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往事】父亲和母亲的戏剧人生﹝题帕三绝﹞

abcdefg杨荥

父亲和母亲的戏剧人生

(2014-02-10 18:23:08)文/题帕三绝

     听惯了戏剧舞台上的生旦净丑的悲喜怒骂。那维妙维肖一颦一笑，那红妆绿玉，锦袍青衫，演尽世间多少悲欢离合。我的父亲和母亲就是在这戏剧化的人生舞台上演绎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咸。

     父亲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爷爷兄妹七人，我的爷爷排行老五，当年还是一个讨饭的乞丐到爷爷家门乞讨，我的老姑就给他些吃的。知恩图报。这个讨饭人后来给我的爷爷讨了一个媳妇就是我的奶奶。奶奶如今年过九十五高龄。身体健康，耳聪目明。可是眼里只认得我的父亲和母亲。其他都模糊不记得了。奶奶共育有十一个孩子，六个闺女，三个男孩，可惜在那个苦难的年代，因为贫穷落后，两个大伯和两个姑姑在幼时得病相继夭折了。父亲是家中唯一生存下来的男孩子。那个穷困的年代生活水平极为低下，父亲黄黄的瘦瘦的毫无血色，但仍掩饰不住他那张清秀的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苦难中孕育着春华秋实，岁月把穷人磨练成顽强的种子。风雨中生长。霜雪中度日。幸有黑色的土地滋养着父亲和六个姑姑，尽管忍受着饥饿与疼痛，但还是在苦难中渐渐长大。

     青涩的岁月总是让人回忆着说不清的滋味。父亲二十五岁那年认识了母亲。母亲白白净净，端庄娴淑，黑黑的长辫子闪闪发亮。至今母亲的抽屉里还珍藏着她年轻时最爱的那张照片。岁月的风霜依稀可见当年那些辛酸的往事。母亲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勤劳质朴，生性纯良。父亲和母亲的牵手就是一段传奇。父亲虽然出生贫寒人家，但是品性善良为人耿直。当年母亲的堂姐给父亲和母亲牵的媒，而奶奶是堂姨的亲姨妈。一见面父亲一眼相中了母亲，为了怕母亲家中人阻拦有变故，堂姨就瞒着外公硬拉着母亲去民政所登了记。事后外公听说暴跳如雷。狠狠的骂了我的外婆。可是事已至此，责骂也是无济与事，外公只好同意这门婚事。从此母亲就离开家门和父亲在这个贫困的小院里耕耘着婚姻的悲喜哀乐。记忆中的老屋总有一些说不出的辛酸，矮矮的土屋留下的是母亲委屈的泪水，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至今萦绕在我的心底不敢触摸。

     一九七三年大姐出生了，第二年的冬天母亲生下了我。那个冬天冷得人心寒。听母亲说当时生下我时没什么包裹，冻得我浑身青紫。无奈命中多坎坷，苦难总是无休无止。母亲接连生下三个女儿。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本就根深蒂固。一看生下三个丫头连看不爱看。妹妹出生不到三天奶奶就下地干活去了，扔下母亲一个人独自的伤心流泪。那个时候奶奶当家，什么事都得听她的。爷爷什么也做不了主。而父亲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安慰着母亲。慢慢的我们姐妹三人在母亲的泪水中渐渐的能表达简单的语言了。童年的记忆中母亲的微笑不多。记忆中只有父亲母亲在田间劳作忙碌的身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朝夕相守。

父亲和母亲都有着陶人的艺术天赋。戏剧早年就在民间传唱不息。那个年代，父亲总是热衷于戏剧艺术舞台。而母亲因为要照顾我们姐妹三人就只能在台下支持父亲。父亲年轻时有一回一场戏下来，因天太热口渴就喝了凉水，结果嗓子变得嘶哑了。发出的声音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清亮高亢，但是父亲没有因此而放弃，至今还行走在戏剧艺术的舞台上。演绎着他不平凡的人生。

     岁月在回忆中悄然而逝 ，苦难的日子终将离去。告别那些辛酸的历史，愿母亲的微笑重拾从前。如今与共和国同年生辰的母亲已鬓发斑白，每天依然不停的劳作，那缺少一角的老花镜里隐藏着母亲多少不为人知的辛苦啊！我不知道生活的苦难到底能造就多少戏剧化的人生。但是父亲和母亲的婚姻确实是在爱与恨，苦与难中裹着泪水走过来的。

     昨天正月初十一年一度糖球会，父亲应约随剧团去青岛台东参加柳腔演出。这几天天气骤然变冷，雪花漂白着银色的世界，也漂白着我那颗脆弱的心。这么冷的天父亲在外演出身体可受得了寒冷吗

     珍藏着父亲去年舞台上演出时我亲手拍的照片。细细的端详。父亲的妆容清秀如白面书生，那素衣青衫如玉树临风立在我的眼前。可以想象出父亲当年的英俊洒脱。那一举手一投足蕴含着父亲多少的悲喜，但愿戏剧艺术的光芒永远陪伴着父亲，将曾经所有的苦难全部抛却。以后的日子多一些开心，少一些忧愁。愿父亲和母亲晚年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