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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伤连城 文/七苦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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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韵王府,正苑。

  “李医官,王爷怎么样了?”应苕散小声询问着。

  “王爷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刀上涂有剧毒,这么长时间剧毒本来早该扩散的,幸得王爷功力深厚,抑制了毒血的蔓延,臣已经施针将毒血逼出,暂无大碍,只是一定得多加休息好好调理调理,不然留下痼疾就麻烦了。”

  “嗯,好的,多谢李医官!”应苕散起身去送他,韩潇韵拉住她的手朝李医官直直道:“李医官,你自己走吧,回头本王重重有赏!”

  “谢王爷,老臣就先告退!”李医官默默退下了。

  应苕散复又在床边坐下,伸手为韩潇韵捻了捻被子,韩潇韵握住她的双手轻轻用力一扯,应苕散整个身子便倒在了他身上。她怕碰到他的伤口,挣扎着起了身,羞涩的移开了目光。

  韩潇韵看着她微红的侧脸,一如当初陵淮河上的初见,美得不可思议。

  韩潇韵突然一下掀开了被子,应苕散忙伸手过来阻止时,韩潇韵一把将她摁倒在床上,俯下身向她吻去。

  应苕散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怕会不利于他伤口的恢复,当他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衣带时,慌忙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道:“王爷,你的伤还没有好。”

  “不碍事,本王要你做我韩潇韵名副其实的女人。”韩潇韵再去吻她时,应苕散默默别过了头,低低说着:“来日方长,王爷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我迟早会是你的。”韩潇韵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本王,等本王伤好以后,不可以再拒绝。”

  “嗯。”应苕散微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

  彼时,萧期无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韩潇韵快速起身拉起应苕散在桌边坐了下来,萧期无缓缓走过来在韩潇韵对面坐定,拿眼扫了一下应苕散,正声道:“潇韵,我有事要和你谈。”

  应苕散注意到萧期无有意无意射过来的目光,识趣的起身说道:“王爷,刚刚李医官给你开了药,我去看看有没有熬好。”韩潇韵抬眼望向她,应苕散朝他轻轻笑了笑,便转身出了房门。

  应苕散刚一出门就看到站在拐角处的嫣红,吃惊的快步走过去拉住她:“你没有走?太好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嫣红疲惫的笑了笑:“我听说王爷受伤了,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见到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去帮王爷看看药熬好了没,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

  应苕散拉起嫣红的手向御药房而去了。站在窗前的萧期无见着应苕散离去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期无,你太多心了。”

  “不是多心,是谨慎,你现在沉醉在这软玉温香里,自然难免疏忽。”

  韩潇韵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有什么情况么?”

  萧期无将一张纸递到他手中,韩潇韵展开看了看:

  萧氏贵妃惊才艳,一颦一笑落碧雁。一朝选在君王侧,荣露爱宠锦恩泽。

  早有南国相思李,三千红尘烦恼丝。堪堪化作相思泣,珠胎暗结暖帐底。

  一朝分娩得爱子,喜不自禁最天子。可怜天子骄儿畔,不知爱儿不信韩。

  却也赐名为潇韵,哪知该唤风诀吟。成了王爷坐荣华,事事俱知皆不假。

  拥兵自重叵侧心,欲将天下一朝倾。自立为皇改风姓,泱泱苍生四百病!”

  韩潇韵看完一把撕碎了手上的纸张,微微怒道:“哪儿来的?”

  “现在城内好多地方都贴有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大臣们都在心照不宣的讨论这件事呢,看来韩潇风那么急着离开一定与此事有关。”

  “可这事一定不是韩潇风宣扬出去的,写这诗的人文笔倒是不错,你觉得他会是谁?”

  “花轻残。”

  “何以见得?”

  “我刚获得消息,花轻残这两天来一直在韩潇风城外扎营的地方,根据这诗的内容来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世,而且他应该已经把证据给了韩潇风,所以韩潇风才会这么急于离开,他只要把证据给了皇上,那么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拔掉你这颗眼中钉。”

  “风片帆这个窝囊废,居然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了韩潇风的手上,本王不会饶过他的!”

  “这也不能怪他,花轻残曾经在风片帆府上住过一段时间,那绝对不是偶然,看来花轻残应该是早就盯上了他。”

  “如果本王的身世被父王知道了,那么韩潇风卷土从来之时本王必反,这样雅国也会如天洛国一般爆发内乱,可是他为何要在韩潇风没有离开时就把这消息宣扬出来呢?”

  “如果你不知道那也只是内乱而已,谁输谁赢还未有定数,但如果你事先知道了,韩潇风必不能活着离开。风王爷出巡期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韵王爷的封地上,那么皇上和朝中大臣会如何想,彼此怀疑猜忌却又无真凭实据,这样的宫心计才真的会达到人心惶惶的效果。”

  “花轻残?看来本王不得不如他的愿将韩潇风的命留下了。只是,韩潇风又绝不能死在本王的手上,期无,你分析得如此精彩,看来是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了,是吧?”

  “你说得不错,韩潇风必须得死,可又不能死在我们的手上。韩潇风已经回到军营即将启程,却留下了陈公公和御史林朗辞行,看来他们并没有见过那封真正的密信,韩潇风应该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让陈公公和林朗亲见韩潇风被天洛国乱贼所杀,并非本王所为,进而证实一切都是天洛国人散布出去的谣言,这样本王就可以安然躲过这一危机了。只是花轻残既然敢把这事宣扬出去,那么他肯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又怎会如我们所想杀韩潇风呢?”

  “所以,我们要逼着他杀。”

  “如何个逼法?”

  “应苕散!”

  “不行!”韩潇韵霍然一下站起,满脸不悦道:“期无,本王相信你倚重你并不代表什么都会听你的,她是本王的女人,况且本王已经答应自此都会真心的待她,你不要再想打她的注意,我们从长计议吧。”

  萧期无饮尽一杯酒,不紧不慢的说着:“潇韵,其实你心里清楚没有什么计策会比这个更好的了。你凭什么说应苕散是你的女人,就因为你有权利有地位,你有能力把她护在你身边,可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一切,别说是花轻残,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稍有权势的人都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就失去她,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你真的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就算他韩潇风卷土重来了又如何,本王不信,少一个女人,就打不下这江山。”

  萧期无见韩潇韵说得激动,倒了一杯酒递给他继续说着:“你是习《君权论》长大的,应该清楚,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哪个没有用过美人计。况且你只是利用一下她,并不代表你不是真心待她,反而更证实了你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我相信这一步走好了,雅国迟早是你囊中之物,你真真的目标是天洛国是整个天下,如果你败了,你觉得花轻残会让应苕散留在你身边么?”

  韩潇韵思量着萧期无的话,知道他说的全都是他不愿意想的事实,复又在桌边坐了下来,心已经在被慢慢的动摇了,萧期无看着他的动容再度开口道:“潇韵,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你放心,我会暗中保护好她,绝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请你相信我。”

  韩潇韵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终于缓缓叹息道:“本王要如何跟苕散说,本王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在利用她。”

  “那么这个逼她就范的的角色就让我来扮演吧,你还是可以和她惺惺相惜,坦诚相待。”

  韩潇韵抬头看向他,眼底泛起一丝模糊:“期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突然让本王觉得有点陌生了。”

  “我还是我,只是少了感情的羁绊而已。”萧期无起身向门口走去,背影落拓而又凄惶:“等你的决定和消息!”

  韩潇韵提起一壶酒慢慢的喝起来,一壶酒过后,招手让婢女过来为他更衣,完毕之后又对近旁的婢女吩咐道:“如果苕散问起,就说本王去了潋叶池。”

  “是。”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苕散来到潋叶池,见韩潇韵坐在池边一棵大树下喝酒,风吹起他的发显得有点凄凉,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却时不时的让她产生心疼的感觉,不知道他是在为什么事忧愁。

  应苕散缓步走到他身后轻声道:“王爷,你有伤在身,不该在外面吹风的,回去吧。”

  韩潇韵回头让她在旁边坐下,幽幽说着:“韩潇风已经知道本王在暗中练兵了,这次回韩临不知又会在父皇身边恶意中伤些什么,那些大臣们又吵得不可开交了,好好地一天被这些人弄得心烦意乱的。”

  应苕散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了,她知道韩潇韵真正心烦的是什么,身世始终是他难以名状的隐忧,她交给师父的密信一定是到了韩潇风的手上,如此说来他眉间的忧愁是她酝酿出来的,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王爷,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应苕散的语气那么轻柔,很温暖的感觉,韩潇韵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低声道:“苕散,在本王最心烦的时候有你陪在身边,本王已经很满足了。”

  应苕散心又微微一动,如此儿女情长,这话不该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他到底有多为难自己也全然不知,不由轻轻问道:“王爷,你一会儿是要去议政,可是你还有伤在身,我想陪你去,可以吗?”

  “可是本王说过不再把你扯进这些是是非非中,本王怎么舍得?”

  “不,不是你把我扯进去,是我自己想走进你的世界,可能我帮不了你,但至少请让我懂得你的难处,我不要做那个被你护在掌心的人,我想跟你患难与共。”

  韩潇韵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原来她也是这么在乎的,只是苕散,对不起,本王终是要把你扯进这些俗世的纷纷扰扰中……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世间安得两全法

  韵王府,地下密室。

  “参见王爷!”

  韩潇韵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下,应苕散沉默的站到他身后。

  “应侍书好久不见,病情可有好转?”军师吕初梁关切的问道。应苕散不明所以,突然又想到自己这么久没有出现,这可能是韩潇韵想出来的托词,忙笑着回谢道:“侍书已无什么大碍,谢军师大人的关心!”

  韩潇韵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什么情况尽管说吧。”

  “最近城内都在传言王爷并非皇室血统,闹得人心惶惶的。臣斗胆想向王爷求证一下!”统帅高檐牙朗声问道。

  韩潇韵看着这个对社稷江山一派忠心的三朝元老,突然大笑道:“一派胡言!据本王所知,韩潇风曾派人到邙山一带勘察过,他已经掌握了本王暗中练兵的证据,此次之所以放出谣言是想以此来迷惑众人的视线,让本王不敢动他,如果他在本王的封地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谣言就会变成现实,他这个声东击西的计谋还真是高明。其他人被骗了也就算了,居然连本王的爱卿们都被谣言所蛊惑了,还真是让本王有点失望了!”

  韩潇韵刻意加重了后面几句话的语气,底下的大臣陆续跪了下去,惶恐道:“臣等糊涂,请王爷恕罪!”

  “不知者不为罪,众位爱卿都平身吧。”

  “想不到风王爷竟会卑劣至此,想出这样的计策来,真是岂有此理!”高檐牙气呼呼的说着。

  “王爷,风王爷如此不仁,那我们也不必对他客气,反正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练兵的证据,势必会惹来皇上的怀疑,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回韩临去煽风点火。”右将军纪阵寒扬声说道。

  “爱卿说得有理,只是要如何让才能让他回不了韩临呢?”韩潇韵赞赏的问道。

  “王爷,最保险的办法是将他的命留在这儿。”

  “可他毕竟是本王的兄长,本王如何下得了手?”

  “王爷,你太仁慈了,要做大事一定不能妇人之仁,况且是风王爷不义在先,王爷请速拿主意!”

  彼时军师吕初梁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王爷,风王爷必须得死,只是不能就这样死,因为这毕竟是在王爷的封地上,如果皇上追究起来,一切就难辞其咎了,风王爷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故意放出王爷非皇室血脉的谣言,所以王爷请三思而后行啊!”

  众人思量着吕初梁的话,纷纷低下了头,韩潇韵见状轻笑着问道:“那在座诸爱卿谁有良策啊?”

  众人纷纷摇头叹气时,萧期无适时说道:“萧某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各位可要听听?”

  “萧参谋请讲!”众人复又来了劲头。

  “各位还记得花轻残吧,他是天洛国人。”

  底下立时起了一片唏嘘声,怪不得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原来是天洛国派来的奸细。

  “现在花轻残在风王爷那儿,据萧某猜测那个所谓的谣言应该是他的杰作,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杀了韩潇风,让皇上挥兵剿灭我们,届时我们必反,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雅国制造内乱了。可是如果不杀韩潇风,我们也躲不过劫难。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的就是让花轻残杀了韩潇风,到时一切都是天洛国逆贼所为,与王爷与我们毫不相干!”

  “萧参谋说得甚好,只是如何让才能让花轻残杀韩潇风呢?”尚书云叶章忽然问道。

  “美人计!各位应该知道花轻残一向风流,只要用好了这一计,危机自可解除。”

  “那敢问萧参谋这美人计中的美人指的是谁?”

  萧期无轻轻笑了笑,突然一个闪身到了应苕散的身后,快速抽掉了她头上的发簪,一头美丽的青丝立时蜿蜒而下。众人错愕的抬头,应苕散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韩潇韵站起来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指着萧期无厉声喝道:“萧期无,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下一秒,萧期无一撩袍摆生生下跪:“臣一片赤胆忠心,上天明鉴!冒犯之处,还望王爷见谅,只是臣没错,如果王爷能让臣心悦诚服,臣死而无憾!”

  “你……”

  众大臣突然纷纷跪下,齐声道:“王爷,萧参谋说得没错,请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

  韩潇韵看着跪成一片的大臣,他们都是他的忠臣,他的江山霸业绝对少不了他们,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都起来吧!”

  “王爷,这议政之所为何会有女子的踏足?”

  “王爷,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应侍书身为女子,居然参政,居心否测,请王爷下令立即处决她,以正视听!”

  “请王爷明鉴,处死应侍书!”

  ……

  韩潇韵一把将身前的桌子掀翻在地:“你们都反了是不是?别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们!”

  大臣们再度跪下身去:“请王爷三思,臣等死而无憾!”

  彼时萧期无突然拍手道:“各位大人,如果应侍书能够戴罪立功,帮王爷度过危机,那我们就不要再追究这事了,可好?”

  众人思量了一瞬,频频交换着眼色,最后似乎达成了共识般,齐齐说道:“王爷,萧参谋所言甚对,请让应侍书戴罪立功!”

  应苕散紧紧抓住韩潇韵的衣袖,不由自主的向他的怀里缩了缩,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场面,这么多人振振有词的逼迫着她的王爷,怎么舍得他为难呢!她抬头看向韩潇韵,才发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好差,见他伸出一只手死死摁住胸口,似是很难受一般,应苕散紧张的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韩潇韵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斜斜向后倒去,应苕散连忙扶住他,低声哽咽道:“王爷,你没事吧?”

  韩潇韵摇了摇头,应苕散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下,待他坐定后,突然松开了扶住他的手,韩潇韵慌忙伸出手去拉她,应苕散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回头朝他笑了笑,毅然走到了众人中间,声音极轻却异常的坚决:“小女子愿意戴罪立功,希望各位大人自此息事宁人,不要再难为王爷!”

  “这个当然,姑娘请吧!”

  众人让出了一条路,应苕散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她知道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就算成功了,可她害的是花轻残啊,师父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原谅她的。从那封密信就可以看出师父和花轻残关系匪浅,那么届时只能以死谢罪了。王爷,就当这是我欠你的吧,你的伤是不是又加重了?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重!眼泪自应苕散眼角悄无声息的滑下,隐隐也是不舍的吧?

  韩潇韵一瞬不瞬的看着应苕散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依稀看见有晶莹的液体掉在地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再度吐出一口鲜血,向后斜斜倒去,恍惚着轻声呢喃:“苕散……”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韩潇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前行进着,路过一片茂密树林时,有依稀的琴声渺渺传来,佛如仙乐飘飘,天籁惊鸿,顿时让人觉得通体舒畅,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韩潇风挥一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着,又有飘渺若浮云织锦的柔软歌声传来,愈渐清晰:“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韩潇风听着停着,突然下车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王爷,还是赶路要紧!”葬比见势立马闪到韩潇风身旁,韩潇风扬一扬手示意他别出声,又仔细听了听,慢慢向前走去。

  葬比环视了一下周围,下令道:“黑甲士听令,随我进山保护王爷,其余人留在原地驻守。

  彼时出来一大批训练有素的黑甲士,齐齐躬身道:“遵命!”

  韩潇风在前慢慢的走着,葬比一行人悄无声息隐入了林间,只依稀可见一片黑云隐隐飘进着。

  “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缘,来生缘,难分难解……”

  马车内的花轻残凝神听着遥遥传来的歌声,不自觉地念道:“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你当真是因为情难却才来的?”

  “公子,你说什么呢?”云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花轻残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韩潇风和葬比带领的一众黑甲士进山了。”

  “看来韩潇韵是想用苕散来阻下韩潇风的脚步。”

  “阻下了又如何,他们始终不敢杀他。”

  花轻残幽幽叹了一口气,也猜不透韩潇韵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彼时车外陡然响起一片喊杀声,云剑掀帘向外看去,不由吃惊道:“公子,我们天洛国的士兵!”

  花轻残亦向外看了一眼,只见一大片穿着天洛国士兵服的人正与韩潇风的军队打成一片,不由皱了皱眉,转瞬即想明白了所有的事:“不,这些人都是韩潇韵找人假扮的,看来韩潇韵是想让我帮他杀韩潇风,真是妙啊!”

  “不要啊,公子,他是想嫁祸给我们天洛国!”云剑闻言吃惊的说道。

  “放心,他太高估本公子对苕散的感情了,他可以拿她当棋子,那本公子自然也可以做到对一切不闻不问,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当他的棋子。”

  打杀声愈响愈近,云剑再度向外看了一眼,紧张道:“公子,‘天洛国’人似乎已经占上风了呢?”

  “我们走吧!”

  云剑闻言一掌劈裂了整个马车,两人快速腾空而起,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两点白影闪入了林间深处,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花轻残无波无绪的慢慢走着,居然离歌声传来的方向越走越近,似乎有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他一般。

  “公子,我们要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吧。”花轻残说着飞上一棵大树坐定,闭目养神起来,云剑随即也飞上了一颗大树坐了下来,彼时林间幽静得只剩下那飘渺不绝于耳的歌声。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韩潇风偱着歌声寻去,终于在飞流直下的溪水旁看到了背对着他席地而坐的弹琴女子,一身白衣翩然出尘,仿若不经意间跌落凡尘的仙子,美得让人屏息。

  韩潇风一步步向她走去,应苕散听到慢慢靠近的脚步声,突然心慌意乱起来。此刻花轻残又会在哪儿呢,他会不会出现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终于韩潇风在她身后站定了,应苕散手指不经意间重重划过琴弦,弦断心颤,飘飘琴音戛然而止。

  花轻残突然一下睁开眼,看来自己始终是在乎的,只是一直都在拒绝承认,他纵身从树上飞下,提步向前走去。

  “公子,你不能去,很明显这是个陷进!”云剑随即也轻松落地。

  “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她会为韩潇韵做到何种地步,我自有分寸。”

  “可是,公子……”云剑见他一眨眼便走出了老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快步跟上。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姑娘?”韩潇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应苕散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缓缓回眸对着他粲然一笑,仿佛一泓清泉般清透心扉,天地不觉顿然失色。韩潇风又惊又喜上前几步朝她轻笑了起来:“是你!”

  “小女子听说王爷要走了,特前来相送,此后天涯路远,王爷请珍重!”

  韩潇风一把将她拉起,略略激动的说道:“这么说你是特地为本王前来的?”

  应苕散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韩潇风看在眼里真真是说不出的娇怜,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喃喃道:“既然你如此舍不得本王离开,那就随本王回韩临吧,本王定不会亏负于你,可好?”

  应苕散只是顺从的偎在他的怀里,并不言语,她在等花轻残的出现。良久,应苕散感觉到韩潇风的身体渐渐变得灼热起来,双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游移,并且慢慢的吻上了她的发丝,而花轻残自此都还未出现。看来真的是高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也许真的就是花花公子般的亲薄,无所谓在不在乎,那么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了,不然等韩潇风失控后自己还如何脱得了身。

  应苕散突然挣开韩潇风的怀抱,微红了眼眶低低说道:“王爷你如今就要走了,如果你要了我,我以后还怎么独自一个人活?”

  韩潇风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万分的不忍,轻声说道:“苕散,跟本王回韩临吧,本王决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是王爷,我听说你曾经想把我送给花轻残呢,我那么恨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我又怎么能跟你走呢?”

  韩潇风突然伸手握上她单薄的双肩:“本王也只是一时糊涂,从今往后你只是本王一个人的,有本王在,花轻残休想再碰你,这样你满意吗?”

  应苕散突然一下跪到地上:“王爷,我可以跟你走,只是请你先杀了花轻残,我真的恨透了他。”

  韩潇风仔细思量了一瞬,为难道:“可他毕竟是本王的谋臣,本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杀了他啊。”

  “王爷,花轻残并非真心投靠于你,他是天洛国人,混在王爷身边也是意图不轨。”

  “你有何凭证说他是天洛国人?”

  应苕散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韩潇风,低声道:“这是花轻残曾经掉下被我无意拾到的,请王爷明鉴!”

  韩潇风仔细看着令牌上的图腾,这确实是天洛国秘密组织专用的通信令牌,曾经在自己王府的天洛国奸细身上搜到过,看来这花轻残确实不该留了。

  应苕散见他似乎已经信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道:“王爷,花轻残曾经害我家人,杀我国人,还三番五次的想要亲薄我,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报仇只怕今生无望,如果王爷你真的怜惜我,请帮我报仇,大仇得报之后,我必全心全意侍奉王爷,请王爷成全!”

  韩潇风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柔弱样子,连忙伸手扶起她,细细擦着她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道:“好,他花轻残欺本王美人在先,骗本王在后,今天本王势必取他性命,以解你我心头之恨。”

  应苕散轻轻笑起:“谢王爷成全!”

  花轻残远远看着韩潇风和应苕散的一举一动,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当他看到韩潇风伸手将应苕散拥在怀里时,而她居然也没有拒绝,心里的醋意让他心如刀绞。她到底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终于忍无可忍快步向他们走去,看来今天势必要带走她,不能再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了。

  应苕散不经意间看到花轻残向他们走来,附在韩潇风耳边轻声说着:“王爷,花轻残来了,你要小心!”

  韩潇风闻言,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随即放开她,抽出腰间剑快速向花轻残刺去,花轻残不明所以的闪身躲过了那一剑,韩潇风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再度悬空飞起向花轻残刺去。

  花轻残深知自己决不能杀韩潇风,所以没有用任何杀招,只是频频躲着韩潇风招招致命的攻势。韩潇风看出了他的畏惧,更加肆无忌惮的袭向花轻残,渐渐地花轻残已处于下风。韩潇风再一剑刺来时,花轻残躲避不及用手中的玉笛顺势一挡,终是阻下了韩潇风来势汹汹的攻击,他收回玉笛,看着上面隐约现出的一丝剑痕,眼中陡然凝起了刻骨的杀意:“你找死!”

  说着一掌劈向韩潇风,韩潇风躲闪之际,花轻残突然收回掌势,悬空一番,击在他握剑的手腕上,韩潇风的剑转瞬即到了花轻残的手上。韩潇风见势立马运足功力一掌拍向花轻残,花轻残和他对了一掌后,两人双双后退去,花轻残落地之际借助一棵树再次腾空翻起,一剑直直刺向韩潇风的心脏。

  “公子,不要!”正和葬比一群人打得难分难解的云剑突然朝花轻残大叫了一声。

  花轻残的剑硬生生停在了韩潇风咫尺的身前,韩潇风突然大笑道:

  “想不到你真的是天洛国奸细,看来本王还是太低估你了,只是你敢杀本王吗?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彼时应苕散突然出现在韩潇风身后,运足了内力猛然一下将韩潇风向前推去,下一刻,花轻残手中的剑直直的刺穿了韩潇风的身体,韩潇风错愕的回头,恨恨盯着她喃喃道:“为什么?”

  应苕散并不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他凌厉目光的洗礼,看着他睁大了眼睛缓缓向地上倒去。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落花偏逢三月雨

  云剑正心系花轻残这边的情况无心恋战时,突然发现一大批“天洛国”士兵不知从哪儿涌了出来,和葬比的黑甲士们打成了一片。看来是韩潇韵的人要开始杀人灭口了,不过正好给了她一个脱身的机会,她快速飞出人群赶到了花轻残身边,急急叫道:“公子?”

  花轻残手里还握着那把杀死韩潇风的剑,彼时萧期无、御史林朗、皇上亲信陈公公带了大批军队“赶来”。

  萧期无扬手一挥,一声令下道:“天洛国逆贼,意图谋害风王爷,杀无赦!”一众弓箭手出列,转瞬千万支箭飞向纠斗在一起的“天洛国人”和黑甲士,顿时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响起,血流成河。

  “公子,萧期无他们已经带兵将这里团团围住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云剑站在花轻残身侧焦急说道。

  “不,本公子要是走了,岂不正好给了韩潇韵剿灭我天洛国的借口。”花轻残语调冰冷,一瞬不瞬的直直盯着应苕散,应苕散缓缓低下了头,看不清任何表情,没人能知道在她一掌推向韩潇风的那一刻心里到底有多挣扎。

  “那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公子,我们还是先走吧,一切从长计议!”

  “云剑,你走吧,你去告诉鬓引师太,说本公子不得不去韩临走一趟了,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贸然行事,先回天洛国,我自会想法与你们联系。”花轻残说话间一步步向应苕散走去,应苕散不由自主的连连向后退去。

  “可是公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花轻残眼锋一转,厉声说道:“这是命令,走!”

  云剑心里很是委屈,公子还从没有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过话呢,气急准备离开时,应苕散却突然从花轻残身边擦过,抓住云剑的手臂,亟亟问道:“我师父,你知道她在哪儿对不对?”

  云剑转头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着:“你还敢叫师父,要是师太知道了你干的好事肯定一掌劈死你,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收你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徒弟。”说着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

  “还不走!”花轻残的声音再度不怒自威的响起,云剑跺一跺脚,腾空飞出了花轻残的视线。

  花轻残走到应苕散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什么也不做,只是伸手捏起她瓷白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应苕散想转头不去看他眼中涌起的浓重恨意,可花轻残偏不如她的愿,一瞬不瞬的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那么久都不变的姿势,应苕散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纠缠,索性闭上了眼。花轻残却突然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了一下,丝丝血迹沿着嘴角蜿蜒而下。

  应苕散睁开眼时,萧期无的剑已经架在了花轻残的脖子上,花轻残嘴角牵起了一个邪魅的笑,一把将应苕散扔在地上,徒手握上了萧期无手中的剑,鲜血直直流到地上,两人同时用力,剑“怦”一声断成了两半。

  “萧期无,咱们走着瞧!”花轻残看着萧期无满眼不屑的笑了起来。

  “随时奉陪!”萧期无说着也轻轻笑了起来。

  花轻残扔掉手中的半截残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弓箭手的方向而去了。

  应苕散的指甲深深陷进泥土里,云剑那么恨她,如果让她先见到了师父,也许就真的就一辈子不得原谅了吧。

  萧期无沉默的伸出一只手到应苕散眼前,冰冰凉凉的说着:“走吧,现在你可以回到你的王爷身边了。”

  应苕散突然抬头看向他,转瞬即牵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我回去对吧,那么我如你所愿,你放我走,我便不再纠缠你的韵王爷,不知萧参谋意下如何?”

  “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好不容易让他对你舍不得放手,现在却要主动离开,你让萧某如何相信你说的话。”萧期无半是吃惊半是嘲讽的看向她。

  “随便你怎么想,只是现在我想走你想让我走,这不是正合你的意么?”

  萧期无突然走到韩潇风身旁,在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搜出了那封密信,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她本未出于什么目的,却被自己无端端的恨上,倒也可怜。他走回她身边,俯下身轻笑道:“我是有心放你走,可是你就这么走了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你岂非是想要陷萧某于不义的境地?”

  “这个萧参谋请放心,你的职责已经尽了,只要稍微放松一下戒备,走不走都是我自己的事,只怕王爷到时恨的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萧期无突然大笑一声:“如此两全其美,看来萧某真的是不得不成全了。”

  萧期无、林朗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城内行去,经过闹市时,应苕散掀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人山人海,真真是热闹之极。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彼时应苕散突然在围观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姹紫!

  那么不能再错过这样的好时机了,她打开一个香囊,沿着马车檐向外撒去,不消多时,马车外把手的士兵开始晕头转向起来,趁他们迷糊之际,应苕散一个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等士兵们摆摆头清醒过来时,应苕散早已经踪影全无,士兵们慌忙前去向萧期无禀报,无奈队伍太长,人又太多,消息久久都未能传给最前方的萧期无。

  马上的萧期无,拿眼扫了一下应苕散离去的方向,扯出了一个淡至虚无的笑,队伍依然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姹紫随着人流向前挤,却感觉有人握上了她的手,回头对上应苕散的目光,一下子将她紧紧抱住,激动的说着:“苕散,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了?”

  应苕散轻拍着她的背,小声道:“姹紫,这里不安全,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嗯!”两人手牵着手逆人流而去,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来到了一片幽静空旷的地带,彼此都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到了草地上。

  “对了,姹紫,你跟师父刚来的时候,不是说在齐灵庙等我吗,当时被韩潇风的人盯上了没去成,后来我找人去看了,可你们根本就没有在那儿啊?”

  “哦,是嫣红送出的消息,她说齐灵庙可能会有危险,我和师父就去了厢来客栈,师父让我出来找你,可上次也只是匆匆一别。你给我说说你的境况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好啊,不过……”应苕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紧张道:“糟了,云剑!”

  “云剑?你是在说四皇子身边的那个婢女吗?”

  “四皇子?”

  “对了,忘了你还不知道呢,四皇子就是轻残公子啊。”

  应苕散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居然是天洛国的四皇子,看来自己的麻烦大了,慌忙拉着姹紫站起,急急说道:“姹紫,很多事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先带我去见师父!”

  姹紫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忙不迭地说:“好,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手拉着手,急急向前跑去。

  萧期无一行人快要行到韵王府时,后面的士兵总算赶到了前方,跪在萧期无的马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参谋大人,马车里面的姑娘逃走了!”

  “什么?”萧期无无比震惊的跃下马来,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再度说道:“那个姑娘逃走了?”

  “是她自己逃走的还是你们放走的,还是被人劫持了?”

  “是她自己逃走的,后面的人都可以作证。”

  萧期无轻轻笑了起来:“很好,现在王爷要处理政事,没空理这件事,等他忙完了,自会传召你们,都下去待命吧。”

  “遵命!”士兵转身退了下去。

  萧期无见林朗、陈公公等人已下了马车,扬声道:“将花轻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随即走到林朗身边笑道:“御史大人,陈公公,王爷已在殿前等候,请!”

  “请!”

  几人进得大殿,看见韩潇韵一身淡紫王袍坐在上座,隐约可见一代帝王之风,只是略略有点憔悴,连忙朝他躬身行礼道:“王爷万福!”

  “不必多礼,赐座!”

  “谢王爷!”

  待他们都坐定后,韩潇韵饮尽一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已经听说皇兄被天洛国逆贼所杀,吾心甚悲啊。”说着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王爷宅心仁厚,手足情深,实乃万民之福,只是事情已然发生,王爷请保重身体,节哀顺变!”林朗见势不由感叹道。

  “王爷请节哀顺变,还是先处理目前的情况要紧。”陈公公也附和道。

  韩潇韵幽幽叹了一口气:“爱卿说的甚对啊,本王必须得振作起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父皇走出丧子之痛。”

  “不知王爷将作何打算?”陈公公试探性的问道。

  “不管怎么说,二哥是在本王的封地上出事的,本王只能去韩临亲自向父皇负荆请罪了。”

  “王爷,错不在你,相信皇上深明大义,不会怪罪于你的。”

  “可本王始终难辞其咎,不如御史大人和陈公公先一步回韩临向父皇禀明情况,让父皇和母后以及朝中大臣有个心理准备,本王随后即带花轻残和二哥的骨灰回韩临请罪,顺便缅怀一下二哥生前对本王的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王爷考虑甚为周到,臣等即刻启程回去向皇上禀明一切,届时在韩临恭候王爷大驾光临!”

  “不敢当!本王就在此敬你们一杯,祝尔等一路顺风!”韩潇韵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殿下大臣也纷纷举杯回饮道:“王爷客气!”

  韩潇韵起身将林朗、陈公公一行人送出了城。

  韩潇韵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过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彼时萧期无将密信递到了他的手里,韩潇韵拆开看了看,随口问道:“风片帆怎么样了?”

  “这世上知道你身世的人只有你我和花轻残了,不过花轻残百口莫辩,已经不足为惧了。”

  韩潇韵手上运力,顿时无数的纸粉扬扬洒洒,招摇而下,这世上自此再没有一个血亲了。韩潇韵缓缓闭上了眼,额娘,不要怪孩儿不思父母恩,要怪只能怪孩儿一出生便在了这帝王家,有些东西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孩儿心里记得你和生父就好,只是这天下,孩儿是要定了。

  “期无,你胜过我的亲兄弟,这世上我只信你!”韩潇韵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哀伤。

  “我又何尝不是呢?”也是一般无二的哀伤。

  两人同时轻轻笑了起来,云清风淡,此刻的感觉很好,江山固然多娇,可也得有人与自己分享,不然又会是多么的凄惶与难耐,彼此都很庆幸遇到了对方吧。

  应苕散和姹紫一路小跑着,终于到了厢来客栈,应苕散却站在门外迟疑起来。

  “苕散,怎么了,你不是急着要见师父吗?”姹紫握上她的手温言道。

  应苕散朝她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坐在桌前黑巾遮面的女子,陡然升起一种惧意,试探性的叫一声:“师父!”

  下一瞬,鬓引师太一把掌重重甩在应苕散脸上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连他都敢害,跪下!”

  看来自己还是迟了一步,应苕散似是知道原因似的,咬紧下唇,一撩衣摆,盈盈下跪。

  下一刻鬓引师太就爆发了:“这么多年为师都白教你了!如果四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应苕散捂住红肿的左脸,抬头看向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我根本就不知道花轻残是四皇子!”

  “你还敢狡辩!就算你不知情,可他是天洛国人这你总该知道吧,你居然帮韩潇韵对付你的主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师父,你说过我的目的是让雅国和天洛国彼此制衡,他们都不是我的主子,我是为风国百姓效力的,就算我伤了天洛国的四皇子,只要我风国不受损害我就没有违背师父交给我的使命。”

  鬓引师太突然大笑起来:“真是可笑,你还以为你自己真的是风国的公主?如果你真的是金枝玉叶,有哪个父皇舍得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送出去当奸细,你和你妹妹不过是我从路边捡来的野孩子!”

  应苕散泫然欲下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你骗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因为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应苕散几步跪行到她身边,扯住她的衣袖,低声哭道:“师父,这都不是真的,是你骗我的对不对?师父,我跟了你十五年,我一直记得你的恩情的,我还是听你话为你办事的苕散,只要你说我就信,师父求求你,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够了!”鬓引师太一把抽出自己的衣袖,狠狠道:“今天你我师徒缘尽于此,现在我收回教你的武功,你也不再欠我什么。”说着一掌拍向应苕散。

  “师父,不要啊!”姹紫突然跑过来一把将应苕散推开,鬓引师太一掌重重击在她的身上,姹紫吐出一口血向后斜斜倒去,应苕散连忙扶住她,紧张的小声问道:“姹紫,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这样?”

  姹紫伸手扯住鬓引师太的袍摆,低声哀求道:“师父,你放过苕散吧,四皇子也说过,无论如何不让你伤她的,这你都是知道的。”

  鬓引师太闻言突然恨恨的看向应苕散,怒喝道:“红颜祸水,你跟萧林殊那个贱人一样,我绝不会让你蛊惑四皇子,我倒要试试杀了你,四皇子他能把我怎么样?!”说着一步步向应苕散靠近。

  萧林殊,那不是韵王爷的生母吗,而且师父和花轻残的关系绝不会仅是君臣这么简单,现在妹妹又在哪儿,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么绝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突然一团浓烟乍现,浓烟过后,鬓引师太再定睛一看,应苕散与姹紫早已踪影全无,不由得恨恨的骂道:“这个贱人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招!”

  彼时云剑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笑了起来:“师太,你太心急了,你本不该这么早就把事实全说出来,兴许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不,我不能让四皇子陷得太深,他已经开始不按我的原则办事了,居然敢不把密信交给韩天若就直接把韩潇风给杀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惹出来的事,不能再这么放任他了。”

  “我很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只是四皇子不一定明白,他已经陷得很深了,如果你今天真的杀了应苕散,我想他一定会选择跟你反目成仇。”

  “你……”鬓引师太说着一巴掌甩向她,却被云剑一把牢牢握住。

  云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轻轻摇了摇:“师太其实你知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你才会如此的生气。为今之计,想让四皇子既不恨你又不再迷恋应苕散,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的撮合她跟韩潇韵,四皇子那么痛恨韩潇韵,如果应苕散真的跟了他,那么四皇子迟早也会恨她入骨的,如何?”

  “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师太过奖了!”

  “但是你如果想做什么伤害四皇子的事,那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云剑突然咯咯笑道:“这个师太放心,云剑对四皇子绝对无二心,只是想帮他早成霸业,你我本来就是一道的。

  “你记得就好,我知道你知晓我的很多秘密,但是我先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你在四皇子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么我就不会再让你在他身边继续待下去了。”

  “放心,云剑不想离开四皇子,自然什么也不会说的。”

  言毕,两人同声轻笑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韵王府,天牢。

  花轻残细细擦着玉笛上淡淡的剑痕,随后凑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居然是这首《上邪》,那个人毁了他全盘的计划,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要命的想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一把将笛子扔在了地上,我花轻残不需要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躲在暗处的云剑立马闪身拾起来递给他,疑惑道:“公子,这是洛王妃留给你唯一的纪念,你一向最爱这笛子,怎么舍得扔呢?”

  “你怎么来了?”

  “我来劝公子走。”

  “可能吗?”

  “人根本就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不把应苕散供出来,让韩潇韵在江山美人中做抉择岂不是很精彩,你这样委屈自己,她却根本就不承你的情,值得吗?”

  “这是本公子自己的事,你无须插手,回天洛国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花轻残见云剑一脸委屈的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她一向自尊心极强,突然觉得自己的话的确重了点,不由放柔了语气问道:“最近国内有什么新情况吗?”

  云剑抬头看向他,撇撇嘴开口道:“皇上打算给第一公主选婿了,如果她选了雅国或是风国的皇子,只怕天洛国自此真的要一分为二了,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花轻残思量了一瞬,缓缓问道:“公主的招亲日子定了没?”

  “还没定呢,我也是从容妃那儿得来的消息。”

  “很好,云剑,你现在和鬓引师太回天洛国去,想办法先别让皇上传出第一公主选婿的消息,时机成熟时我自会与你们联系。”

  “可是,公子,你一个人去韩临我怕会有人对你不利。”

  “放心吧,本公子自有办法化解,回去吧。”

  云剑一步一回头的轻声道:“那公子你要保重!”

  花轻残朝她点点头,云剑纵身从凿开的房顶上飞了出去。”

  花轻残收回目光,定定看着手中的玉笛,看来天暝那个老不死的真的想把天下嫁出去,以获得外戚的支持,进而化去我洛家在天洛国的势力,独立出天家。只是这个老糊涂当真以为除去了洛家就真的能将天洛国尽收囊中,只怕到时只会让韩潇韵坐享其成吧,真是愚昧至极!不过有我花轻残在,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白白便宜了韩潇韵,看来必须得好好的计划一番了,想出一个既能化解这次危机又能保证第一公主不外嫁的良策。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苕散扶着姹紫到了一片荒芜人烟的山林。

  “苕散,我走不动了,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怕师父不会放过你。”

  应苕散也很累了,索性扶着她坐下轻声道:“说什么呢,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呢。”

  应苕散笑着为她捋了捋微微有点散乱的发,姹紫看着她红肿的眼眶,突然哽咽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应苕散闻言骤然收起了所有的笑,默默转过了头,抬眼望向一片万里苍穹,微亮的光刺得她的眼更酸更疼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姹紫看着她起伏的单薄双肩簌簌发颤,自身后抱住她,大哭道:“师父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

  “喂,干什么呢,比我哭得还凶,存心抢我风头嘛,不可以这么喧宾夺主的。”

  姹紫闻言终算是抬头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这么哭的,就算要哭也得由我来代劳。”

  “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是你师姐!”

  “少来!”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应苕散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背你吧。”

  “不行,你这么瘦怎么背得动我。”

  “就跟你很胖似的,不可以小看我,要是我们天黑前都找不到住的地方,那就等着豺狼虎豹来把咱们吃了吧。”

  “不要啊!”姹紫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往应苕散身前缩了缩。

  “所以要听话知道吗?”

  姹紫乖巧的点了点头,应苕散背着她蹒跚着慢慢向前走去。姹紫的眼泪还是不经意间落到了应苕散的脸上。

  应苕散想这个世界还是有不为任何原因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关心她,而且还有一个妹妹,有什么理由撑不下去的,努力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韵王府,凝散阁。

  嫣红坐在一星如豆的桌前,正发呆时,门被砰然一声打开,嫣红抬眼望去,见韩潇韵大踏步走了进来,忙起身退到一边朝他福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韩潇韵兀自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酒头也不回地说:“过来陪本王喝两杯吧。”

  嫣红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四目相对时,突然脸红心跳起来,韩潇韵也觉得气氛略略有点尴尬,端起酒慢慢喝着,不紧不慢的说:“本王只是想来问问你,苕散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走,她明明说过不会再离开的。”

  嫣红听出了他语气里哀伤,心里泛起丝丝的酸楚,为什么要来问我,为什么要让我那么清楚的知道你有多想她,可是能怎么样呢,什么苦水都不能诉。

  嫣红若无其事的缓缓开口道:“你那样利用她,王爷觉得她还会以为你对她的爱有多么纯洁多么真吗?”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本王是在利用她,在她眼里本王也是被逼无奈的,她应该理解的。”

  “那就是因为她为了你伤害了花轻残,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局,王爷叫她情何以堪。”

  “你是说苕散对花轻残是有情分的?”

  嫣红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抬头直直看向他,疲惫的笑了笑,并不言语。

  “你笑什么?”

  “王爷你真的那么在乎么?谁对谁有情,谁对谁有意,都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就好比你觉得你对苕散有情,她就一定得对你有意吗?就好比我对王爷有情,但王爷也还不是照样转一转身就视而不见了么?既然如此,王爷又何必那么认真那么计较呢。”

  “你不是说过在乎一个人其实真正在乎的是她的心,现在为何又反其道而行之了,本王到底该不该信你的?”

  “对于感情对于女子的心思王爷原来真的什么都不懂呢,不错,你有权势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任何一个你想要的女人,不过至于她们的心就只能是奢望!”

  “敢用这种口气和本王说话!你就真的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反正我早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如果王爷真愿意杀我,嫣红感激不尽。”眼泪突然不自觉地自嫣红的脸颊上滑下,滴到韩潇韵的手上时,他轻轻捻着那滴晶莹的液体,终是放轻了语气:“为什么?”

  “王爷,在乎一个人的心也得看那个人愿不愿意把心交给你,而我就是那个愿意把心无条件交给你的人,为什么你都看不见?”

  韩潇韵幽幽叹了一口气,兀自喃喃道:“如果苕散能像你这般对本王,该有多好!”

  嫣红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直直往嘴里倒,酒水和着泪水不住的往下掉,湿透了她的衣襟,韩潇韵看着她微醉的样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壶砸在地上,大喝道:“够了!”

  嫣红突然伸手抱住他,低声喃喃道:“王爷,我知道你爱苕散,可是我爱你啊,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不求做你心上的那个人,但请让我做你的知音,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比我更懂你。”

  韩潇韵闻得怀中传来的阵阵幽香,情不自禁的反手抱住了她,知音难求,这一生或许就她能懂自己了,这似乎也是不错的。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嫣红在他怀中低低的小声哭着:“王爷,我是你的女人,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是啊,反正都是女人,抱在怀里都是一样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何必在乎那么多。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韩潇韵俯身向她吻去,那么热烈的回应是在应苕散身上绝对感受不到的,桌上的酒壶不经意间被碰倒,壶中的酒一滴滴滴到地上,醉了一双人……

  嫣红倚在韩潇韵怀中,微红了脸轻声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去韩临?”

  “明天!”

  “会去多久?”

  “不知道,短则三至五月,长则一年半载。”

  “这么久?”

  “所以本王想在走之前见见苕散。”

  嫣红蜷在韩潇韵身前的手突然僵住,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韩潇韵也感觉到了,索性一下坐起,招手让侍女过来为他穿衣,完毕之后,转身幽幽对嫣红说道:“本王不喜欢爱争风吃醋的女人,你要做本王的女人就必须得克制这一点,所以希望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能用心帮本王把苕散找回来,本王自不会亏待于你。”说罢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嫣红复又躺回了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围帐顶,韩潇韵,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我不甘心,不甘心!

  韵王府外,一面“韵”字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着,最前方高头大马上的统帅高檐牙与右将军纪阵寒面目威仪的望着正前方,魄力十足。往后依次是仪仗对,韩潇风的棺木对,韩潇韵与萧期无的马车队,押送花轻残的马车队,司仪队,再往后就是两列护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已经在城外停了好些时辰了,众人正纳闷之时,蔚卫古涧一大步走到韩潇韵的马车前,单膝跪地道:“王爷,卑职已经在凌淮重新搜擦了一遍,还是没有应姑娘的下落。”

  韩潇韵愣怔了一瞬,扬一扬手让他退下了,随即朝送行队正前方的军师吕初梁和王府赵总管扬声说道:“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的一切就有劳吕军师和赵总管了!”

  “王爷放心,臣等一定竭忠尽力打点好内务,等王爷胜极归来,应姑娘臣也会尽力寻其下落,王爷一路顺风!”

  韩潇韵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高檐牙朝身后将士招了招手:“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国都韩临进发了。

  一个月后。

  “王爷,我们现已抵制嘉宇,是否停下歇息?”纪阵寒跨下马来向韩潇韵请示。

  韩潇韵并不掀帘,低低说着:“列队休息吧。”

  “遵命!”

  韩潇韵取出那半截素衣锦带,轻轻凑到唇边吻了吻,苕散,你到底在哪儿?究竟为何离开?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你一定要给本王好好地活着,天涯海角本王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你等着!

  “潇韵,你已经好些天没出来透透气了,听说嘉宇江的风景甚是瑰丽,要不去那儿走走吧?”萧期无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韩潇韵犹豫了一瞬,终是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径直向前走去,萧期无对纪阵寒耳语道:“让隐卫暗中保护就行,其他人原地休息吧。”

  “遵命!”

  萧期无快步追上了韩潇韵。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潇韵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被一个卖花灯的小贩叫住了:“公子,买个花灯送给心上人吧。”

  韩潇韵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潋叶池的满池如昼花灯,点点伤感泛上心头,刚伸手抚上一个花灯却又突然缩回了手。

  “公子,买一个吧,很划算的,你看那个姑娘就买了一个。”

  韩潇韵顺着小贩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了应苕散的身影,他如梦初醒般再仔细看过去时,那个身影又转瞬消失不见了,韩潇韵在大街上四处乱穿着,萧期无连忙跟上他:“潇韵,你找什么呢?”

  “期无,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她了。”

  “你是说应苕散?你肯定是看错了,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来这么远的地方。”

  韩潇韵似是没听到萧期无说的话一般,转身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又转过了一条街。韩潇韵不经意间抬头时,正对上应苕散刚好望过来的目光,隔着许多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彼此都如定格了的画中人,不敢抬脚,似是怕惊扰了这如梦般的重逢,只是偶尔有行人不经意的撞到他们,佐证着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韩潇韵终于迈开步子一步步向她走去,应苕散手中的花灯生生掉到了地上,自从下定决心和姹紫离开凌淮的那一刻,就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了,想不到他又如此真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了,眼睛突然酸涩起来。

  韩潇韵看着她愈发单薄的身子,略略憔悴的容颜,突然移开目光不忍再看下去,一个女子居然独自一人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难怪自己一直都找不到她。

  “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你忘了答应过本王什么吗?你让本王以后还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居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应苕散努力吸了吸鼻子,艰难的咽下了即将汹涌出的泪,韩潇韵突然伸手抱住她,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单薄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离开了,应苕散的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突然想起那夜潋叶池边的心动,觉得无比的安心。

  行人频频回头看向他们,应苕散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想挣开他的怀抱,韩潇韵也感觉到了,终于松开了手。

  彼时韩潇韵身后一个叫卖的小贩自货具下伸出一把匕首,直直向他刺去,应苕散见已来不及叫他反应,情急之下,猛推了他一下,匕首在应苕散手臂上狠狠一划,顿时鲜血自划开的衣袖处涌出。韩潇韵见势一脚将手持匕首的人踢倒在地,连忙伸手摁住应苕散手臂上的伤口,一把拉过她牢牢护在怀里。

  彼时,周围又涌出一群商贩装扮的刺客,纷纷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具,行人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

  “保护王爷!”

  一众隐卫突然杀出,在韩潇韵周围形成了一个严密而又牢固的阵行,不消多时,刺客便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

  “给本王抓活的!”韩潇韵威严的口气自阵中心传出。

  已被生擒下的的刺客却突然纷纷倒地死去,一个隐卫上前捏开刺客的口查了查,在韩潇韵身前跪下道:“王爷,他们服毒自尽了!”

  看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完不成任务就只得死。韩潇韵挥挥手让隐卫都退下了。低头一脸紧张的看向应苕散,才发现她面色明显苍白起来,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显然是中毒了。

  应苕散紧紧攥住韩潇韵的衣袖,含糊不清的说着:“十里香客栈,姹紫,王爷,帮我……”一句话未完就昏迷过去,韩潇韵抱着她亟亟向前行去,苕散,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卿自早醒侬自梦

  应苕散幽幽醒转时,睁开眼便看到姹紫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又哭又笑地说着:“你终于醒了!”

  应苕散想坐起,姹紫立马扶她倚墙坐好。应苕散擦擦她脸上的泪,环顾四周,俨然一派女子闺阁的雅致景象,依稀还记得在大街上见到了韩潇韵,不解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这是嘉宇最大的客栈,已经被韵王爷包下了,我是被他派人从十里香接过来的,他似乎对你很好呢,这两天陪在你身边的时间比我还多呢。”姹紫说着露出了一脸的委屈。应苕散看了不由轻轻笑道:“那他人呢?”

  “真过分,刚醒来就这么记挂他,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应苕散想假装生气逗逗她,却突然咳嗽起来,觉得心口无比的难受,连忙伸手紧紧摁住了心口。

  姹紫看着她极其痛苦的样子,急急问道:“苕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应苕散摸索着自腰间取出一个香囊凑到鼻前嗅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终于慢慢恢复过来,姹紫不解的看向她,应苕散轻声问道:“姹紫,我是不是中毒了?”

  姹紫咬紧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急忙安慰她道:“不过你不要担心,韵王爷已经去找大夫了,他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找人帮你解毒的。”

  应苕散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是师父研制出来的毒,我曾经有幸闻到过其中几味药材的气味,只是不全,这种毒少有人能解的,看来师父是真的恨上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师父不会这么绝情的。”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谎言太过明显。

  应苕散疲惫的笑了笑:“姹紫,没事的,听天由命吧!”

  姹紫突然抬头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对了,四皇子,四皇子一定知道怎么解这种毒!”

  应苕散闻言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道:“姹紫,王爷回来后别提这事儿,更别提花轻残就是四皇子,我已经伤他太多,不想再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我也不想让王爷知道我曾是天洛国派到他身边的奸细,我想忘掉这一切,你帮我隐瞒一下好不好?”

  “难道这个比命还重要吗?”姹紫不甘心的反驳道。

  “是的,我了解王爷,他恨欺骗更恨背叛,我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我怕他会恨我。”应苕散说着将头深深埋在了膝上。

  姹紫突然心疼起来,苕散一向都很要强的,这是第一次听她说害怕,看来她是真的爱上那个韵王爷了,那么不能让她难过,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等死啊,一定要想办法让四皇子救她。

  彼时韩潇韵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众大夫、医官。

  韩潇韵走到应苕散身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姹紫默默退到一边,大夫们一个个过来为她诊脉,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为首的医官跪下惶恐道:“王爷,臣等会诊的结果是,姑娘的脉象时而正常时而紊乱,病情会不定期的发着,且……”

  “本王不要听这些废话,直接说结果,如何解毒?”

  地上跪着的一帮人纷纷摇头叹气起来。

  韩潇韵一脚将近前的医官踢翻在地,大声呵斥道:“一帮庸医,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连忙诚惶诚恐的退下了。

  韩潇韵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回头正对上应苕散微微牵起的笑,不由自主的抱紧她轻声说道:“别担心,本王一定会为你找到解毒之人。”

  “嗯!”应苕散轻轻点了点头,王爷,即使解不了毒,能这样死,我已经很满足了。

  姹紫突然红着眼眶跪下道:“请王爷恕罪!”

  应苕散和韩潇韵略略吃惊的看向她。

  “姹紫曾经是天洛国的人,只因被人陷害家破人亡后才流落至此,幸而得应姑娘相救,一直想报恩。姹紫识得姑娘所中之毒乃天洛国鬓引师太秘制,甚是难解,不过轻残公子是她的得意门生,他一定可以解应姑娘身上的毒,求王爷让轻残公子救姑娘一命,以报姑娘的救命之恩,姹紫感激不尽,求王爷成全!”

  韩潇韵仔细打量着姹紫,满腹怀疑的问道:“既然你是天洛国人,本王又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

  “姹紫以项上人头担保,恳请王爷一试,如果不如此,应姑娘只有死路一条,王爷你忍心吗?”姹紫说得情真意切。

  韩潇韵思量了一瞬,温言道:“本王就姑且信你一回,如若你所言非实……”

  “姹紫甘愿以死谢罪!”

  应苕散突然紧张起来,至今犹记得花轻残盈满浓重恨意的目光,更何况现在知道了他是天洛国的四皇子,亦是害怕见他的,忙扯住韩潇韵的衣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韩潇韵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放心,有本王在你身边呢,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韩潇韵招一招手,对进来的侍卫扬声道:“去把花轻残给本王叫来!”

  “遵命!”侍卫忙领命出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刻钟过后,侍从进来跪在韩潇韵身前,低低说着:“启禀王爷,轻残公子说他没空。”

  “没空?他能有什么事?”韩潇韵亦怒亦惊的问道。

  “轻残公子说他忙着谱新曲,没空来见王爷。”侍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花轻残!我看他是想让本王亲自前去请他,架子倒是挺大的。”韩潇韵霍然一下站起,应苕散连忙拉住他,略略带点紧张的望向他小声道:“王爷,花轻残那么恨我,不想给我解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要去求他,不要!”

  韩潇韵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可是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等死!”随即又转目朝姹紫吩咐道:“姹紫,帮本王好好照顾苕散!”姹紫忙不迭的点头,韩潇韵松开应苕散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应苕散复又靠回了墙上,她不知道花轻残到底想怎样,如果可以选择,宁愿花轻残不要给自己解毒,不然欠下的债要怎么样来还,可是她的王爷要她活啊,那么就为他好好的活下去吧……

  韩潇韵刚一回到军队扎营的地方,就听到阵阵呜呜咽咽的笛声,响遍了整个军营,好不凄凉,这个花轻残,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韩潇韵走到花轻残的马车旁,一把掀开帘子,花轻残满脸笑意的望着他,正吹得起劲,韩潇韵亦轻轻笑起:“轻残公子雅兴倒是不低呀,有空吹笛子,没空来见本王,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是本王的阶下之囚。”

  花轻残笑着收起笛子细细把玩起来:“王爷这算是威胁么?”

  “不然呢?”

  花轻残装着为难的叹了一口气:“可是王爷你应该知道轻残不是什么君子,也绝不是那些施恩不图报的人,我可不想为了救人违背了我的原则。”

  “好一个真小人!你无非就是想趁机提一些条件罢了。”

  “王爷猜对了!”

  “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花轻残环顾了一下周围,轻轻笑道:“这第一嘛,王爷是不是该给轻残换一辆豪华一点的马车,也免得王爷你落下一个虐待囚犯的名声,这样王爷脸上也会无光的。”

  “你还是第一个会提这样要求的囚犯,很有想法,时时不忘为自己争取。”

  “如此说来王爷算是同意了?”

  “那第二呢?”

  “轻残向来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太无趣,所以三天后王爷必须出发。至于这第三嘛,就是应苕散所中之毒乃鬓引师太特制的慢性毒,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彻底清除,希望王爷在轻残为她治疗的三天时间里能主动回避一下!”

  韩潇韵一把抓住花轻残的衣领,似怒还笑地说道:“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的,你以为本王真会信你所说,只怕你是另有所图吧?”

  花轻残突然握上韩潇韵的手,两人同时运起内力默默对峙着,花轻残不紧不慢地笑道:“轻残知道王爷担心的是什么,只是轻残虽然风流可还不至于下流,不会趁人之危欺负一个弱女子。”

  韩潇韵亦云清风淡的笑道:“如此说来本王还有必要重新认识你一下了。”韩潇韵不自觉间加了力。

  “看来王爷是还没有考虑清楚了,那就请王爷先回去想好了再来找轻残吧。”花轻残说着也慢慢提高了内力。

  ……

  “王爷,苕散她,她快不行了……”姹紫突然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韩潇韵和花轻残闻言同时撤回了手,眼神无声的交锋了一下,转瞬即轻轻移开了。

  应苕散自纠心的疼痛中大汗淋漓的醒过来,看到面前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声:“王爷!”却发现花轻残正面无表情的俯身向她看来,连忙松开了手,向后缩了缩。

  花轻残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顺手将她扶起来倚墙坐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应苕散缓过神来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有气无力的说着:“如果你真的恨我,就不该勉强自己来救我。”

  “我是恨你,可是救你能给我带来如此多的好处,本公子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到底给王爷提了什么条件?”

  花轻残见她一脸的紧张,突然怪异的笑了笑:“让他去死,你信吗?”

  “真是荒唐!”应苕散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很荒唐,你以为自己是谁,他是王爷,怎么可能为了你去死,别做梦了。”

  “你……”应苕散气急不小心牵动了内毒,不住的咳嗽起来。花轻残拉起她的右手,将袖子捋到了齐肩部的位置,在伤口上扎了几针,顿时银白的针体上出现了斑斑的黑色血迹,花轻残取出银针,复又扎了几遍,应苕散才停止咳嗽,只是呼吸还有点起伏困难。花轻残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又帮她把袖子放下,沉默的做完这一切后,缓缓问道:“你师父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应苕散吃惊的看向他:“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和师父都在利用我,利用就利用,为什么还要把真相告诉我?”应苕散声音极轻却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花轻残突然抓住她的双手,直直看着她泪光闪闪的眉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应苕散见他什么也不说,突然哀求道:“你一定知道我妹妹的下落,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们把她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花轻残看着她的真伤心,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拖起一声悠长的叹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胡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儿,你骗我!”

  花轻残只是抱着她不再言语。

  彼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轻残公子,你要的药已经熬好了!”

  花轻残放开应苕散,让她重新倚墙坐好,扬声道:“进来吧!”

  婢女放下药就径直出了门。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苕散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师父之所以把真相告诉她,而又留下了她的命,因为还有一个妹妹可以用来牵制她,那么想从花轻残口中套出妹妹的下落,这种想法实在是天真了一点,只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会有希望,真想快点好起来。

  应苕散伸手去端那一碗药,却被花轻残一把夺过,想用调羹喂她。

  应苕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语气瞬间淡漠:“不敢当,四皇子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花轻残突然怔住,是四皇子了,本来就未能靠在一起的心如今又添了一层隔膜与唯唯诺诺,如何能不恨。不过转瞬就换上了一副戏谑的笑容:“你要是不喜欢本公子经手喂你,要不,本公子以口相渡来喂你,如何?”

  “你?”

  花轻残将调羹缓缓送到她嘴边,不在意的笑道:“本公子说到做到!”

  应苕散知道以花轻残的为人,的确会说到做到,乖乖的咽下了送到嘴边的药。花轻残一勺一勺的喂着她,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的错觉,其实这亦是一种简单平凡的幸福,只是离得太远反而显得陌生而又疏离。

  一碗药喂完,应苕散伸手去擦唇边残留的药液,又被花轻残一把握住,不会连这也要代劳吧,应苕散突然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他:“够了!四皇子,我知道自己伤害过你,可你不一样利用了我这么久,我们扯平了,你是天潢贵胄,而我只是一介平民,我们的人生本来不该有交集的,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好不好?”

  花轻残突然抬起头微微笑道:“既然已经开始了纠缠就不可能会停止!”说着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语调夹杂了丝丝的恨:“你休想跟本公子撇清关系!”

  花轻残的手在应苕散的发丝间来回穿梭,指指相缠,纠结了一片的发丝,仿佛象征着命运不甘心的屈服,欲罢不能。

  应苕散见他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抬起右手,重重撞在床沿上,感觉到伤口处的血流再度涌出,气喘吁吁的呼吸起来,异常的难受。

  花轻残感觉到她的异样,抬起头看到她右手处的衣袖已被鲜血浸红,立马扶起她运力为她止住了血,复又扶着她躺下,看着她安然睡了过去,适才起身走到窗边,轻轻闭了眼。如果她真的爱上了韩潇韵,该怎么办?当初应该阻止的,可是居然让她出来了,以为这世间的女子,只要他花轻残肯回一回头,就没有一个会不愿意到他身边的,如今看来是高估自己了,可是自己还没有输,只要打败了韩潇韵就好,一切就又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连续两天,花轻残都没有再碰过她,只是例行一些该做的事,扎针,引渡,换药,止血,凝气什么的。

  当最后一丝毒血被逼出体外后,应苕散如释重负的深吸了一口气,健康的感觉真好,正这样想时,花轻残却突然抱着她倒在了床上,锦被严严实实的盖在了他们身上。应苕散还没来得及反应,花轻残的声音就自她头上隐隐传来,丝丝疲惫:“别动,本公子很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应苕散想着他这两天来确实没怎么休息过,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总不能这样抱着她睡一晚吧,慌忙伸手推他,想挣出他的怀抱。

  “你好好休息吧,只是先放手好吗?”

  “你要是再乱动,惹得本公子意乱情迷的,一不小心把持不住,就不能怪本公子是在趁人之危了。”

  应苕散吓得不敢再动了,花轻残轻轻笑了笑,又紧了紧抱她的手臂,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不消多时,应苕散就听到头上传来花轻残均匀的呼吸声,看来他是真的很累了,而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可是又不敢动,这样忍着忍着居然也睡了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为君割发谢同心

  应苕散幽幽醒转时,发现花轻残已经不在了,她起身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臂,刚走到门前,姹紫就推门走了进来。

  “苕散,你真的好了,让我看看!”姹紫围着她转了一圈,确定她真的好了,不由感叹了一句:“四皇子真是个天才!”

  花轻残走了,那么韩潇韵呢?应苕散这才想起,好久没见到韩潇韵了,随口问道:“王爷呢?”

  “他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儿了?”

  姹紫递给她一个扳指,幽幽叹了一口气说:“王爷今早来了,看你睡着了,没叫醒你,他让我把这个扳指给你,留下了统帅高檐牙送我们回鄂邑韵王府,凭这个扳指苕散你可以指挥王爷封地上的任何人与事呢,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应苕散识得这真的是韩潇韵时常带在手上的扳指,那是权利的象征,可是居然给了她,他是真的信任她了吗,还是在证明着什么?

  姹紫话还没说完,应苕散就快速跑了出去,姹紫连忙朝她大喊道:“苕散,你去哪儿?”

  应苕散刚一出门就碰到了高檐牙。

  “应姑娘,王爷让老臣护送你回王府。”

  “高统帅,王爷往哪个方向去了?”

  “嘉宇江那边,怎么了?”

  “高统帅,麻烦你帮我跟姹紫说一声,我去找王爷了。”应苕散出了客栈,骑上一匹马,向嘉宇江边飞驰而去了。

  王爷,你要去多久,为什么不早说你要走,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了。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应苕散直感觉骑了好久,阵阵眩晕感泛上心头,已经快要没力气了,可是一定要见到他啊,终于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了,那么再坚持一下……

  “启禀王爷,后面似乎有人在追我们的队伍!”一个侍卫从后面赶上来禀报。

  韩潇韵掀开帘子向后看去,有点奇怪,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不像是刺客。

  韩潇韵摆摆手让队伍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也渐渐清晰起来,居然是苕散!彼时应苕散终于力竭从马上直直坠了下来,韩潇韵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赶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应苕散虚弱的朝他笑了笑,伸手抱住他,韩潇韵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听到应苕散低低的哽咽道:“王爷,带我走吧!”

  韩潇韵适才反应过来,反手紧紧抱住她,原来她也是不舍的。相思真的是两个人的事儿了,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如果能带着她一起走该多好,可是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前途凶险安可知,怎么能让她跟自己一起犯险。

  嘉宇江边的风势渐大,应苕散头上的发簪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长发在猎猎的风中恣意飞舞着,韩潇韵伸手将一缕青丝握在手中,打了一个结,附在她耳边喃喃道:“挽发结同心!”

  应苕散微微一怔:“这算是誓言么?”

  韩潇韵松开她,抬起她的头认真的说:“苕散,你知道本王有多不想与你分开吗?只是此去韩临路途遥远,且会是何种境况还是未知数,本王只有知道了你安然无恙,才敢放手一搏,所以本王不能那么自私的把你带在身边,你明白吗?”

  应苕散突然想起在地下密室的那一天,那么多人逼他,她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成为他的拖累,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明白的!”

  应苕散说着割下了握在韩潇韵手中的发丝,用丝带打了个死死的结,递到他眼前款款深情的说:“割发谢同心!”颜与声合,说不出的动容与娇怜。

  韩潇韵自身上取出那截素衣锦带,绑在了应苕散的手腕上,无比深情的望着她柔声道:“苕散,还记得么,凌淮河上的初见,本王真的很庆幸此生能够遇到你!”

  应苕散看着那半截素衣锦带,神情怔忪,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妹妹的衣带吧。韩潇韵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直直盯着那半截锦带,以为是感动,颇是有点成就感似的笑了笑,将她拥在怀中,温存道:“以后卿乃发丝,日日想念,本王会一直带在身边的,你先跟高檐牙回王府去,等本王回来,届时本王必正大光明的迎娶你,好不好?”

  应苕散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抱着他,他爱的是妹妹还是自己,也许这个是永远也解不开的谜了吧,那么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是好的。

  彼时高檐牙与姹紫骑马赶了过来,高檐牙下马躬身道:“王爷,臣倏忽,没有照顾好应姑娘,请王爷降罪!”

  韩潇韵松开应苕散,声音不怒自威:“是该好好的罚罚你!”

  应苕散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高统帅的事!”

  “你也要罚!本王就罚你们回王府去打理内务,好好待命,等本王回来处置!”

  彼时萧期无行到韩潇韵身后,轻声催促道:“潇韵,我们该启程了!”

  韩潇韵深深看了应苕散一眼,万千不舍终成寞:“等本王回来!”应苕散轻轻点了点头,拉在一起的手终于还是分开了。

  韩潇韵与萧期无转身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应苕散望着韩潇韵离去的方向,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花轻残直直望过来的目光,他朝她邪魅的笑了笑,随后放下车帘。一切复又风平浪静起来,仿佛刚刚的目光交错都只是错觉一般,却又总让人觉得心惶惶的。

  “苕散,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回去吧!”姹紫见应苕散一直站在那儿,望着队伍离开的方向,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不由得想提醒她一下。

  应苕散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朝面前的两人笑了笑:“我们走吧!”

  三人骑上马向相反的方向幽幽行去,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有远方那么长。

  应苕散回头看向一片碧空,王爷,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兑现你的诺言,届时我必助你得天下。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个月后,应苕散、姹紫回到了王府。

  “哇,苕散,这韵王府真的好大啊,你以后就是这儿的半个主人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姹紫在府里来回乱穿着,大声说着话,应苕散拉住她示意她小声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哪有胡说,王爷不是都已经说了吗,等他回来后就迎娶你,到时我就可以跟着你享福了。”

  彼时,行到回廊的嫣红听到这儿,手中捧着的花瓶掉到了地上,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应苕散和姹紫闻声回头,看到嫣红眼眶红红的站在那儿,她们快速走到她身边,一人拉起她的一只手。

  “嫣红,你的眼眶怎么红红的,哭过了?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姹紫急忙问道,嫣红不言不语的别过了头。

  应苕散这才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关切的问:“是韩潇风的?”嫣红眼中的泪终于汹涌而下。

  应苕散心酸的伸手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嫣红仍是不言不语,轻轻的闭上了眼,王爷,这是你的孩子,你就要当父亲了,此刻你能感觉得到孩子的存在吗,如今你爱的人回来了,你还会要我们母子吗,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应苕散感觉到嫣红的异样,扶着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嫣红,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放心,我们都是这个孩子的亲人,我们一起好好的疼他,一起看着他长大,好不好?”

  “就是就是,我终于要当姨娘了,你说你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不过我喜欢女孩,你看你这么漂亮,她肯定也很漂亮的,这样我就可以把她打扮得更加漂漂亮亮的了,多好啊!”姹紫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终于把嫣红逗笑了。

  三人就这样在王府里过着安稳的日子。

  只是掺杂了思念,便有点岁月无殇,年华难度的感觉了。

  日日盼,月月想,只是不知等来的是如沙寒夜,寂寂灯,心自成阙情自休,如何繁烟笑,总负却,这一生往来频频度!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九负荆请罪当自罚

  一月后。

  “启禀王爷,我们已到了韩临,再有两天就该到皇城了。”纪阵寒在韩潇韵车驾前躬身说着。

  “嗯,传令下去,列队扎营,你和古涧一去准备一下,带十名侍从进宫即可。”

  “遵命!”纪阵寒快速退下。

  “潇韵,花轻残不见了!”萧期无的声音突兀响起,韩潇韵掀开帘子,不解的看着他,转瞬即不在意的笑道:“本王不杀他是想留着给父王母后处置,他亦是看准了这一点,他若是想走自是简单,可他既然敢随本王来韩临,肯定是不想给天洛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绝不可能临阵脱逃,进宫那天他必然会现身。”

  “他既然敢来,肯定也是做好了准备,那么此刻他应该是开始他的计划了,你就不怕又被他伺机逃脱了吗?”

  “父王的儿子众多,死一个韩潇风也只是一时的伤心,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如果花轻残有本事动员朝中权臣为他说情,那么天洛国自可躲过一劫,只怕到时父王有心放他,当今皇后以及宰相大人也不会轻易的就饶了他,毕竟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我们不用插手这件事,只需静观其变即可。”韩潇韵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脸胸有成竹的胜算,萧期无亦无波无绪的笑起:“看吧,离了她你又能正常的思维了。”

  韩潇韵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对她有成见?”

  “你霸业已成的时候吧。”

  “可是本王等不到那一天就已经决定要她了,那你们以后要怎么相处?”

  “你是说你还没有要她?”萧期无突然想起地下密室的那一天,应苕散说的那些颇具威胁性的话,原来不过都是瞎编乱造,她这刻意为之到底是为何,此等心机深沉之人怎么可能会是韩潇韵口中描述的那个单纯渔家女,她到底是谁?

  韩潇韵看出了他眼中泛起的一丝慌乱,不知他到底在向自己隐瞒什么,可是相信他的忠心,就算是隐瞒那也是针对苕散而已,只是如果他真的要伤害苕散自己又该如何取舍?

  韩潇韵望着萧期无平静的说着:“期无,有些猜测你也许不愿意和我说,本王仍然一如既往的相信你,只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伤她,不然本王会很为难,你明白吗?”

  “如果她是奸细,你还会为难吗?”萧期无说完凄凉的一笑,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如果她是奸细,你还会为难吗?期无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她那么就一直相信下去吧,苕散,本王给你的扳指是信任也是考验,不要让本王失望!

  大学士府,尚书房。

  殿阁大学士徐于淳、九门提督许钦年、副都统左亦锋、右侍郎沈宗延、少卿刘鹰、钦天监林深、长使孙继霖一干人围坐在桌旁,神色焦灼。

  徐于淳饮一杯酒,不声不响,少卿刘鹰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学士,如今风王爷猝死,我等该如何是好?”

  “对呀,当初王爷许诺我们的如今该找谁讨去?”右侍郎沈宗延也万分不安的抱怨道。

  徐于淳幽幽叹了一口气,众人连忙抬头看向他,徐于淳缓缓说道:“各位大人先不必惊慌,风王爷的死对我们来说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只要证据一日不出我们就可以安然无恙且不用受制于人,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寻得风王爷许诺给我们的东西。”

  众人纷纷点头:“大学士说得甚是,只是先从哪儿着手呢?”

  徐于淳正沉思时,一阵敲门声兀自响起,他警戒的问道:“谁?”

  “回老爷,是送酒的。”门口侍卫随口许道。

  “进来吧!”

  侍卫打开门,侍从端着酒缓缓走了进来,众人噤声等着他将酒放下后离去,可他放好酒后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九门提督许钦年眼锋一转,突然伸手探上他的手腕,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侍从从容一挣,便摆脱了许钦年的束缚,快速退到一尺开外,一把解掉头上的侍从帽,满脸笑意的看向错愕不已的众人。徐于淳见来人气度不凡,必不可轻视,第一个沉声问道:“敢问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如此轻易的就混进我大学士府?”

  “何方神圣不敢当,在下花轻残!”轻轻浅浅的笑起,如是儿戏。

  众人大惊失色的面面相觑,居然是杀风王爷的凶手,可他不是应该在韵王爷那儿吗,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来人……”徐于淳一声叫喊还未发出便已止住,只因花轻残不带一丝色彩的话语几乎是与他同一时间响起:“大学士徐于淳近年来卖官鬻爵,搜受贿赂,贪赃枉法;九门提督许钦年独霸国营,以权谋利;副都统左亦锋伪造证据陷害忠良,别有用心;右侍郎沈宗延纵容下属知法犯法,包庇维护,手下冤案无数;少卿刘鹰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民;钦天监林深盗窃皇室祭祀器具,伪造御用药谋取私利;长使孙继霖欺上瞒下,私吞赈灾粮,暗度陈仓。最重要的是在座各位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意图助风王谋反,相信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们满门抄斩得了吧?”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此人对他们的罪行烂熟于心,看来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居然会栽在天洛国逆贼手里,犹是不可置信的辩驳道:“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花轻残轻轻笑起,随手将一沓册子扔在了桌上:“轻残是否胡诌,各位大人自己看吧。”

  众人忙拿起桌上的册子翻看着,每一份上都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自己近年来的罪行,手迹,印章一许俱全,证据确着。

  “这个不是应该在风王爷的手里吗?”右侍郎沈宗延不死心的问道。

  “所以轻残将这些拿来送给各位大人,不知可否满意?”

  “恐怕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吧,不知轻残公子你到底想怎样?”徐于淳突然问道。

  花轻残拍拍手笑道:“弄了一半天现在才说到重点,真是有够累人的。不瞒各位大人,轻残实乃天洛国四皇子,杀风王爷也不过是一时失手,所以轻残想让各位大人陪轻残在皇上面前演一场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只是如今这证据已到了我们手中,而且这是在老夫的大学士府里,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如登天了,难不成四皇子觉得你现在还占主动?”

  “学士大人够狠啊,不过这头脑还是简单了点。”

  “你什么意思?”

  “轻残既然敢来,自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轻残的命只是握在皇上手中,连韩潇韵都不敢动我,你们又能奈我何?如今风王爷已死,你们亦无靠山,只要我把风王爷意图谋反的证据拿出,各位肯定不可避免的会被牵连其中,届时只要你们做过,还怕会寻不到蛛丝马迹?”

  众人闻言频频交换着眼色,最后似是达成了共识般都默不作声的看向徐于淳,徐于淳爽朗的大笑了一声:“轻残公子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帮你度过此次难关,只是敢问公子,能否保我们平安?”

  “这个当然,只要各位大人肯配合一下轻残,那么与风王爷一事毫无瓜葛,依然可以做你们的贤臣良将,这些册子就当是轻残送给各位大人的见面礼,还望笑纳!”

  徐于淳思量了一瞬,究竟还是低估了他,他既然敢来,定也是有备而来,不管怎样,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先自说道:“如此,老夫便代众人谢过轻残公子的厚礼了,不知四皇子想让我们做什么?”

  “爽快!”花轻残亦爽朗的大笑道,俯身向徐于淳耳语了几句,随即正色道:“那么轻残就先告辞了!”

  “老夫派人送公子出府!”

  “不必了,各位大人慢慢聊!”说着戴上侍从帽,微一躬身,从容走了出去。

  花轻残刚走,众人就急急问道:“大学士,他的话……”

  徐于淳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着:“咱们就赌一次,按他说的做,赌赢了自可全身而退!”

  一行人复又坐回了桌边。

  花轻残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缓步走进雅迎客栈时,与韩潇韵打了一个照面,两人同时牵起了一抹笑,心照不宣。在擦身而过之时,花轻残无波无绪的说着:“王爷不想知道轻残去哪儿了吗?”

  “你倒是挺本事的,到了我韩临,还能如此的猖狂!”

  “谢王爷过奖,只是此次轻残会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哦,是吗?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扭转局面了。”

  “好!”

  两人面带微笑的错身离去,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傲然,战争终于在无形之中拉开了帷幕,帯着睥睨天下的威势,水火难容,至死方休……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韩临皇城。

  韩天若一身黄袍端坐在大殿王座之上,左右两边是龙腾虎跃般飞舞着的玉雕图腾,是威仪与典雅的象征,底下文武百官齐聚,分两列向后延展着,大殿中央红毯铺地,一直伸向殿门外百级石阶的尽头,甚是浩大庄严。

  彼时领侍自百石阶下疾步跑进大殿,俯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韵王爷已在殿外候着,等候召见!”

  韩天若抬头无波无绪的说:“传!”

  底下宦官一个接一个的高声喊着:“传韵王爷觐见……”

  百官纷纷回首,看向百石阶,韩潇韵一身孝装,面目悲仪的拾级而上,后面依次是手托韩潇风骨灰的两名侍从,一样一身缟素的萧期无、花轻残、纪阵寒、古涧一以及十名內侍。人虽不多,却让人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隐隐传来,他们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得异常的庄严,恰如其分的显出了内心的伤悲与感怀,半响终于走到了殿前。

  韩潇韵遥遥看向御座上的韩天若,突然觉得模糊而又不真实,这个不是父亲却不得不认作父亲的人,想必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吧,不然心不会这么空。

  韩潇韵恍惚了一瞬,转瞬即下跪道:“儿臣叩见父皇,望父皇龙体安康,福寿延年!”

  “臣等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期无一干人等也纷纷下跪高呼道。

  “皇儿不必多礼!都平身吧!”声音略略苍老但却一点不失威严。

  众人纷纷起身,韩潇韵朝文武百官微一躬身,百官忙回礼道:“参见韵王爷!”

  “众位大人不必多礼!”

  待百官重新站起后,韩天若语调悲怆的问向韩潇韵:“韵儿,风儿他真的已经……”

  韩潇韵将韩潇风的骨灰盒递给陈公公,陈公公复又走回韩天若身边将骨灰盒递与他。韩天若伸手抚上雕花的古木盒,神情黯然,不自觉地喃喃道:“风儿……”

  韩潇韵见势复又跪下正声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保护不周,才让皇兄懵逝在儿臣的封地上,请父王责罚!只是请父皇节哀顺变,保重龙体!”

  “请皇上节哀!”文武百官齐齐说道。

  彼时,殿阁大学士徐于淳跪下道:“皇上,花轻残乃天洛国人,却敢杀风王爷,臣看他天洛国肯定是想故意挑衅,那么绝不能失了我国的威严,请皇上下旨杀花轻残,诛天洛国,为风王爷报仇,为我雅国雪耻!”

  九门提督许钦年、副都统左亦锋、右侍郎沈宗延、少卿刘鹰、钦天监林深、长使孙继霖等一干人纷纷效法:“请皇上下旨杀花轻残,诛天洛国,报仇雪恨!”

  陆续又有一些官员跪下,顿时一浪高过一浪的请命声不绝于耳。韩天若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了,直直看向花轻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片穿着一般无二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么他应该就是那个杀死风儿的人。

  韩天若看到韩潇韵仍然跪在地上一脸的惭愧,心忽的一软,随口说道:“韵儿,你起来吧,朕都听陈公公他们说了,此事也不能怪你,他就是花轻残吧!”韩天若说着伸手指向花轻残,韩潇韵起身点点头,退到了一边,萧期无等人也随他退到了大殿一边,彼时大殿中央只剩下了花轻残一人。

  韩天若直直看着他,终于愤怒至极的呵斥道:“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我雅国的王爷都敢杀,信不信朕派兵踏平了你天洛国?!”

  花轻残闻言一撩衣摆,生生跪下:“皇上请息怒!风王爷确是在下一时失手错杀,我花轻残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想怎么处置在下都行,只是万不可伤了两国的和气,而且花轻残此为还为皇上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大麻烦?你杀人都杀出理来了,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不能怪朕失言伤两国和气了。”

  “那皇上不妨先看看这个。”说着呈上了一本手札,韩潇韵不经意间看到许钦年等人微不可见的打了一个寒战,陈公公前去取了那手札再送递到韩天若身边,韩天若随意翻看着:

  今朝父王暗喻本王为皇位继承人,居然要本王感恩戴德,真是可笑,本王乃嫡出,又有如此强大的外戚势力,皇位舍我其谁,这一切本该如此,谁都别想和本王争。

  今已制得皇袍一件,试之甚合,只是父王却迟迟未有禅位之意,从古至今,焉有坐拥江山几近五十年者?阖不早死?

  隐兰,无色无味,体寒微毒,短时服用可滋补,长期服用慢性致死,已命人放入父王长饮茶水中,相信不久本王定能顺利登上梦寐以求的宝座,这天下注定会是我韩潇风的。

  ……

  韩天若一眼便认出这是韩潇风的笔迹,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亲笔记录下的心事,不为外人道也,原来不过是一个胸无大志,一心只为争名夺利、迫害兄弟的不肖子,甚至于时时都在咒他早死。看来自己是真的看走了眼,竟然会选他做继承人,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嫡出的身份,外戚势力的强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韩天若一把将手中的手札撕成了两半扔到殿前,怒斥了一声:“逆子!”

  沈宗延立马拾起来与众大臣相互传看着。

  韩天若一步步走下台阶,向花轻残走去。花轻残抬头迎上他凌厉的目光,韩天若突然怪异的笑道:“就算是风王爷不仁不义,意图谋反,那也是朕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回皇上,我想此刻你是恨在下没有将风王爷留与你处置吧,只是像风王爷自己说的那样外戚势力强大,只怕到时皇上会很为难。在下也知道即便是如此,在下也不能杀风王爷,只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为情所困所致,不然你可以问问韵王爷,他可是亲见了在下当时的处境。”

  “你是说,你是为一个女子杀的风王爷,那她人呢?韵儿,是否确有此事?”韩天若突然转向韩潇韵沉声问道。

  韩潇韵心底猛然一慌,只是面上依旧云清风淡,好个花轻残,居然算计到了本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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