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应该说,1958年以前,马祖寺的建筑和周边环境,虽然局部已经损毁,但还大致能看出原貌。紧接着的大跃进、三年困难时期,马祖寺便遭浩劫,逐渐损毁殆尽。 那正是三面红旗迎风招展的日子,“放卫星”吹大牛的年代,人们以勤工俭学的名义,以“人定胜天”的气概,向这些千年古建筑和原始丛林宣战。原来清幽幽,黑黝黝的森林,很快,这一堆那一堆的燃起熊熊大火,竹树在大火灸烤中,劈劈啪啪,四处乱响,青烟缭绕,遮天蔽日。一声声号子喊起,一棵棵千年古树倒下。这种史无前例的环境破坏,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多,其结果是原始森林变成了菜园,种上了小麦稻谷。继而就是向寺庙建筑开刀:将两侧部分僧舍客房拆毁,就地建起六排白墙红瓦的教室,做高中部。中轴线上的观音殿改作大礼堂,后面的经楼命运稍好,略加改造,一楼做教室,二楼做学生宿舍,三楼为图书馆。借着大跃进的东风扩招,鼎盛时期,学生逾千,成为当时全县第二大完全中学。后来又陆续拆毁不少建筑。 从50年办学,61年办高中部,始名二中,后名徐渡中学,到文革后期学校停办,细细数来,走出了1名县级、数名乡镇级官员和几十位中小学教师(其中含闻名遐迩的“十女办学”的中坚),从这里走进高等学府的学生不超过50人,如是而已。这个账,我始终算不过来:毁掉一座不可复制、不可再生的千年古刹,毁掉千年原始丛林,取得的这点教学成果,到底值还是不值? 再说一点:现今的职高与原灌二中(徐渡中学),毫无渊源传承关系;如今在职高西南盖起来的小庙与原马祖寺也扯不上亲缘关系。 而今,职高院子里,仅存一座随时可能坍塌的大殿,成为马祖寺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原来那棵蓊蓊郁郁,数里之外,便可遥指的汉代银杏,枝桠枯萎,独自伫立,像是在为马祖寺的兴废默哀。
仅存一座随时可能坍塌的大殿,成为马祖寺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汉代银杏独自伫立,像是在为马祖寺的兴废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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