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又叫“麻雀”或“雀牌”,起源于什么时候好像没有定论,据说最早是源自春秋战国时期,发明人是韩信;又有人说是唐朝魏州昌乐(今河南省昌乐县)一个叫张遂的和尚自创的,但是马上就有人不服,比如江苏太仓人就说麻将是他们首创,理由是太仓在古时是皇家粮仓,仓内常年囤积稻谷,以供“南粮北运”。粮仓既设,雀患便生。守仓兵丁以捕雀取乐,仓官因势利导,变鼓励为奖励,发给竹制筹牌记数酬劳。这筹牌上刻有字,可作游戏工具;这牌子还是赏钱,有证券价值,可以用来赌输赢。这种游戏流传下来,演变定型,便成麻雀牌,即今天的麻将。但这也未必服众,因此又生出 “湖说”、“郑和说”、“宁波说”,不一而足。但是麻将算“国粹”却不为过,中国人不懂台球、足球、高尔夫球不足为怪,不懂麻将就太不中国了。而将麻将运动发扬至极致的,当属四川人,最夸张的说法是飞机从成都上空过,下面传来哗哗声,以为洪水暴涨,低头一看,原来是八千万四川人在集体打麻将。 四川人之喜欢打麻将,有人说是因为四川人骨子里好悠闲——其实说直接点,就是批评四川经济发展不快。经济不行,老百姓自然无大事可做。但虽无大事可做,却到底有天府之国的底子,风调雨顺农业发达,糊口是不愁的,而且平常兜里还有那么几个小钱活蹦乱跳。麻将彩头本就可大可小,大了叫赌博,政策不允许,小点却无妨,所以老头老太两毛钱都可以穷欢乐一下午,麻将在四川可谓是老少咸宜的运动。 四川人小聪明多耐心少,144张麻将牌,太多了,累手又费心,干脆简单一点,先把东南西北风扔了,清清爽爽看着顺眼;再把断缺改成非缺不可,少动脑筋动作快;后来又嫌一家糊牌其他人没过够瘾,时兴血战到底;再后来……反正是牌越来越少,花样越来越多。 虽然打起来简单,但是毕竟有那么多的牌,算计总是少不了的,李伯清假打了一段精彩的打麻将心态,叫住“顶上家,挤下家,洗白(赢)三家”。还有好事者编出顺口溜,说打麻将要树立一个赢字,去除一个贪字,立足一个稳字,抓住一个划(打顺风牌)字,看准一个糊字——总之,要记牢自己的牌,瞟着桌上的牌,算着对家的牌,想好左右的牌,只有这样,才能基本保证自己不受伤害。从这个角度看来,麻将又是极费神思的一项运动。而事实上也是,只要连打一宿的麻将,清晨对镜自览,绝对一脸乌贼样。 我不喜欢打麻将。主要自己头脑比较简单,没本事也没精力去计算,又不会划,好容易跟着上家划过去,结果让下家等个正着——不会算计是打麻将的大忌。想来这应该是一大缺点,在这个绝对需要算计才能活得自在一点的世道里,不会算计好比人不会吃饭,狗不会吃屎,猫不会偷腥一样不可思议。但是,不打麻将又干什么?好像也成天昏昏噩噩没干出什么大事来,相反,有人麻将桌上一坐,该输的钱一输,大事情就办成了,皆大欢喜。 当然,不喜欢打麻将不等于我就认为打麻将不好,如梁启超、梁实秋、胡适者可谓学术大师了,却个个是“麻坛”高手。很多医生还鼓励老年人打打小麻将,说是既可以多交朋友,又锻炼脑力。要我说这麻将的功效还不止这些,我见过一位老同志,忽然自摸三番,高兴得大笑三声,立即脑溢血复发,当场去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这老人去得还真是痛快,比起那些受尽万般折磨的人来,真的是走得潇潇洒洒,走得幸福无比,而这份幸福是麻将给予的,麻将之功大于天啊。 前几天,一群前辈合伙投资的一家茶馆开张,请了大家去,上午喝茶,中午吃饭,下午——下午干什么?当然是打麻将,平时不喜欢麻将痛恨麻将视打麻将为丧志的老前辈啊,也招呼大家打麻将了,看来,但凡是个中国人,就最终逃不掉打麻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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