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
继武便把张启中造成一篁锅纸料报废的事告诉启芬，同时说到毒牛的事，并忧心忡忡地说：“以后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张启芬想这个二哥咋不像其他哥哥、弟弟那样争气啊？当初，我们让他在纸坊头管账已给了他很高的工钱，他咋还不满足？在我们家困难时，他要偷我们的钱；继武赶他回家后，我还怕他生活困难，经常背着丈夫拿钱给他。他咋还恶性不改？继续到纸坊毒牛、报废纸料，什么坏事都干！丈夫说得对，不晓得他以后还会干啥坏事？看来是得要找他谈一下。
妹妹好久没有来了，启中见到她就以为财神到啦，便热情地招呼：“妹妹，请坐！我给你泡茶。”
“泡啥茶啊？你坐下，我有事给你说。”
“你好久都没有来啦，不管有啥事还是先喝了茶再说嘛！”
他跑进屋斯斯文文的洗了茶杯，泡茶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启芬：“妹妹今天来有啥事？”
她本来在家想好了好多话，可一见到哥哥却又说不出口，脸胀得通红，只好来段开场白：“二哥，最近在做啥？”
“没有做啥，每天在家帮你二嫂做点家务。”
他妻子张王氏从外面回来，听见启芬在她家说话，以为是催她还钱，便在门外悄悄偷听，只听启芬说：“二哥，你觉得我们对你如何？”
“对我很好呵”！他看启芬今天没得送钱的意思，说话还有些怪：“妹妹今天为啥说这些？当时是我对不住你们，妹夫才把我撵出纸坊的，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他。”
“既然我们对得起你，那你为啥去把烧篁锅的小伙子伙出去耍，报废我们一锅纸料？”
张启中支支吾吾：“啊！那不是我存心要报废你们的纸，是那几天闲得没事，随便喊他出去耍一下”，他装着惊诧的神态：“咋啦，你们的纸料报废了？”
“二哥，我还喊你一声哥，你想一下你还是我的哥吗？”
张启中厚着脸皮调侃道：“我不是你的哥，难道你是我的哥吗？”
“我不想和你斗嘴。你看周围的百姓对我们都是以恩报恩，你偏恩将仇报！先是偷我们的钱；后来毒我们的牛，自己下手不够，还要支起一块十几岁的娃娃来干；再就是报废纸料。你还打算做些啥”？张启芬非常气愤：“今天我来就想问你一声，如果还想干坏事就明说，不要偷偷摸摸的！”
“妹妹说哪里话？我没有在纸坊后，你还经常拿钱接济我们，我咋会对你们干坏事嘛？我们兄妹一母同胞，只有今生，没得来世”。他反倒有点生气地说：“哎，我说妹妹，不能因为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就把啥子坏事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好像我天生就是一个坏人！你不会连哥的话都不信嘛？至于纸料报废，可能是你们家哪个得罪了‘蔡伦菩萨’？惹得菩萨生气了，才报废你们的纸料！”
听了这话，张启芬气极了，但她仍然平静地说：“我本来看在兄妹之间把话跟你说清楚，大家话明气散，以后还互相照顾，看来我认错你了”！她的声音高起来，“你在哄三岁的娃娃差不多，我们家都是积德行善之人，哪个得罪了蔡伦菩萨？你连对我都不说真话，那我们就没得啥子好说的了！我马上回家找继武带上娃娃，和你一起去见爹娘，当着父母把话说清楚：从今以后，我们断绝兄妹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干！如果你再来破坏，我们就不留情面，照外人收拾”！说完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启中赶快将她拦住：“妹妹，不要这样，我给你说真话还不行吗？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对啦嘛？我对不住你和妹夫，我发誓：今后绝对不再干了！”
张启芬仍然气愤满腔：“其他不多说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今天我算真正看清楚你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妹妹，算啦，都是哥的不对，哥不是人！请你千万不要告诉父母。我保证：以后别人干对不起你们的事，我都坚决不答应！你看哥以后的作为。”
张王氏突然进屋，大声吼着丈夫：“你做过好多见不得人的事啊！凭啥要对她赌咒发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好害怕她！她家无非有钱，有钱咋啦？我又不给她要！”
“我不晓得咋有你这样的哥哥嫂嫂啊？你俩口子硬配齐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完就走了。
张启中高声提醒似地：“妹妹以后要多注意李继武的行踪啊！”
你还真不要小看张启芬是个四十多岁的妇道人家，平时言语不多。嗨，他今天对付起这个老奸巨滑的二哥来，还真有一手呢，不愧是李继武的贤内助！她这么多年来在家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把四个儿女教育成人，还把李继武这么大个家料理得有条有理。她从不在外惹是生非，张扬家业，欺压平民，真是一位贤妻良母。邻居们有困难，她常常接济他们，地方上的人不论与他们是不是亲戚，都说她才是大家的亲戚或者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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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7 22: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