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摄川剧少年班的缘起 文/沈醉
用相机记录川剧少年班这个想法源于今年的一场昆曲。那是我唯一一次看昆曲,结果一下子迷恋上了它。我问过自己,为什么看了那么多场川剧掉过那么多眼泪,却和昆曲一见钟情难以释怀?原来,有个叫白先勇的老人自觉自愿地做昆曲的艺工,专门从台湾跑到昆山,精耕细作打磨出一部相当有魅力、被称为青春版的《牡丹亭》,然后一夜之间风靡全国。
我一下子感觉到了川剧的孤独。我们喊了几十年振兴川剧的口号,却不及一群热血的义工甩开膀子做得出色。所以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拍摄川剧演员的影像,而且,就从我所知道的川剧少年班入手。
在这个想法萌生不久之后的七月,法国摄影大师克里斯多夫洛维尼在全国招募了12名年轻摄影师进行专门训练,传授摄影散文课程,我有幸被录取。在递交学员作品选题时,我的川剧少年班拍摄计划得到了克里斯多夫的大力支持,于是第二天,我就征得了川剧班负责人巧茹、玉梅的支持,开始了这个名为《我们的梦想》选题的拍摄。
进入拍摄后我了解到,这些孩子们的背景只有两个:家庭贫困,或者川剧世家。由于人才的青黄不接,这些被层层挑选出来的孩子被寄予了厚望,十年之后新的川剧领军人物很有可能在他们中间产生。但大师不是圈养出来的,先天的天赋和后天的狂热缺一不可,在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两年后的他们,还有多少人继续着今天的梦,有多少人会转到其他行当,一切都充满悬疑。所以我想作为一个记录者,见证他们成为大师或者黯然离去的戏剧过程。
与其他摄影师的方法不同,我更多的是把相机发到他们手中,教给他们摄影的方法,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角度去拍摄他们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同时我也像个影子一样在他们周围,用我的视角拍摄他们。通过这两条线,尽量完整和客观地将他们的真实面貌凝固在时间线上。
这个拍摄得到了朋友的支持,一位叫崔春的朋友给我赞助了4台数码照相机,我已经将这些相机发到几个擅长拍摄的学生手中,让她们在暑假中也不要停止对生活的记录。
位于东郊记忆的成都影像中心负责人陈广宇也十分支持这个项目,我们约定两年后为孩子们办一个大型的影展,让更多人了解川剧,让更多人成为川剧的义工。
川籍演员小汤圆刘乙麟得知这个项目后表示要加入进来,因为他的先父刘德一先生就是川剧科班出身,出于这种情怀,他将和我一起拍摄一部川剧题材的微电影,记录川剧百年兴衰。
我同时也在努力化缘,想为他们成立一个基础为10万元的川剧教育基金,但不一定会成功,因为我找到的很多人从来就没有看过川剧,他们只在餐桌上看过吐火和变脸。
虽然有些梦想的实现也有一些困难,但实干总比空谈强。克里斯多夫在离开成都之前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他说对于摄影师来说最重要的题材就是有时间跨度,能看到变化的事件,作为一个摄影人更多的应该是用影像去帮助别人。我完全赞同他的看法,也将会继续愉快地和他们一起完成这个精彩的选题,两年后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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