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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CM989765

《雪域孤魂》(长篇支教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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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三)狠心爸爸
    学校里,平静了一段时间,迎接检查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具体检查时间还未确定,天气已经很寒冷,估计不会在本学期。学校的老师忙着上课,组织学生学习。学校工作开始走向常态,开始清闲下来,工作不外乎听课,查课,管理学生等方面工作。朱聪渐渐对工作失去了新鲜感,无事可做,每天就是晒太阳或者看书,放学后,和柯伦去路边散步。
    人一闲下来,就特别想家。为了有事情干,他们两人不停地找事干,组织赛课活动。活动方案刚开始酝酿,还未定案,老师们的闲话就出来了,闹意见的人,甚至直接了当地说反对:“你们搞活动多了,挤占了大量的教学时间,会影响教学质量!”。反对呼声很高,再搞下去就不太切合实际了,只得草草收场。
    朱聪俩又闲下来,最难不过没事干。除了在学校周围闲逛,活动范围逐渐扩大,早超出了两公里,校长也不再管了,大概也感觉他们对周围环境熟悉了,地皮踩热了。周围老百姓也认识他们,知道学校里来了两位成都的老师,为人谦逊,不属于教训对象。本地人对老师医生一般都很尊重,只要知道身份的,都不会再主动找茬儿,更不会伤害他们。
    有天早上,朱聪突然心血来潮,对柯伦说:“我很想去爬一爬学校对面的那座大山!”。柯伦看了看校门对面的山,高大巍峨,山上长满灌木,说:“有啥子好爬的嘛!要去看啥子 呢?”朱聪想了想,说道:“听学校里老师说过,那山上生长着许多动物,鹿子、盘羊经常会成群结队下山,来到河边喝水。一般在早晨天刚放亮时,猎人会选择那时对它们进行伏击,不亲自去看看不行啊!去爬一爬,增加一点高原生活阅历也好!”。柯伦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说走就走。两人马上收拾东西,柯伦带上一支小口径步枪,朱聪带了一些食物,心想可能就个把小时的功夫,没有和谁打招呼,出门边散步边往山边走去。
    两人来到学校对面的河边,河里流水又大又急,不能涉水过河,只能从桥上经过。附近只有一座木桥,在岳达村下方的河面上,需要绕行很远。他俩带着小口径步枪,一边走一边也想打点猎物。说到朱聪的枪法,打十次有九次打不中,带着枪只是为了好玩,遇到危险时,可以吓人,也可以防身。一路散步,来到桥边,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头看,感觉很近,走着却很远。走过木桥,来到山脚下,开始爬山,坡度很陡,无路可走,只能在灌木丛中穿行,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爬上一座高大的山梁,俩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呼吸。回头向下望自己所走过的路,好像并没走多远。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只玉带金雕,展开宽大的翅膀在空中盘旋觅食。天空中,朝阳初上,阳光普照大地,神雕那矫健的身姿,让人羡慕万分,真想变成一只雄鹰,翱翔在天空,俯瞰地上万千生灵。柯伦举起猎枪,瞄准,朱聪连忙制止,说:“不能射击,被人发现不是闹着玩的!”,柯伦四处看看,说:“没事的,周围没人看见!”,朱聪说:“还是不要冒险好,身在他乡,要稳妥一点!”,柯伦没有再举枪瞄准,他看着神雕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真想把它打下来看看,可惜了!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两人继续爬山,又翻上一个较高山头,向下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人在翻地,俩人暗自庆幸没有冒然射击,不然被人抓住,就出大事了。柯伦默然地说:“看来你是对的,做事还是稳当一点好!”
    两人继续往上爬,山路难行,荆棘丛生,几乎无路可走。每爬上一个山头,都很吃力,体力消耗极大。突然,他们发现高原的山,不好攀爬,看着很近,其实挺远,人一运动,会喘粗气,心脏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仰望高山,山顶清晰可见,白雪皑皑,好像在很近的地方。在雪线边上,依稀可见许多小灰点在动,似乎是黄校长所说的盘羊,在上面活动。大山像在嘲笑两人的无能,能够看见它的容颜,却无体力再靠近大山一步。太阳当空照,肚子早已咕咕叫,再爬也是白费劲,离山顶依然遥远,只好往回走,向山下撤离。
    第一次去爬山,却当了失败者,想要征服这样的大山,没有充分的身体和心里准备是不行的,还需要有熟悉路径的当地人做向导才行。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中,两人又一起去野地里散步。两条河流交汇处,大片冲击平原上,散落着几户藏族人家。炊烟升起,牛羊归圈。别样的边地风光,不是一般人能够常见,两人陶醉其间,乐不思归。路边山头上有一个大石头,他们俩爬上去,坐在上面,看远近风光。瞧山下藏房里,藏家汉子婆姨们在屋内屋外忙着家务。
    村道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高大的山里汉子押着一个幼小的孩童,边走边骂。暴栗不时敲在小孩头上,小孩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像在解释什么,也像在埋怨着什么。朱聪他们俩都听不懂藏话,弄不明原因。刚走过小桥,小孩一句怨言,引得汉子勃然大怒,从地上捡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用力击打在小孩的屁股上,小孩疼得直叫唤,大声告饶,请求原谅。男子怒气未消,仍然不停地踢打孩子,骂声不停。他们俩也想下去阻止,但由于距离学校较远,又说不来藏话,也听不懂藏语,怕引起误会,殃及自身。只好静静地观察事态发展,男子打骂的力度终于有所减退,怒气慢慢平顺,带着孩子消失在黄昏中。
    看情形像家长在打骂自家孩子,柯伦很气愤,哪有家长打骂孩子如此狠心的,嘴里说:“简直可以构成虐待罪了!”,仔细看那个学生好像认识,说:“像是王一老师班上的孩子,肯定在学校里调皮,被家长打骂,教育是应该的,只是打得太狠了点!”。他们回学校后,马上找王一老师进行了解。原来家长不是老师请来的,孩子放学后,没有及时回家,与住在学校的寄宿学生一起玩,在操场上打篮球,做游戏,错过了回家最佳时间。天色晚了,家长找到学校里,非常生气,才发生了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为此,朱聪他们和校长商量后,针对此类情况作了特殊的规定,走读学生放学后必须按时回家,限定离校时间。早走,才能安全回家,路稍近的孩子家离学校也有几公里,冬季野外有野兽,特别不安全,容易出事。虽然,学生绝大多数在校住宿,走读生只有少数人,安全责任也不能忽略。

 楼主| 发表于 2015-8-28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四)女鬼惊魂
    夜晚,天空突然刮起阵阵冷风,吹得树木东倒西歪。高原的山风,风力特别大,风吹在岩石上,便会发出各种怪叫声,如鬼哭狼嚎一般,有时会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学校所处地形是山间盆地,一般很少见到如此大风,山顶的风力肯定更大,更猛烈。看到这样的大风,大家都在猜想:“一定要下雪了,每年这个时节,都有可能下一场大雪。”,在金沙江沿岸的山谷间,比较湿润,空气中有很多水蒸汽,雨水下得比别处都要多些。大家心里特别盼望下一场大雪,那样会特别有趣。堆雪人、打雪球、滑雪橇等都是朱聪特别喜欢的户外运动,最低限度的乐趣也可以拍几张照片。
    天冷风大,两位支教老师上床特别早,他们躺在床上闲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半夜时分,柯伦尿急,想上厕所,一个人出去害怕,他叫醒朱聪,让朱聪陪着一起去厕所。朱聪睡意正浓,眼睛都睁不开,见柯伦喊叫,也没办法,只好离开温暖的被窝披衣下床,俩人同去厕所。手电筒的电早已用完,没地方去充电。学校周围的乡政府等单位又不熟悉,学校没有专门的发电设备,只配备一部太阳能发电机,用来控制铃声等都不够,两人只好点着蜡烛去。旱厕里臭不可闻,朱聪闭着鼻子,迅速小解完毕,在厕所外面等柯伦。柯伦蹲大号,让朱聪等了许久,天气又冷,衣服单薄,只好在地上不停地跳动,温暖身子。突然,只见柯伦从厕所里面冲出来,大声喊叫:“有鬼!有鬼!”,飞快地往寝室里跑。看样子不像开玩笑,朱聪转身跟着跑,风吹灭了蜡烛,摸黑继续往屋里跑。夜深人静,周围黑洞洞的,异常恐怖。两个人高一脚,低一脚跟着往回跑。摸进寝室,点燃蜡烛一看,柯伦拖鞋都跑掉了。朱聪感觉像在开玩笑,便骂了他几句。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把你吓成那样!”,柯伦一脸委屈地说:“我确实听到厕所外有女人凄惨的哭声,半夜三更的,怪吓人的,连屁股都没擦就跑了!”,朱聪经常弄恶作剧吓人,他并不相信柯伦的话,笑着说:“那你先到外面去,把屁股擦干净再进来,还是大学生,信这套把戏,骗别人还可以,骗我可不行!”,柯伦说:“就你胆子大,那你跟着跑啥子呢!”,朱聪继续调侃他:“你跑我不跑,遭女鬼逮到,不整成风流鬼,怕也说不清哦!”,见伙伴不相信自己,柯伦急了:“我真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很凄惨,没有骗你!”,朱聪说:“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哦,编这样的故事来整我,下次不和你一起去了!”,柯伦一副挺冤枉的样子,他说:“我说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经常开玩笑的人吗?我就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朱聪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了,难道世上真的有鬼,这样的问题,从古到今争论不休,两人一时也分辨不出结果来,只好上床继续睡觉。
    天明时分,朱聪推开窗户看窗外,白茫茫一片。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霜雪,树上挂满了冰花,空气变得格外干净,吸入肺中,冷冷地,非常带劲儿!朱聪沿着晚上去厕所的路,帮柯伦找拖鞋,发现确实不像恶作剧,连拖鞋都踩坏了,可见吓得确实不轻,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大家一起在阿火布家吃早餐时,柯伦讲述了昨晚的遭遇,阿火布老师面色严肃地说:“柯伦,你和女鬼有缘啊!告诉你吧!厕所边上那棵白杨树上,确实吊死过一个年轻的藏族女人!”,朱聪一听,背心里一阵冰凉,在心里暗想:“难道世上真有鬼吗?应该不会吧!”,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遇见过鬼,也不知试验过多少次,从没有发现真的有鬼。他也特别想亲眼看看,实践出真知嘛!他敏感地发现这里面肯定有比鬼怪更有趣的人物故事。他缠住阿伙布老师,一定要他讲这个故事听,不知道是阿伙布没办法,还是故意吊他胃口,最后,答应了他俩的请求,接着说: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也算年轻,刚从村小到中心小学工作,有天早上,起来上厕所,完事后,站在新修的厕所外张望,看见墙外树上挂着什么东西,像人的衣服,感觉奇怪。到墙外一看,原来树上吊着一个人。我立刻呼喊起来,很快,周围聚集了许多好奇的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媳妇,在学校外寻短见。村长得到通知也赶来了,让大家先把女子尸体放下来,仔细验看颈部,勒痕很深,确实是上吊自杀。询问周围群众,有谁认识死者,大家都说不认识。只好暂时将死者尸体安放在山头的小土庙边上,等候死者家属前来认领。人们感到奇怪的是天气寒冷,死者却身着单衣,让人疑惑不解。消息就像炸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样传遍四方,三天后,有消息说:是山顶牧场上牧民四郎家的媳妇。据说女子嫁给四郎翁青兄弟二人,一妻二夫,生活和谐。四郎翁青年不到三十岁,家境富裕,牦牛很多,姑娘嫁到四郎家后,各方面表现都还不错,左邻右舍都没有闲言碎语。结婚很久,都没有怀上小孩,两兄弟倒没有说什么闲话,公公婆婆抱孙子心切,偶尔有些闲言,女子心里有些着急,想:“错误或许不在自己身上,在两位丈夫身上”,她特别希望保住自己的地位,便决定铤而走险,冒险出去借种,看能否生个孩子。她经过精心挑选权衡,选中邻村一个相貌魁梧的牧民,进行了多方引诱,俗话说:“男搞女,难于登天,女搞男,易于反掌。”,男子很快上钩。两人打得火热,经常在僻静的山沟里,树荫下,进行了多次“野战”。偷情虽刺激,也很快乐,但毕竟是在拿生命冒险,她心里也怕被两个丈夫发现,想只要怀孕就斩断这种关系。然而,就是不见自己的肚子长大,她心里越来越急,和猛男约会的频率越来越高。世上哪有不露风的墙,最后,他们的行为还是被兄弟俩抓个正着。男子被两兄弟一顿暴打,愿意赔钱认错,保住了性命。女子的命运等待兄弟两人裁决。
    四郎翁青召集众位乡邻,在屋前晒谷场上聚集。首先对邻居说明原因和经过,亲属把女子带上来,四郎翁青啪!啪!就是两记大耳光,动手剥去女子身上所有衣物,让她赤身裸体跪在地上,兄弟俩人脱掉身上衣服,轮流与女子交媾。他们要用事实向大家证明:自己身体还行,功夫过硬,不是软蛋脓包。大家静静地观看事态发展,一个时辰后,众位邻居一致认为兄弟俩身体很棒,性功能没有任何问题,责任完全在女子身上。于是,兄弟俩穿好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女子赤身裸体逐出家门,不给一丝一线、一分一厘钱财。在众位乡邻见证下,女子被无情地抛弃了。
    那女子从此失去了做人的尊严,等同于野狗。人见人厌,谁都可以往她身上吐口水,变着法子作践她。村里无赖闲汉们经常恣意轻薄她,悄悄用一点食物换取廉价性爱,女子在附近的村子里呆不下去,开始到处流浪。天气渐渐寒冷,她无法支撑下去,从天葬台边捡了件死人的衣物,套在身上,用以御寒。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饥寒交迫,受尽苦难,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自己从女主人到流浪者的经历,让她失去了活着的信心,在学校外的大树上,用破衣服扭成绳子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知道真相的人们,将女子尸体像野狗一样,扔到了小溪里,任由鱼儿撕咬,野兽践踏。不管故事是真是假,人们无从考证真伪,只能从中感受到山里人那份爱憎分明,对坏人坏事,决不手软。朱聪对女子违背人伦的冒险做法充满同情,认为悲剧本来可以避免,处理方式可以更人性化。在高原上,生存是残酷的,不是生存,就是死亡。
    从此以后,两位支教老师再也不敢晚上去厕所了,在屋外放了一个脸盆,当作专用尿壶,用来应急。两人白天也曾经无数次到厕所外的墙壁下,学习物理的柯伦进行了研究推敲,探寻声音从哪里发出来,最后也没有定论,或许这是一个永远的迷。就像人们对于高原的无知一样,需要留作后人去分析解释。
    女鬼的故事虽无从考证,却深深地印在朱聪的脑海里。古语有云:“世上无鬼魅,庸人自扰之。”,既然无鬼魅,为何总是会产生幻觉呢?恐怕谁也说不清。
    总是有人怕鬼,有人不怕鬼。要说不怕,胆大者当然要数天葬师,每天都要与死人打交道,亲手分解死者尸体。藏人在丧事中,一般都会给天葬师许多钱。但是,在心里却感觉他们下贱,不够高贵,以至于听说:有位天葬师,生有一位独生女儿,貌美如花,家里积累很多钱财,就是招不到上门女婿。最后不得已,找了其它民族的人。
    在与藏民闲谈中,听说一个奇怪的赌局,颇值得玩味:
    某位天葬师,胆大包天,经手分解尸体不下千具。他爱好喝酒,每次开工干活前,都要痛饮三碗藏白酒,乘着酒劲好干活。他不是胆子小,需要酒壮英雄胆,而是一种工作和生活习惯。对于一些死者尸体,特别是因病而亡,长期住院打针的病人,尸体上药味太浓,雕和秃鹫感觉气味不对,不会吃。他会从尸体上割下一块肉,率先吃给秃鹫看,然后,秃鹫才会开始吃。经他处理的尸体都会吃得一干二净,家属们很满意,赞扬他,给钱感谢他。
    某天,他和一伙人在草原上喝酒,几碗白酒下肚,便开始吹牛,说自己胆子多大。别人都相信,偏有一人不服气,说:“你葬送死人,那是在白天,没有鬼魅,谁都不怕,要是晚上,就说不清楚结果了!”,看见有人质疑自己的胆量,天葬师也不服气,相互争论不休。两人争执不下,旁观者说需要摆一个赌局,来确定输赢:天葬师要是能将男子的腰刀插到天葬台上,第二天清晨,在场的人一起去做见证,如果刀子在,汉子就要输给天葬师三百元,若刀子不在,则天葬师输汉子三百元。双方都同意赌局设计,各自把钱如数交给了在场的见证人,推举一人保管钱财。
    第二天清晨,大家如约来到天葬台,看见天葬师和刀子都在,天葬师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尸体早已僵硬。众人马上仔细查看,原来天葬师在蹲下去插刀子时,无意中把刀子插在自己穿的红色藏袍上了。他起身欲走时,感觉像是有人在拉他的衣服,心里一惊,以为是鬼。由于常年嗜酒如命,肥胖,血压很高,血管突然爆裂,一命呜呼!。为一点豪气,赔上了自己的生命。
    说起怕不怕鬼,关键在心理上,心里无鬼,就不会惧怕。心里有鬼,看见夜里风吹树影动,都感觉有鬼来。大自然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现象,说不清,道不明。遇上了就算你倒霉,哪管你怕不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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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8 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无神论者也怕黑暗

 楼主| 发表于 2015-8-28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28 12:00
无神论者也怕黑暗

黑夜孤独,心里空虚!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矿上邻居
    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方,有个选矿场,里面有许多汉族工人。闲暇时,两位支教老师经常去看选矿。
    正曲河边的洼地上,白杨林树下,一排排简易板房,是工人们的宿舍。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回响在山谷间,打破了高原的宁静。清清的溪水流进矿场,浑浊的污水流出来,直接排放在河里。这里“山高皇帝远,排污没人管”,况且,又是本地仅有工矿企业,纳税大户,政府的宠儿,听之任之,没人管那闲事。那是本县著名的铅锌多金属矿,储量特别大,在亚洲排名都要靠前。
    机器的轰鸣震荡山谷,热闹非凡,吸引了许多藏民,来看稀奇,凑热闹。
    矿上有两处工作场所,一处在大雪山下面,海拔较高,环境艰苦,工人们主要是开采挖掘矿石,用车子向山下海拔较低处运送,为山下选矿场提供原材料。一处在学校附近,海拔较低,主要是对矿石进行精细加工,把矿石粉碎,研磨成粉状,对矿粉作一些简单处理,作为原材料供给远方的工厂,再进行深加工,提炼金属。
    朱聪他们俩经常去散步,经过矿场,作为本地少有几位汉族人,一来二去,大家就熟识了,一起聊聊天,说说话,攀攀乡情。虽不是老乡,但都是汉人,共同的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让交流非常容易。住这里的主要是一些技术人员、汽车司机、项目管理人员。汽车司机是这里最热门人物,附近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要主动巴结,以求他们进城时,帮忙带点蔬菜,买点东西,改善一下自己生活。然而,朱聪他们却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他们,倒是认识了几位在矿上开动机器的工人,听他们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远在半山腰的采矿场,朱聪与柯伦两人没有机会亲临现场,只是听工人们说:“环境非常艰苦,生活条件特别差,极少能买到新鲜肉,几乎都吃冻肉。与学校老师相比,老师们还可以买到猎人们送上门的野味,猎人也知道像老师这样的干部手里有钱,按月发工资,平时住在大山里,很少有额外花销,手中积蓄很多。工人们平时几乎不发工资,只在农忙季节,家里急需用钱的时候,从老板那里预支一点钱,大部分工资要年终一起结算。工人们年纪较大,都有家室供养,生活非常节俭,平时生活很苦。想出去打点野味,又怕挨打。藏族老乡发现有人打猎,抓住了往往要狠狠地打,工人们都特别怕他们。野狗、兔子等动物,容易套取,又怕它们身上寄生的包囊虫威胁自己生命。实在馋得不行,就抓乌鸦吃。乌鸦最容易抓住,乌鸦贪吃,而且很脏,它们专门吃脏东西,身上也长有寄生虫。听说肉味特别难吃。有些工人的不检点行为,更加遭到藏人普遍鄙视。”
    山下选矿场上住着许多矿场的高层人士。伙食开得好,朱聪亲眼看过,作了简单对比,没有自己好。主要归功于柯伦,什么样的食材,经过他的双手,都能变成美味。他们的技术人员,工资比老师们高许多,一般一出门就是一年,中途不能回家。他们连老婆孩子都看不到,不像学校里的老师,还有两个很长的假期,可以回家与老婆孩子团聚。只有老板最好,每次到矿上来,都要带上一两个城里来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工人们不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早已饥渴难耐,吃不到嘴里,只能悄悄偷听墙角,饱饱眼福。每次老板来,带着小姐的时候,工人们都会眉开眼笑,知道晚上有“毛片”看了,而且是现场直播,主演就是老板和妖艳的“小姐”。
    晚上,四处漆黑一片,夜深人静,眼馋的工人们悄悄聚在老板屋外的墙脚边,找准最佳位置,洗耳恭听。由于矿上所有房间都是临时用木板铁钉建成,四面透风,缝隙很大,为了挡风,从里面用花油布挡住,或者直接用报纸糊上。人们从外面只要轻轻戳个洞,里面的场景全看清了。据说矿老板特别好色,房事必亮灯,床上功夫了得,每次都金枪不倒,能坚持很长时间。有一次,那“小姐”体力较差,配合不好,渐渐体力不支。为了完成任务,拿到工钱,只好马趴在床上,一边看报纸,一边任由老板后面乱搞,搞着搞着,甚是困倦,一阵睡意袭来就睡着了。她一觉醒来,发现老板还在辛勤耕耘,颇感惊讶,也很欣赏他的体力,简直不可思议,自己阅人颇多,难有如此健者。便发了几句牢骚:“妈那个X!老不死的东西,老娘挣你点钱,还真不容易!”,老板并不理会,继续专心做着推拉递送的工作。小姐也不再说什么,继续看报。将报纸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老板才将数滴“泪水”挤掉,瘫坐床上,酣然入睡。老板辛苦了半夜,工人们也辛苦了半夜,好戏虽然过瘾,看热闹的工友们,腿脚也早已蹲麻,既不敢吱声,又不不敢弄出动静来。既怕被老板发现,又怕后面没有好戏看。
    天下打工人,都是苦命人,靠这种办法解决生理问题。自始至终,老板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工友们有时也要悄悄调戏那些小姐一下,然而,却没有谁会去尝试一下,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养家糊口还行,不想花得不明不白,填进无底的黑洞中。
    工人们在艰苦的环境下工作,就是寒冬腊月,场上也不能完全放假,必须留人在这里坚守。就是在工地上耍,也必须有一定数量的人,否则,连生产工具都会被好奇的人“取走”,当做宝贝藏起来。
    有一次,矿上老板的DVD影碟机被盗了。人们在附近村子查找,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老板在当地干部的带领下,站在山边遥望,有一家人楼顶上挂着一串碟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指引着大家很快找到碟片,拿回了影碟机。原来山里人不知道影碟机使用原理,没有电就放不出人影来。偷回家里的影碟机不能用,被丢在墙角处。只有碟片闪闪发光,串起来能当装饰品,挂在楼房上,看着非常风光。当地干部在被盗影碟机找回来后,也没对偷窃者做任何处罚,只是教育一下,就算了事。没文化可怕,也很可笑,总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冬季的严寒,两位支教老师没有经历过,听工人师傅们讲,在寒冷的冬天,流淌的正曲河会冰冻,能在冰面上开汽车。冬天,普通路面都结着厚厚的冰,很滑,很滑。那时节,什么活也干不了,就呆在板房里,老板也要照发工资,就是太冷,冷得让人受不了。入冬之前,人们必须乘天空中没有下雪,进行充分准备,购买足够的柴火,饮食材料等一切过冬所需,才能顺利熬到来年开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俗语云:“山大无柴,人大无力。”,在金沙江畔,在高山峡谷中,树木生长艰难,高原生态脆弱,野草满山,荒原一片,但在大山的下面,却暗藏有无数的宝贝,等待人们开发利用。不久的将来,必将会造福于藏区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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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30 13: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家人楼顶上挂着一串碟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指引着大家很快找到碟片,拿回了影碟机。原来山里人不知道影碟机使用原理,没有电就放不出人影来。偷回家里的影碟机不能用,被丢在墙角处。只有碟片闪闪发光,串起来能当装饰品,挂在楼房上,看着非常风光。
------落后,可见一般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单车进城
    朱聪出门数月,未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心中甚是想念。放假还早,特别想进城给家里人打一个电话,报个平安。他和柯伦这么一说,柯伦也有这样的想法很久了,两人一拍即合,想法完全一致。他们归心似箭,心里决定要走,又怕黄校长不同意,只能采取一点策略。
    第二天早上,刚好是周六,朱聪借了黄校长的125摩托车,没说要进城,只是说到山下逛耍一下。柯伦对王一老师说了要进城的实话,让他等两人走了以后,再转告黄校长,不然,他不会放他们俩走。给校长耍了个花招,顺利离岗“出逃”。
    想到要进城,回归现代文明了,俩人心情非常激动。连早饭都忘记吃了,走了很长一截路,才发现这个问题。从学校到河坡区上这一段路,基本上穿行在原始森林间,一路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下走。路况很差,道路是毛坯子土路,两天前下过雨,路上大坑小氹,行走极不方便。有些水氹积水很深,车子从上面碾过,积水能淹没烟囱洞口,车子产生的黑色气泡,从水面上冒出来。朱聪骑车,柯伦搭车,因朱聪在内地常年累月骑摩托车上班,走山路有一定的经验。柯伦长在大城市,会骑摩托车,却很少走过山路,特别缺乏在险路行走的经验。山路弯弯拐拐,非常危险,走一个小时,必须要停下来,让发动机休息冷却,不然会拉缸。朱聪抓握龙头的双手,开始酸痛异常,没有替换,他得不到休息,感觉真是受不了。
    还未到热加乡,他们就遇到了几次险情。有一处陡岩,塌方严重,道路损坏,村民用附近森林里的圆木搭建了便桥。那桥非常简陋,数根圆木搭成一排,捆绑牢固,在桥面上撒一层土。车子从上面经过,可以看见桥下激流,圆木间的缝隙挺大,车轮数次陷下去,又被两人合力抬出来。朱聪骑在车上,心里也害怕,一怕就出问题,连人带车差点摔到桥下去,柯伦惊出一身冷汗。真是感谢老天眷顾,河面距离桥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差,如果摔下去,非死即伤。在过另一处木桥时,又再次重现刚才的险情。桥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桥身也全是用圆木并排而成,木头之间缝隙很大。过桥时,柯伦不敢坐在车上,下车步行。朱聪骑着车子,从桥面上快速通过,由于选路不对,摩托车的前轮一下被卡死缝隙中,突然停车。他从车头上方飞出去,双手用力抓住了桥边圆木,用力往上一爬,翻上了桥面。动作之敏捷,连柯伦都说他是真正的康巴汉子。朱聪自己被吓破了胆,不再害怕了,把心一横,最多就是死而已。双手紧紧把好车龙头,直接往前冲,反而一路安全,再也没有出现同样的险情。朱聪事后也挺后怕,当时桥下面水很急,又是高山雪水,非常寒冷,掉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两次遇险以后,慢慢学乖了,每次过桥时,朱聪都要先查看情形,再经过,桥面危险时,就推车到对岸,然后再骑上去。
    太阳升上了天空,他们两人都感觉肚子特别饿,没有东西吃,只有咬牙坚持。两人走累了,就呆在草地上休息,恢复体力。既没有东西吃在嘴里,也没有水喝在口中,只能静坐,晒晒太阳,让体力慢慢恢复。朱聪想如果柯伦能骑车最好,但是他的个子较小,心里也怕,不好难为他,那样可能更危险,出了安全问题不是闹着玩。他们不敢久留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继续往前行走。他上车前检查了一下车子,发现车链子拉长了许多,但是还能勉强坚持。山路不好走,对车子损坏严重,还能骑就是好事。朱聪在内地骑惯“老爷车”了,出了大小问题都找专业修车师傅整治,在高原上只能是自己修理,两人既没有准备修理工具,也不会修车,出了点小问题只好将就骑着,等到了县城再修理。
    好在这一截路上,基本是下坡路,走起来很快,朱聪和柯伦两人的心情也便得特别好。走到离河坡数公里的地方,两人感觉都很累,坐在一个山头上休息。河对岸有一大片坡地,中间仅隔着一条河,距离不远,人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一群藏家汉子正在翻冬地,一群妇女在地边上休息,喝茶。她们看见有两个汉族从对岸经过,并停下休息,就跟两人开起了玩笑。有个高个子年轻女人,对着朱聪喊:“喂!戴白帽子的阿哥,过来打恰巴(藏话做爱的意思)!”,朱聪一听是指向自己,他简直不敢相信,藏族女孩们这么开放。周围只有他一人戴着白色旅游帽,不敢回答,怕说错话侵犯民族感情。美女们汉话夹杂着藏话,汉话听得明白,藏话听不明白,只是“恰巴”一词是知道意思的。日常生活中常听别人说,自然知道的。难怪有人给他们说,学藏话先从学脏话起,自然就记住了,有一点道理。见朱聪没反应,就与柯伦开玩笑,说:“那个小个子的也行,过来打恰巴!”,柯伦也不敢回应。几个年轻女子开始往河边走,他们知道当然不是过来“打恰巴”,可能是想脱他们的裤子,逗他们玩儿。朱聪赶紧和柯伦站起来,骑上车子,打燃火就开跑。
    真让她们抓住了,玩得半死,结果会很凄惨。朱聪他们在学校里时,就听说:在上一批支教老师中,有人因为和藏女随便开玩笑,结果被一群妇女脱掉裤子,用茶水烫伤了他的“小弟弟”,治疗花费了上万元,几乎丧失性功能。还有的人因为开玩笑,裤子被美女脱掉,扔到了高高的树叉上,撅着屁股爬不上去,不爬裤子取不下来,进退两难。最轻的玩笑就是“筛糠”了,四名妇女抓住你的手和脚,抛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屁股和后背火辣辣地疼。
    幸亏他们跑得及时,真被博姆(姑娘)们抓住了,定会遭“大刑”伺候,这些他们早已听说过,万分小心,才得以避险。
    即将到达区上,摩托车已经滑链几次,眼看就要坏掉,心里特别着急,远处可以望见河坡了,心情有点激动。突然,从对面山坡上飞过来一颗“手榴弹”,贴着朱聪的头皮飞过去,打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原来是一个啤酒瓶,接着飞过来第二个,挨他们很近,但是运气还好,没打着。再仔细一看,原来对面山包上有几个藏族青年在喝酒,喝高兴了用他们做活靶子,练习投掷打靶。他俩只得加大油门,飞快地奔逃,尽量远离那些酒鬼们。醉鬼们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的,否则就不是康巴人,惹不起,只有躲。秀才遇见兵,哪有道理能说清,没被打中,就算幸运。
    过了大桥,来到河坡区上,算进入安全范围了。车子滑链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每走数百米就要重新挂上链条,才能再走。街道上没有修摩托车的铺子,也找不到修理工具,只好继续坚持骑下去,心想赖到县城应该没问题。朱聪和柯伦犯了一个大错,没有请河坡学校里的老师们帮忙修理,如果厚着脸皮求人,后果就不会那么惨了。
    柯伦对朱聪说:“我们身无寸铁,胆气不硬,谁都可以小看我们,我们应该去买一把藏刀,挂在腰上,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刀子做得好些!”,朱聪说:“可以请河坡小学的老师带我们去嘛!”,他们来到学校里,找到一位认识的老师,让他带着两人去了一个手工作坊,买了两把藏刀,朱聪花了一百二十元,刀子长约一尺二寸,刀鞘雕工精美,刀锋锋利无比,好看又实在,就是价钱贵了一点。柯伦花了八十元,刀子长约八寸,也和朱聪的一样锋利。两人在学校里,休息了一会儿,恰好是吃午饭的时间,那位老师只有一面之缘,也没有要请他们吃饭的意思,他们只好饿着起身告辞。
    两人从学校出来,在街上寻找吃饭的馆子,找不到,就在旁边商店里买了两袋花生糖,嚼在嘴里算是吃午饭。一想到马上要进城了,激动又亢奋,什么困难都不管了。两人拿到了藏刀,悬挂在腰间,仿佛成了威猛的康巴汉子,心里实在了许多。
    骑上即将坏掉的摩托车,继续赶路。正午的太阳照在头顶,头皮火辣辣地疼,口干舌燥,街上买来的矿泉水很快喝完了,口再渴,只得忍住。让人心烦的摩托车链子拉得太长,滑链频繁。只好上坡路就推,一人在前掌握方向,一人在后用力推进,下坡路段,骑上车子往前滑行。从河坡到县城这一段路,长约四十公里左右,山势起伏较小,几乎是沿着金沙江边走。大多数时间都推着走,沿途多半是土路。不时有车辆从身边经过,扬起滚滚红尘,扑得他们灰头土脸,有积水的地方,溅起的脏水弄得他们满身都是。两位眼镜老师走一截,停一下,擦一擦眼镜片上的灰尘,继续行走。刚开始时,还要抹一下脸面,后来干脆不再理睬它,脏就脏吧。很快,全身上下除了镜片后面是干净的,其余的地方积了厚厚一层灰。如此狼狈,平身未遇。照相没了心情,肚子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还要咬牙坚持下去。车子已经成了累赘,又不能丢掉,掉了要赔五千多元,将近他们一年的工资,那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走一段停一段,从中午开始,沿着金沙江边走。秋冬季节的金沙江,水流平缓,江水变得清澈见底。岸边堆积的细沙,呈金黄色,或许这就是江得名的原因吧。朱聪俩在休息时,没有忘记到江边寻找一点乐趣,细看沙中是否真的有金子,结果一无所获。江边两岸高耸入云的山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狼狈。两人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一看见太阳开始偏西,心里越来越急,毫无办法,为了让车子跑的快点,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在山边拐弯处,有一段长而笔直的下坡路,朱聪高兴异常,两人骑着车子飞奔而下,速度极快。突然遭遇急弯,朱聪几乎吓坏了,眼见就要飞进金沙江里,刹车都已踩到底,因为紧张,就是刹不住。柯伦情急之下,跳下车来拼命抓住车子衣架子,将车子拉倒在地。车子前轮早已悬空,正在打转,车身将朱聪的大腿压住,下身穿的四层裤子全部磨破,皮肤磨掉一层,渗出滴滴血珠。两人躺在路边,用尽全力将车子拉到路旁。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柯伦说:“真是悬!我们两人都差点水葬金沙江了!”,朱聪连忙安慰他说:“不存在,我水性好,保命没问题!只可惜黄校长的新车了,赔钱肯定心疼惨!”相对无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谁也没哭出声来,坐了半小时,再累也得继续赶路,天黑前进不了城,暴露在荒郊野外,不是好事情。金沙江的大拐弯处,山高林密,杂草丛生,秋冬交替,一片肃杀。正是野生动物觅食的最佳时间,两人肯定会成为狼群的晚餐,结局很清楚,为了保命只有咬牙坚持。
    到金沙江大拐弯处,看见了金沙江与偶曲河的交汇处,心里一阵狂喜。连忙看表上时间,刚好指向六点。从两人推车行走开始,已经将近五小时,体力早已透支,疲惫已极,全凭顽强的意志在坚持,太阳逐渐偏西,降落下来。每落下一寸,他们的心情就会紧张一分,离县城还有八公里。山间风景优美,但是他们早已无暇欣赏,拍照。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想办法快点进城。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拖拉机发出的“噗!噗!噗!”的声音,两人赶紧转向后面,看见一辆拖拉机空着车厢从后面过来。他们赶紧打起求助的手势:手握成拳头,拇指上翘,不停地上下抖动,口里:“卡卓!卡卓!”说个不停。藏族汉子将车子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他们,两人赶紧指自己,说明自己身份:“给格!给格!”(藏话:老师),又试着指了指摩托车,说:“坏了,方便方便!”,要求搭个便车,藏家汉子伸出一根手指,要价一百元,柯伦打着手势比划五十元还价,藏家汉子转身就走,他们没办法,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赶紧答应:“哦呀!哦呀!”。他回转身来,将车子停好,从车厢后面取下一铁质挡板,支在地上,搭成斜坡,几个人合力将摩托车抬上拖拉机,用绳子简单固定,朱聪和柯伦两人坐在摩托车两边,扶住摩托车,不让它倒下。拖拉机启动了,由于道路不平,坐在车上就像在跳舞,左右跳动,很快就把固定摩托车的绳子扯断,摩托车倒在了拖拉机车厢里,将反光镜摔坏了。他们两人也懒得去管它,等进城再找师傅修吧!
    一路上,虽然颠簸很厉害,但是他们心里很高兴。落日余晖照耀在白玉寺的塔顶,那个用五十斤黄金做成的顶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真是金碧辉煌!真想照一张相片,但是,拖拉机颠簸太厉害,无法固定相机,离城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忘记了疲劳,忘记了痛苦,心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城边上一家专门修理摩托车的地方,支教老师让司机停了下来,三人合力将摩托车从拖拉机上抬下来,付给藏族司机一百元现金,他高兴地离去了。两人开始请修车师傅检查车子的伤情,损坏程度,柯伦问:“修理好需要多少钱?”他回答说:“九十八元!”,两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内地也就三十元钱左右解决问题,现在却要近百元,柯伦说:“能不能少一点”,老板语气生硬地说:“一分都不能少!”,柯伦见状假装说:“太贵了!我们到别处去修!”,老板很坦然地说:“欢迎!全城就我一家修摩托车,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信你就去转一圈,回来我再给你长一点!”,两人一看情形,不像是在开玩笑,即使是闷头一棒,也只能仰着头接受,价钱再贵,车子也要修理。只好将车子放在修车铺里修理,赶紧去宾馆开房间。
两人匆忙走了一百多米路,在大街上看见教育局长周成兴,他俩特别高兴,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大声喊:“周局长!周局长!”,周局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俩,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不熟悉?他们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模样已经完全变形,浑身上下积满厚厚的灰尘,裤子大腿以下粘满泥浆,湿透了的裤脚显得格外沉重。头上脸上满是灰尘,除了眼镜片后面那点地方还是干净的,其余都积满厚厚的灰尘。他们两人赶紧用手将脸一抹,现出本来面目,周局看见了,认出了两人像是熟人,又不怎么清楚,朱聪赶紧解释:“我们是成都来的支教老师!分在正科乡的那两位!你忘了吗?”,周局长这才想了起来,关切地对他们说:“你们怎么不在学校里呆着,跑进城来,路上很危险,出了问题怎么办?!”,既有责备,又包含担心之意。柯伦说:“我们很想家!想进城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路上的危险我们已经感受到了,托你的洪福,有惊无险!”,他说:“那就好!平安就好,早点去宾馆开好房间,我安排人接待你们!”。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周局长微微含笑,不停地摇头,感到不可思议。他简直不相信两个娇气的成都娃,居然有勇气独自进城。
    来到曾经住宿过的白玉宾馆,华灯初上,天色已晚。他们两来到巴台,询问有无房间,回答:“早已住满了,无房可住!”,他们一时不知所措,询问该如何办?有没有别的办法?服务员无奈地回答:“没办法啊!”,两人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柯伦转身看见扎西彭措县长在外面与人谈话。柯伦连忙走过去打招呼:“扎县!你好!”扎县看着柯伦和朱聪的狼狈样子,也是一脸疑惑,他问:“你们认识我吗?”,柯伦连忙解释说:“我们是成都来的支教老师,青年志愿者,来的路上您接见过我们,在卓达雪山下!今天进城来采购物品,宾馆没有房间住宿,我们在县城举目无亲,寻求您的帮助,麻烦您帮忙给我们说说情,好吗?”,扎县看了看两人的样子,甚是狼狈,天色已经很晚,住处还未落实,一脸焦急。他赶紧和巴台进行沟通,让其他住宿人员给他们腾出一个标准间。朱聪俩刚想掏钱,巴台说:“不用了,县长大人发话,帐记在政府上面,由他们来付账!”。两人听了特别高兴,真是绝处逢生,一个难题又解决了。
    他们连忙进房间,将自己全身上下收拾一番,灰尘拍打干净,衣裤刷洗掉泥土,借来电吹风吹干。经过一番打扮,又是荣光焕发,充满青春活力。
    突然,柯伦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付老师打过来的,对朱聪说:“晚饭有着落了!”,只听付老师在电话里说:“你们两人收拾好以后,到我家里来吃饭!”,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肚子饿了遇到请客,两人也没客气,一口就答应了。吃饭问题得到解决,就没什么别的大问题值得担心了。
    柯伦抓紧时间给家里打电话,当然主要是给女朋友打的,一打起来,嘴里就说个不停,女朋友肯定也很想他,恋人之间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朱聪给王丽丽打电话过去,接通电话,心里太激动,说话反而语无伦次,好像远离文明社会多年的人,重新回来一样,失去了言语表达功能。他告诉她:“我很想你!”,只听她在电话那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也是!正在开会,下来再打!”,便将电话压掉了,留下朱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想说千言万语,却只有一句话。回头呆在一边等待柯伦慢慢聊天,直到手机卡上话费全部打完,再也打不通了,两人才往付老师家里走去。
    付老师家住在教育局旧楼后面的平房里,两人都没去过。只好电话联系,付老师到教育局门口迎接他们俩。已有好久没有见面,此时,经历了千辛万苦,他们突然发现这份友情太珍贵。患难见真情,感觉她真是比亲姐姐还要亲。他们两跟在付老师身后,七弯八拐,进了她的家门,她丈夫杨老师早已等候多时,站起来迎接他们俩。相互介绍后,大家在一边喝茶,付老师电话通知餐馆送饭菜。他们两人早已渴坏了,连喝几杯浓茶,虽在宾馆里喝过点白开水,暂时解决了饥渴问题。此刻端起芳香扑鼻的清茶,感觉挺不一样,连吃几杯,补充了身体所需的水分,全身上下顿时来了精神,疲劳顿失。
    很快,餐馆送来了饭菜,都是汉族人平时爱吃的家常口味,非常可口。朱聪一天未吃像样的东西,早已经饿过了几次。他大吃起来,吃相很不雅观,也顾不上了,想把所缺两顿饭都补上。在杨老师的劝导下,他俩每人喝了两瓶啤酒。看着两人的囧态,付老师两口子开心地笑了。一边吃饭,朱聪一边将沿途经历讲了一遍,付老师说:“你们真是辛苦了,遭遇的危险,是你们一生的宝贵财富,时间越往后,越觉得珍贵!”,接过付老师的话题,杨老师讲:“我刚来藏区的情景,终生难忘,我所在的学校,那时还没有通汽车。开学时,学生的学习用品,加上自己的生活用品,油盐茶米,装了一大背篓,背在身上,翻山越岭去学校上课。路上要走两三天,饿了吃干粮,喝山泉水。晚上,露宿在山洞里,在洞口升起一堆篝火,保暖并防备野兽袭击。天亮了,再继续赶路,一直不停地走下去,赶到学校里时,脚已经磨起了血泡,人累得全身都像要垮架一般。由于路远,只能在学校附近购买生活用品,必须学习吃藏餐,说藏话,慢慢适应环境。刚开始上课时,由于地方语言不通,师生双方交流非常困难,一般都要经过几年时间才能适应工作要求……”,这天的晚餐,他们吃得非常开心,不只是饥不择食的窘迫,确实是饭菜可口,吃得香甜。更多是一种落难时被人关心,被人同情的感激,感染了两人的情绪,让他们度过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时刻。
    星期天的早上,他们起得较晚。起床后,全身上下酸疼不已,朱聪想:“都是昨天骑车时间过久,用力过度造成的”。两人抓紧时间购买补充生活必需品,争取在中午前出发,天黑前回到学校里。柯伦昨天夜里,打电话又打完了一张IC卡。朱聪开始睡觉时,他还在外面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朱聪的电话少,拨通了王丽丽的电话,也说了半个多小时,王丽丽有事情要赶着做,挂断了电话。家里人他只给亲姐姐发了个短信,说明了到山里的情况,报个平安,让大家放心。
    未到中午,学校黄校长和格西老师两人骑着摩托车进城了,到处寻找两位支教老师,终于在菜市场买菜时找到了他俩。他把俩人都批评了一顿,他们也赶紧认错,害得黄校长提心吊胆过了一夜。星期天早上,天不见亮,就从学校里出发,往城里赶。
    回学校的队伍很庞大,加上村小两位进城买菜的老师,一共有六位老师,四部摩托车。大家抓紧时间买菜,购物,将所买的东西都装进口袋里。黄校长对车辆进行了分配,搭人的车子就不搭货物。朱聪坐陈老师的车子,柯伦坐黄校长的车子。买好货物后,在菜市场门口,每人吃了一碗“泸定砂锅”,每碗居然要十元钱,贵的离谱,内地最多四元。味道一般,没有特色,只是份量较多,看得出本地食客的饭量都很大。柯伦心很细,还专门买了许多锅盔等食物,预防路上挨饿,看来昨天真把他饿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虚传。
    回学校的路上,由于人多,一路又说又笑,非常开心。两位村小的老师,之前大家就认识,他们特别爱说笑话,讲了不少见闻和奇闻异事。车子一直没有大险情,只是进入热加上面森林里时,黄校长的摩托车爆胎,大家七手八脚地很快就修好了。朱聪这才发现,高原上的老师几乎都是修车高手,不输内地专业师傅的水平,许多摩托车的零件,都带着备份,某些易损耗的材料,如轮胎等,还备了多份。两位成都老师平时都是喊专业师傅修理,在高原上就不行了。
    回到学校里,天早已尽黑,伸手不见五指。学校里的老师们和学生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30 13:58
有一家人楼顶上挂着一串碟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指引着大家很快找到碟片,拿回了影碟机。原来山里 ...

偏远闭塞,与外界交流太少!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30 14:47
(三十六)单车进城    朱聪出门数月,未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心中甚是想念。放假还早,特别想进城给家里 ...

此段经历是我一生的骄傲!

2017年优秀版主 2019年优秀版主 2020年优秀版主 2021年优秀版主 2022年优秀版主 2023年优秀版主

发表于 2015-8-30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30 15:18
此段经历是我一生的骄傲!

确实值得骄傲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30 13:58
有一家人楼顶上挂着一串碟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指引着大家很快找到碟片,拿回了影碟机。原来山里 ...

还有点搞笑!

 楼主| 发表于 2015-8-31 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七)诱杀野狗
    进入十二月,天气异常寒冷,早晚温差特别大。夜里,人们都不敢到室外去活动,怕受冻感冒。每天早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原野里,一片白茫茫,不是薄雪,就是降霜。山顶上的积雪开始往下压,雪线离学校越来越近,早上下雪,中午即被阳光融化。说不定在那一天早上,学校就会被大雪覆盖。
    早晨,人们都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到教室里去上课,教室像冰冷的地窖,万物都在等待太阳的光照。学生需要老师驱赶,才能走进教室,老师需要领导的督促才能起床,一切都需要意志顽强才能克服。
    天寒地冻,值周老师还是要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挨家挨户敲门,提醒老师起床,老师再去敲学生的门,将学生叫起床。学生们一起床,校园里就有了生气,变得热闹起来。为了正人先正己,朱聪只好很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在校园里到处转悠,发现问题好立即就指出来。
    柯伦是一个勤快的人,最近他买了许多牛肉,切成条状,用从城里买回的辣椒粉,盐巴等做成的调料搅拌,做了许多肉干,一串一串地挂着,等待风干,干燥的气候,强烈的寒风,很快就能将鲜肉风干。做了牛肉,做羊肉,买鹿子肉,野羊肉等,皆是做成肉干,品种齐全,风味众多。有时,他们几位的小伙食团没肉吃时,就拿几块出来煮熟吃,多数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阳光普照时,没有课的老师都聚集在操场上,晒太阳,摆闲聊。只要一下课,学生们就加入其中,晒暖和身子,再进教室上课。经常暴晒在太阳下,两位支教老师的脸上开始变黑,慢慢起了一点高原红。
    冬天来了,天气寒冷。野狗在野外找不到食物,就向人多的地方靠,期望得到人们的可怜和接济。校园里的野狗渐渐多起来,到处乱串,争抢食物,有时饿极了,抢夺学生手中的食物,将学生咬伤。夜里,经常可以看见野狗群在校园里流浪,到处是争抢食物的打闹声,晚间听起来特别响亮刺耳,让人不得安眠。内地人都特别爱吃狗肉,一到冬天,打狗和购买狗肉非常普遍,看到满校园野狗成灾,柯伦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准备用小口径步枪击杀一部分,用来给大家加餐。黄校长立即表示反对,藏民不杀生,一般对野狗的行为,不予干涉,任其自由流浪,有时还要进行接济,喂它们食物,这样做是不对的,不予支持,只好作罢。对于打狗行为,寺庙里的喇嘛要管,最好不要公开打狗,否则定会惹麻烦。
    柯伦对此颇有兴趣,朱聪也不例外,既然校长不允许公开打狗,悄悄打一只,应该会默许。一天下午,他们两人在校园角落里摆弄小口径步枪,一只野狗刚好从外面经过,柯伦举枪射击,没有击中要害,将狗腿部击伤。野狗大声叫起来,往外跑了,柯伦赶紧把枪藏了起来,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继续坐着喝茶。一会儿,就有一个黄衣服喇嘛从校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问:“谁在打狗?谁在打狗?”,没人搭理他,朱聪看情况不对,便对他说:“没人打狗,是学生放火炮把狗吓着了,早跑出去了。”,喇嘛并不相信一个汉人说的话,到处查看,发现地上没有血迹,便出校门走了。动作来得好快,不到十分钟,他们两人都感到吃惊,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两人边坐着喝茶,边分析问题,为什么打不中,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眼镜,枪法不好,无法准确击中要害部位,才发出惨叫声,引来了喇嘛。如果距离再近一点,抵近射击,一定能够击杀成功。再把野狗的尸体藏起来,喇嘛来了也不用怕,没有证据。经过到处查看,发现学生寝室后面有一大堆垃圾,果皮纸屑堆得很厚,很松软,许多学生下课后,在垃圾堆上面玩耍。如果把野狗尸体藏在垃圾堆下面,肯定不易被人发现。因此,他们两人决定再次击杀野狗,藏尸垃圾堆里。
    两人开始布置现场。假设野狗中弹,奔跑一段距离后死去,枪就不能设在垃圾堆边上,要间隔一段距离,大约三十米左右。并且还要控制好野狗奔逃的路线,使其只能往垃圾堆边上跑。一个人站在步枪上方出口不远处,坐着等待,身边放一根大木棒,朱聪正好充当此角色。将小口径步枪绑在树上固定,枪口对准无人处,保证枪弹射向地面。等学生都去上课后,在枪口前方放上几根带肉的骨头作诱饵,枪的扳机上拴一根细绳子,引进旁边的寝室里,柯伦负责在屋里蹲守,拉线,击发,狙杀野狗。果然,几只野狗闻到气味后,跑了过来,在枪口边抢食骨头,柯伦瞅准时机,对着其中一只大公狗胸部就是一枪,只听啪的一声,野狗中弹,一声惨叫,仓皇逃命,它看上面出口有人把守,便朝着垃圾堆方向跑去,刚好跑到垃圾堆边毙命。
    他们两人赶快跑过去,将野狗推下坎沿去,正好掉在垃圾堆里,再用木板戳干垃圾掩盖在上面,沿途的血迹用草木灰掩盖,枪支藏起来,其他物品收拾规矩,等喇嘛进校园查看。果然,刚做好一切工作,喇嘛就进了校园,到处巡查蛛丝马迹,便问大家:“狗为什么在叫唤?”朱聪只好说:“野狗争抢骨头打架!”他看了看地上的骨头,像是真情,又看到了点点血迹,未及掩埋,严厉地问:“这血迹是怎么会事?”柯伦回答:“狗打架咬伤后流的,不信你去问!”,喇嘛不相信两个汉人的话,到处寻找野狗的尸体,没有发现,失望地走了。他们两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预计喇嘛可能杀回马枪,没有立即处理狗的尸体,一直等着。果然,过了半小时,喇嘛又回来了,到处看看,没有发现有人处理狗的尸体,才离开校园。
    两人都很吃惊,要不是考虑周到,肯定遭僧侣抓住,这才明白他们对野狗的保护,不是一般地认真。野狗虽然对维持生态平衡有一定作用,但冬天找不到吃的,在校园里乱跑,咬伤学生的那事情常常发生,杀掉一部分,既是保护学生安全之举,也是维护大自然的生态平衡之举。晚上,夜深人静,学生们都睡觉后,他们两请高主任帮助,将野狗剥皮分解,狗头和腹腔里的东西直接丢到墙外,剩余部分狗肉肥厚多肉,大小重量不亚于一只山羊,两人将狗肉放到寝室里,撒上盐巴,做成了腊排骨。
    那天深夜,朱聪睡觉不得安宁,围墙外传来一片打架声,争抢声。弄不清是野狗,还是野狼,在那里争抢食物,没有亮光,看不清楚,谁也没有胆量去近看。
    第二天一早,朱聪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出去查看,发现地上丢的狗头、狗肠等腹腔内的东西,都没有了踪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干得事,它们昨夜肯定也饱餐一顿,连块骨头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扯落许多毛发,分不清是狼毛还是狗毛。据说这个时节,到处是狼,也到处是野狗,两个物种经常在一起活动,杂交,有的野狗既像狼,又像狗,都是一样野性十足,野狗抢食同类的躯体,或许也是常事。它们相互争抢食物,进行激烈打斗,既是合作者,也是竞争者。
    期末的脚步越来越近,不到一月时间就要放假了,听别人说,往年这个时节早就放了,今年要迎接普初检查,各项准备工作很复杂,有的地方基础薄弱,工作完成没有到位,所以推迟了。据传言,许多成都老师早已撤进县城,留在乡下的估计就剩他们几人了,在章都的两位老师很踏实,估计也没进城,没有教育局的通知,他们是不会离开朝夕相处的老师的。

发表于 2015-9-1 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27 12:54
(三十三)狠心爸爸    学校里,平静了一段时间,迎接检查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具体检查时间还未 ...

看来老师还是有好处,到处都还是受到尊敬的。只是那位爸爸的教育方式要是发生在老师身上,那里的家长又不知咋想?

发表于 2015-9-1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28 11:37
(三十四)女鬼惊魂    夜晚,天空突然刮起阵阵冷风,吹得树木东倒西歪。高原的山风,风力特别大,风吹在岩 ...

“男搞女,难于登天,女搞男,易于反掌。”楼主证实过没有?

发表于 2015-9-1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29 13:37
(三十五)矿上邻居    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方,有个选矿场,里面有许多汉族工人。闲暇时,两位支教老师经常 ...

貌似现在山里面还是那样胡乱开采?

发表于 2015-9-1 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30 14:47
(三十六)单车进城    朱聪出门数月,未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心中甚是想念。放假还早,特别想进城给家里 ...

这有点像历险记

发表于 2015-9-1 10:24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31 13:22
(三十七)诱杀野狗    进入十二月,天气异常寒冷,早晚温差特别大。夜里,人们都不敢到室外去活动,怕受冻 ...

看来那里还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僧侣什么动物都要保护!

 楼主| 发表于 2015-9-1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道法自然2 发表于 2015-9-1 10:24
看来那里还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僧侣什么动物都要保护!

他们不准杀生是对的,野狗太令人讨厌,经常将学生咬伤,应该除掉一点。

 楼主| 发表于 2015-9-1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八)二次进城
    在学校里,每天重复相同的生活,有苦有乐。随着期末的临近,各个班都在准备复习考试,老师们都抓得很紧,即使是周末也不例外,想做的事情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想到外面耍一下,但见旷野一片凄凉,全是一片土黄色,万物凋敝,毫无生气,寒风吹来,呼呼声响。就算呆在寝室里,也非常寒冷,根本不想走出校门,只想每天都围在火炉边烤火取暖。
    人是情感动物,孤单寂寞无聊的生活,谁都不满意。工作之余,各种各样的恶搞活动,开始接连不断。乡下的牧区学校提前半月放假,农区学校放假时间迟些,八垭小学的两位美女来到了中心校,比沙村小的三位老师也来了,加上我们学校的四郎志玛老师,有五位美女老师。课间休息时间,一般都在操场泥地上晒太阳,几位美女一起出动,将李果老师抓起来,玩筛糠游戏。几人每人抓住他的一只手或者脚,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屁股摔在地上,噗噗直响,李果不仅没有发火,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做两个怪相,翻几个筋斗,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柯伦也没有幸免于难,被摔了几次,摔痛了屁股也不好翻脸。朱聪每次看见有女老师向自己靠近,就赶紧躲藏,向高处跑,不给她们一点机会,一次也没有被抓住过。女老师们最佳捉弄对象是汉族老师,他们身材瘦小,力气也小,容易搞定。若是遇到藏族男老师,她们就惨了,有一天,切呷老师等四人准备摔仁青老师,仁青老师把四个女子全部抓住,压在自己的腹下,全身上下乱摸一通,到处挠痒痒,笑的各位美女全身无力,脚趴手软,在他身下动也没法动,只能听之任之。柯伦在一旁看见,感觉美女们力气很小,也想试试身手。一天中午,拉错老师到他俩寝室来看望他的“老公”。柯伦从后面抱住她的小蛮腰,想把她摔在床上,用尽全力没搬动,反而让她哈哈大笑。大大方方地对俩人说:“你们两人一起上,要是按倒了,你们想干啥子都行!”,朱聪还真不信邪,一起上去,抱腰地抱腰,抓腿地抓腿,就是纹丝不动,反而累得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床上不想动,简直把拉错笑弯了腰。毕竟不是高原上的人,干活就累,上床就睡!想吃欺头,占个便宜,都没有机会。反被女孩子当做笑话,讲了许多年。
    到周末,黄校长派王一和泽仁老师去县城取文件,买东西。王老师问朱聪:“你还想进城去不?”,朱聪说:“肯定想去,你再问问柯伦,看他想去不?”,经历了上次的苦难,柯伦这次再也不想去了,他说:“反正都要放假了,冒险跑来跑去,不划算!”,他不想去,朱聪也想去,好到处看风景,观观稀奇。朱聪借了格西老师的150摩托车,三个人,一人一辆车。如果在内地平原上,肯定两人骑一辆划算,燃油磨损方面都节省,但在高原上,因为缺氧,汽油燃烧不充分,车子没有力气,搭人时车子爬坡很困难,出于这样考虑,所以要一人骑一辆车,损坏较小。
    此次进城,同行的两位老师都是修车高手,在高原上生活多年,路上经验丰富。跟着他们,朱聪心里踏实,没什么担忧,一路狂奔。他们走,自己也走,他们休息,自己也休息。朱聪跑得慢时,他们两位停下来等待,一起走,前后不超过百米距离。几人准备充分,肚子吃得饱饱的,还备有不少干粮。唯一不好就是路况太差,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九十公里山路,用时间太长,时速平均不到三十公里,朱聪握龙头的双手,手臂酸麻,疼痛难忍。他们教朱聪经验:“越是危险的地方,你就越是不要害怕,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冲,眼睛直视前方,不要看岩石下面,反而更安全。”,那天,虽然路上下过小雪,融化的积水多,大坑小氹,但都安全经过了。
    顺利到达县城时,已是下午,天色将晚,到宾馆找住房,又是客满。左看右看,没看见县长在,好运气不会总是跟着自己。朱聪只好从宾馆出来,听说还有一家藏式旅馆,主要住宿藏族老乡,卫生条件较差,但价钱便宜,他准备前去住宿。
    刚过桥头,便看见章都支教的两位老师。原来他们也在到处找住处,听说藏式旅馆里情况复杂,为安全起见,建议大家不要去住。最后,白元山提议一起去他们学校里住,朱聪也想去看看他们住处,将就解决晚上住宿问题。王老师和泽仁老师都到各自的朋友家里住,约定了第二天碰头时间,在县城分手了。
    章都学校离县城将六十多公里,白元山搭着任五老师骑一辆车,朱聪骑王一老师的车子,搭另一位章都的老师。虽然车子负担较重,但是估计没有问题。因为六十多公里路都比较平坦,沿着河谷地带走,落差不大,基本是平路,不太费力。
    他们几人一起行动,顿时热闹起来,一路上有说有笑。先在菜市场门口每人吃一碗砂锅,朱聪本想把头发修剪一下,但没有时间了,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那位章都老师在不停地催促,只好出发,朱聪只有以后抽时间再理发。况且理发价钱也贵得离谱,要十五元,内地才三元钱,钱用得挺让人心疼。
    从县城出来,一路往东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借着摩托车的灯光,路上看得比较清楚,弯道也小,跑得很快。比朱聪去学校的山路好走许多,但他也不敢大意,专心骑车。他骑了许久,发现路况一直比较好,自己骑了一天的摩托车,实在太疲倦。就让那位老师骑一会儿,自己搭车,借机休息一会儿。
    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落地变成雨水,雨中夹着雪,让人分不清是雨还是雪。这种天气,骑车最难行,他们几个人都戴着眼镜,夜里行车视线不好,速度开始慢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两辆车等在一起走,前后相隔距离不远,遇到困难也好照应。
    时间过得很快,将要到阿色岩时,章都老师在前面大声提醒白元山:“塌方路段,注意安全!”。阿色岩路段前后大约几公里,山体极不稳定,在雨水的浸润下,岩石脱落,时有石块滚落下来,掉落在路上、河里,发出巨大的响声,让人心里发慌,心惊肉跳。路上的水坑中积满了雪水,路很滑,摩托车要选路行走,晃来晃去,速度很慢,像在跳舞。白元山没有掌握好平衡,一跤摔下去,车上两人一起跌倒,双腿都被车身压住,拔不出来。两人头部刚好搭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河水滔滔,倍感恐惧惊心。朱聪和章都老师赶快架起车子,过去帮助他们,将压在他们身上的摩托车挪开。他俩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满是污泥,衣裤全湿。白元山最惨,身下刚好是个大水坑,全身湿透,像下河游泳一样,身上连裤裆都不干爽。由于惊吓过度,白元山脸色苍白,伴随着轻微的高原反应,呼吸十分急促。朱聪只好和白元山交换,把车子让给朱聪骑,白元山去搭车。经历了一次惊吓,任五老师也不愿意再搭车了,宁愿陪着白老师摸黑步行,走到学校里。
    走在泥泞的险路上,骑车并不比走路快多少。朱聪骑车在前面行走,只好打起精神,骑着150继续在险路上跳舞,左躲右闪,还要防备山上的落石。车子只能挂一档,慢慢经过大小水坑,有的水坑里水很深,能淹过车子的烟囱,烟囱产生的黑色气泡从水里冒出,真担心摩托车因为进水而熄火。白元山和任五老师搀护着慢慢走来。无论骑车还是走路,都只能慢慢地走,通过泥泞的道路用去很多时间。
    过那段险路,朱聪和章都老师骑车子先通过,将车子停在路边,休息好一阵,准备等齐众人后再一起走。聚齐后,朱聪才发现王一老师那辆车的车胎在漏气,很软,不适宜乘骑,一个人推车又太吃力,朱聪只好不计后果,冒险骑着车胎漏气的车子往前走。离学校也已经不远了,白元山带有手电筒,对于后面这段公路,不愿意再搭车,打着手电筒,在路上慢慢行走,权当散步。
白元山在任五老师陪伴下,慢慢行走在公路上。章都老师在前面带路,朱聪后面跟着走。到学校后,经过章都老师仔细检查,发现车子的轮胎扎了好几个沙眼,完全不能修补,必须更换新胎。本地骑车的老师都是修车高手,朱聪不用过于担心,章都老师也对他说:“明天早上起来,再帮你搞定它!”。
    朱聪他们到学校没过半个小时,白元山俩就赶到了学校。一来是路熟,二是山路夜里行车速度本来就走不快。
    学校里,借着校园的灯光,朱聪四处观看一番,环境果然不错,比朱聪他们强许多,至少有电灯可用,附近有森工队驻扎,人气很旺,热闹非凡。章都学校地处公路沿线,过往车辆众多,搭车方便,老师们进城购物很方便。学校周围还有其他许多单位,如乡政府,校医院等机构,工作人员比较多。乡政府旁边开着一家馆子,虽已是深夜十一点过了,还能够买到热气腾腾的鲜包子。
    大家肚子都很饿,白元山从馆子里买回了二十个包子,放在桌子上。朱聪经过几小时的折腾,体力消耗很大,真饿坏了,一阵狼头吞虎咽,连续吃下十四个包子。他看见别人都还没有动,不好意思独食,给他们留了六个,仅够他们每人吃两个,让他们打打牙祭。章都那位老师对朱聪的表现大加赞赏,称赞他:“你是真正的康巴汉子!”,把朱聪搞懵了,他搞不懂是在夸奖他呢,还是挖苦他的吃相!
    睡觉之前,白元山烧一大锅热水,每个人好好地烫了一下脚,热开水放在盆中,不加冷水也只有八十多度,稍微加点冷水就将脚好好泡一下,非常舒服。在藏床上,朱聪美美地睡了一宿,睡得真是很沉,即使天塌下来都不会醒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9-1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道法自然2 发表于 2015-9-1 10:03
“男搞女,难于登天,女搞男,易于反掌。”楼主证实过没有?

保密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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