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鹏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去欣赏林玉霜的艳美,灵动如兮的气质。仔细打量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她的容颜绝美,身材修长苗条,婀娜多姿,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头插一支金黄色的钗环,身穿艳红的罗衣长褂,在浓烈的阳光洒嗮下,灼灼生辉,步履轻盈,飘然地踏着脚下的绿草,姿态优雅高贵的犹若天阙下凡来的美丽女神。他到今天才发现林玉霜竟然有着如此不同于一般美女的气质,那就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势。他觉得林玉霜给他的映像也是充满着神秘感,但是,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他爱她,就不在乎她到底是谁?
夏云鹏越看她越觉得看不够,不觉间心驰神往,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刚才对花欣素仅存的一点歉意也荡然无存,在拥有爱情那相濡以沫的平淡的日子里,我们已经彼此感染上了对方的气息。我们的爱一开始就已经把天涯变成了咫尺,所以无论身在何方,我都能感觉到你在我身旁,从没走远,他伸出结实的双手,扳住他的肩:“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从此后,不要再离开我,好吗?答应我!相信我是用心来爱你的,没有你的日子,一切都不会美丽!”
“找我干嘛?你有美若天仙的新娘,我不过就是一只丑小鸭,不敢高攀,男人的嘴巴都很会撒谎!”林玉霜淡淡的说:“我怎么会相信你?你要我如何的相信你?”
“霜儿,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幸福的选择,如果听完我的话,如果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就死心了。”夏云鹏充满着渴望的眼神。
“娶妻生子,天经地义,有必要向外人解释吗?”
“霜儿,我的心可对苍天,你不是外人,花欣素她才是外人!”夏云鹏冲口说。
“什么?”林玉霜愣住了,好大一阵才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望着夏云鹏:“你说花小姐才是外人?你居然说你的妻子才是外人?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你们的风云左使燕公子就在那边,他可是花小姐的师兄,花小姐漠视他的付出,选择嫁给了你。你现在反而说她是外人。如果天威教、花家的人听见这句话,你想过后果吗?”
夏云鹏神情忧郁,语气暗淡,“我是被他们所迫,不论是做那个什么劳什子教主,还是这桩婚姻,都是他们一手包办的,他们用月娇和一鸣的生死要挟我,义父对我很好,但是我永远都难以接受他们一厢情愿、霸道的安排,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够不再勉强我,让我卸掉这两个包袱啊!”
“你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包袱么?”林玉霜双目含星,轻声问,“这可是别人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啊?”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名利、喜欢别人做出的安排。我这一生只要有你就够了。”夏云鹏温柔的揽过林玉霜,“霜儿,没有你的这几个月,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走投无路、生死两难的的艰辛和无奈,让我仔仔细细的把我的经历告诉你吧!”他语气低缓,把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他并不想伤害花欣素,但是更不甘心让心爱的霜儿再一次误会,离他而去。所以只好实话实说,说到无奈的婚姻,错误的安排,新婚之夜,他是把新娘子当成霜儿的。
林玉霜终于知晓所有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心生感动,他的心中没有一刻忘记过我们心照不宣的约定,月娇不认识我,她看到的只有花欣素的付出、她的痴情,帮助花欣素造成事实婚姻,也情可凉,难怪她要急着离开,她是觉得愧于见我,为了留住我,真是挖空了心思!可谓用心良苦。林玉霜满心都是感动,又万分的遗憾,我不舍得离开他,可是将来的结果就是必须要与人共守一夫,不能得到完整的爱。可是,这一切又都不是他的错,能怎么样?只要他爱我,还有什么可说?
林玉霜凤目含泪,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亲热地唤了一声:“鹏郎!”
夏云鹏说不出来的愧疚与欣慰,霜儿总算是能够相信我了,他缓缓抚弄着她的秀发,“霜儿,月娇不知道我们爱有多深,才会做出这样遗憾的事,你不要怪她!”
“看在她设法弥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啦!”林玉霜扎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月娇毕竟还小,她看到听到的都是花欣素对鹏郎全心得痴恋,其实只要拥有心爱之人的心,什么都不必计较,至于将来是为妻还是做妾,都无关紧要了,如果爱一个人,只想着名分,只想要得到,那还算无悔的真爱么?
她的眼睛带着一种无法描绘的情意,就像是有千万根柔丝缠住了夏云鹏的心,林外山水连天、风景如画,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从这里开始迂回伸展,穿过翠绿的树林,沿着谌蓝的湖水,伸展向闹市,远山在阴幕的天色中,看来仿佛笼罩在雾里,看不真切,显得更加美丽神秘。这里距离镇江闹市不太远,但是这一泓湖水,一带绿林,却似已将红尘隔绝在外,只剩下这两颗火热、挚诚的心。
夕阳将落渐落,万丈金光,照耀满天,射散了阴雾,两个人拥抱得紧紧的,数月别离,无数悲欢憧憬,林玉霜秋波一抬,又垂下,夕阳染得她双颊红了,像是酒醉后的凌波仙子,两个人患难相知、相爱,久别重逢,都觉得对方无论是眼神还是心灵都特别的温柔,情丝缠绕两颗特别渴望真情的心,但愿此时此刻,就是永恒,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有着满腔的愁绪,但是谁也不愿说出来,谁也不忍心令心上人烦恼,为自己难过,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怎及此时的盈盈一望?好景总是难以长久,夕阳瞬即没入西山,一阵寒沁的晚风拂上面颊,令人不自禁的打着寒战。
两匹骏马,并肩疾驰。
十字路口,燕平一直都在等着,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忍耐力,他们的话他听得一字不漏,二人好像也不喜欢背着他,心中掠过几分忧思,几阵心酸,夏云鹏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师妹一点的位置,我从眉山来,他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原来还想劝他回去看看师妹,也有一件非常大的喜讯告诉他。现在看来,一切都变成多余的了。世上任何力量,任何一件大事也无法让他离开这位姑娘。
“燕兄,有劳久候,我们去镇上投宿吧!天色已晚。”夏云鹏含笑打招呼。
“教主现在有林姑娘作伴,属下也该回眉山了。”燕平淡淡的说。
“你若果真有要事,我就不便勉强,如果还可暂缓,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玉面罗刹的淫窟中糟蹋了无数少年男女的身心,不去走走,救回无辜,我心难平。月娇、一鸣都走了,我担心会顾此失彼。”夏云鹏语气很真诚。
燕平没有马上决定,低头思索,夏云鹏因为不爱师妹,所以冷淡,婚姻之事并非他的错,是我们一再相逼,酿下的苦果能怪谁?此去仙女岛,他完全是行侠仗义,并无私欲,他的人品是高尚的,值得敬重。他怎么说都已经是天威教的教主,有勇有谋,熊才大略,我怎能凭借一时好恶由他一人去闯龙潭虎穴?江湖凶险,如果出了事,我就不后悔么?哎!一切还得以大局为重啊!
想到此,燕平心情开朗了许多,慷慨的说:“属下愿意陪着教主去仙女岛!”
“燕兄,此行危机四伏,希望你能够先把不快之事放到一边,全力准备与敌人周旋!”夏云鹏笑容恳切,让人不由得生出共鸣,赞同他的心意。
“是,”燕平忙道:“属下自会小心的。”
该来的就的来,当也挡不住,该去的就的去,扯也扯不回,后悔也罢,痛苦也罢,愧疚也罢,绝望也罢,成了定局的事,如何不甘都没有用。
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能、也无法改变的,如果你因为无法改变你不满意的某一段历史而痛苦,那是活该!历史需要你做的是勇敢的面对,把自己的全身心融入历史之中,绝不是企图去篡改和逃避。
由于小店已客满,夏云鹏与燕平将就着同睡一张床,他们心里都不平静,所想的都是这样的事,谁都没有睡意,因为霜儿的出现,一时搅乱了他们的心。其实他们都很明白这样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林玉霜与夏云鹏相爱在先,而且大有终生不渝、生死不离分的决心与毅力。夏云鹏虽然不愿意,但是花欣素已经是他明媒正娶,举行过盛大婚礼的妻子,如何正确对待这两个与他永远不可能隔断联系的女人,才是他们共同的目标,而不是寻求着逃避任何一方。
他们两个各怀心事,又都不愿和对方讲,谁也没睡着,轻轻地翻过来翻过去,猛然间,窗外传来一阵轻如蚊蝇的声息,燕平刚要弹跳而起,却被夏云鹏反手按住。
窗户轻轻地被挑开,一个黑衣蒙面人射了进来。此人身手不凡,内力轻功都达鼎盛,破窗而入,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燕平、夏云鹏都暗暗赞叹,若果他们已经睡着,是绝对感觉不到的。
那人快逾闪电,脚刚沾地,手里的剑就刺了过来,出手准确,心想,这下你不死也得残废!谁知到他的剑尖竟被两根指头夹住,夹得很稳,蒙面人尽了全部力量也拽不回来,很快地,几盏灯笼光茫耀眼。
“姓夏的,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能否大战一场?”
“梁兄的本事,我早就领教过了,外面很宽阔,我们出去比试吧!”夏云鹏微然一笑。
“你认出了我?”蒙面人惊骇的叫道。
“只有梁兄这样侠肝义胆的人才会为旧主锲而不舍,你我好好切磋,如果在下武功不济,伤亡于你的剑下,无怨无悔!”夏云鹏很真切的语气“我敢作敢当,商涛父子确实是我杀的,燕兄,无论我生死成败,都不准你插手!”夏云鹏说着松开手,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外面繁星满天,风吹叶动,微风拂面,蝉叫蛙鸣声不断。
这是一座宽广的庭院,花坛锦簇、绿荫葱茏,有小桥、有流水,有花有草,有树有木,形成一道天然的、靓丽的风景。蒙面人扯下了面罩,确实是梁勤。
“梁兄,我们已经见过几次,在下都未能与你尽兴切磋,今夜星光灿烂,风光如画,你我二人正好略解失眠的困惑,痛痛快快的比试,梁兄请出招!”夏云鹏抱拳道。
“夏云鹏,我想提醒你,我只想取你性命,并无意与你切磋武功,所以我出手不会留情,如果你还想像在洪州分舵那样充英雄,显仁义做派,恐非在下对手,若然不幸伤亡在我的剑下,切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我这个人很古板,一点都没有感激过你的两次放纵之恩情。”
“我知道,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梁兄请!”夏云鹏笑道。
梁勤还真不客气,出剑一招就刺向夏云鹏浑身上下六处大穴,每一处都是足以致命的死穴。剑势凶狠,剑光闪耀,虚实相间,真令人防不胜防。
夏云鹏随手扔下长剑,仅凭着一双手来接他这一剑化六剑的绝招,他能够把刀法、剑招化到掌法上来,只见他屏指如刀,只是在空中轻轻一划,那刺向六处大穴的一剑已经被破解。
梁勤略略吃惊,不得不撤回长剑,他已经看出对方那轻轻一划中含着天下三大绝技,凌烟剑法第四招、七月飞雪‘、扶桑刀法第七式、盘龙望月’、还有五阳拳圣西门子的拳法,果然名不虚传!这个家伙的武功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世上很少有人伤得了他。
梁勤不是一般的震动,但是只想报仇的他仍然奋力出招,他心念一转,横剑一举,力透剑尖,本是平胸刺来的一剑,到中途突然一变,倏地就从意料不到的方位指向夏云鹏的空门,夏云鹏也感到无形的压力,梁勤的剑法果然诡异,今日换了任何人也会被他的剑尖扫中穴位,他百忙中一个盘龙绕膝后退了五步,,又上前一跃,身子腾起丈余高,双脚立在梁勤的剑上,一百多斤的分量,居然可以站在一把剑上,而梁勤却丝毫感觉不到剑上有分量,好像剑上沾了一张树叶一般轻盈,他很生气,以为对方戏耍自己,怒问:“夏云鹏,你捉弄我?”
“梁兄,你这一剑真的太厉害了,我敢说,世间几乎无人破解的了,在下也是一时慌乱,才甩轻功闪避,绝无卖弄之意,更无戏弄之心。”夏云鹏翻身跳下。
梁勤满腹火气,趁着他立足不稳,又是一剑冷不防刺到,他用的是刺穴剑法最厉害的一招‘星河银海’,剑势轻飘飘的,似乎毫不着力,但又是中途倏然一变,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接着又攻向意料不到的天泉穴,他心里冷笑,任你神仙下分,也休想闪躲这一剑。
他胸有成竹,突然感到对方的右手轻轻一抬,并没闪躲,迎着剑尖而来,面前银光一闪,不知道何时,剑柄就已经握在对方的手里,剑尖离自己的咽喉不过一寸。
梁勤所有的信心都垮了,感觉到自己永远都不能胜他了,他坦然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好大一阵,并没动静,他不由得睁眼,夏云鹏、燕平还有一位姑娘三个人并肩站在长廊上。
“梁兄剑法天下无双,在下大开眼界,如果你再练几年,下回再用这一招,在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梁勤几乎没有犹豫,忽然丢下剑,跪倒在地:“夏公子,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人了!”
夏云鹏一双虎目闪动着欣慰的目光,他好似早已预测到这个结果,淡淡的语气:“不为你家主人报仇了?”
“公子三次不杀之恩,已经超过了商公子知遇之情,从此以后,小人追随明主,誓死效忠!”
“梁兄快快请起!”夏云鹏走过来伸手相扶。“从此后,我们兄弟相称,齐心合力。”
“在下也知道商公子多行不义,伤天害理,总是不忍背叛,自从见到公子,深深地被你的侠义胸怀,仁义的气度所动,不止一次思量,今后,我愿为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玉霜冷漠的语气“但愿你不是言不由衷。”
“林姑娘,小人今后真心向善,良禽择木而栖,忠良择主而事,还望公子相信我的诚意。”
夏云鹏开怀大笑:“在下对梁兄的话从来不怀疑,欢迎你雪中送炭,我们去仙女岛救人,胜算又多了几分,在下可是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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