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王府,正苑。
“李医官,王爷怎么样了?”应苕散小声询问着。
“王爷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刀上涂有剧毒,这么长时间剧毒本来早该扩散的,幸得王爷功力深厚,抑制了毒血的蔓延,臣已经施针将毒血逼出,暂无大碍,只是一定得多加休息好好调理调理,不然留下痼疾就麻烦了。”
“嗯,好的,多谢李医官!”应苕散起身去送他,韩潇韵拉住她的手朝李医官直直道:“李医官,你自己走吧,回头本王重重有赏!”
“谢王爷,老臣就先告退!”李医官默默退下了。
应苕散复又在床边坐下,伸手为韩潇韵捻了捻被子,韩潇韵握住她的双手轻轻用力一扯,应苕散整个身子便倒在了他身上。她怕碰到他的伤口,挣扎着起了身,羞涩的移开了目光。
韩潇韵看着她微红的侧脸,一如当初陵淮河上的初见,美得不可思议。
韩潇韵突然一下掀开了被子,应苕散忙伸手过来阻止时,韩潇韵一把将她摁倒在床上,俯下身向她吻去。
应苕散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怕会不利于他伤口的恢复,当他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衣带时,慌忙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道:“王爷,你的伤还没有好。”
“不碍事,本王要你做我韩潇韵名副其实的女人。”韩潇韵再去吻她时,应苕散默默别过了头,低低说着:“来日方长,王爷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我迟早会是你的。”韩潇韵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本王,等本王伤好以后,不可以再拒绝。”
“嗯。”应苕散微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
彼时,萧期无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韩潇韵快速起身拉起应苕散在桌边坐了下来,萧期无缓缓走过来在韩潇韵对面坐定,拿眼扫了一下应苕散,正声道:“潇韵,我有事要和你谈。”
应苕散注意到萧期无有意无意射过来的目光,识趣的起身说道:“王爷,刚刚李医官给你开了药,我去看看有没有熬好。”韩潇韵抬眼望向她,应苕散朝他轻轻笑了笑,便转身出了房门。
应苕散刚一出门就看到站在拐角处的嫣红,吃惊的快步走过去拉住她:“你没有走?太好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嫣红疲惫的笑了笑:“我听说王爷受伤了,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见到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去帮王爷看看药熬好了没,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
应苕散拉起嫣红的手向御药房而去了。站在窗前的萧期无见着应苕散离去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期无,你太多心了。”
“不是多心,是谨慎,你现在沉醉在这软玉温香里,自然难免疏忽。”
韩潇韵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有什么情况么?”
萧期无将一张纸递到他手中,韩潇韵展开看了看:
萧氏贵妃惊才艳,一颦一笑落碧雁。一朝选在君王侧,荣露爱宠锦恩泽。
早有南国相思李,三千红尘烦恼丝。堪堪化作相思泣,珠胎暗结暖帐底。
一朝分娩得爱子,喜不自禁最天子。可怜天子骄儿畔,不知爱儿不信韩。
却也赐名为潇韵,哪知该唤风诀吟。成了王爷坐荣华,事事俱知皆不假。
拥兵自重叵侧心,欲将天下一朝倾。自立为皇改风姓,泱泱苍生四百病!”
韩潇韵看完一把撕碎了手上的纸张,微微怒道:“哪儿来的?”
“现在城内好多地方都贴有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大臣们都在心照不宣的讨论这件事呢,看来韩潇风那么急着离开一定与此事有关。”
“可这事一定不是韩潇风宣扬出去的,写这诗的人文笔倒是不错,你觉得他会是谁?”
“花轻残。”
“何以见得?”
“我刚获得消息,花轻残这两天来一直在韩潇风城外扎营的地方,根据这诗的内容来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世,而且他应该已经把证据给了韩潇风,所以韩潇风才会这么急于离开,他只要把证据给了皇上,那么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拔掉你这颗眼中钉。”
“风片帆这个窝囊废,居然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了韩潇风的手上,本王不会饶过他的!”
“这也不能怪他,花轻残曾经在风片帆府上住过一段时间,那绝对不是偶然,看来花轻残应该是早就盯上了他。”
“如果本王的身世被父王知道了,那么韩潇风卷土从来之时本王必反,这样雅国也会如天洛国一般爆发内乱,可是他为何要在韩潇风没有离开时就把这消息宣扬出来呢?”
“如果你不知道那也只是内乱而已,谁输谁赢还未有定数,但如果你事先知道了,韩潇风必不能活着离开。风王爷出巡期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韵王爷的封地上,那么皇上和朝中大臣会如何想,彼此怀疑猜忌却又无真凭实据,这样的宫心计才真的会达到人心惶惶的效果。”
“花轻残?看来本王不得不如他的愿将韩潇风的命留下了。只是,韩潇风又绝不能死在本王的手上,期无,你分析得如此精彩,看来是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了,是吧?”
“你说得不错,韩潇风必须得死,可又不能死在我们的手上。韩潇风已经回到军营即将启程,却留下了陈公公和御史林朗辞行,看来他们并没有见过那封真正的密信,韩潇风应该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让陈公公和林朗亲见韩潇风被天洛国乱贼所杀,并非本王所为,进而证实一切都是天洛国人散布出去的谣言,这样本王就可以安然躲过这一危机了。只是花轻残既然敢把这事宣扬出去,那么他肯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又怎会如我们所想杀韩潇风呢?”
“所以,我们要逼着他杀。”
“如何个逼法?”
“应苕散!”
“不行!”韩潇韵霍然一下站起,满脸不悦道:“期无,本王相信你倚重你并不代表什么都会听你的,她是本王的女人,况且本王已经答应自此都会真心的待她,你不要再想打她的注意,我们从长计议吧。”
萧期无饮尽一杯酒,不紧不慢的说着:“潇韵,其实你心里清楚没有什么计策会比这个更好的了。你凭什么说应苕散是你的女人,就因为你有权利有地位,你有能力把她护在你身边,可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一切,别说是花轻残,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稍有权势的人都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就失去她,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你真的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就算他韩潇风卷土重来了又如何,本王不信,少一个女人,就打不下这江山。”
萧期无见韩潇韵说得激动,倒了一杯酒递给他继续说着:“你是习《君权论》长大的,应该清楚,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哪个没有用过美人计。况且你只是利用一下她,并不代表你不是真心待她,反而更证实了你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我相信这一步走好了,雅国迟早是你囊中之物,你真真的目标是天洛国是整个天下,如果你败了,你觉得花轻残会让应苕散留在你身边么?”
韩潇韵思量着萧期无的话,知道他说的全都是他不愿意想的事实,复又在桌边坐了下来,心已经在被慢慢的动摇了,萧期无看着他的动容再度开口道:“潇韵,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你放心,我会暗中保护好她,绝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请你相信我。”
韩潇韵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终于缓缓叹息道:“本王要如何跟苕散说,本王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在利用她。”
“那么这个逼她就范的的角色就让我来扮演吧,你还是可以和她惺惺相惜,坦诚相待。”
韩潇韵抬头看向他,眼底泛起一丝模糊:“期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突然让本王觉得有点陌生了。”
“我还是我,只是少了感情的羁绊而已。”萧期无起身向门口走去,背影落拓而又凄惶:“等你的决定和消息!”
韩潇韵提起一壶酒慢慢的喝起来,一壶酒过后,招手让婢女过来为他更衣,完毕之后又对近旁的婢女吩咐道:“如果苕散问起,就说本王去了潋叶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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