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醪糟”传奇
苍溪邑城内有“任家醪糟”畅销。
“任家醪糟”的店主任师傅,当年是我们厂的锻工。
任师个子不高,人精瘦,右手的肩部较左边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右手用力所致。正是如此,身体好时的任师傅是锻工的钳手,俗称打铁匠。
记忆中的任师傅不多言,领导叫干啥就干啥,是个掌钳的钳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年轻的任师傅可谓是百做百巧的,除了打农具,凡是有锻件,就是机械零件,差不多是由于他打。
那时木工的匠作工具奇缺,师去南充参观后,回来搞起了匠作工具。
从那些检验时打下来的产品中,,随便捡一把来用,都很“粑木”。
后来任师因身体不好转而任门卫,经常于深夜抓住小偷,其功夫令人折服。
退休后,正是工厂困难的日子,那时的退休金是在工厂领取,常有拖欠,就是在上班的工人,也是不能按时发工资的。靠退休金生活的退休工人日子很是困难。
一日,忽有一卖醪糟曲药的小贩向其推销曲药,言是当年任家沟曲房配方所配制,煮醪糟细腻润滑、醇香甜蜜。
原来,在旧时,苍溪五峰乡任昆吾继承三代曲药房,人称任家沟曲房。工人数十人,厂房四十多间,以米为料,加中药材,按季节加减,配成“五虎下西川”酒曲,名曰“米曲”。在川内三大曲酒生产县评列为首,誉为佳品。酿出的酒味淳香,无毒性,耐储藏,有益健康产品远销陕、甘南部、鄂西、滇黔北部;内销川北大地。本县河西的望水垭、龙井垭、水观音一带常用任家沟药曲,酿出的酒被誉为“银花之乡”,“杜康美酒”。
任昆吾有一段轶事,他每天中午都要吃一至两斤肉,长年们自是不能与之相比,开始都有报怨,被任坤武听见,他不动声色,反叫厨房从第二天开始给长年们做跟自己一样的伙食。长年们那些年哪见过肉荤?吃了才两天就受不了了!油腥太重!事后任昆吾笑骂长年:你们就是吃粗糠的命,我就是吃肉的命。
丙子丁丑年,我县遭遇特大旱灾,饿死人不计其数。任昆吾乃开稀饭厂济世。一日,一外乡人病饿交加,倒于粥厂旁。任将其救往后院将养数日,痊愈后,无以回报,那外乡人赠恩人一治烫伤草药配方,言小单方治大病,此方虽不能治大病,但治烫伤,百发百中。数日相处,任观其忠厚老实,断不会骗人的,便欣然接受。同时,赠外乡人一醪糟曲药配方,言虽不能令其致富,但也可保一家温饱。外乡人洒泪而别。
后,任之曲房着火,有烧伤工友,乃用那单方配草药涂之,果然灵验。于是,免费向世人供药多年。
任昆吾在共和国立国初被以大地主之名枪决,“五虎下西川”酒曲配方也已经失传。
一语惊破梦中人,任师傅想定是先人保佑,要自己煮醪糟卖解困。
原来,任师老家也是五里的任家沟的,乃是任氏后人,后沦落为小手艺人。
他的煮醪糟,全是传统工艺。私人在家煮,一般是要用大洒背(背篼)给它铺个窝,四周还垫上稻草或破棉被什么的作保温层,以保证发酵所需的温度。百做百巧的任师傅,自己用那电视机的大包装纸箱,内填那包装用的塑料泡沫,做成了保温箱,里边放上几个装了开水的医院输液的盐水瓶子,就能升温保温了。
有了这小小革新,再加上精心地挑米、泡米、蒸米、发酵等,那煮成了的醪糟细腻润滑、醇香甜蜜,烫出来时米粒是一颗一颗地浮于水面,半透明似空芯般。
同为退休工人的夫妇俩态度好,耐麻烦,除了市场上零售,又自己改装了老人车,给火锅店等送货上门,从此,那醪糟稳站了市场,久而久之,被邑人称为“任家醪糟”。
今任师垂垂老矣,乃传“任家醪糟”于子女,畅销更胜当年。
亦如其先人所言,“任家醪糟”靠自己小本经营,安于温饱,足矣。
2014-1-4草
2014-1-12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