妃、崔贵妃宫里全都走了一遍,不过,他只是看了看她们,没有与她们说过一句话,缓缓离开了。
  江枫在钟翠宫小公主李雯卧室里呆了好一会儿,雯儿睡的正香,江枫没有惊动她,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深情地凝视着小女儿,百感交集,黯然神伤。
  转过一道道宫院,江枫一路躲避着巡哨的御林军,闪进了慈安宫,沈后吃惊的站起来:“太皇是你吗?”
  “珍珠,我进入了你的梦,不要动,我只说几句话就走!”江枫低声说:“珍珠,害你为我年轻守寡,豫郎抱愧终生。对不起你了,望你放宽心胸,好好爱我们的儿女,替我照顾小雯儿!”
  “太皇,你究竟去了哪里?”沈后又问。
  “我已经成了仙,从此再不与你们相见了!珍重自己,忘了我吧!忘了我这个害你一生幸福的人。”江枫歉然道。
  “不,太皇,臣妾将把你藏在内心,永不会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并替你照顾你牵挂的人。”沈珍珠毅然说,一点都没有怨言。
  江枫深深地鞠了一躬:“珍珠,我真诚地谢谢你!”
  “啊!太皇,臣妾不敢!”沈后无比惶恐的说。
  “珍珠,保重,我们.....永别了!”江枫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含泪转身不敢回头,飞奔而去了,心中的失落惊悸犹如天空交错激荡的浮云滚滚。
  当他来到楚王府时,已是戌时初刻,天已完全黑了。月光刚刚透过云层露出半边脸,好像含羞待出的美娇娘。
  李轩看到江枫含笑站在面前,最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是在梦中,他跪地叩头:“儿臣李轩叩见父皇,感谢父皇肯入儿臣的梦,一了儿臣的思念之苦。”
  江枫失笑,我的出现肯定很奇特,轩儿才会认为是在做梦:“轩儿,为父向你道歉,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把你母亲移入长安厚葬,还是你二弟想得周到。你的二弟心肠热,为人大度,你要和他好好相处,并帮他把大唐社稷经营好。”
  “父皇放心,儿臣会的,儿臣已对二弟感恩戴德,是他让儿臣的母亲有了名分,泉下得以安息。”李轩此言说得很真诚,绝无矫做之意。
  “轩儿,我没有让你继承皇位,并非你不够优秀,而是因为,适儿即位为君,这是天意,是历史早就注定的,你不会怨我吧?”江枫轻声问。
  李轩恭敬地回答:“父皇,儿臣并无为君之心,二弟无论哪一方面的能力都比儿臣强多多,二弟沉稳,冷静,胸怀大志。儿臣脾气暴躁,没有耐性,不喜欢受拘束。对二弟的才智,心悦诚服!”
  “好儿子,为父无论在天涯海角或是穿越时空,永远都会牵挂着你们,希望你们兄弟同心,为父为你们兄弟姐妹每人刻了一枚兄弟同心的金镯,放在你母**里,她会交给你们的,兄弟似手足,一定要珍惜兄弟之情!”
  “儿臣会记住父皇教诲,今后请父皇常于梦中与儿臣相会,儿臣早早的丧失了亲娘,不能再失去亲生父亲啊!”
  月过中天,光影万道,如水的清辉洒向大地,天际间清冷异常,就要永别唐朝的人心里比这深春寒夜更冷。
  大半夜过去了,江枫把三十多个儿女都看遍了,有的说几句话,有的只是看了看,深情地凝望片刻,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永别的时间更加凄凉,不舍也得舍,他从一开始就是到大唐来走一趟的匆匆过客,命运让他在这里留下一群亲生儿女,让他留下了无数的深刻地情义,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生死离别,悲喜哀乐,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儿女们,一生平安,快乐的生活。
  大唐的夜空碧蓝碧蓝的,空气格外清新,没有大气污染,也没有工厂浓烟冲击,污水排放,他大口大口地吸收着这再也闻不到的新鲜空气味,马上就要回去呼吸北京城的汽车尾气了。
  最后,江枫来到皇宫门外的广场上静静的凝望着这座巍峨、雄伟、金碧辉煌的皇宫,永别了,唐宫;永别了,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纠葛辛酸、欢声笑语、酸甜苦辣的家园;永别了,我割舍不下的亲生儿女们,就算是来世,恐怕我们父子、父女也不可能有相聚之日啊!
  纵然待之如凉薄的崔妃、王婉春,也是有一分真心真意的。回转身来,终究心里还是有牵挂与不舍得,回首间,往事如烟,到底还有无数让他割舍不下的东西。
  江枫鼻子微酸,双目已然被眼泪模糊了,辉映着五彩光华的大唐皇宫在他眼里也变得朦胧虚幻了,地地道道是一张春梦罢了。
  有一双温柔细嫩的手紧紧握住了他,他闻到了来者的韵味,眼里瞬间又变的涨涨的,伸手不自觉的揽住她的腰,是佳佳,头紧紧地贴住他的胸口,心里是百感千味,,酸甜交织,如云涌动。他们马上就要永远的告别这里了,他们都是怀着眷恋的心情贪婪地注目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佳佳生长数十年的家园,真要走了,仍有几分依恋与不舍。
  “佳佳,后悔还来得及。”江枫低低地说。
  “谁说我要后悔?我倒怕你会后悔,我在这里已经无牵无挂,只不过有一个侄儿,姑侄亲怎与父子爱相比?你在这里可是有十几位妻妾,三十多个儿女啊!”李永佳说的很轻松,但感觉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他们从此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江枫尽力表现得很平淡,彻底的让自己放下,古今两世,他都不想舍,却不能不舍,如何难过,仍要面临着抉择,“我姓江名枫,他们都姓李,是李豫的子女,和妻妾、再见了,大唐!”

           

 楼主| 发表于 2013-4-24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pzj737618411 发表于 2013-4-23 10:0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不会让他死,那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为有时有还无

      
      “初春晨起摘花戴,彻夜伴灯费疑猜,暗香浮动书画情,时光匆逝入泉台。”古往今来,多少俊男靓女都期望如此与心仪之人共效于飞,相知相伴,天长地久。这对等了三十年的真爱情侣,忠贞不二得为彼此保留着一颗坚韧不拔的真心。纵然时光如何倒流,哪怕一瞬之间,一千年已经过去,他们还是没有把对方忘记,愿意彼此携手终老的心意仍然是有增无减。
  现代的天空明亮蔚蓝,清碧如波,但是乍然间一感觉,有无数不适应得异味扑鼻而来,从地面望去,这架航班钻云破月,呼啸而近,不惧艰难,寒流不惊,多像机上这对誓死相依的恋人啊!
  “旅客们,由北京飞往上海的BN8次航班马上就要降落虹桥机场了,请各位旅客整理好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准备下机,请大家注意安全。”飞机广播里转来机长甜润、温柔、亲切的声音。
  飞机缓缓下落,有一些轻微的摇晃,此时,一位身着红色古装的少女被摇晃的紧紧抓住她身旁的一位身着白色衬衫的青年男子,玉面变色,惊叫:“江郎,我怕,扶着我,我要掉下去了!”
  “佳佳,不要怕,不会掉下去的。”白衣青年笑着抚摸她的肩。
  可是那红衣女子仍然紧张的拽住白衣男子的腰,恐惧的望着四周。
  简单的几句对白,吸引了飞机上的所有乘客,同机飞行几小时,他们虽然很早就看到身穿古装的女子,还以为这是在拍古装戏,听到这两句话,顿然大悟,先后围了过来,一位记者模样的蓝边眼镜惊喜的说:“这位就是穿越时空,带回一位古代美女的江枫江先生吧?”
  白衣青年含笑:“我是江枫,她就是比我大一千两百多岁的古代美女,是我的未婚妻,大家多多关照。”
  乘客都围了过来,吵叫着要他们签名,人群不停地欢呼:“古代美女,酷,古代美女靓!”
  “各位,她是有名姓的,叫李永佳,大家不要以古代美女称之,现在的她可是真正的二十一世纪北京女孩了!”江枫爽朗的笑道。
  飞机停闻了,机长和空姐看到人们仍然围着不想走,遂走过来,彬彬有礼的请乘客下机,然而,一百多人仍兴致盎然地围着两人问这问那。
  江枫见人群兴致越来越高,吵得他头昏脑胀,忙说:“烦请小姐打开机舱。”
  空姐门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如果我们不离开,本次航班可能再也不能起飞了。”
  空姐仍是奇怪的神色。
  “难道下次起飞,还要把飞机上的乘客再带回北京吗?”江枫解释。
  空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机舱离地面还有两丈多高,他要跳机吗?这是很危险的。但见乘客们一窝蜂的涌过来,纠缠的很紧,一时半会是不肯罢休的。一位空姐,拉开了机舱的窗门。
  江枫长长的一笑,一把拉起李永佳纵身一跃,身子横穿了出去,使得飞机上一片惊呼。许多人都关切的趴在窗上,看到二人轻轻的落地,松了口气,人们纷纷走下旋梯,又追上去要求签名。
  江枫看到人群赶到,又拉住佳佳,腾空而起,穿过机场大楼,飘飞于路边一辆白色小车旁,大白天在天上飞,真有点惊世骇俗。
  “小枫,我们在这儿!”随着一声喜悦的呼唤,这辆白色宝马轿车里出来两位中年男女,男的身穿黑色西服,系着白色领带,一副金丝眼镜挂在鼻梁上,四十多岁年纪。女的打扮时髦,容貌极为妩媚,雍容华贵,十足的贵妇形象,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实际上她也有四十七八岁了。
  “老爸、老妈,”陡然见到亲人,江枫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前,搂住二人就亲了一口,这举动还是古人的表现,现代人是不会在这样场合对父母撒娇的,人也变得活泼好动了,:“二十多年没见,爸爸妈妈还好吧?”
  “什么二十多年?”韦羽嗔道:“不过四百多天而已嘛!”
  “可是,我却真正地过了二十多年了。”江枫兴奋异常,终于又见到父母了,这一刻,所有的烦恼,惆怅都暂时远离他了,他忙转身对李永佳说:“我高兴得差点忘记介绍了,佳佳,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是谁呀?”李永佳愣愣的望着他。
  “就是我的父亲与母亲那!”江枫笑着解释,又对江文涛夫妇说:“爸妈,这就是儿子的未婚妻子,她叫李永佳,希望你们喜欢她!”
  李永佳急忙恭敬地下拜:“儿媳李永佳拜见父母大人!”
  “姑娘,快起来!”韦羽笑逐颜开的扶住她。
  “佳佳,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这里不需要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吗?”江枫说到此,看到一大群记者飞跑过来,慌忙拉开车门,把佳佳塞进去,江文涛夫妇也是焦急的上了车,江枫跨进驾驶室。
  “小枫,你还会开车吗?”江文涛有些担忧的问。
  “这怎么会忘?”江枫已经拧着了油门,右脚一踩,双手握住方向盘,白色轿车风驰电掣般离开了机场。
  江家宽场明亮的四居室楼房里,闪烁着七色光芒的彩灯格外耀眼,一应家具都是全新的,纯白的墙地砖白的没有一点瑕疵。
  为了迎接儿子、媳妇归来,韦羽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包含了全国各地名菜。
  李永佳怯生生的坐在江枫身边。
  江文涛夫妇含笑满足的望着他们的儿子、媳妇。
  韦羽容光焕发地笑道:“我们阔别经久的儿子和美貌多姿的儿媳妇回家,我们可要为你们接风洗尘啊!”
  不苟言笑的江文涛稳重的脸上难得含有几分喜色:“儿子,为你圆满完成历史任务,载誉而归干杯!”
  江枫兴高采烈地举杯回敬,又对李永佳说:“佳佳,我们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酒太劣,酒精很多,少喝为妙!”
  李永佳羞羞的笑了:“酒精是什么?我喝着蛮好的。”
  韦羽不停地给佳佳夹菜,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这个女孩子气质独特,有着与刘爱雪酷似的容颜,却有着比爱雪更加清纯的个性,她的美是那样无暇,她的笑容更有着无比迷人的魅力。
  李永佳更是羞炯万端,只顾埋头吃饭。
  江文涛暗暗踹了韦羽一脚,示意她,瞅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啦!:“小枫,你回来几天了,北京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也没什么好处理的,就是为给佳佳上户口的事忙碌几天。那些记者到哪儿追哪儿,我都被他们吓怕了,逼得我天天在北京城里满天飞!”江枫笑道。
  “满天飞?”江文涛怔住了。
  李永佳解释:“老是有人堵住去路,江郎不得不时时带着我用轻功在半空中飞着走路。”
  韦羽嗤的一声笑了:“我儿子去了一回大唐,不但带回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还学就了一身神功,收获不菲啊!”
  江枫忽然间双目变得黯淡无光:“可我失去的比得到的一点都不少。”
  韦羽沉默了,她早已知晓儿子在那边生了几十个亲生儿女,回到未来,就是抛妻弃子,永远见不到他的孩子们。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他们深为了解,就如儿子两次穿越,他们夫妇那种痛苦地煎熬,度日如年的期盼,望眼欲穿的等待,撕心裂肺地疼痛感完全是一样的。
  江枫很快就恢复正常:“爸爸妈妈,你们还想对我说什么?”他发觉父母的歉意,急忙掩饰。
  良久,江文涛才问:“小枫,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我和佳佳已经领了结婚证,北京政府破例的为佳佳落了户口,就在我房子所在的小区,下个月初八我们在东城区一所西洋教堂举行婚礼。我们回上海,一为看望父母,二为邀请老爸老妈参加儿子的婚礼,可别又借口太忙不去奥!”江枫又补充:“这次的婚礼,是日本大使馆一手操办的!”
  韦羽奇怪地问:“日本大使馆为什么要帮你办婚事?”
  江枫沉默不语。
  江文涛不知该说什么,违心的说了一句他从来不喜欢的场面话:“我儿子这回可真是天下闻名了,比中科院这个招牌还有名气。”
  “老爸老妈,如果你们不去参加婚礼,你儿子可就成了孤儿了啊!”
  “放心吧!天大的事,也的放下,我们唯一的宝贝儿子结婚,肯定要去!”韦羽笑道。
  北京的大街真是繁花似锦,久违了的温馨涌上心头。
  江枫神色平静的开着那辆奥迪车,旁边坐着佳佳,两个人又是说说笑笑,对现代都市的繁荣发达。李永佳目眩神迷,应接不暇,新鲜感还没有消失。
  “江郎,教我开车吧!”李永佳忽道:“来这儿六天了,我会上网,玩游戏了,会打手机,就是还不会开车,我想尽快学会这儿的生活,不致太落后,让人笑话你江大英雄!”
  “好啊!”江枫停下车,让李永佳坐在驾驶室上,手把手教给她如何操作。直到日落西山,李永佳真是聪明,适应能力很强,已经可以开着车上路了。
  李永佳玉面涨的微红,不敢说话,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尽管如此,小车在大街上还是即缓慢又摇晃不定。
  “好了。佳佳,改天我带你去城外,慢慢再锻炼。这里车辆如龙,当心追尾!”
  “什么是追尾?”
  “就是与前面和后面的车撞在一起。”江枫含笑解释。
  轿车又平稳,轻快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望着一排排摩天大楼,霓虹闪烁,李永佳不禁感叹:“你们这儿真是好,时间与空间距离没有多少差别,不怪你肯舍下三十八个亲生儿女也要回来,我都喜欢上这个地方啦!”
  忽地又发觉失言,忙说:“对不起,又提到你伤心之处了!”
  “没什么?我的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千年,那些往事全都成了历史,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江枫淡淡的说。
  “江郎!”李永佳不禁倒在江枫身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在怀,憧憬着很快就到来的新婚之喜。
  夜色深沉,小区内灯火通明,充满了宁静。
  一对佳偶悠闲的谈笑着,回到了小区,先把车停好,才手牵手上了楼,开门进屋,顺手开了灯。
  李永佳更是无比感概:“这种灯比宫灯亮多了。只微微用手一按,就使整间屋子亮如白昼,我真是太幸福了,能有如此高科技,高质量的享受。”
  江枫从自动冰柜里取出两杯青绿色饮料,递一杯给佳佳,安然的坐在沙发上,仰头喝了一口:“佳佳,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躺在这里比在唐宫更有安全感,我们这里已经有将近一百年没有过战争了,你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个人不是含着幸福、宁静的微笑?这真是比大历新兴的社会风气更加安稳,发达吧?”
  “我不管,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相随,发达也好,落后也罢,,我只知道与你生死不离分。”李永佳小鸟依人般靠在爱郎的肩上,饱含清澈如水的柔目,无比坚毅的语气。
  江枫走到对面的卧室中,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床上用品,麻利的铺好了床,过来说:“佳佳,你睡这间屋子还是去里屋?”
  “江郎,干么这样拘谨,我们已经有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了!”李永佳笑道“我们都可以在一张床上睡嘛!”
  “佳佳,我们在大唐等了三十年,还在乎这剩下的二十天吗?”江枫正色的神情:“我要尊重你,要等到正式结婚,才能与你有夫妻之实!”
  李永佳的娇靥上露出了会心的笑:“你真是正人君子,不怪与我皇嫂相处三年,能守之以礼,我真的服了你!”她仰躺在大床上,甜甜地笑:“明天见,江郎,拜拜!”她居然会用几句简单的英文问候语了。
  天色刚明,晨风灌进卧室中,万般凉爽。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江枫的手机忽然响了。
  “你是爱雪?”江枫从屏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刘爱雪说:“有时间吗?香山公园,九点钟哦!”那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香山公园,昨夜下了一场大雨。
  雨后放晴,蓝天万里无云,乳白色的山雾起伏连绵,飘荡在山间,给这大山空灵美妙的山景罩上一层更加绚丽的色彩,天边透出一线迷人的霞光,与山景互相辉映,织成了一幅幅富有诗意的图画,一对青年男女无暇去欣赏大山早晨特有的美景,慢慢穿行在偏僻的林荫小道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缓缓地行走着,纯白运动鞋踩在黄色石板上,发出轻微而又单调的声音。
  许久,女子首先打破了沉静:“分别一年多,你就没有什么活要对我说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男青年反问。
  “江枫,这一年多,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北京!”女青年悠悠地开口,“所谓与汤群去美国,去洛杉矶的机票,都是空穴来风,”女青年正是刘爱雪,仍然那般美貌,有灵气,有魅力,青春味十足。
  “那又怎么样?”江枫仍若无其事得问。
  “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为什么要骗你去洛杉矶找汤群吗?”
  “我已经对此没有了任何兴趣,若无别事,我要先走了!”江枫语气很是冷漠。
  “江枫!”刘爱雪急忙叫住他:“你在古代经历几十年,就没有什么事和我讲讲吗?”
  “我的经历,史书上都可以查得到,几无出入,你自己去看吧!”江枫没有回头,淡淡的说。
  “难道就没有史书之外的事发生吗?”刘爱雪又问。
  “有!”江枫忽然转身:“我和佳佳今古两世情,江枫与唐代宗李豫的胞妹顺仪公主李永佳的爱情故事,在史书上没有!”
  刘爱雪黯然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爱上这个比你大一千多岁的女人吗?她是否真的与我长得很像?”
  “是的,”两个问题,江枫用两个字来回答,表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做肯定地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江枫,”刘爱雪顿了一下又问。“当初与你分手是假的,不是出自我的内心,你会相信吗?”
  ”我不会相信!“江枫又只回答五个字。
  刘爱雪急道:“你相信我,我不是真正要与你分手,我是担心你一个人要在古代一天一天的过二十多年,不愿让你终日为我牵肠挂肚,终日思念,分你心神。为了让你死心,相信我与你确实是真正分手,相信我爱上了汤群,我,买了一张去洛杉矶的机票!”
  江枫未语,只是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这件事,我爸爸与江伯父、江伯母都知道,这是他们给你的信!”刘爱雪从衣兜里取出两封封得很严实的信封。
  虽然不想看,江枫还是拆开了,头一封是刘志杰院长给他的:“江枫,爱雪为了不让你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假装与你分手,好让你专心地完成历史赋予你的使命,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你......”
  父母的信是这样写的:“小枫,我们都以为你回来后,能与爱雪澄清误会,重归于好,假分手是我们同意的,谁料你带回来一个古代女子,这位姑娘也很温柔可爱,看得出。你们确实是两情相悦,,无论怎样,做父母的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不过,这一年可是经常去帮你打扫房子,有空还会飞来上海看望我们!”
  江枫气冲牛斗,有一种被戏弄,被羞辱的感觉:“刘爱雪,你以为你可以摆布我的爱情吗?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要分就分,想合就合吗?我江枫是人,是有感情的正常人,不是你和我父母,你父亲得玩偶!”
  “我们没有玩弄你的意思,出发点真是在为你设想!”刘爱雪忙道。
  江枫几把撕碎了两封信,用尽全力抛洒在空中,碎纸削散落一地,像是八月里突然下的一场雪,洁白无瑕,漫天彻底。
  “我们两人都是这段感情的当事人,爱的主角,凭什么你要与他们串通一气,来替我做决定?让我痛彻心扉的是你,现在让我忘掉分手造成无数伤害的也是你。刘爱雪,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可以任由你要或不要?”
  刘爱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气。
  “你可知道,那几天我怎么过来的?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二次穿越的吗?我感到天地都改变了,世人都抛弃了我,甚至有一去不返的想法,我是要逃避真爱骤失的痛苦!”江枫双目模糊了,抬头望了望远山,山上的枫叶已经红过,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掉落。他的心也如这枝叶一样正在一点点的变空,“当时,我是怎样的绝望啊!恨不得把全北京城的酒都喝光,把一切都忘掉,可是用刀子刻于心上的伤疤越是醉得厉害,就越是疼的厉害!”
  “我现在把心事对你坦白,当然还希望我们重拾过去,重新开始!”刘爱雪充满着渴望的眼神,“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改变过!”
  “我们之间早已过去,已经结束了。”江枫大声说:“爱无论有任何理由,都不可以做假,在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真正的分手了!”
  “江枫你是爱我的,难道我们就不可以重来一次吗?”
  “我已经爱上了佳佳,并且将一如既往的爱她到白头!”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爱,你的真爱是我!”刘爱雪大声喊道。
  “不错,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爱,然而我事实上是经历了两世人生。”江枫转身说:“在大唐的三十年是一世,再回未来又是一世,我第二世的真爱已经是佳佳,对于我来说,你早已成了历史,是上辈子的事了!”
  刘爱雪心如针扎,泪水悄然滑落香腮,心上人的话语击碎了她的心,她身有感受的体会到了当时江枫的痛苦。与爱的透心伤肺的人分手,那是比让自己去死还难受的事啊!
  “江枫,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向你认错,向你道歉,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好心反而伤害了你,但是,请你理解我对你的心依旧,让我们重新开始,再续前缘,好吗?”
  “不好,你我之间,今生不能,来世更没有机会!”江枫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我爱佳佳,今生不够,来世还要继续!”
  “你,你真的爱上了一个古代女人?”刘爱雪似乎还在怀疑。
  “你以为我把佳佳带回来,是在和你赌气吗?不是,我告诉你,我第一眼看到佳佳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她。只因当时我心目中只有你,我不能辜负了你,再亵渎了她。所以,我一直在控制自己,拼力拂逆佳佳的一片痴情和满腔热忱,直到你决绝的离去,我才发现我心里早就有了她,竟然是如此的强烈,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
  刘爱雪双目含泪,面色雪白,花容月貌失去了光泽,低低的、痛苦地叹了一声:“我错了,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把你送到了另一个女人身边,我真的,真的是太傻、太笨了。”
  “你不是不能忍受我与一群女人男欢女爱之后再属于你吗?,可佳佳她忍了,她心如止水的等我,忠贞不渝的为我浪费了三十年青春年华,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年?我在那边妻妾众多,生了21个儿子,18个女儿。佳佳与我时常相见,却不得不以兄妹关系相称,她是我名分上的亲妹妹,她终日看到的是我在**三千佳丽中穿梭,在女人堆中厮混,她忍受了。并且至始至终没有过一句怨言,反而日渐加深对我的爱。刘爱雪,如果是你,你是李永佳,近在咫尺,却看得见,摸不着,你受得了吗?还会再那么执着的爱我吗?佳佳更是勇敢的为我跳下万丈深崖,用她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存,你做的到吗?”江枫一口气把心中郁结的痛和苦都倾洒出来。
  刘爱雪黯然道:“你知道我那时说那些话,言不由衷,其实,我真的不敢保证,如果我是李永佳,亲眼看到你与一个又一个女人缠绵恩爱,生了诸多儿女之后,还能否坚持到底,也没有机会去考验我是否有勇气为你跳下悬崖!”
  “那么你就可以相信佳佳爱我胜过你了!”
  “可是,我们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古人三妻四妾,并不奇怪,而现代人需要一夫一妻啊!”
  “不错,时代不同,但是,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对爱情的要求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希望执着专一的只爱一个人,这一点,我做到了。尽管我不得不与十多个女人云雨同欢,我的心却是只为佳佳留着的,你说我虚伪也好,给自己的风流韵事找借口也罢,我的经历迫使我无法在身体上也能谨守唯一的诺言。现在不同了,我彻底的恢复了自由,我和佳佳可以在这个发达、文明、幸福的世界过我们的新生活了!”江枫掩饰不住兴奋与快乐。
  刘爱雪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她爱的动至心肺的情郎,:“就算李永佳肯与你相伴一生,按照年龄推算,她至少也该有五十岁了,以你一个风华正茂的英俊倜傥的少年去娶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你甘心吗?”
  江枫淡淡的说:“无论她色衰还是貌美,我也会始终如一的去爱她,陪伴她,终生无悔。只是....”江枫星目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向着刘爱雪缓缓的说:“她并不老,还是我认识她时的样子。美艳如花,楚楚动人!”
  “这怎么可能?”刘爱雪诧异了“五十多岁的人还会如双十少女?”
  “没什么不可能,别忘了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我的儿子李适都已经二十四岁了,你看我像五十岁的人吗?”
  “你是现代人,在古代过一年,不过半个月而已!”
  江枫悠然一笑:“佳佳服用了一种养颜药,比穿越时空还神奇的药,是杜永济,就是你表哥赠给我的,所以佳佳仍然风华正茂、青春正盛!”说到此,江枫忽然转身向着不远处喊道:“佳佳,不出来,还等什么?”
  野草遍生的树荫后走出一位红装女子,刘爱雪看得呆了,若不是此女身着古装,,还真会以为自己被克隆了,她与自己的长相如此的酷似。
  她全身上下完全是唐代女子的着装,浅红色银纹绣清蝶的上衣,只是袖子比一般衣服宽大一些,迎风飒飒,舒卷欲飞,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色绣着红牡丹的长裙,梳着简单的发髻,仅戴着几只乳白珍珠璎珞流苏,映衬出云丝乌璧闪亮的光泽,斜斜的插着一支翡翠簪子,一双纯金坠细的耳环随风摇摆着。
  她的身段、她的姿容,哪是一个半百之龄的妇人,分明是一个青春娇美、艳若桃李的少女,甚至比自己还年轻漂亮几分。
  “江郎,都怪我不会武功,走路太重,被你给发现了!”李永佳羞羞的一笑,“想偷偷的跟踪你一下,还真难。”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你,不过就是试探一下,凭着我们三十年的心灵相通,我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回来这么多天,我和你始终是形影不离,接到其他女人电话,单独出来约会,你当然会跟来看看我会不会红杏出墙。”江枫笑道,他毫不在意的当着刘爱雪,把李永佳搂在怀里,说一些温柔体贴的情话,他没有半点要气刘爱雪的意思,而是确实已当她是不相干的人,没有一点感觉了。
  “红杏出墙”四个字把佳佳逗笑了:“江郎,只有女人背叛夫君才叫红杏出墙,男人花心叫.....叫什么,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了!”
  “男人花心叫爱情不专,得陇望蜀,”江枫大笑着补充道,随后又正色道:“佳佳,相信你的夫君,我绝不会得陇望蜀,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江枫都只爱你一个!”他伸臂把佳佳拥在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刘爱雪看到江枫望着李永佳的眼神,有无尽的幸福感,满足感,还有深深的眷恋,他把佳佳抱在怀里那愿意为她遮风避雨,顶天支柱的大男儿气概,刺痛了她的心,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刘爱雪说了一声“我失陪了!”转身便走,她的一双凤目,已被满眶泪水所充塞盈满。
  “老同学,我送你一程吧!”江枫在身后喊道。
  刘爱雪咬着嘴辰,轻轻泣哭着跑下了山。
  望着刘爱雪的背影,李永佳无比歉意的说:“我们伤害了你的女朋友!”
  “你应该说,她是我的前任女友,我们也没有伤害了任何人,我们的爱经历几多艰难险阻,但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江枫双目遥望山巅落下的片片残叶“树叶落下后,不可能重回树上,人的心一旦冷却,就不可能再暖和,佳佳,不要想太多,我们的真爱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因为你是世上最坚强、最真诚的女孩子。”
  李永佳靠在夫君英挺的肩头:“江郎,今天我才彻底相信,你真的很爱我,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你就不怕我明知你来了,故意说那些话让你听到吗?”江枫含笑问:“我可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已经成功地饰演了三十年的李豫啦!”
  “不怕,江郎对待感情,从来不会言不由衷!”
  “那你以前,并不完全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江枫伸手扳过她的玉手,问:“你还敢跟我来这儿,你这是在赌,大赌!”
  “只要我爱你,上天入地,我都会跟着你。”李永佳神情刚决,“就算你不再爱我,与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可以时常看到你,我就满足了。”
  “小傻瓜!”江枫万分怜爱的拥住她,“你傻的叫我心疼,三十年的痴守,我怎么舍得放弃啊!”

 楼主| 发表于 2013-4-25 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4 12:0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为有时有还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能同生即同死
北京城的秋天,微风送爽,清新怡人,高楼重宇,依然挺拔,参天、宽阔繁华的大街车辆无减,仍是南来北往,风驰电掣般井然有序地川流不息,大街两侧的人工花坛,百花枯萎,花叶散落,估计不出两个月,这个浓荫如盖,鸟啼婉转、绿草盛茵的北京城就再也看不见一片青绿之色了。
  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院前已停满了各种型号,各种档次的私家车,五颜六色的小车使这座摩天大楼生了许多靓色,江枫找到了自己的车位,缓缓把车开到车位上停下,下了车,穿过一排又一排的汽车阵营,他莫名其妙地突发奇想,中科院的汽车甚至比汽车销售公司的车还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还可以与汽车展销会上的车媲美。
  江枫意气风发的进了十五楼办公室,所有同事都在,个个满脸严肃的表情,又都有一丝不安。
  “这是干什么?开批斗会啊?”江枫笑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我知道我违反了婚姻法和计划生育法规,但也不归你管啦!”
  幽默诙谐的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齐天宇失笑道:“你在唐朝违反婚姻法和计划生育,这里的律法管不着,刘院长找你来是说他管得着的事!”
  江枫未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江枫同志,请坐!”刘志杰院长说:“近日,我同你父母联系过了,我们都觉得你在唐朝,与唐肃宗李亨夫妇已经做过滴血认亲,并且血已相溶,突然发现你有可能与李永佳小姐是同胞兄妹,你们婚前有必要去做DNA鉴定。”
  “荒唐!”江枫满腔愤怒:“佳佳比我大一千二百多岁,我们可能是兄妹吗?我的血型是O型,能与任何血型相容,你们会与一千多年前的人一样愚蠢地认为我真是李亨的儿子吗?”
  王顺楠拍拍他的肩,“老兄,别生气,这只是一个设想,血型相溶,在古代虽然不科学,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你与李永佳真是亲兄妹,就不能结婚,你明白吗?”
  江枫狂吼一声:“我和他不可能是兄妹!”要他不和佳佳结婚,他又如何能平心静气?
  刘志杰一脸肃然的神情:“江枫同志,为了你们的幸福,也为了人伦道义,你不妨和李永佳去医院做个鉴定。这对你、对她都好,你可以给你的父母打电话,听听他们怎么对你说!”
  江枫有些不情愿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父母的号码,屏幕上出现了父亲严谨、庄重的面容。
  “小枫吗?你在哪?”
  “我在单位呢!”
  “小枫,刘院长告诉你了吧?我们建议你带佳佳去做DNA鉴定!”
  “老爸,你们不会也以为我是李亨夫妇的儿子吧?”
  “小枫,你的经历不能以常情而议论,也许是古今逆行,时空倒转,你真是从古代先穿越过来的,别忘了,李亨的老婆韦羽和你妈妈同名同姓,这是单纯的巧合吗?儿子千万要慎重啊!”
  江枫沉默了,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中已经三十年了,知晓韦太后与老妈同名同姓时,他也惊诧过,当时,想着不过是个巧合而已。他古今两位母亲竟然同名同姓,的确不由人不去想更多的现象可能会发生,他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害怕自己与佳佳经营多年的感情最后一场空,他又安慰自己,这也可能是刘院长与父母不希望我和佳佳结婚,编造的借口罢了。
  第二天,经过几番思考的他开车陪着李永佳去了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做正式的鉴定,看着医生为他们各自抽取了一些血液。江枫告诉佳佳,这是在做健康检查,医生叫他们三天之后来取结果。
  这三天,江枫有些魂不守舍,闭门不出,与佳佳一起在房间里,泡在电脑上,上网打游戏,他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等待着,他们婚姻是否可行的一纸判决书。可怕的是他的心里都对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这三天,他几乎是食不甘味,寝不安枕,烦躁不安,人越是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就越是感觉到他过得慢,他不敢去想如果猜想变为现实时,他和佳佳要如何去面对?又将何去何从?
  有时,李永佳微微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江郎,怎么没去上班?”
  “我要结婚了,单位准我两个月假!”江枫敷衍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天中午,江枫说他要去看一个朋友,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医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了那位杨大夫。
  一身白大褂的杨大夫不等他开口,就笑道:“江先生,恭喜你,请代为转达李永佳小姐,她的心愿达到了!”
  “心愿达到?什么心愿?”江枫听得大为惊奇。
  “你们是嫡亲的兄妹关系!”杨大夫把一张鉴定书递到江枫手上。
  江枫的头‘嗡’的一声胀大了,眼前一片模糊,大脑瞬间空白了。浑身血液似凝固了一般。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医院,迷迷茫茫,又昏昏沉沉地钻进了轿车里,定了定神,又扫了一眼鉴定书,不错,他没有听错,也没有看花眼,上面分明写着:江枫,李永佳乃是嫡亲的兄妹关系。
  他趴在方向盘上,晶莹的泪珠倾泻而出,心如刀割般一阵阵的痛着,仰天悲呼:老天爷,你何其残忍,我与佳佳度日如年的等待了三十年,朝盼夕盼的经营了三十年的爱啊!你竟忍心就这么让我们的美梦彻底破碎了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被迫成为历史的补充,抛弃亲生骨肉,经过数十年煎熬,做了无情无义的丈夫与父亲,原以为能够对佳佳一尽责任,却要让兄妹关系拆散我们,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天地间所有不可思议,不能实现的事情,都离奇的发生在我们身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这是让我们生不如死啊!天啊,原来今世的江枫与一千多年前的李豫真的是同一个人啊!我真的是佳佳的亲哥哥。
  听到他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医院门口聚集了许多人,奇怪的望着他。江枫疯狂的打开油门,失魂落魄般的驾车离开了,身后传来一阵古里古怪的叹息声,莫名其妙的议论声。
  上楼的时候,他几次摔倒,一双星目完全被泪水充盈,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一层层的楼梯,又含泪爬起来,四肢无力,扶着门框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眼看到了李永佳灿烂如花的笑容,心中一痛,一把搂住了她,却久久不肯松开。
  “江郎,你怎么啦?”李永佳觉察到了他的反常,他搂着自己不似往日的亲热,兴奋,而是身子发抖,心跳加快,脉搏膨胀。
  他就这样紧紧搂着李永佳,心痛难忍,欲哭泪已干,欲含声无咽,紧紧抓住爱人的手,恨不能相伴到永远。问天又唤地,今生情何堪?血脉相隔空思恋,生也难来死亦难。
  他的心在发抖,在颤栗,佳佳,我不能没有你,相信你也不能失去我,我们的爱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艰难,命运就这样拆散了我们,唯有一条路可以走,死,死也不愿和你分开。不可以结婚,总可以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
  想到此,他的心平静了,忽然松开了手,庄重地说:“佳佳,我们不能结婚!”
  “啊?”这无异于平地惊雷,李永佳吃惊地问:“为什么?难道....你又与刘爱雪小姐旧情复燃了吗?”
  “佳佳,我江枫永生都只爱你一个,不让我们结婚的是,它!”江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鉴定书,“我知道你看不懂DNA鉴定,但这几个字你应该认识吧?”
  李永佳迅速的扫了一眼,“兄妹关系”,四个字击得她仰面晕厥在大床上。
  “佳佳!”江枫狂呼着抱住李永佳,喊叫着,呼唤着,五内俱焚,心急如火,疼痛难当地搂住她,他爱了半生的女人。
  醒来之后,李永佳秀脸微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江郎,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妹?我们出生相差一千两百多岁啊!”
  “佳佳,这是经过科学检测的结果!”江枫低声道。“三天前,我们去医院抽血,就是为了做DNA鉴定,这比滴血认亲,可靠真实,不会出错,我们相差一千两百多岁的两个人居然是亲兄妹,我是你的亲哥哥啊!”
  “不可能,我不相信!”李永佳花容苍白无色,痛哭着捶打着江枫的肩:“你是为了甩下我,编造这么个谎话来骗我,我再傻,再不懂你们这里的高科技,也不会傻到时空差距都分不清。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我们根本就是不同时代的两个人哪!你不想要我了吗?江郎!”
  “佳佳,我发誓,永远都只爱你,不可能再去爱其他女人!”江枫郑重的神色:“相信我在美女包围圈中都能坚守唯一的爱,苦尽甘来之后,又怎么会移情别恋?佳佳,是残酷的命运不允许我们相伴到老啊!”
  “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宁可死!”李永佳凤目无神,但是语气异常坚定。
  “好,我也是这样决定的,”江枫毅然站起来,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红色药瓶,“这里是鹤顶红,如果你想好了,我们两个同时服下它,既然不能结婚,我们就用死来向天命抗争,死也不分开,我们穿越两世的情爱,不能放弃。让我们结束此生,再去跨越第三世,下一世该不是兄妹了吧?”
  李永佳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过药瓶,就要去拧瓶盖。
  江枫伸手握住了她,顺手把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深情的说:“我们再出去走一圈,最后一次看看这繁华而又残忍的北京城!永远记住它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两个人手牵手下了楼,他们的脸不再有痛苦,而是含着从容刚毅的笑,尽管笑容中有一丝凄楚、苍凉,但是又很实在。
  奥迪轿车飞驰在京华大道上,已是万家灯火了,交替闪烁的五色霓虹,摩肩接踵的车水马龙,高耸云端的摩天大楼,喧哗热闹的首都夜市,无一不深深地刺痛了这两颗千疮百孔的心。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他们可以朝夕相伴,恩恩爱爱的在这里过完一生,营造一个爱的神话,给文人墨客留下最好的生命篇章。
  然而,无情地命运击碎了他们编织了三十年的美梦,他们不得不含恨离开这个花花世界,走向生命的终点。让一切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都随风飘散、化入几千年历史长河吧!多年之后,他们的两世姻缘,必将永载史册,成为千古佳话。
  江枫驾车,李永佳依偎在身旁,两个人面色平和,缓慢而又尽情的行驶了一天一夜,几乎把北京的大街小巷都穿行了一遍,贪婪的扫视着这个灯火辉煌、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二十一世纪北京,一如他们离开唐宫时的悲壮,短短几天,他们就又无奈又坚强地阔别两世亲友,为了追求能容纳他们建立小家的愿望,为了到那个没有血缘亲情束缚的天堂,他们义无反顾。
  直到筋疲力尽,两个人才开车回到小区,累的江枫手脚酸麻,略略喘口气,他打开了车门,抱着他心爱的佳佳缓缓地攀爬着一级又一级的楼梯,刚绝、坚毅的神情尽显,二人俊朗娇柔的脸面上。
  进了卧室,李永佳拿出自己的衣服包,取出了她带来的两人结婚礼服。
  “佳佳,我们是现代人,不穿古装,我也备好结婚礼服。”江枫打开衣柜,取出了两套衣服,把一套洁白如雪的婚纱披在了佳佳身上,又对着镜框,帮她化妆,他俨然一位专业的化妆师,仔细而轻柔的点唇描眉,搽上一些淡粉,感到满意后把自己打扮好,穿上了黑色西服,把白色领带系的端端正正,套上了黑色皮靴。
  这一系列动作,分明是在准备着婚礼,那像是在赶赴死亡?因为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一豪的愁容,只有笑,幸福的笑。
  “佳佳,记得回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后悔还来得及!”江枫庄严的神色。
  “你后悔吗?”李永佳反问。
  “与你相守到老,是我生生世世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我怎么会后悔呢?”江枫深情的望着佳佳:“我不能没有你,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尝够了!”
  “我早已把自己交给了你,生死不离,永生相随,”李永佳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满含果毅,从容,坚定的神情。
  江枫从床头柜上拿过药瓶,拧开了盖,仰头倒出了一大半这略呈深红色的药粉到口中,李永佳一把抢过药瓶,也往自己口中倒下余下的一半。
  两人相视一笑,微含一丝凄凉的笑,携手倒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面对面诉说着甜蜜的情话。
  李永佳脆嫩娇媚的嗓音轻声吟唱:“宁愿为你付出一生,宁愿为爱受伤最深,昨夜的泪痕,满身的伤痕,明天太阳依然东升.....,江郎,明天太阳东升之时,我们已经幸福的生活在我们的世界里了,抱紧我,我们彼此藏着爱,不是吗?”
  “江郎,我爱你,I_LIVE_YOU!”李永佳笑道:“因为你,我能用大唐一亿两千万人都不能用的语言向心爱的人表白心意了,够了,知足了!”
  “I_LIVE_YOU!”江枫回答了一句,伸出双臂,把她整个儿搂在了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李永佳迷迷糊糊的说:“江郎,有人敲咱们的门!”
  “别理他,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等下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尸体好了!”
  “你就这样舍下了你的父母吗?”
  “他们会当我留在唐朝,没有回来!”江枫低声说。
  又过了一会儿,李永佳忽然翻身问:“江郎,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嘴巴里辣辣的,苦苦的,”
  “我也是!”李永佳自语道:“难道鹤顶红就是这个味吗?”
  江枫失笑:“我也没有尝过鹤顶红的味道,也许是吧!”
  “你做大唐天子时,用鹤顶红赐死过许多人,我应该去问问他们,鹤顶红究竟是什么滋味?到底是辣的还是苦的!”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这个善良,坚韧的女人还有心思打趣,真是个旷世稀有的奇女子。
  “鹤顶红既不是辣的,也不是苦的!”刘爱雪破门而入,接口说道,她面上含着一丝哀怨的神情,后面跟进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是为他们做DNA鉴定的杨大夫,也是直接宣判他们死刑的刽子手。
  不知道是恨还是怨,江枫淡漠地说:“两位来的不是时候,暂时还不需要为我们收尸!”
  “我是来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的!”刘爱雪低声说。
  “真相?”李永佳、江枫二人同声问:“什么真相?难道我们经历的事都是假象吗?”
  原来,刘爱雪在香山公园听到江枫所说的话,看到了他们的真挚感情后,心里充满着痛苦,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自己的一生幸福,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后悔当初本来是一番好意,本欲让心爱的人没有后顾之忧地完成历史任务。却忽略了他的感受,而今,他真的把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给带回来了,眼见他们就要走到一起,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争取幸福。
  忽然听说他们两个要去做DNA鉴定,就一路跟随,刘爱雪灵机一动,这可是天赐良机,如果他们是亲兄妹,就不可以结婚,自己就可以.....
  就在江枫去医院去鉴定结果那天早上,刘爱雪提前去了医院,找到了杨大夫,“江枫与李永佳是不是来找大夫你做鉴定?”
  “是的,小姐怎么知道?”
  “我是他们的朋友,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这个情况很复杂!”杨大夫侃侃而谈起了他的专业,“人类本来只有五种血型,A/B/AB/O,还有一种稀有血型。但是,我从江先生与李小姐体内查到了另外一种血型,目前为止,全世界这种血型仅占十亿分之一,江先生的血型主要是O型,其中傪杂着这种还没命名的血型,近年来,由于科学研究高速发达,国内外都陆续出现了几例这种奇怪的血型。”杨大夫的语气颇有几分自豪感:“没想到这样奇怪的血型会被我检测到,而且就出现在江先生与李小姐身上,人类没有发现这种血型之前,他们会被确认为亲兄妹。”
  “杨大夫,我对医学技术与术语一窍不通,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刘爱雪显得很是焦急。
  杨大夫仍然不慌不忙的回答:“这种血型很复杂,必须经过周密检验,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并非亲兄妹。”
  刘爱雪非常失望,转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杨大夫,你必须告诉他们,他们是嫡亲的兄妹关系!”
  “那不行,我是医生,岂能丧失医德?”杨大夫一口回绝。
  刘爱雪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一个理由:“杨大夫你这样做,是为了一个垂危的病人安心,其实是在行善!”
  “这话怎么说?我不明白!”
  “李永佳小姐自幼父母双亡,幼年被江先生的父母收养,他们兄妹朝夕相处,情谊很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李小姐被查出身患绝症,不久于世。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在临终前找到她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江父、江母骗她说,江枫就是她的亲哥哥,也是被江父、江母收养的孤儿,李小姐不肯相信,所以要求与江枫做DNA血液鉴定。
  “杨大夫,做为他们的同事、朋友,我不忍心让李小姐身怀遗憾离开人世,想请大夫帮忙圆一个善意的谎言,这样让逝者安心,这样做与杨大夫您的医德丝毫无损,为什么不肯帮帮他们呢?”
  杨大夫想了想,她的话有道理,说谎本身不是善事,但是为了让生命垂危的病人圆一个梦想。也未尝不可。
  听完刘爱雪的讲述,江枫这才想起昨天去取化验结果,杨大夫那句没头没脑的那句话,“请代为转达李永佳小姐,她的心愿达到了!”
  江枫又悲又愤,怒道:“刘爱雪,你可是龌龊,为了达到拆散我和佳佳的目的,造下这么个弥天大谎,你以为你用这种卑劣手段达到目的,良心就会安宁吗?”
  “正因为我良心不安,今天才找了杨大夫来告诉你们事实的真相,你和李永佳并非亲兄妹,完全可以结婚,希望我亡羊补牢的行为,为时不晚,”刘爱雪一双凤目含着无数的悔恨与遗憾。
  “晚了,太晚了!”江枫深邃的星目望了望李永佳:“我们已经同时服下了毒药,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再续两世情缘,已经穿越了两世的我们要跨进第三世,生死都不会分开。”
  杨大夫惊骇交织,慌忙摸出手机就要拨打急救电话
  江枫神色满含黯淡,轻轻摇头:“我们服用的是从唐宫带回来的天下第一剧毒鹤顶红,无药可救,别白费劲了。”
  “我这是什么大夫,竟被一段美丽的谎言所迷,生生害了两个痴情男女啊!”杨大夫痛心疾首,泪水瞬即滚出。
  江、李二人面色安详,含着凄哀的笑容,把彼此搂得跟紧了,共赴死亡的悲壮压抑着满屋子的空气。
  杨大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江先生,你们服用毒药多久了!”
  江枫想想:“应该有十几个小时了!”
  “根据医学典籍记载,鹤顶红一经入口,两小时便会毒发身亡,两位服用了十几个小时,仍无反应,这么说此药是其他毒药,还有挽救的机会,江先生快抱李小姐去医院,希望两位为我的良心解开重负!”
  刘爱雪忽然说道:“不用去医院,他们服用的并不是鹤顶红,也不是其他什么样的毒药,所以,杨大夫不必不安!”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愣愣的望着她。
  “当我在医院外看到江枫得知结果后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害怕会出事,就一路跟着,就在门外亲耳听到他们绝望的话语和愿意以死抗争的决心和毅力,大为着急,我本欲马上就去说出真相,正好他们说要出去再看一眼北京城。
  “等他们离开后,我用以前保存的钥匙开门进了屋,拿走床头柜上的鹤顶红!”刘爱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和床头柜上一模一样的药瓶:“这里面装的才是江枫从唐宫带回的鹤顶红!”
  江枫木木的神情“那么,我们服下的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是我用同样的药瓶装来的一些红色药粉和少许辣椒面!”刘爱雪轻声说。
  杨大夫好似还没回过身来,很久才问:“刘小姐,你当时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们?为何要换走毒药,而不阻止他们服药?”
  刘爱雪婉约灵动的气质,如玉树琼枝般清逸,似是被春风春水浸洒透了,她的面色盈满了无奈,感叹“我之所以拿走毒药又放下其他药,也是想看看他们是否真有同赴死亡的决心和勇气,”刘爱雪深深地叹息一声:“通过这件事我看出来了,李永佳对江枫的爱已超越了生死,胜过我对他的爱千百倍,我心甘情愿地退出,并请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和给你们造成的伤害,真诚的祝你们百年好合,一生幸福!”
  刘爱雪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这座房子。
  杨大夫听得惊心动魄,他深觉愧歉,低声说:“对不起,二位,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恩爱百年!”
  李永佳许久没说一句话,一直都是如坠云雾之中似的望着他们,她不在意这场闹剧,也没有把刘爱雪的自私放在心上,直到此刻,她才相信她和江郎可以在人间恩爱相伴,长相厮守了。
  “江郎,”李永佳泪水盈眶,唤了一声,扑在江枫怀里,多少死死生生,多少风雨艰难,胜似重山隔阻,现在他们才觉得他们漫长的真爱之旅可以真正地开始了。
  这对有情有义,不惧危难,生死相随的情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尽管经历了无数风霜摧折,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把他们分开。
  李永佳樱桃小嘴甜润的低吟:“我的一生就像是雨中花,受尽摧折洗尽彩华,历尽风霜无处为家,却叫我更坚强.....宁愿为你付出一生,宁愿为爱受伤最深.....宁愿为你无悔无恨,宁愿为家奉献牺牲.......”
  “佳佳,从今以后,我向你保证,再也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你的夫君也愿为你付出一生,我要用我的一生来爱护你,回报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江枫神情充塞着复杂的幽怨,更有几分苦尽甘来的欣慰。

      

 楼主| 发表于 2013-4-25 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蕓澗ヅ 发表于 2013-4-24 12:0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为有时有还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两世姻缘成正果(大结局)

      九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小区里的广播中正在播放着歌曲《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迎春风....”
  全国各大媒体都刊载了古今婚礼新奇、罕见的评论,十几家网站上转载了江枫手机上所有的照片,还有他拍摄的无数精彩的真实的场景。对于这场婚礼,网络上用了五花八门的标题,其中最醒目的一款是:三十九个孩子的父亲即将结婚。
  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令人想起那句佳作“天凉好个秋”,秋阳尽染,云蒸霞蔚,古树参天,修竹拱卫的山水,碧蓝如洗,秋阳映照下的北京城如一幅画,一首诗,让人无限神往。好一幅繁花似锦的现代化大都市。
  南唐后主李煜望江南二曰:“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长,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现在应该改为“北国正清秋,千年佳侣成天作,姻缘两世情幽幽。”
  “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江枫与李永佳这对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生死的情侣终于要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了,三十年的守望,三十年的年年肠断处,死去活来的诸多折磨,终于历够千劫百难,幸福的牵手,成为二十一世纪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古今结合的姻缘可谓惊动五洲四海,北京城的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翘首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各大媒体的记者像海潮一般不断地涌进教堂,北京市公安局不得不出动几百警察,事先在教堂外警戒,一百多辆婚车的迎亲队伍,另外备有七八辆警车随在车队两边,他们要保证这对看来奇特,实际上又很正常的夫妻顺利地完成婚礼,不受任何干扰。
  迎亲队伍横穿大半个北京城,终于来到教堂外,警车停下后,挡住记者群。但是新郎新娘仍被千万热心市民拦住,要争相目睹这对横跨千年的新人,要看看这个已经是三十九个孩子的父亲的风采,通往教堂的五层长长的石阶被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新郎看看这犹如海潮一般的人流,牵着他的新娘子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运功,纵身飞起,直扑向教堂,引得一片喝彩声、欢呼声。
  一对新人落到教堂屋顶上,又纵飞而下,从窗上横飞而入,落地之时,两人的姿势没有变,如两张树叶沾地,洁白素雅的婚纱只轻轻动了动。
  这一首绝顶轻功,使教堂内外各界代表大开眼界,上千人的观众队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日本驻华大使平原代表日本政府祝福江枫先生与李永佳小姐幸福万年长,恩爱到永久。
  江枫的父母、中科院的领导,与同事们不停地用雪花和喜纸抛洒向新人,新郎含笑,牵着新娘的玉手,笔挺的西装,映衬着雪白的婚纱,踩在鲜艳的红地毯上,从容而平静,镇定又含着万般的幸福感。
  不大一会,新郎携着新娘走上礼堂最高的舞台上,转身大方地面对观众,深深地鞠躬致谢。
  主持今天结婚仪式的是一位西洋神父,婚礼议程,完全按着西方风俗进行,神父面容慈霭和善,含笑示意沸腾的人群安静,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宣布,李永佳小姐与江枫先生结婚仪式开始。
  “李永佳小姐,你愿意嫁江枫先生为妻,无论富贵还是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一生相伴吗?”
  李永佳羞羞的低声回答:“我愿意!”
  “大声些,听不见!”人群中有人起哄。
  李永佳忽然转过身来,声音柔柔的,但是,音量很高:“我愿意,我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
  人群瞬间安静了,古代女子与现代女孩也没多大差别,一样大方、新潮、浪漫。加上她那世间少有的美貌,虽然只有简单的装饰,已叫人如痴如醉了。
  神父又问:“江枫先生,你愿意娶李永佳小姐为妻,无论富贵还是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一生相伴吗?”
  “我太愿意了,并且今生不够,愿世世为夫妇。”这是他发自内心,最为真挚的表白。
  人群哄然大笑:“新郎拥抱新娘,亲一个!”
  江枫微笑着搂住李永佳。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佳佳柔美的脸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新郎,新娘互换结婚戒指。”神父又宣布婚礼下一项。
  江枫轻轻地握住爱妻的玉指,温柔又含情的套上了金光闪闪的钻戒,李永佳报之以桃李,更为动情的为夫君戴上戒指,功夫无负有心人。从此开始,江郎真正成了她唯一的依靠,真正的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新郎、新娘向来宾讲述恋爱过程。”神父继续履行职责。
  “这个过程整整经历了三十年,改天再说吧?请各位嘉宾于丰源大酒店赴喜宴,不醉不能归哦!”江枫笑了笑。
  江枫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熟人,齐天宇、王顺楠、杜永济、甚至汤群专程从美国飞回来,陪伴着刘爱雪来参加老同学的婚礼。有上百位中科院的同事,他们诚心诚意的为他们祝福。此时的他们,真的是太幸福了。恍如隔世般的喜悦,苦尽甘终来的快乐萦绕着他们,江枫的父母坐在前排,频频向儿子、媳妇挥手贺喜。
  人们不肯罢休,又起哄:“今天不把恋爱过程讲出来,婚礼就不算完。”
  江枫看到人群兴致高昂,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简略的说:“我与爱妻李永佳小姐相识于一千二百年前的邯郸古镇,相知相爱,心灵相通三十年如一日为对方坚守着心里的唯一,我们的爱永远没有结束,经历无数风吹雨打,生死考验,为了等待着这一天,我经历了三次抢亲的战斗,今天终于使她成为我生命的另一半!”
  “三次抢新娘,都和谁抢啊?给大伙儿说说吧!”齐天宇喊道。
  “各位,过程真的太长了,今天没有那么多时间,容后再叙!”
  “不行,不行!”王顺楠站起来,大声呼喊:“你至少应该告诉大伙,你的三位情敌都是些什么人?过程嘛,可以省略。”
  嘉宾席上,传来阵阵喧闹声,人们一直要求他与大家分享激情。
  这样沸腾的人们,激情热闹的场面,他又如何再拂逆众意“第一个情敌是安禄山的次子安庆绪。”
  “哇,噻!”杜永济打着口哨,大笑:“厉害,能从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之子手中,把李永佳小姐抢回来,你酷毙啦!第二位呢?”
  “第二位是唐肃宗张皇后内侄张应龙!”想起张应龙几次三番对他和佳佳造成无数的伤害,他的情绪迅即转入低调。
  “江大才子,你简直就是神人啊!这么厉害的情敌都可以打败,这就是爱的神力吧?第三位应该更了得吧?”兴奋的观众不理会他的神情,继续紧追。
  “第三位是我们的同事许清河!”
  人群一片哗然,许多人不知道许清河也穿越了过去,都感到惊奇。面面相觑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枫解释:“许兄随我穿越了过去,我们两同时爱上了佳佳,他是三十年始终不变心的痴爱着我的新娘,都未能改变佳佳的心意。”
  “为什么?许清河没有出现?”齐天宇郑重的问,如果清河回来,今天一定能来参加这个隆重的婚礼。
  “清河.....他......”江枫在考虑该说实话还是假话?前天我已经去看望过许伯父、伯母,并且已经对他们说,清河不在了,如果今天不继续这个谎言,很快就会经媒体传遍国内外,不,不能“清河,他为国捐躯了”
  整个教堂一下安静的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许清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竟然无意中穿越大唐,魂抛他乡,他的父母不知道该有多难受?江枫历经磨难都能够安然返回?清河他.....。
  王顺楠轻轻拭泪,为缓解大家的心情,故作轻松地望了望李永佳:“新娘子也该发言了,说说江大英雄如何能从这么几位不平凡的情敌手中把你抢回吧?”
  李永佳吃吃的笑着:“他只所以能抢到我,并非江郎有什么过人之能,大家不要再叫他大英雄了,会臊坏他的。”
  “为什么?”人们同声问。
  “因为,他第一次抢亲凭的是皇长孙广平王李豫的身份,第二次抢亲时地位变成了大唐皇太子,第三次的对手不算太强,而他的身份却又升级成了大唐天子,如此而已!”
  人们的确只想知晓结果,过程大都不是追求的重点。人群不住的欢呼叫嚷,声声入嚣,教堂内人声鼎沸,无数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记者们争相捕捉到这么离奇又新鲜的材料。
  神父终于宣布,江枫先生,李永佳小姐结婚仪式完成,代表耶稣神主祝福他们幸福美满。
  教堂内,响起了和谐的音乐,空中一阵接一阵的礼炮齐鸣,五彩斑斓的烟花爆竹轰鸣起来,无数北京市民翘首观望,这一切无不显示着文明社会的人们打心眼里为这对新婚夫妻的祝福和祈祷。
  江文涛夫妇以主婚人的身份代表双方亲友邀请来宾乘车去赴宴,他们的脸上绽放着无比自豪与满意的笑容。
  新郎牵着新娘得手,走进了教堂,俯望着热血沸腾的人们和到处燃放着的鞭炮礼花,心情澎湃激荡,两人情不自禁的相拥着,四目闪动着喜庆而又幸福的泪花。
  一串七彩烟花在他们头顶上空爆炸,预示着他们今后的人生花开并蒂,光芒耀眼,长长久久。
  一年以后,北京香山公园。
  迷蒙飘忽的乳白色晨雾渐渐扩散,香山的威武雄姿展现在眼前,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那漫山遍野的红叶,香山的枫叶终于到了火红的季节,他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犹若那漫天飞散,似火燃烧的红云,多少次向往着与心爱之人携手并肩前来观赏香山的红枫,每次到来都不是枫叶红透的季节。此时,枫叶遍红了,然而,陪伴身侧的人已经悄然改变了。
  世事难料,变化难测,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难以预示的人生沉浮,坎坎坷坷,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义无反顾、毫不回头的走下去。
  香山之上,除了枫叶,还有那层层的桔林,那累累挂满枝头的各色果实,也成了一片火红的世界,和远峰近岭鲜红的枫叶互相映衬,是那么令人陶醉。
  远远望向对面,一座飞花溅玉的人工瀑布,浓荫如盖,,巨大的水花直直的倾泻而下,其间只闻得鸟啼婉转,沥沥如珠,清脆明亮,越往后看,越多清泉石流,水生叮咚,长年累月,形成一首天然美妙的音乐。清净凉沁的气息迎面扑来,周身百骸四肢至毛孔,无一不舒畅。
  这个繁华热闹,喧嚣的二十一世纪,还有这么清静、优美的所在,当真是如诗如画,更如世外仙境般令人流连忘返。
  一对至爱佳侣并肩携手漫步在红枫、金桔从中,不时地俯瞰山下,不时又抬头望天,心旷神怡的呼吸着美妙温馨的空气,有时候,四目顾盼,生生觉得心上人身上有着一生一世都看不够的魅力隐藏着,吸引着自己坠入其间,心甘情愿的为其付出一生,抛弃所有,只想天长地久,让生命永恒。
  李永佳像个小孩子一般,摘下一朵野花,天真的要丈夫为其插于柔发云丝间,她的古装早已放在衣柜中,周身上下散发出现代都市女子的打扮,更显无数清纯可爱,她不住的蹦蹦跳跳着去摘枫叶,摘够一把,玉手一松,任其漫天飘散,纷纷扬扬,使山岚生了不少颜色。
  “江郎,我在大皇兄的王府里看到过这样的红树叶,没想到跟你到了千年之后,久违的温馨又再现眼前,我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了,也许这是命里注定的,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吧!”李永佳又欢快地笑着,追逐着,父母的去世,使他不再挂念大唐,不再留恋富贵,好像时光真的过去了一千年,两个月前,他们去父皇、母后与三哥陵前,向亲人报告他们结婚,并有了属于他俩爱情结晶这一好消息。
  “别蹦啦!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江枫长笑着:“你可真是厉害,一胎就生了一对龙凤子女,钻了计划生育的空子,我们这里是只准生一胎的。”
  “可你更是四十一个孩子的父亲,更是严重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只是现代的国家政府莫可奈何你!”李永佳俏皮地说。
  话音未止,江枫的神情又陷入了万分的苦涩,“不错,我是四十一个孩子的父亲,却只有这一儿一女可以堂堂正正的的跟我姓江!”
  李永佳早就懊恼自己的语失,慌忙捂住嘴巴,深含愧歉地说:“江郎,我又惹起你的烦恼了!”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江枫的面色确实是很习惯的神情,“那都成了过去,我的儿女可以成为历史的延续,我很自豪!”
  “江郎,你就不想再穿越过去,看看孩子们?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你提出来,中科院应该能体谅并成全你!”李永佳轻声说。
  “傻丫头,我们回来一年多了,一年多意味着什么?唐朝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年,你来这儿时间也不短了,应当熟知历史,唐德宗李适于公元805年已经去世了,也就是说我现在过去,再也看不到适儿,也许,其他儿女也都不在人世,除了他们,我还有必要去看谁?”
  李永佳怅然地叹息,许久才低声说:“古今逆转,还有这么多的遗憾!”
  “我们的儿女还没取名呢?儿子叫什么?女儿叫什么才合适?”江枫为了冲淡不快的气氛。
  李永佳冥思想了片刻“儿子叫江易弦,女儿叫江苗苗吧!”
  “很好,改弦易张,禾苗簇状,就叫江易弦,江苗苗!”
  李永佳轻轻靠在丈夫身旁:“我学会了许多诗词,尤其是唐诗,学会了开车,上网、聊天,制作软件,而今已是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纪女人了。江郎,我突然想起你的姓名来源于两句唐诗。”
  “哪两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将来,你的姓名会与这里两句诗一样名传千载!”
  江枫想起当初刘爱雪也这样对他说过,世事变化可真出人意料,半年前,听闻她与汤群在洛杉矶已经成婚,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江郎,你在想什么?”李永佳轻轻抬头问。
  江枫微笑,“我在想,你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了。从今天开始啊!就不要再叫我‘江郎’了,否则,总有一天会被你叫得什么能力都没有!”
  “为什么?”
  “你听说过‘江郎才尽’这个成语吧?”江枫含笑。
  “那么,我,应该叫你什么?”李永佳有点为难的神色。
  “老公啊!”
  “老...公?好拗口哦!”
  “慢慢就习惯了,‘老公’是我们这里最时髦,最新潮的称呼。”
  “老公!”李永佳忽然清脆的唤了一声,倒在江枫怀里甜甜的笑了
  远山上的枫叶红的似火,娇艳欲滴,片片枫林被秋风吹得哗哗作响,清山绿水尽在脚下,映着火红的朝阳晨曦,几乎红了天空。
  ——全文完
  于2010年6月25日——8月1日初稿
  2010年8月17日——12月1日次稿
  2011年9月27日——2012年5月27日上传起点女生网

发表于 2013-4-26 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精彩,“江郎”,还“才尽”了吗?穿过时光隧道,回到千年以前,时常转换角色,看得我爱不释手,哦嗬,完了,咋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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