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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八下》——我毕业后在北京的靡乱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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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8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京城  九月,在这个阴晴不定如同月经不调的季节,当我在简历上的学历栏里郑重的填上“大专未遂”这四个大字时,这世界好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比如我对面那位芳香四溢的大姐,我看到她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目光里的蔑视毫无悬念的送到我这。
  “大姐,你今天吃的韭菜包子。”我将简历递给她。
  “你咋知道的?”她面带鄙夷的将我简历扔到一边。
  “你牙缝里的韭菜都能喂羊了。”
  “羊?什么羊?”
  “懒羊羊。”
  “谭清是吧,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职位?”她目光泛冷,同时开始用手往嘴里抠。
  “知道,不过你完全可以做别的职业,比如演员。”我认真道。
  “演员?”
  “是的大姐,你演恐怖片应该都不用化妆。”
  这句话说出去的同时,我的简历被毫不犹豫的扔了回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招聘会,不懂道上规矩,说了不该说的话。
  零八年毕业后,确切的说是他们毕业后,我用自己在成人保健店给客户送了一个月充气娃娃的辛苦钱跑到北京租了一间小屋,没日没夜的玩了一月的网络游戏,眼瞅着国库快空了,我才毅然决定去招聘会一展风采,没料到出师不利,说两句实话就被踹了。
  我叫谭清,是个没受到邀请参加毕业典礼的“毕业生”,由于在大学时代横行天下作恶多端,做出了几件令学校领导老师颇为不满的事情,从而获得了几份殊荣——各类白底黑字的大字报迎风招展,又不肯花钱消灾,然后我就与那张硬硬的带有校长秀气签字的小本擦肩而过。
  从道理上讲,我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可从实践来看,我确实对得起那张能证明自己最高学历的高中毕业证。人在江湖飘,不能没钱包,虽然我视钱财为粪土,可我每天都要排粪,只出不进是会违背常纲要遭雷劈的,所以我义无反顾的去选择掏粪,这是一个十五亿人都在同步进行的职业。
  刚从北京站一身湿湿黏黏的臭汗奔出来的时候,望着这座充满欲望的城市,心里猛然激起一层雄浑的冲动——我要征服这座城市,那时身边恰巧走过两位身材曼妙五官协调的姑娘,我便默默的又加了一句:包括这座城市的女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躲过某个小区的保安,悄悄的爬到某栋家属楼的楼顶,坐在那看着这座美轮美奂的城市感受着那股欲望,大街上的车流不断的从我眼前闪过,那些挂着各类车牌的空间里面,有一个风情款款的少妇在催促着旁边的司机快点开到酒店,也会有一个娇小可人的小秘书小鸟依人的依靠在旁边那坨肥肉里,当然,更会有许多因为签单而大醉车内的奋斗者,他们嘴里呼着酒气,心里渗着眼泪。
  这世上,总有一股渴望让你欲罢不能。
  我所租住的地方位于海淀区上地的正白旗,那儿有一片嗷嗷待拆的平房或者筒子楼,里面住着很多像我一样的“北漂”,他们年龄大多都在30岁以内,处于玩命奋斗期,我时常看到一对对的恋人成双成对的出入在矮小的小院铁门,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方便面火腿肠或者是附近小饭馆里的炒面炒饼,有的一脸灿烂,而有的则是一脸阴郁。
  一脸灿烂的,那必定是刚毕业不久,他们极其兴奋的接受这刚从学校走入社会以后面对的挑战,他们满腹雄心壮志,同时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类废话也充满着信任和向往,在他们的眼里,只要吃方便面挤公交车的日子过去了,就一定会过上吃烤鸭开小车的日子。
  一脸阴郁的,他们也大抵都从灿烂中度过,只不过在啃完方便面挤完公交后,他们发觉自己想象中的烤鸭和小车并没有到来,如果非说有点进步,那有可能是从一块五的方便面成功晋级到了一块八的,好在油价上涨并没有影响公交车,不然也算是时代的进化了。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激情和向往,而时隔多年后,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会发现,早先几年的向往依然是向往,只不过激情都被岁月这条狗给啃了,其实很多人最开始都是明白这道理的,之所以会坚持,是因为他们想做那一小部分在几年后吃烤鸭开小车的。
  那时的我也是,同时我希望小车里的副驾驶上还能坐着一个身材倍儿棒,脸蛋倍儿精致,对我特风情万种的姑娘。
  如果我是个妓女,那现实就是压在我身上哼哧哼哧玩命冲刺的嫖客,而未来,就是我闭着眼叫床的同时,脑子里所幻化出来的那个高大威猛开奔驰住别墅的帅哥。
  我们被现实轮奸着,却意淫着未来。
  路上虽然艰辛,可我们会始终往前奔跑,挡在我前面的,要么迈过去,要么干了他,去他娘的狗屎,去他娘的下水道,什么都不会阻止我们冲锋的步伐。
  成功,就是小鬼子的碉堡,干掉鬼子,占据高地!一路占据过去,就可以东京大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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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白松 许唐
那天我在招聘会上惨遭淘汰后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沮丧就接到了白松的电话,白松是我大学同学,铁到跟我穿同一条裤衩,这也是我为什么至今会阴囊瘙痒的原因,我去地铁站接他的时候,他那身哆哆嗦嗦的肥肉上面的臭汗都在告诉我:地铁上人实在太他吗的多了。
“我草,我对减肥终于有信心了!”白松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行李扔给我。
“没给你挤怀孕就算不错了。”我背起他的行李,又扔给他一支烟,“来的还挺快,怎么不在你爹那里干了?”
“没法干,我送个货他都不放心,干着没意思,跟我是别公司的内奸一样,这不来投奔你了么,”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歇会再走行么,我缓口气。”
白松比我强,他在最后一个学期交了两千多块钱的重修费,将之前所挂的科目都捡了起来,后期又向那些老师们送了烟酒糖茶才得意的拿到毕业证,那时他说特别恨自己不是姑娘,不然直接献身就解决了,哪用得着花那冤枉钱,我说你幸亏不是姑娘,不然那些兢兢业业为广大劳苦男人有偿奉献的失足女们就会少了几份固定收入了。
他毕业后被他爹招了回去,他们家是搞化肥的,他爹想让他子承父业,做新世纪有理想有抱负有智商有才干的四有化肥大亨,按理说是很有前途的,可惜这厮受不了家里的军队式管理,偷偷跑了出来,一直到我这他才给他爹打电话:“爸,我在北京了,您再找个听话的当儿子吧。”
我住的是个筒子楼,这个名词在百度上是这么解释的:“筒子楼建筑又称为兵营式建筑,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那筒子楼共计四层,我在第三层,房间大约有十平米,刚租下的时候租金是三百,电费网费另算,刚过了一个月是三百五,电费网费另算,房东刘大妈说是因为石油涨价导致的,我深刻思考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这两者的关系在哪,后来刘大妈高深的一笑,对我阐述了这么个理论:你看啊小谭,油价上涨会不会导致运费增高,运费增高会不会导致物价上涨,这样以来,吃的喝的就都贵了,上个月土豆还一块钱一斤呢,现在就两块二了,我们也要生活嘛,互相理解,互相理解。
顿时我对刘大妈伸出了大拇指,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竟然有这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她淡淡的一笑说她是个退休的国家公务员,我醒悟了。
这些筒子楼是刘大妈自己盖的,出于资金考虑,隔音很差,我时常半夜被隔壁姑娘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刚开始时候不大适应,他们一运动,我就得睁开眼点上烟等他们结束才能继续睡,后来闲的无聊,我就开始记录他们的时间,那哥们实力一般,通常十分钟之内就会结束,而他们却好像很热衷于这项活塞运动,有一天我听那姑娘开京腔破口大骂:“你吗逼的,你丫今晚加班加到谁床上了,竟然折腾我半个小时。”
半个多月下来,我形成了标准的生物钟,凌晨一点准时醒来,有一天我没听到动静,就砸了两下墙:“你俩赶紧折腾,我睡不着了。”
隔壁传来姑娘的怒吼:“搞个J8呀,内SB跟别人好了,要不你来咱俩试试。”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里面的插销紧了紧才心安理得的入睡。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没几天隔壁就再次召唤了我的生物钟,并且那姑娘还很不人道的边叫边砸我墙,我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哥,哥们儿,你要受累了,我这老公能折腾一个小时,呀……”
第二天晚上有个男的敲门,开门后他一脸歉意的送了我一副耳机,我情不自禁的对他的社会公德心竖起了大拇指。
白松很会赶时候,我交完房租的第二天他就及时赶到,在听到算上电费网费一月要接近五百块钱的房租后他沉默了,然后对我说五百块钱在老家县城都能租一个120平的三居了,我说傻逼你们县城要是这价位,北京还能是首都么,他点点头对我发出了赞许的目光:果然是在北京混过的!
在交完房租之后我身上的那点钱已经所剩无几,原本我以为白松闯荡京城是会带些盘缠的,那样我还能吃喝无忧一阵,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就带够了车票钱就意气风发的跑来了,看到我钱包里的八十块钱,他眼睛里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他十分好奇的问我:“大哥,你没发工资么。”
“我还没上过班。”
“你之前不是在青岛给人到处送充气娃娃么?钱呢。”白松有点没法接受两人口袋里加起来不到一百块钱的事实。
“一共一千六百块钱,来北京的吃喝房租车票不花钱?你当北京是收容所呢吧。”
白松默默掏出电话:“咱叫许唐也来吧,我听说他刚卖了以前的游戏装备,能有钱。”
许唐是我大学时代的舍友,身高一米七,体重不详,只知道他曾压坏过三个台秤。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可我们的战友关系很密切,最具划时代意义的就是我们仨人在一个学期被学校安排在一张大字报上通报批评了两次,我觉着那就是缘分,之所以上大字报,一次是三个人一起揍了三个保安,一次是一起去卫生室偷假条被当场抓获。
而在他打完电话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俩人的体重加起来都过四百了,这张一米二的小床怎么承载三个人的体积和五百五十斤的重量,可电话已经挂了,而且白松脸上深邃的笑容告诉我许唐已经答应了,我指指那张随着白松的翻身就吱吱嘎嘎乱叫的小床:“咱把床腿锯了吧。”
“好好的床,锯了他干啥,你他吗有病啊?”
“早晚的事,你认为咱们仨人往上一坐还能有活口?”
后来我们两人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先是找了两把基本跟床持平的平椅,又去附近的工地上花十块钱买了半张派不上用场的竹胶板,回家把板子放到两头的椅子之上并在床上,再把被褥铺齐,于是一张大床就诞生了,我们两人都为自己的巧夺天工所感叹,还特意去饭馆庆祝了一下自己的辉煌成就。
吃完饭俩人结账后发现身上带的钱只剩下五块了,商议半天我们还是将它用到了最重要的用途上:买了包将军。
许唐毕业后一直留在青岛,他原本想通过在游戏里打装备刷金子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可这种高端技术不是他所能掌握的,终于他混到了要靠卖装备才能吃上馒头的地步,这时又恰巧接到了白松的邀请,于是他很坦然的接受了现实,抱着刚卖的三千块钱兴冲冲的来到了我这儿。
当他看到我钱包里剩下的二十三块钱时候,许唐尤为沉重的白了我们一眼:“你们俩就是牲口,老子就剩下这点存货了,原本自己还能坚持三四个月,这么一来完了蛋了,连月卡都不敢买了。”
我扔给他一支烟:“你就别琢磨你的月卡了,先买个电话卡去吧,还有,我俩都饿半天了,就等你来解决口粮问题。”
“认识你们真是人生的污点。”
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感觉到红烧肉原来不是那么腻人,土豆丝原来那么亲切。
吃饭的时候许唐问我:“你狗日的游戏装备那么好,咋不卖了,非黑我的。”
我笑了笑:“因为里面有些人让我没法放弃。”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游戏 张月月
我们在大学时代一起玩了款网游,许唐在游戏里擅长泡妞,他平均一个月会换三个以上的老婆,真实性别未知,他也不关心,他只是要求对方能在那个聊天框对他肉麻一下便可。而我热衷于战争和扯淡,我游戏里所在的帮派是全区平均年龄最大的,而我跟他们玩的很欢,我们一起时候基本就是商讨对敌政策,或者闲扯淡,有时我一整天都坐在那跟他们废寝忘食的作战,最高纪录是连续作战三十六小时,后来导致虚脱去诊所输了两瓶葡萄糖。
当时诊所的大夫问我怎么虚脱的,我说学习学的,他神情严肃的赞美了我,并免除了我的医药费,至今我对此还耿耿于怀,深表惭愧。
玩了三年,我对那游戏本身已经没了兴致,能留住我的是在那里建立的感情,我们那帮派是服务器最团结的,敌人使出三十六计都没给我们拆了,这也是我能坚持下来的原因,一个“义”字让我们那群人坚持了三年,刚开始玩的时候我还是十八九的年纪,很张狂,仗着自己操作好,到处杀人放火,那个时候还不算是金钱统治游戏的年代,最开始的时候还是靠操作的,而我在游戏方面一向有天赋,很快我就成了全区第一人魔,人送外号:一天不见血浑身刺挠的死变态。
后来一个叫“傲云”的帮主征服了我,之所以他征服我,中间发生了一段故事,当初我杀了他们帮众之后他并没有找人来找我复仇,而是对我表示了极大的兴致,我当时对他并无好感,并告诉他别废话,见了他一样杀,他也没生气,并告诉我有一天我会跟随他,我对此嗤之以鼻:比我还狂,玩死你。从此见了他们帮的人就是一顿砍,奇怪的是他们从不骂街。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得罪了服务器最有实力的帮派——杀了他们的大众情人,于是他们全帮愤怒了,到处拉帮结派的追杀我,而唯一没追杀我并且在我被逼到死胡同时候出手相助的人就是“傲云”,他不惜跟其他帮派翻脸,带着他帮里的人一起帮我对抗其他大大小小七八个帮派,而那也是我能坚持三十六小时不合眼的原因,因为感动,也因为那个字。
在我心服口服的加入他们帮派之后,“傲云”告诉我,他们找我进帮的确是因为我的实力,而他们不骂街是因为没必要,玩游戏就是打打杀杀,打不过动嘴的才窝囊,经过许久的了解之后我才知道他帮的人虽然不多,但却都很成熟,不像我们那帮大学生,狂的跟头驴一样,他们对游戏的态度很平和:我杀我的人,你骂你的街,游戏就是娱乐,动气你就输了。
跟我关系特铁的几个玩家基本都是北京人,因为我所在的就是北京区,之所以来北京,也是听他们聊的北京太多,慢慢在心里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他们早就多次邀请我去北京玩,而我没告诉他们我到了北京,一方面是不想破坏网上的神秘感,另一方面是出于自尊,现在功力太浅,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悲惨的模样。
当天晚上他们两人都失眠了,原因在于隔壁的那姑娘,我一点准时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俩正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我便砸砸墙:“兄弟,明天再送俩耳机过来。”那边回了句“好嘞。”
许唐叹了口气对我说:“你是不是性无能,就这么天天浪叫,你都不起点反应?我都硬半天了。”
我塞上耳机:“我小学时候隔壁是杀猪的,习惯了。”
第二天果然送来两副耳机,只不过是那姑娘送的,我这也才是第一次见到她真容,看起来岁数不大的一个女孩,长相还算凑合,微胖,胸部很豪迈,她进来没客气,直接坐在我们床上扔下两副耳机:“帅哥们对不呀,这里隔音不大好,让你们受苦了。”
白松翻翻眼:“你就不能不叫,忍着不行?你得为我们几个单身汉考虑吧。”
“不好意思,不叫不痛快,再说我哪忍得住呀,都是条件反射。”她有点羞涩的说道。
我默默走到窗台,拿出那卷我糊窗户的宽胶带递到她手里,她疑惑了一下笑了:“我今晚试试。”
第二天我就去把胶带要了过来,因为透过胶带发出的那声音真是跟小时候隔壁的杀猪动静一模一样。她为了表示歉意,请我们吃了顿饭,而我们也才对她有了初步了解,她叫张月月,20岁,北京人,初中时候不爱学习,后来上了两年中专就工作了,在影楼给人化妆,我当时很好奇一个本地人怎么也出来租房,她笑了笑:“不懂了吧,本地人跟外面租房的多着呢,嘿,谁爱跟家里天天听他们唠叨呀,烦着呢,我们这的孩子呀,都不喜欢跟家里泡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北京人贫,尤其是我们爸妈这岁数的,一张嘴都巴不得长俩舌头,搁谁能受得了呀?”
她算是我们入京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北京人,比我们小一岁,但已经有多年的社会经验了,再加上北京在嘴上特有的天赋,那一顿饭我们吃了接近四个小时,我几乎全程都在听她眉飞色舞的讲她过去的历史,讲她交的那三个老公,我没想到自己能见证他们相恋两年后分手的那几天,差点把她当成一月换五个老公的那类姑娘。
她讲的生动,我们也听的发情,她的思想很开放,对床上那点事也是毫不避讳,弄的我们仨大老爷们倒是艰难的脸红了,尽管我和白松在大学时代搞过对象,也不是啥童子身,但听到张月月毫无掩饰的话,还是令我们老脸一红,虽说皇城脚下改革开放政策做的好吧,但也不应该能这么潇洒,这从另一方面也阐述了我们还太过纯洁的现状。
看出我的疑惑,她笑着抽了口烟:“嘿,是不是没见过这么豪迈的姐们儿呀?您放心,不是所有北京人都像我一样的,我只是代表那一小部分打小就叛逆的,大部分还是比较传统的,别吓着你们呀。”
虽然对她的言论和私生活不敢持苟同态度,但我还是比较欣赏她的爽快不做作,跟这类姑娘在一起完全可以忽略她的性别。
早先曾听说过北京人排外,而通过我在京城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那纯属绯闻,尤其是山东人,那绝对是一致的好评,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以山东人为荣。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找工作

每个人都会去努力,就算是为了有口饭吃。

我把自己在招聘会上的事情告诉他们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俩字母:是英文的第十九个和第二个。许唐说就你那张破嘴,人家没把你当场绑起来强奸了就算不错了。连他这智商的人都明白这个浅显易见的道理,也许我真是退化的不轻。

我们花了几天的时间去分析研究当前的工作动态走势,从而确立了三个不同的人生观,白松想做的是稳中求胜,他决意要找一家好的公司一直干到老。许唐则是想继续在游戏里发家致富,找到突破点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以求做中国第二个史玉柱。而我则是心比天高的那类人,我时刻幻想着凭自己的实力,肯定有一天会被某个大公司的大老板一眼看中,直接干上他们公司的某个大经理的职位。

“大哥,你有啥实力?”许唐在听到我的宏伟志向后低声问道。

“我会吹牛逼。”在我经过思考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只好这么告诉他。

那个晚上,伴随着张月月撕心裂肺的叫床声,我沉思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我好奇凭什么就认为自己那么牛逼,而我经过分析对比后却怎么也找不出自己的特长,最后我以灵魂比较高尚来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心灵。

我和白松很快制作出了自己的简历,在做简历的时候白松问我说不是要等着当经理么,我说得先吃上饭才能干好经理,他撇着嘴角浅浅的嘲讽了我几句。填写建立之时,白松看到我那四个炯炯有神的“大专未遂”后笑了:“你还是把后面那俩字去了吧,没人查你的大专文凭的。”

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沉声道:“做人要厚道。”

庆幸的是我们三人都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许唐坐在床角里玩游戏或者搞对象,我和白松则注册了所有能注册的招聘网站,稀里糊涂的发了一堆简历出去,开始时候我们还能有所筛选的发送,过了会烦了就直接全选发送,不到十分钟我就接到了三个面试电话,分别是泰康人寿,平安保险,阳光保险。

白松在看我将电话关机后一脸蔑视:“你也就能卖卖保险了。”

随后他接到了他的第一个面试电话,是某酒店招聘男公关的,挂了电话他脸都青了,我拍拍他的裤裆,笑而不语。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为自己的滥投简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每天都会同各种各样的保险公司,房地产中介公司,酒店公关和写字楼厕所清洁部打交道,几天下来,精疲力尽,一直关了两天手机才消停了许多。许唐看着我们一脸沧桑的模样发出刺耳的笑声,他拍拍自己的键盘:“看着没,哥今天刷的金子能卖八十块钱。”

一个男人的屋子是杂货间,两个男人的屋子是猪窝,三个男人的屋子——公厕。

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内充斥着我们三人浓郁的汗臭脚臭狐臭还有尿臊味,因为屋里是没有卫生间的,所以晚上撒尿都要对着那个红色的小桶释放,早上再提出去赶到一楼的公厕倒掉。每个清晨提着盛着黄色液体的小桶往楼下走的时候,总是会碰到几个跟我一样动作的女孩,她们开始还很羞涩的低下头从我眼前跑过去,后来胆大了,会对我说两句话,“哟,量挺大呀。”“大哥慢点走,都溅到手上了。”

一楼那点儿地方说是公厕,其实只有一个坑位,不分男女,进去的人都会反锁起来。那天晚上白松半夜拉肚子,火速穿上衣服冲到一楼的公厕,却发现里面有人,捂着肚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冲水声,直到他快绷不住的时候才开始砸门,砸了五分钟也没动静,那时门外已经聚集了几个青年男女在捂着肚子蹲着,几人连砸带骂的依然没把里面那位给喊出来,他们后来一商量打了110,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陆续跑到门外的下水道附近解决了问题,都在厕所门口守着想看看里面人到底是死是活,警察满头大汗拿螺丝门撬开门发现里面有个妹子露着屁股蹲那里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片卫生巾,顿时所有人都默默散去了,只留了一个姑娘去叫醒她。

第二天才听说那女孩不是睡着了,而是痛经给自己疼晕了。

有了前车之鉴,我和白松开始了有规律有目的的投递简历,我们大学时代学的是软件,在投简历的时候找的也都是些软件公司或者网络公司,许唐在旁边时不时的会关心下我们的进度,当听说我俩要进军IT的时候,他笑了:“你俩在大学里上了几次课?还玩IT,找虐。”许唐一向喜欢给别人泼冷水,在他眼里那就是快乐。

我和白松相视片刻,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学过什么了,白松沉思半晌:“好像学过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庆幸的是有伯乐及时发现了我们,在同一天上午我们接到了同一个公司的电话,让下午去面试,我们俩激动了一上午,搜好地址查好路线后我们踏出了进军祖国IT业的第一步,一路上我和白松都在讨论面试官会问我们什么问题,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而我们两人都没经过面试的洗礼,内心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充满了兴奋。

那公司叫中软世纪,听名字很霸气,地址是在五道口那边的希格玛大厦,从网上看到那大厦是微软的中国总部,我心想终于能离比尔盖茨更近一步了,有机会要请他吃个煎饼。

到达大厦之后按照他们的要求打了电话,那前台小姐打了个哈欠告诉我们公司在那大厦后面的第三栋楼1303号,两人好奇的找到那栋楼,发现那好像是个住宅楼,走进去后发现每层都是各种各样的公司,几个人挤在一个小空间里不停的打电话或者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看着眼前此景,再想想比尔盖茨,心凉了半截,白松却好像兴致不减,我说你很喜欢这环境么,白松笑笑,说刚开始指定都没好地方,慢慢来吧。

找到那家公司走进去,我大体估测了一下,那公司顶多有一百平米,是住宅楼改造的,客厅是上班的地方,三个卧室分别是总经理办公室,会议室和仓库,前台小姐在这个不算热的天气依然穿着一套小短裙,她风情万种的将我们带向经理室,过程中白松一直盯着她左扭右扭的滚圆屁股愣神。

面试开始,总经理是个刚30岁的年轻人,我们笑容满面的将简历递过去,他花了五秒的时间认真看了一眼,将简历扔到一边:“你们俩明天来上班吧。”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第一份工作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这经理难道真是伯乐在世?不用问话就能看出我们的出众能力和高尚素质。

我们直到走出门口才意识到还不知道工资是多少,便回去问经理,那经理头都没抬:“每月一千二,中途自动离职分文没有。”

“可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的一些情况,比如专业和理想。”白松问道。

“你们俩都是山东人吧。”经理抬起头。

“嗯。”两人点点头。

“那就齐了,明天来上班,回家吧。”说完,他再次垂下脑袋拿笔划拉着什么。

走出门口的时候,那前台小姐冲我们媚笑一下,白松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拍门框上,我说你狗日的怎么那么没出息,白松说我是让她吓的。

虽然没能跟比尔盖茨并肩作战,可我们还是为自己的首次胜利感到兴奋,尽管迷迷糊糊的就成功了,可英雄不问出路,我们回去时候买了两瓶二锅头和一斤猪头肉以资鼓励。

我和白松的酒量差不多,大学时候时常没事到校外的小饭馆里拼酒,许唐是不喝酒的,他爹是高密市的某个退休局长,酒量很嚣张,可许唐似乎未能遗传到这优良基因,他尝试了几次,都是一口就吐,他说酒比尿还难喝,这令我们不禁为他过去喝过什么而展开过数次讨论。

而时隔许久,当许唐一个人将十三名好汉灌趴下并且被救护车带走三位后,我们才对他刮目相看,此为后话。

那晚上我和白松一人给一瓶牛栏山干空了,双眼朦胧的去牵着手上厕所,途中碰到张月月,她瞪着我俩看了半天神秘的笑了:“哎呦喂,我说那次让您跟我折腾您不干呢,合着您有这嗜好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低头看看两人紧紧相牵的小手,胃里一阵痉挛,当场就吐了张月月一身,她一边骂我们俩一边脱了衣服往自己屋里跑去,白松打了个酒嗝,说:“她不穿衣服的时候还真好看,挺大的。”

晚上睡觉前我借着酒劲一直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啥那经理一看我们是山东人就给我们招了,想来想去我只能以山东人口碑太出色为由安抚自己,同时,一股深深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上班第一天,许唐去超市买了两盒烟送给我们当礼物,他说让我俩在外面安心拼杀,他会持家有道,将家里收拾的井然有条,我看了眼满屋的狼藉,说你只要不给我们的家把事都当废品卖了就行。

早晨六点我们俩就爬起来了,原本寻思这么早的话,地铁应该不会那么拥挤,可当我们走到地铁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我们几乎是被人流给冲进去的,别说座位了,连个扶手都挤不上空,我前面有个姑娘紧紧贴着我,我适当的往后收了收腹部,以免被当成色狼,可不知哪位神仙在后面奋力一挤,我裤裆直接猛烈拍了她屁股一下,她愤怒的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流氓!”

我望着那张集天灾人祸于一体的脸,艰难的咽了下唾沫,缓缓往后努力退了一步她才哼哼着转过头去,周围几个男同胞猥琐的冲我笑着,那眼神似乎在说:兄弟,见过重口味的,没见过你这么玩命的。后来的一路上我都胆战心惊的靠在门口附近,生怕再有人推我一把,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临进公司的时候我们两人在外面抽了支烟,以饱满的热情推开公司那扇小门,前台那姑娘再次对我们媚笑一声:“欢迎二位新员工,以后喊我甜甜姐就可以了。”

“谢谢甜甜姐,我们的办公桌在哪?”白松张望着周围,却发现没有一点闲余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她指指门后面的几个大箱子,“你们先把那几台服务器搬到一楼,那里有人等着发货呢。”

听完这话,又跟那甜甜姐聊了几句,才知道本公司以销售和调试服务器为主业,新人要干活的道理我们都明白,扔下手里的东西就一身干劲的将那几个大箱子往一楼运送,几趟下来,我们浑身是汗。

那公司大概有八个员工,四女四男,那四个姑娘一直不停的在盯着屏幕打电话,声音都甜的发酥,我听了一会顿觉全身酸软无力,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电话销售,我在想那些电话对面的人如果知道这些妩媚动听的声音背后是这么一群鬼斧神工的姑娘的话,会不会立刻就给电话干的稀碎。

那几天里,我们一直不停的楼上楼下的跑,虽然有电梯,可一天下来还是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一会让我们搬机器,一会让我们去哪个公司拿订单,又或者往哪里去送单子,只有在午饭时候才能享受点公司的福利,有一个晚上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那个经理所说的话“你们是山东的吧。”

山东大汉,山东大汉!我瞬间明白了他为啥没咨询我们的技术和理想,还有那句中途离职分文没有,想通这个之后我跟白松和许唐那么一说,白松恍然大悟,许唐则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缓缓道:“刚开始,要么当炮灰,要么当苦力,你们二位施主就从了吧。”

我跟白松虽然愤愤不平,可转念一想这几天的苦都吃了,也不差剩余那些天,好歹的干一个月等拿了工资再走人。

在随后的半个月里,我们两人充分担当了两个码头搬运工的角色,领导发话让去哪,我们二话不说拔脚就走,有一天我听到坐在那的两个蜂窝煤脸的姑娘说悄悄话。

“咦,这俩孩子还挺能扛,这都两个星期了还没走。”

“是啊,以往那些孩子不出一周就都颠了,咱们陈总这回失策了哟,碰到两个实在的。”

“嘘,小点声。”

我在听到那些话后有些气愤,不过也都忍了,当天下午让我去送货的时候,我直接打车跑了八十多块钱的路,回去把出租车的发票往她们那一拍:“报销。”她们在第一天就告诉我只要是路费,当天报销。

“不是让你们坐地铁去吗?”

“卡丢了。”

“卡丢了用钱买票也是一样吧?”

“没带钱。”

“没带钱你怎么打的车。”

“出租车在楼下等着呢,我已经把公司名称地址报给他了,嗯,还有刚才我拿来的订单都押给他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我就看到负责报销路费的那陈姐脸色发黑,我极其纯洁的一笑:“要不等司机师傅待会上来拿好了。”陈姐一咬牙,按照发票上面的金额从柜子里抽出一沓零钱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拿过来转身下了楼。

他们拿我们当苦力,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使唤,自那起,我们只要是送货就直接打车,每天下来光路费就二三百,后来那年轻的经理绷不住了,找我们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

“小谭小白呀,做人要厚道,我知道你们对天天搬来搬去很不满,可你们要知道,现在的毕业生就是这个现状,刚出来就有份工作干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没听说吗,广东那边刷厕所都抢着干呢,我这管饭管工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总,人家抢的那是事业单位,环保局的,福利好,五险一金呢。”白松正色道。

“好,那咱不说广东那边,咱就说北京好吧,知道在北京的刚毕业大学生有多少人吗?”

我们俩摇摇头,他想了下似乎也没什么清晰的概念:“好,那咱不说有多少人,你知道刚毕业的学生找工作有多难么,你们这算好的,还有活干,你去看看那些招聘会的场面,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呀,穿白衣服进去,出来就成黑的了。”

“那都是大公司,值得一挤。”我诚实道。

陈总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托起腮看着我俩又想了半天继续说:“好,那咱不说公司大小,咱就说你们年轻人的耐性,咱公司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的业务和技术都很到位,你们刚来,要先适应一下公司的环境,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你们接触技术方面,对了你们是学什么专业的?”

“软件。”

“噢,原来是专业对口呀,那更好了,我会在不久的将来让你们进驻咱们的技术部门,那时你们再大展手脚嘛。”

“咱公司里有技术部门么?”

“有呀,老王不就是技术部门的经理么。”

“好像里面没有其他人了吧。”白松试探着问道。

“老王以一顶三,一个人就够了。”陈总信誓旦旦。

“那您好歹让我们暂时先接触下吧,回头人客户问我们都没法解答,我们也是天天接触客户的。”白松继续跟他商量。

陈总思考片刻:“那行吧,既然你们真想做技术,下午就让老王带你们调试下服务器的系统,装系统会的吧?”

“我们那时候玩游戏玩死机了就装系统,早滚瓜烂熟了,这您放心。”白松有点兴奋。

“嗯,这个服务器跟普通电脑还是有些区别的,这样吧,你们下午试试好吧?不过既然你们要做技术,我在三天后就要进行考核,如果通过,就留在本公司,如果不通过,就要离开,你们看怎么样?毕竟我们也不能养吃闲饭的,不愿意干辛苦点的活,就拿出真本事来。”陈总本能的想从裤兜里摸盒烟,可看到我们俩人,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们俩答应了他的提议,一方面是干腻了搬运工的工作,另一方面也确实想学点东西,当天下午,我们就兴致勃勃的去会议室跟老王学习,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将几台崭新的服务器搬到回忆桌上,他便掏出一张光盘插进去,双手娴熟的拍几下,就开始跟我们聊股票。

到下班的时候我问白松:“你记得他怎么做的了么?”

“他好像没教咱吧。”白松也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孙子竟给咱们讲股票了。”

“嗯!草他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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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二锅头和矿泉水

三天的学习时间也很快,那三天里我们算是安稳的做了次正规员工,因为公司新来了跟我们一样的两个毕业生,很快我就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抱着几个大箱子出了公司。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拒绝跟老王谈股票的问题,因为我们对股票一窍不通,白松一个劲的问他怎么安装调试系统,老王没办法,只好马马虎虎的给我们讲解,不过我俩的智商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不到半天的时间我们就能很有把握做好一台服务器的系统了。

第三天依然是聊股票,晚上的时候老王去给陈总汇报了下情况,陈总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听说你俩都会了,也正好三天了,那咱们就开始考核吧,老王你去拿台新的服务器,让他们装好系统就好。”

我们自信满满的点点头,区区一个安装系统岂能难住我们新时代的精英青年。

陈总将服务器放在会议室的桌上:“小白你先来试试吧,然后小谭跟上。”随后陈总和老王都走了出来,只留白松一个人在里面。

五分钟后我看到白松一脸愁容的走出来,没等我跟他对话,老王指指我:“小谭,该你了。”

我好奇的走进去,走到桌前按动启动键,立即我就明白白松为什么会那副神情了,出现在屏幕的是password,我一看也懵了,我敲敲门问老王:“这儿有密码,咋做。”

“你高考的时候有不会的题目问监考老师,老师会告诉你吗?”老王诡谲的一笑。

“那我就给主板BIOS放电了。”我说。老王和陈总相视一笑,没搭理我,我走回去开始找主板的跳线,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我那才想起老王压根没给我们介绍服务器的构造,或者说他们的这台机器早就做过手脚了,根本无法放电。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我可以给你送单子,也可以给你把货从13楼搬到1楼,也能没事给你们那帮大姐冲茶倒水,但我无法容忍你们侮辱我的智商和努力,这两天我们每晚回家都要上网查询服务器的相关资料到深夜,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走出去后陈总故作关切的问我:“小谭做的怎么样啊,成功了么。”

白松看到我的眼神也明白了一切,他的脸也开始阴下来,老王故作惋惜的拍拍我肩膀:“小谭,不要灰心,以后去别的公司再多学习学习,年轻人只要努力,是都可以学会的。”

我冷冷的盯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起开。”

“你说什么?”老王还在笑着。

“我说你起开。”我厌恶的缩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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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脾气还不小。”老王指着我对陈总笑道,陈总也发出会心的笑容,我目光一沉,伸手扳过他的手指往上折了100度,他啊的一声惨叫直接顺着力道就跪在了地上,我低下头看着他因吃痛而胀红的脸:“狗东西,别拿自己当回事。”

陈总见状也想过来帮忙,我抬起腿一脚把饮水机上面的水桶扫到地上指着他缓缓道:“你想怎地。”陈总脸上肌肉哆嗦了两下还是没敢过来。

白松在走出公司之前回头啐了一口唾沫:“败类,草你们妈!”

我和白松的第一份工作就以这种形式告终,当然是分文未取,回去后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白松一口气干掉半杯二锅头:“没想到白给人当了半个月的搬运工,早知道我就去工地搬砖了。”

“那活你干不来,你比民工差远了。”许唐磕着瓜子。

“也是,现在大学生真干不过民工,他们一天都能搬二百块钱的砖,一月就五六千,咱们得拼命干半年还未必有那么多,关键是民工干的活咱还干不了!”白松无奈道。

“你还敢跟民工比?眼光够高的,他们工资比那些穿着体面的白领都高,你先把我比过去再说吧,今天卖金子赚了一百二,牛逼吧。”许唐不忘打击白松。

“老清你咋不发表点意见?”白松耷拉着眼皮问我。

“发表啥,我在琢磨一个问题。”

“啥问题?”俩人同时道。

“为啥二锅头比矿泉水带劲。”

“草。”

“现在咱们找工作的过程就像在喝二锅头,入口辛辣,回味无穷,没那点辣味,啥时候能尝到酒香?我反正不愿意喝矿泉水,从头到底一个味儿。”

他们两人沉默了,白松又将剩下的半杯干掉,“我宁愿喝矿泉水,好歹一帆风顺,解渴就行!品他妈什么酒香,都是辣的,辣的,草。”

“不说这个了,来,喝酒,别的不提,没意思,我看你俩大不了跟我再玩游戏吧,老清你可好几天没上了,老大他们找你作战呢。”许唐一手摸酒杯,一手摸睾丸。

“嗯,喝完再上,不聊人生了,太不道德。喝酒。”我举起杯,将那杯我认为回味无穷的东西倒入口中,浑身顿时激起冷战,我颤抖了一下咧着嘴笑了,“带劲。”

白松在喝第三杯时候就睡着了,他的表情有点扭曲,像是有人欠钱不还一样,我和许唐将他的鞋和裤子脱下来扔进被窝,“把他鞋搁门外,用来伤及无辜。”许唐捂着鼻子用被子捂好白松的脚。

我起身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直接登陆游戏,刚上来就收到帮主傲云的密聊:你小子来北京也不吱声,寻思啥呢。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没等我说,傲云又发来一条:我今天上你号,发现IP是北京的,啥时候来的。

瞒是瞒不住了,那时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借着酒劲我将我来北京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傲云停顿片刻,打出一行字:明天我去找你和小风(许唐游戏ID),把你那同学带上一起吃个饭。

我那时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对他说:不用,你忙你的吧。

傲云:呵呵,没啥不好意思的小剑,我也是那时候过来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就这样定了,报地址。

剑飏(我ID):你咋没问小风。

傲云:问他,他也不会说,不如直接等你们凑到一起时候再问,别磨叽了,说吧。

我没办法,扭头跟小风商量了下,还是给他报出了地址,小风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后递给我:“你瞅咱们现在这熊样,太颓废了,刮胡刀呢,好歹咱也得拾掇拾掇吧。”

“明儿再说吧,反正也得到中午呢,睡觉了。”我也没心思玩游戏,直接退出,许唐也伸了个懒腰,关机。

躺了小会,许唐慢慢凑过脑袋来:“你说咱老大是啥样的人啊,一直也没见过照片啥的,挺神秘的。”

我保持闭眼形态:“我哪知道,明天见了不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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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拯救  

许唐不依不挠:“不是,他一直在咱们区饱受争议啊,有人说他很穷,装备都是卖血买的,还说他是工地拧钢筋的,愣是在游戏里装有钱的,也有人说他真有钱,一月扔好几万。”

我想了想:“不知道,不过你卖血绝对比我们挣得多,再说现在都无偿献血。”

许唐望着自己那堆肥肉黯然神伤了一把:“去他娘的,谁无偿献血,医院输血时候咋不免费?不干赔本买卖。”

躺在床上和许唐讨论了会傲云,网上总有股神秘感,而那股神秘感是最迷人的,一男一女,如果开始对另一方好奇,那么那股神秘感就开始愈演愈烈,时隔不久,甲方就会发现自己爱上了乙方,其实,都是神秘感在作祟。



那个夜晚没来由的失眠了,张月月也没发声帮我催眠,我敲了敲墙壁,没回音,估计这俩人去外面撒欢了吧,我看着那俩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还有那给我留下的那仅放个脑袋的地方,心里有点苦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的好一些?不用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不用每天在这神奇气味中喘息,不用拉泡屎都要看别人的排泄功能是否强劲。

抽了支烟我穿上衣服走出门外,那时已十二点多了,外面有些凉意,我走出筒子楼,绕过几个满处裂痕的垃圾桶,前面那颗老槐树在月色下张牙舞爪,我打了个寒噤继续往前走去,我们那地方距离公路很近,马路对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一个豪华的科技园,里面有很多电子科技公司入驻,附近也都是写字楼,还有华联商厦,肯德基和麦当劳。

一条马路之隔,却有着两个不同的世界,这就是现实。我们都想努力,努力跨到马路对面。

走到马路上,夜晚的北京城还算美丽,路灯没有一个熄火的,都很顽强的矗在那,不时的有几辆车从我眼前呼啸而过,留下一片尾灯的背影,我叼着烟看烟雾绕在空气中,孤零零的公交站牌在夜风下也似乎沉睡了,没有了白天的熙攘。

每个城市都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渴望,而北京,带给我的是一种巨大的征服欲。

没等我开始意淫,耳畔响起一声:“你是干什么的?”

我扭过头,是个民警,我将烟掐死:“凌晨抽烟要罚款的么?”

“嘿我说你这哥们儿还挺有意思,您随便抽,外地的吧,暂住证拿出来我瞅瞅。”他打量了我一下。

“你是怎么看出我外地的。”我有点好奇。

“我跟这京城脚下喘了三十多年气儿,嗅嗅味儿我都能知道,甭跟我贫,赶紧的,暂住证。”他冲我伸出手。

“奥运会不都过去了么,领导们安全了不就行了?还查啥暂住证。”我知道奥运前期,京城往外撵走了一批外地人,为的是给外国友人腾地方。

他听完乐了,伸手晃了两下:“嘿你这哥们儿还真什么都敢说呀,谁告儿你查暂住证是为了奥运会的,我们这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最近这边儿出了几个流氓团伙,不然我大晚上的出来跟你较什么劲呐,您当我大半夜没事闲的出来找人扯淡玩儿呀?”

我摇摇头:“刚毕业来北京没几天,还没办暂住证,你看我哪有一点流氓的意思,我高中那会可是文明礼仪标兵。”

他气乐了:“甭跟我这儿臭贫!小偷关进去都不承认自己偷过东西,谁的话如果都能信的话,还要我们警察干嘛呀,没暂住证就跟我去趟派出所,查明身份后自然放你出来,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大街上瞎溜达,谁能放心你。”

“我就能放心他!”突然之间我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吓的我俩一个激灵,我忙闪开身回头一看,顿时愣了下,知道是个人,没想到是个漂亮女孩,借着路灯,我看到眼前的女孩留着俏皮的马尾,额前一溜略显蓬松但却极为顺齐的刘海,个子倒是挺高,没心思多看,因为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怎么出来的。

“哎哟我的个天,您跟哪儿冒出来的,这大晚上的是要吓出一神经病吧。”那民警也吓了一跳。

“我哪敢吓唬你们警察叔叔呀,这是我男朋友,跟这等我下班儿呢,哪儿像您说的,什么流氓团伙呀,您看我像流氓嘛?要像就把我们小两口一块儿带走呗。”这女孩一嘴标准的本地腔,那民警一愣,看看我又看看那女孩。

我从小就智商出众,所以我直接走上前搂住她肩膀并捏了捏她鼻尖:“不告诉你早点回来么,非得这么晚,差点让人警察同志把我带走。”捏她鼻子时候发觉她鼻梁很挺,眼睛不大却甚为匀称,脸蛋也很小,长的跟动画片里的姑娘似的。

她微微一愣,也很快反应过来:“哎呦,我错了还不成吗,这不是刘佳生孩子不能上班吗,我就积德行善替她扛了个晚班,谁成想会出这事儿呀。”

“那刘佳也真够损的,啥时候生不行,非挑大半夜生,黑不隆冬的,要把腿拽错位了多影响孩子未来的世界观,你没告诉她你也怀孕了?太拼命对咱孩子也不好。”我正色道。

“你缺不缺德呀,人家孩子还没出来呢,你就开始咒上了,再说我这不刚三个月么,还不至于那么惨烈呢吧。”那女孩努力忍住笑,同时偷偷狠狠掐了我一把。

那民警怔在那看了半天,一摆手:“行了,别跟这起腻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别大半夜出来溜达,碰着流氓怎么办。”

“正因为怕碰着流氓呀,所以才让我男朋友来接我!别呀警察同志,您要看我像流氓,就把我带走呀,在你们那还安全呢。”她还来了兴致,我心里暗暗发笑。

“行了行了,别跟我贫了,赶紧走,再不走我真把你们都带走。”他缓缓往前走去,冲我们摆了摆手。

我和那女孩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向后走去,走出去几十米后我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爆吼:“哎呦我草,你不是刚来北京没几天吗,怎么媳妇怀孕都三个月了,你俩给我站住!”

“快跑呀!”那女孩二话不说,拉起我一边笑一边狂奔,两人一直跑到一条巷子里才停住脚不住喘息,我们倚在墙上歇了半天,我正要道谢,耳朵突然被揪起来:“臭流氓,你胆儿也够肥的呀,姐姐好心帮你解围,你还敢赚我便宜。”

我忙讨饶:“手下留人,我那不是为了剧情需要么,要不他不信。”

她并没有松手:“信你才怪呢,早知道不救你了,让你去派出所好好历练历练。”

“那你说咋办吧,我抱也抱了,捏也捏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见网友

“我,我把你手指头砍下来!”她愤愤道。

“你松开手,我去给你找菜刀。”

“松开手你早跑了,我才不犯傻呢。”她手上的力道不算大。

我有些无奈,“姑娘,要不你就说说咋办,老拧着我耳朵算咋回事啊,大半夜的人家还当我打劫未遂呢。”

她想了想,终于将手放下:“放了你也行,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儿,作为我救你的补偿。”

“雷锋同志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你这也太矫情了。”

“我可没他那思想觉悟,再说了,你这人也太磨叽了,我又不让你干杀人放火的事儿。”

“我倒是也能干的出来。”

“嚯,别吓唬我,我可没你胆儿肥,我让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送我回家。”她偷偷的看了眼四周,“实在太黑了,咱这边儿也没路灯。”

我笑了:“这个好说,你也在这片住么?”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我问她:“大半夜你姑娘家家的到处跑啥?不知道那个点在公路上溜达的,非奸即盗么?”

她哼哼了一声:“照您这意思,您非奸即盗啊,废话,我要是有辙,谁大半夜跟马路上溜达,朋友那饭店太忙,让我去帮忙来着,谁想到忙到大半夜呀。”

聊着聊着就到了一处平房门口,她停住脚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到了。”借着他们屋门外那盏四十瓦的灯泡我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女孩,她里面是白色体恤,外面是一件灰色的小衫,身姿卓越,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并反射着朦胧的光泽。

“看什么呀?这会儿你真像个臭流氓。”她依靠在门口,“你也赶紧回去吧,深更半夜的。”

我点点头:“走了,有缘再见吧。”

她冲我挥挥手笑了:“下次希望不是在你被警察盘问的时候。”

回去之后,经过这段小折腾,身心也有些疲惫,直接倒头就睡了,醒来之后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还真有些离奇,折腾半天,自己连那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白松由于之前那半个月的生物钟,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他闭着眼一边摸索着穿衣裳一边拍我脸:“快起了快起了,迟到了要。”我一脚把他蹬到床下:“工作都没了,迟到个蛋。”

“我们没工作了么?”白松愣了下睁开眼,脸上呈现出一股悲凉的神色,“真短暂。”

随后我们继续酣睡,一直到接近十点钟才爬起来,我突然想起傲云今天要请我们吃饭,起来同他们两人去洗刷间好生折腾了一番,白松对傲云也是有所耳闻,不过那都不重要,在他眼里,那只是一顿免费的大餐。

跟傲云通过电话之后约定12点在华联商厦门口见面,由于傲云在电话里无意之中提到是开车过来,在那等待的时候,我们三人就傲云会开什么车过来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白松说他没准蹬一三轮车就热火朝天的过来了,许唐摇摇头,说他最少也得开个公交车过来,或者出租车,我说你们俩都不对,最拉风的还是能开着拖拉机赶来,上面还站着两队花枝招展的姑娘,姑娘们手捧鲜花,举着一条横幅:北京欢迎你。

无聊的时刻,我们都会将时间打发在这些毫无人生价值的争论之中,而傲云的神秘确实令我们琢磨不透,在玩游戏的时候就有过上千种传言,通下水道的,推砖的,中南海保镖……

傲云到了之后给我们打电话告诉了车牌号,因为他不想在拥挤的停车场内盘旋,我们三人一边争论着一边找到那个车牌号,许唐瞪着后面的车标嘟囔道:奥迪A4啊我草。顿时傻了,因为据我所了解的,傲云也不过二十九岁,七九年的,差一点就赶上争议最多的八零后了,那么年轻,在北京能开个帕萨特就不赖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辆奥迪。

他大笑着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穿戴很年轻,完全颠覆了我的人生观,原本以为他会是个一本正经板板正正的白领形象,戴一副黑边眼镜,穿着白衬衫西裤,脚上蹬一双能当镜子使的铮亮皮鞋,行为举止中透着正人伪君子的气息。

“你是小剑,这是小风,我没猜错吧。”他两个大步走过来分别指指我和许唐,“这个是你们同学,你们好。”

“一下就被猜透,真没劲。”我笑呵呵的说道,同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傲云,个不算高,但很精神,看穿着打扮跟个大学生一样,比起他来,倒是我们显得老成的多。

“这车小,A6让你们嫂子开去接人了,凑合挤挤吧,你们山东大汉果然名不虚传。”他的这话冒出来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许唐干咽了一口唾沫没说话。

随后他驱车带我们去了一家吃鱼的饭馆,等菜上来的时间里我们一直不停的聊,傲云在游戏里就是给人一种领导的感觉,说话大气又不失严谨,他应该是个很好的管理者,很会收买人心,也会结交江湖朋友,现实里也是一样,聊天的过程中我一直暗地里拿他跟游戏里做对比,经过十分钟的比较,得出以上结论。

他是个东北人,话语间透着一股爽快,以跟他聊天,我立刻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们几个扯淡,要么掐架,要么做些无谓的争论,傲云跟我们聊的最多内容都是关于游戏的,同样是聊游戏,内容却截然不同,我跟许唐说的都是谁跟谁干架,谁干不过谁,傲云说的则都是帮派间的勾心斗角,用他的话就是说:你们玩游戏是杀杀人看个热闹,我玩游戏是将权谋应用于江湖。

白松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也时常的插几句嘴,如果论眼力劲儿,白松无意是我们中间最优秀的,吃饭过程中端茶倒水都是他在做,我说,白松就冲你这实力,未来在北京绝对是最优秀的服务员。白松眼皮一耷拉,说那么有理想的职业还是留给你吧。

几人吃的很愉快,东西南北的扯着,傲云说喊网名太别扭,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叫赵巍,不经意间他透漏了自己在北京房有车的事儿,重要的是他完全是白手起家,从一个大学生走过来的,过程中白松问出了我们几人最想问的问题:“赵哥,你是怎么做到30岁以前在北京开奥迪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思考,姑娘

赵巍听到这问题后笑了笑:“我运气好,刚毕业时候,比你们还惨,大夏天的,我和五六个同学租住的学生公寓,就一台风扇,浑身都起痱子,有一回几人实在受不了了,凑钱去宾馆开了个房,就是为了吹吹里面的空调,结果大半夜还停电了。”

说到这,他似乎是回味了极其美好的东西,“虽然苦,但却是我这些年来最常记起的事儿。”

白松摸着下巴继续问道:“给我们聊聊您的发家史呗。”

赵巍笑笑,拿起酒杯来跟我们碰了一下:“其实也没啥,我说过我运气很好的,刚毕业时候,一月不到一千,一年后我工资就一万了,能力是基础,另一方面还是得看运气,我运气好,碰到个不用拍马也能提拔人的领导,要知道,在这种大城市里,不会迎须拍马的人是成不了气候的,除非能力特别出众。”

说到这我思考了一下,因为这方面我实在没天赋,昧着良心说假话是要遭天谴的。

“不用犯愁,”他似乎是从我们表情里看出了什么,“这玩意不用刻意学,在这种环境里,你活着活着就被熏会了,因为这是你奋斗的基本点,或许你们的自尊心会深受打击,面子无处可藏,但要记住,这世道为了成功,是可以舍弃一些没必要的面子的,在北京,你们所谓的面子,所谓的自尊,在别人眼里压根不值钱。”赵巍最后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

那天我们同赵巍的谈话深有感触,他给我们讲述了他的部分奋斗史,还有一些刚毕业的经验,我知道他想帮我们,他是个集智商和情商于一体的人,在工作中能力突出,为人处事也是个极品,最起码这一顿饭下来,他赢得了我们几人的尊重和肯定,他说的话不虚不浮,能句句砍到我们内心,同时也能干脆利索的调动我们对奋斗的积极性。

他在北京不到十年,四套房产,两套五环,两套三环,还有两辆奥迪,他跟他媳妇一人一辆,这些东西在我们看来都是遥不可及甚至于近乎飘渺的目标,而他却做到了,他也是人,他做到了,我们呢?

那顿饭花了八百,听到服务员报价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这几个破菜,八百,我无奈一笑:“这是鲨鱼么,这么贵。”

赵巍笑道:“不算贵,因为这的房租,每月就五万,不这么贵,房租都交不起的。”

“那卖这么贵,我们这样的穷人吃不起啊,能有多少人来,北京还是穷人居多吧。”许唐纳闷道。

“哈哈,他们只赚有钱人的银子。”

饭毕,他送我们回家,并强烈要求要去看看我们的住所,想起那间跟公厕没啥两样的屋子,我胃里一阵翻涌:“你就别去了吧,我担心你受不了。”

赵巍哈哈一笑:“都是从那阶段过来的,谁不知道谁呀,走吧。”

后来他仔细观摩了我们的生存场所,发表了两条总结:第一,你们住的环境比我当年强多了,第二,你们三人制造的垃圾也比我们六个人制造的猛多了。完事后我送他下楼,赵巍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先拿着用吧。”

我无情的拒绝了他:“不要。”

他笑了笑,塞到我兜里:“还是那句话,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出来混了,就少从家里要钱吧,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刚来北京,我知道那苦楚,我既然有条件,就尽量帮帮你们。”

我掏出钱来硬塞到他裤兜里:“真不要,啥时候真急缺了再找你便是。”

他拧不过我,只得无奈将钱收下,“行吧,有啥事给我电话,回头我看有没有朋友的公司适合你们的职位,你回头发份你们的简历给我吧。”

我点点头,对这个,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赵巍笑了笑:“今天这顿饭我基本对你们性格有个大体了解了,那个叫白松的,应该是最适合职场的人,他比你俩有心计,也比你俩会来事儿,你和小风没事多跟他学习下。”

“我早发现了,他大学时候就是我们几人中人缘最好的,跟谁关系都不错。”想起白松,表面上他也很粗鲁,但我知道他应该是最会为人的一个,大学几年里,我过生日时候,顶多是我们一宿舍的几个人凑一起,而他过生日,都要凑好几桌。

“嗯,知道就好,多学习下,小风人比较实在,但心思绝对很缜密,至于你,我还没看透,希望你会给我带来惊喜吧,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没事时候多分析下别人的性格和走向,对自己有帮助,好了,我走了,电话联系。”赵巍说完,上车,小奥迪在我眼中绝尘而去,身边几个小姑娘眼冒红心的在那讨论着什么。

不得不说,傲云,也就是赵巍,给我上了来北京的第一堂思想教育课,他的实力和经历,以及给我们分析的社会形势,都令心里不着边际的我似乎看到了一些曙光,可又不确定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兴奋了。

人一旦有了准确的目标,内心的马达会拖拉机一样突突个不停。

我停在那望着他远去的车影一直不停的思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到下雨了,晃晃脑袋回过头。

“我草。”

“啊——”

“大姐,你是想暗杀我么?不就昨天赚你点便宜么,太凶残了。”

“你丫怎么突然回头呀!吓死我了。”

我没想到我们的再次相遇会那么快,不到一天,我们就碰头了,只不过方式有点偏离正轨。

这个白天,我算是看清晰了,她确实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孩,穿着很时尚却并不另类,从大众视觉上来看,这是一个清纯可爱型的姑娘,这是我的初步了解,毕竟一共加起来说了还没一个短篇小说的字多。

心神稳定了会,她说一定要我请她吃饭来补偿她刚才受到的惊吓,我顿时哑巴吃黄连,我说你还给我差点吓成脑瘫呢,怎么不是你请我。她白了我一眼说我不像个爷们,我没否认,也没说别的。

她愣愣的等了会,见我没辩解,她好奇了:“一般我一说这话的时候,别人都会说请就请,你咋不呢。”

“我是不是爷们又不是你一两句话能改变的,犯的着跟你较劲么。”我拍拍肚子,“我刚吃完。所以……”

“所以你要请我这个还饿着肚子的去扒拉两口,对不对,对不对?”她的眼睛似乎会笑。

“所以我现在要去厕所。”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继续找工作  

每个人在一生之中都会在不经意间碰到许多美好的事物,有的人运气好,抓住了,有些人运气不佳,一直在羡慕前者,而用在羡慕他人的时间里,他或许会错过自己的美好。

张月月说过有许多本地的孩子,因为不喜欢被爸妈唠叨的感觉,只身混迹在花花世界。而单从我跟她接触的这两次,我很确定她的生活不会跟张月月一样。

她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碰到我也纯属巧合,在她的思想中,既然碰到了就顺便逗一下,不然生活很没活力。当我真要请她吃饭的时候,她却莞尔一笑:“逗你玩的,我才没那么饿,我闲的没事时候,就会找人解闷儿,拜拜我走啦。”

那时我才发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原本以为这位漂亮的姑娘对我有点意思,才会让我请她吃饭,却没料到那神仙压根儿就是为了娱乐而来的,看着她俏皮的马尾在我视线中慢慢消失,我由衷的叹了口气,去小卖部买了包烟上楼了。

自那天起,我们三人都将赵巍作为了我们的奋斗目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在那间昏暗的小屋内将未来狠狠意淫了一番。

许唐说他要好好玩游戏,有朝一日称霸中国网游,去游戏里挑个最漂亮的姑娘放在自己的大奔里,买套两千平米的别墅,每间屋子都装好光纤,力求两人的小世界里到处是网游的痕迹,到时生个一诞生就身披恶魔法袍的帅哥。

白松的未来也会有一套别墅,比许唐有理想的是他的别墅在海边,每天喝点小酒,跟美女打情骂俏,心情好的时候,开着自己的大奔载着美女去谈谈业务,心情不好,就打电话把所有的客户都骂一遍娘,反正他们不敢得罪自己。

我沉吟片刻,告诉他们,等我资金到位了,去西南或者西北买一大片地方,盖一座四面环山绕水的,绝佳美妙的古城,做成旅游区,我就是那城里的城主,城里的所有人都必须穿古装,每个游客都需要交纳费用来选择自己在城里的角色,五百块钱可以当个杀猪的,一万块钱可以当个开客栈的,像赵巍那种大款,就可以买个县委书记做做,到时我的城内拒绝所有现代工具,包括手机电脑电视,屋子里都靠蜡烛来取光。到时我还会义正言辞的拒绝那些想到我城里拍电影的,张某某和冯某某都不成。

许唐听完提出疑问:“那安全套能往里边带不?”

我果断摇头:“不成,只要是沾染现代文明的,都一律砍掉。”

白松嗤笑:“那用不了一年,那里就让计生委的给查封了。”

“我们那儿没计生委。”

“屁话,我朝足迹遍布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还管不了你那一亩三分地?”许唐嘲笑我。

“老子既然有盖起那座城的实力,就有买通他们的资本。”

“好像,是那么回事。”两人沉思半晌,冲我比划大拇指,“还是你有理想!就是没希望。”

不管怎么着,有理想总是好的,尽管那理想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总会有人为那些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奋斗,旁人不理解他们的努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是信仰。

在许唐雷打不动着玩游戏的时候,我和白松又是连续几天的简历投递,白松比我运气好一些,他在三天后接到了一家专门做软水机处理系统的公司,并且面试很成功,而最令那时的我们羡慕的是,那公司提供食宿,每月底薪一千五。自打我们初次工作溃败之后,白松就决定不再秉持着专业的态度来寻找方向,事实上我们无论从学识还是态度上,都谈不上专业。

白松收拾行李的时候,许唐是最开心的,因为他再也不用每晚同白松为争夺那点搁肥肉的地方而奋斗了,白松收拾好行囊冲着那张床挥挥手:“再见了,哥要去住伟大整洁的单人床了,嗯,还有不用排队的独立卫生间!”

由于他来京后又购置了被褥,自己拿不了那么多东西,我只好帮他抱着一堆破布烂袄往公交车站走去,一个女孩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捂了捂鼻子,我将脑袋插进他被褥里沉浸了三秒钟,拿出来后我狠了狠心对白松说:“咱俩打车去吧。”

“为啥?”

“为了市容。”

将他送至西三环的公司之后,我没随他上楼,抽了支烟后离开了,还没等我踏上地铁站,白松发来八个大字:脱离虎口,进了狼窝。随信息附带的,还有一张照片。

我给他回信息:你发咱们原来学校宿舍的照片干啥。

白松:这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公司公寓。

我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踏上了地铁,白松原以为他得到了一片大森林,事实上他只是换了一颗歪脖树。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继续散播着自己的简历,可诡异的是一个面试电话都没等着,正当我怀疑他们各大招聘网站是不是统一崩溃之时,白松给许唐打来一个电话:老清咋不充话费啊,都他吗停机了?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临近十一的时候得到的,是一家专门做DM广告的公司——风缘科技,那公司并不大,我去面试的时候却有七八个人在外面候着,看到那场景,我就理解了一句话:在北京,电线杆歪了砸死十个人,能有七个是大学生。

其中一人给我的印象不错,由于位置并不多,我去的时候门外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我拿着简历刚走过去,那哥们就直接站起身让给我坐,我笑着说不用,他说我刚从外面赶过来,肯定累。

虽然我并没坐他的座位,可他的举止让我对其的印象不错,在外等候的时间里,我们聊了会,他是福建人,东南大学的毕业生,问到我学历的时候,我将简历递给了他,因为我不知“大专未遂”这四个字该怎么说出口,他看完后一愣,笑着说哥们你真有意思。

那天去那公司面试的人共计13,通过的人有三个,我没想到的是自己也在内,还有那个福建的哥们,他叫李海南,第三个人是山东泰安人,一个胖乎乎但却很豪爽的姑娘,叫郑婷,那是我在京城的第一波真正的同事。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广告”公司

第一天上班时候,许唐像个送丈夫上前线的小怨妇,他腆着自己那宛若十月怀胎的肚子,深情的为我理了理衣领和袖口,我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我打了个寒颤一脚把他踹到床上:“你上辈子是个寡妇吧,骚意盎然的。”

许唐极为哀怨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的掀开显示屏:“宝贝,还是你好,不会家庭暴力。”我胃里一股杀气上涌,连忙跑出房间。

地铁公交一路杀到公司,下车时候浑身都是别人的体香,我举起胳膊仔细嗅了下,都是混杂着汗臭的香水味,还有一股忧伤的84消毒水的气息。

步入公司后的第一项活动让我惊讶,二十几号人去阳台上,领导在上面问一句:“我们今天要成功!”

众人一起拍三下巴掌:“要成功!”

领导:“我们今天要签单!”

众人一起拍三下巴掌:“要签单!”

领导:“我们今天要牛逼!”

众人一起拍三下巴掌:“要牛逼!”

众人散场离去,我却依然停留在那份惨绝人寰的震惊之中,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深深触动了我,李海南走回来揪揪我衣角才将我从震惊拉回现实,我,李海南还有郑婷被分给了一个叫王明远的经理,他负责销售部门,之所以我会应聘他们公司的销售职位,是因为那两天里我发现只有销售才是惟一一个多劳多得的职业。

按照公司杨总的指使,我们三人要展开为期三天的培训,培训内容就是一些销售技巧,主讲就是王明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总是穿的很正经,每天都是标准的衬衫西裤小皮鞋,而我们对他的印象也都不错,那三天里,他给我们讲述了不少销售经验技巧,他告诉我们,业务方面以房地产公司为主,还有其他一些餐厅酒店俱乐部等等,照他那意思就是,只要是给钱的,甭管他是几平米的小饭馆,还是几千平米的大饭店,照单全收,经过公司那些技术人员策划编排后,就可以直接去印刷。

公司里辐射面最广的其实是短信业务,他们有一个强大的数据库,里面承载的都是北京市内各个消费人群的手机号,我曾探问过从哪里搞到的那么多数据,那些老员工们都没多说,只告诉我公司跟移动公司还有银行都有合作,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自己职业的定位。

如果你在北京时候曾经收到某某位置的小区新楼开盘,房价多少,景色如何,那没准就是我揽过来的活。还有一些满大街散发的印刷精美的吹牛逼广告,那也极有可能是我的作为。

说白了,我干了一个招揽小广告的职业。

几天培训下来,我倒是受益无穷,不光是学到了一些销售技巧,还了解了房地产这个行业的一些大体编排。三天培训过后,我和李海南混的还算熟了,除了他略微蹩脚的普通话让我听起来有点费解之外,其他都让我很舒坦,我问他:“你一个福建人咋叫海南。”

李海南说:“我妈以前的初恋就是海南的,为了祭奠她死去的爱情,就取名李海南了,我都替我妈瞒了二十多年了,没敢告诉我爸。”

郑婷无疑是我们三个新人中最优秀的,培训过后的第一天,当我和海南还在为怎么铺展业务犯愁时,她已经仗着她甜美的嗓音成功拉住了一个小房地产公司的策划经理,第二天,她就意气风发的出去,晚上回来时候带回来一张十万条短信业务的单子,我们每个月的底薪是1200,业务提成分好几个区间,郑婷的十万条短信大概是五千块钱,20%的提成就是一千块钱。

海南一脸艳羡的对郑婷说:“巾帼啊,第一天就赚了一千块钱。”

而郑婷面无表情,她的手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小嘴紧紧绷着,虽然她微微有点胖,可郑婷的长相还算不错,一直到下班我们一起走出公司之后,郑婷才嚎啕大哭,我们两人在旁边递了半天卫生纸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她前一天靠打电话拉住那客户之后,第二天就去他们公司签单并交纳定金,谁知那客户带她去了一家幽静的咖啡厅,郑婷被那客户摸了几把才跟她签了单子,并且那客户还软硬皆施:如果你不说出去,下次我就帮你做十倍以上的单子,让你多拿钱,如果你说出去,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并且还会让你丢了工作。

听到这个,我和海南都沉默了,一千块钱就被色狼赚便宜了,我问郑婷:“你觉得值么。”

她已经苦干了眼泪,说话有些声嘶竭底:“不值,可我能怎么办?我抽他一巴掌,然后回来被辞了之后继续找工作,可我下一份工作就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了吗?”

她说的没错,每个人面对这种时刻时想法都会不同,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个姑娘,碰到那类畜生,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俩蛋捏爆。

海南在听到后愤愤不已,他的脾气不比我好多少,非要让郑婷带着他去找那个色狼客户,要好好教训他,郑婷摇摇头苦笑:“已经选择这样了,还找回去有什么用呢,不过谢谢你们,海南,谭清。”

那天海南送郑婷回家,虽然我们相处没几天,可都有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们都是毕业生,从外地到这座“伟大”的城市来打拼,为的就是多拿些社会经验,多赚点钱。

之所以给那俩字加上引号,是因为我怕遭雷劈。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节哀吧姑娘

我们公司的环境很不错,因为女孩占据四分之三。

除了每天早上要拍着巴掌喊出那几个字之外,公司其他方面我都还算满意,虽然报酬不多,可公司营造的氛围不错,女孩天性爱美,公司被她们收拾的很敞亮。做技术和策划的那几个姑娘都二十五岁左右,整个公司,二十来号人,最年长的也就是我们销售部门的王经理,老总姓杨,三十六岁。

我们三个新人被分到一组,由于郑婷的出色表现,她光荣了成为我们的小组长,前一天的事被她睡过一夜后好像好了许多,我跟海南说悄悄话,我说这姑娘的心胸还算可以,一夜就忘的差不多了。海南偷偷告诉我,他送她回家后安慰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撤退。

郑婷似乎发觉了我们正在咬耳朵,她两眼一瞪,我俩便各自散开做自己的事儿。我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犯愁,不知从何入手,郑婷走过来指指那份电话单:“你俩就对着电话挨个来就是,你没看她们都一直不停的打电话么,签了线才能碰头啊。”

我心里骤然一咯噔,这不成了电话销售了么,我和海南拿起话筒面面相觑,我说你先来,你来了我跟上,海南摇摇头说他心里没底。我俩都明白一个人在接到某某保险公司的电话推销时是什么心理。

最终我俩打赌来决定谁先打出第一个电话,我指着不远处的李姐说:“我赌李姐半小时内就去厕所。”海南看了眼,笑意盎然:“行,这半天我就没看她喝水,我就赌她半小时内不去。”

二十分钟后,海南拿起电话哭丧着脸问我:“你咋知道她要去。”

“她这两天来大姨妈,昨天就看她频繁出入卫生间了,今天从早上上班到现在她都还没动窝,刚才我见她眉头皱了下,就知道该去厕所进行规划调整了。”我托着腮对他笑道。

海南呆了好一会儿,艰难的点了点头:“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

那天上午我被王经理训了一整顿,因为我打电话时候对方爆了粗口,我没忍住,捏着话筒就跟他对骂起来,后来我听到对面传来“砰”的一声碎响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当时全公司的人都对我钦佩的观望着,没等我享受被膜拜的光辉,王经理阴着脸走了过来:“跟我去办公室。”

“小谭,你太没职业操守了!面对客户发难时,我怎么教的你?”

“要把客户当亲儿子看待。”

“可你是怎么做的,难道你儿子说话不注意,你也要跟他对骂?”

“这龟儿子不是我亲生的。”

“甭管是不是亲的,你是不是不该骂他?关键你还用你们山东老家话骂!我都没听懂几句。”

“是不该骂他,该揍他。”

王经理把他办公室的空桶递给我:“去给我换桶水去,作为惩罚,跟你讲道理压根讲不明白。”

我和海南在第一天颗粒无收,打了半天电话,下班时感觉舌头都快不会打弯了,郑婷很厉害,那一天里她联系了几个有效客户,这使我们不得不怀疑男女不等的问题,我算弄明白那种纯正的电话销售公司里面为啥有几千斤的姑娘了。

晚上时候许唐说他在家太闷了,也想找个工作上班,我说你不进行你称霸游戏业的大计了?许唐神秘一笑,说他准备找个游戏工作室参与一下,还是玩游戏,只不过是有偿的。许唐对游戏十分热衷,大学时候就有过在网吧连呆十三天不出门的记录,他出来后,浑身都是豆瓣酱的味道,衣服洗了两次都没洗清晰,直接扔了。

虽然他一直没找工作,但却是我们三人中唯一拿到现钱的人,他在游戏里也不知倒腾了些什么东西,每天都能赚一百块钱左右,一月的收入都够我和白松加起来的了。白松跟我通过两次电话,每次内容都是一样的,分三道程序,第一,哥们想你们了,第二,哥们太累了,第三,哥们不想干了。

因为他每天都要跑到地下室去捣鼓软水机,我不知具体是什么程序,总之白松说他每天晚上做梦都是拧螺丝。我说兄弟你要是扛不住就回来吧,这儿是你永远的家。他说等坚持一个月再说吧,我只好每次都祝他好运。

我晚上的时间都用来跟许唐一起玩游戏,赵巍时不时的在游戏里询问我目前的状况,那天我们在游戏里杀的正起劲的时候,张月月一脚踹开房门跑了进来,我们俩各自穿着一条小裤衩傻在那,几秒后我默默的拉过被子盖上重要部位。

张月月开始痛哭,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为什么,也不知她究竟说了多少个为什么,不过见那情景,我们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指定被甩了,许唐叹了口气缓缓道:“节哀吧姑娘,世上好男人还有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我恋爱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从两年到一年,从一年到半年,这次就是一个月了,那我还怎么谈恋爱呀,呜呜。”张月月的表情异常悲愤。

许唐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施主,恋爱可能是生活的组成部分,但恋爱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那些和尚们不一样过的很潇洒么,何必总谈恋爱来惊扰四邻呢。”

听到这话,我想起张月月每晚撕心裂肺的销魂模样,突然感觉这女孩可怜到家了,这世上总会有些男人是只迷恋女孩们的傲人身姿的,我不清楚张月月碰到了几次这样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可恨就在于自己太过轻信男人的话了,而她甭管搞过几次对象,每次都是认真的。

还不了解对方就轻信男人话的姑娘,在不经意间就做了一次免费妓女。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初雪

许唐很快也展开了投递简历的行动,毫无疑问的是他投的几乎都是跟游戏有关的职业,比如游戏测试专员,游戏工作室精英等等,他也不着急,一边玩游戏赚钱一边找工作,接到态度不好的面试电话,直接骂一句就挂,嚣张到极限,有资本就是有底气!就我们三人目前的状况而论,他绝对是最轻松的。

尽管我已经逐渐适应了工作,可还是没有一丁点的业绩,就在马上十一放假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令自己心神凝聚的声音:“噢,这样的话,你来我这,咱们当面谈谈吧。”

那是一家集餐饮娱乐和住宿于一体的酒店,我挂掉电话后跟王经理说了一声,王经理指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们三个新人,就你慢,郑婷都签了两份了,海南都拿回一桩单子了,你瞅瞅你,赶紧的给我把单子签回来。”

我拍拍他肚子,冲他妩媚一笑:“怒大伤肝,您就老实坐这玩吧。”

那酒店名字全称是“雪痕商务酒店”(名字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位于东三环,我到达的时候已近中午,走进酒店,发现里面的装修很华丽,我站在那看了半天,有人说房子的装修就相当于女人的衣服,衣服漂亮了,人就不会差到哪儿去,这酒店我给她定位的是:美女,人长的好看,穿的也精彩,垂头看了我的资料,这是座四星级酒店。

我给之前的联系人拨出电话,那边让我去一楼东侧的小会议室稍等片刻,他有点事要处理下,我说我就在大厅里等他忙完再说,百无聊赖,我坐在四星级的沙发上观察进进出出的顾客,来这儿的,最起码都是有点实力的人,看他们穿着打扮都能瞅出来,最起码那些人没一个像我那么打扮的:浑身上下加起来的品牌都能凑成一句冷幽默了。

这时酒店外面停下一辆灰色的马六轿跑,之所以注意到那车,是因为那辆马六的车屁股要比普通的大许多,颜色也看起来更为厚重,看后面的车翼是辆轿跑,很招男人喜欢的一辆车。

而这时,从车里走出来并径直走进酒店的那女孩就直接让我傻眼了,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可我还是对她瘦削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有了深刻印象,是的,那就是住在我们那一片的,那晚帮我解围还被我占了便宜的女孩,残忍的是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她或许是帮她们领导开车的吧,我这么想着,因为我实在无法将她此刻的行头打扮和那个矮小平房挂在一起,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黑色的束腰西装搭配着略微宽松的西裤,高跟鞋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与那天的歪马尾不同,她的头发高高束起盘在脑门上,更显得她的利落和干练,如果不是那张脸,我几乎就将她当成一个美貌的职业白领了。

我坐的位置是门口必经之路,她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我,正当我还在怀疑那姑娘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姐时候,她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眸子里满是惊讶,我忙窘迫的站起身,望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呀?”她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事实上我暂时确实没有入住此地的条件。

“我来谈业务的。”我微笑道。

“业务?”她可能是想调侃我几句,可看了看周围的服务员,她挺了挺胸脯摆出很威严的样子小声问我,“什么业务?”

“广告业务,DM广告和短信的。”

“咱那边去说。”她前面领路,带我到了电梯旁边的拐角,那儿没人看到,“原来是你呀!我说让我来上班干嘛呢,你可耽误我睡觉的时间了!”她皱着眉嘟起嘴,衣服很委屈的样子。

“我没明白你啥意思。”我茫然了。

“我就是负责酒店宣传策划的,懂了不,也就说,你的客户就是我,初雪!”她似乎不满意我的态度。

“初雪?这姓倒是真罕见,不过我觉着你对不起这名字,多文静的名,让你给祸害了。”我脑子里转悠着那两个字,心里顿觉好笑。

“咋啦?我是年初的雪天生的,所以叫初雪,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再说了,我怎么就祸害这名字了,我也很文静的好不好?你这人说话真讨厌。”她白了我一眼,同时敲敲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也很文静?”

“内个,偶尔,偶尔……”

“啥时候是偶尔?”

“睡觉时候……”她艰难的回答出这个问题后,摆出严肃的嘴脸,“别逗贫,赶紧的,你不是来找我谈业务的吗?”

“丫头片子,你快别逗我了,赶紧喊你们领导来,我时间有限。”虽然她穿着很得体,可我刹那间还是无法将她与策划部经理挂钩,因为她的年纪看起来还没我大。

她嗖的一下从衣领里面掏出胸卡递给我:“那您看好了,我是不是你的上帝?”

我歪着嘴看了半天,才确定眼前的女孩,初雪,就是这座四星级酒店的一名经理。直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我还在恍惚之中,那不合理。

在随后的交谈之后,我倒是肯定了初雪的经理头衔,她专业起来让我瞬间刮目相看,初雪在我心目中,顷刻间从一个爱玩爱笑爱闹的小女孩摇身变为一名理性利落干练的职业女性,我有点瞠目结舌,因为那两者反差实在太大,包括她的坐姿都应该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腰板挺的很直,她的气场确实让我有点压力。

“初经理,你能不能坐的自然点?”

“怎么是自然。”

“就是驼驼背,松松腰之类的,实在不行脱了鞋坐沙发上也行,你这么跟个柱子似的看着我,我有压力。”

“我这就是自然坐姿,我不会驼背的,真没学会。”

“那行,我让你带的腰都绷半天了,跟后面插个死刑牌似的,快累死了,我跟你说的这些,你看咋样?”我锤着腰无奈道。

“你刚才说的啥来着?”她的表情很认真。

“我刚才叨叨那一堆时候,你干啥了。”

“研究你穿这一身究竟有多少个牌子了。”她笑道。

而我,在那一刻,有一种被嘲讽的感觉。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交战

所有男人都有一股特殊的自尊,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总会毫不保留的呈现出来,即便是胸怀再过宽广的人亦会如此,尽管他们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他很在乎坐在眼前的那个人,以至于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都是完美的。

我们只接触过两次,我不清楚为何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让我如此难堪。

“我穿啥衣服难道要提前跟你汇报等待批准么?”我冷冷道。

“当然不用我批准呀,不过你好歹要穿的要和谐一点啊,”她似乎才发现我的不对劲,睁大眼睛望着我,“哟,不是生气了吧。”

“我穿塑料袋都不耽误你吃喝拉撒睡,就像你即便浑身名牌也无法妨碍我一样,”我站起身,“我走了,再见。”

“喂喂,大老爷们不要那么小气吧,咱们正事还没谈完呢。”她看出了我的不悦,微微摇着头说道。

我回头淡淡一笑:“虽然我是个刚毕业的外地穷大学生,买不起什么好衣裳,可暂时轮不到你来点评,你不是我媳妇也不是我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至于正事,我没兴趣跟一个带着有色眼镜的人谈。”

她愣在那,直到我快走到酒店门口时她才气呼呼的追了上来,前台的人见到她都微鞠身体喊了声“初经理好”,她故作严肃的冲她们一点头,拽着我闪到门外,“你狗咬吕洞宾,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要注意仪表,却被你说成带有色眼镜?你是说我歧视你们外地的穷大学生是么?我如果歧视你们,那晚我会帮你?”

作为一个从小就知错改错但不认错的人,其实在往外走的过程中就已经感觉自己话说的太重了,只不过心底那点自尊让我没说出心里话,我凝视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笑了:“说到你心坎儿了?我承认那晚上你帮了我,可这并不代表我能任你侮辱吧,照你这么说,我在公交车上给姑娘们让个座,她们还都要对我以身相许么?您这想法真前卫。”

“你!”她被我激怒了,指向我的细长手指不住颤抖着,突然她捂着小腹弯下腰去,口中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还玩这个让我跟你道歉?我最不喜欢人装模作样,径直下台阶往前走去,走出几米后我还是回了回头,发现她已经单手扶着门框蹲下了,束起的头发也都散落下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她身边蹲下:“你咋了?”

“不用你管。”她咬牙切齿道。

“你咋了?”我视若无睹。

“不用你管!”

“你咋了?”

“我肚子疼……”她最终屈服在我的磨叽之下。

她脸色苍白,汗珠顺着她发丝流到脸上,秀挺的鼻梁上面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看她捂的部位,估计是阑尾炎来袭了,因为我高中有一同学犯病时就是这种悲惨姿态。

我当机立断,一把抄起她抱着就往马路奔过去,她很轻,估计也就有一袋水泥的重量,她在疼痛之中也不忘瞠目结舌:“你干什么呀,放下我。”

“你就当我刚才错了吧,别赌气了,时间就是生命,别废话了,先去医院再说。”我不容置疑的冲她说道,很快一辆出租车很有眼力劲的停到我面前,我把她扔到后车座上也跟了进去:“师傅,最近的不小医院。”

“啥叫不小医院?没听过这名儿啊。”司机一脸茫然。

“就是大医院。”

“您说话真有内涵。”

初雪没再言声,只是捂着腹部皱眉享受疼痛,时不时的猛抓我胳膊一下,让我也与她有福同享,偶尔几个疼痛中夹杂哀怨的眼神抛过来,我不予理会。司机很销魂,几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我抱起她就往里面奔,途中初雪说过一次话:“不要去,我……”

“闭嘴,少废话了,你当我抱着一坨水泥容易呢?别让我消耗体力了成不。”我及时让她刹车,跑进医院直接扔进了急诊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猛喘了三分钟才缓过劲来。

过了半天护士走了出来,我问她病人怎么样了,她说已经输上液了,我说你们也太不负责了,阑尾炎不都要动手术么?

她就是痛经,您教教我这手术切哪儿合适?那护士说道。

我那时才知道为啥她要阻止我带她来医院了,在门外徘徊了半天我还是走了进去,她似乎好多了,看我的眼神飘忽不定,我走到她床前严肃道:“你咋不早说!”

“靠,我早说你听吗?”她的长发散在洁白的枕头上,像一个小女鬼。

我默默站起身:“那我走了,你慢慢挂吊瓶吧。”

“不带你这样的啊,我电话都没拿,刚才跑的急,电话都落在会议室了,你让我咋回去。”

“挂完吊瓶,自己打车走呗,这问题没啥难度吧。”

“大哥,您觉着我手机都没带,钱包会带么。”

“那你说怎么合适吧。”

“要么钱包留下,要么手机留下。”

思虑再三,我郑重的告诉她:“我一贯有送佛送到西的优良作风,钱包和手机都不愿意离开我,还是我人留下好了。”

“铁公鸡,找理由。”她白了我一眼。

“你再说我不给你交输液费了。”

“我大不了欠着。”

“那我回去告诉你们同事,你痛经被一个陌生男子扔进医院开刀了。”

“你丫就是一臭流氓!”

“臭流氓还救你小命呢,你说你是什么档次?”

她双眼圆睁,小嘴绷起,很快又烟消云散,她将头转向旁边:“看在你让我减轻痛苦的份上,我不跟小气鬼一般见识,哼,胸怀小气就算了,人也小气。”

我眼露笑意,没再说话,她听了半天没动静,扭过头来好奇的问我:“怎么不辩解了,您那张嘴不是挺损的吗?”

“因为我知道自己心胸宽广,正义大方,你是骗不过我的。”

“妈呀,我跟皇城脚下二十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竟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她叹了口气。

“你绝对见过。”

“真没见过。”

“新闻联播。”

她沉默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十一前的业绩

如果说男人最尴尬的事,是打飞机时被人看到,那么女人最尴尬的事,就是来大姨妈时候没卫生垫,还是在男士面前。

我有幸目睹了初雪脸色慢慢变红直到快要发亮的阶段,我跟她拌了半吊瓶的嘴,就看到她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说话也漫不经心,我问她好几次怎么了,她都没吭声,到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红着脸对我说了句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见我点头,她下了一番努力,小脸像个熟透的西红柿:“帮,帮我去买包卫生棉。”

看到她窘迫的样子,我心中好笑,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向是我杰出的道德观,揣着钱包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一包苏菲,这活我以前就干过,所以还算得心应手,上楼递给她之后她极其羞涩的说了句谢谢,并连忙将苏菲掖到被子底下。

送初雪回到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揽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看那女孩面若桃花的脸就知道是刚活动完,我会盯着他们看的原因是我认识那个男人,赵巍。

初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前面走着,我跟在后面,要去他们会议室拿我自己的资料,赵巍搂着那漂亮女孩的肩膀在她耳边不时的说些什么,女孩马上娇滴滴的撒几句娇,没等他看到我,初雪已经和他打招呼了:“赵哥今天兴致那么高呀。”

赵巍冲她笑笑:“小雪啊,昨晚还跟你哥吃饭了,你都快让你哥愁死了。”

“打住,可别跟我叨叨那堆事儿,您赶紧陪美女玩去吧啊。”初雪跟赵巍很熟悉的样子,伸手冲门口一指。赵巍耸肩一笑,往前走的时候看到了我,他一时发愣,很快反应过来:“小剑你怎么跟这。”

大哥,能喊真名么,小贱小贱的,我一时无语,无奈道:“我来谈业务。”

“哟,你们俩怎么认识呀?小贱?这名字怪怪的,不过很新潮嘛!”初雪冲我甜蜜一笑,她倒是不会错过任何损我的机会。

“既然都认识那就好办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小雪,小剑,噢不,是小谭,他是我特好一兄弟,你可别欺负人。”赵巍搂了搂怀里的女孩冲我们说道。

“我欺负他?”初雪冲我直翻白眼,“谁敢欺负他呀。”

世界简直太小了,赵巍走后我和初雪走到会议室,她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会认识赵巍,我如实交代,她才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想起那个他怀里的女孩,我疑惑道:“那女孩是他老婆么?”

“她?”初雪大笑,“赵哥一个月要换最少五个女朋友来光临我们酒店,他呀,是我们这的白金会员,他老婆可不知道他这些事,其实我也没见过他老婆,他跟我哥是多年的哥们了,我听我哥说他们夫妻没有啥感情,在一起是他们双方老人的缘故。”

幸亏我没乱叫嫂子,不过他这么风流是我没想到的,在游戏里的女孩也很多,他一贯不怎么搭理,不过看刚才那女孩的质量,他应该是不屑于在游戏里寻找吧,初雪见我不说话,笑道:“是不是有些诧异呀?慢慢等你越见越多,你就习惯了,这些有钱的呀,唉,活的都滋润着呢,一天巴不得换二十个美女。”

我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或许自己见的真是太少了。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时间,快到下班的点了,我忙抄起资料就往外走,初雪及时叫住我:“嘛去呀?”

我指指时钟:“要下班了,下班前得赶回去汇报工作。”

“喂,没见过你这样的业务员,你难道不用我给你签单子吗?”她笑嘻嘻的倚在门口。

我才想起自己来是谈业务的,掏出里面的合同递给她:“签不?”

这笔单子成功签出,虽然只有1500块钱的提成,可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欢喜了,毕竟这是我正式工作以来的第一份业务报酬,心中的喜悦让我给初雪的印象分提高了不少,我说是不是因为我的业务能力太突出了,你才那么果断痛快的给我签了,初雪捂着胸口直喊疼。

“你心脏病突发?需要我再把你扔医院里不?”我问道。

“去死,我是让你恶心的,你介绍那点东西我都没看,之所以给你签,是鉴于你今天的优良表现!”初雪抬起头说道。

“管你因为啥呢,反正我到手了,合作愉快,再见。”我伸出手跟她握了一把,手感细腻,“对了,回头给我报销吊瓶钱。”

“又不是不还你,至于这么铁公鸡么!真抠!”初雪愤愤道,说着要去掏钱包,我哈哈一笑甩门而去,我从小到大就没抠过,三四岁时候在农村,碰到要饭的,都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手里的吃的给他分一半。初雪在后面挥着钱让我回去,我笑着冲她摆出一个“二”的手势,走出他们酒店。

回去后我底气十足的把单子往王经理桌上一拍:“咋样,还说我不?老王。”

王经理看了看单子,脸上的皱纹都笑没了:“不错不错,第一笔业务能这样就很好,表现不错,不过你还挺会赶点儿的,正好下班。”

我荡漾的一笑,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身后倾下一片华丽的光辉,海南和郑婷嘿嘿的凑过来让我请客,我也没含糊,大手一挥:“我请了。”

截止目前为止,我跟海南和郑婷都有了自己的一点业绩,虽然没法跟那些动辄就提成几万的老销售相比,但对我们这些初入社会的小毛驴来讲,已经算是一剂有力的强心针了。

十一放假七天,我们杨总很具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提前给所有员工发了工资,他说是为了让大家过个好节,我捏着自己手里的一千二百块钱工资,虽然提成暂时没发放,但我还是深邃的激动了一下,毕竟是自己辛苦所得,如果说我买彩票中了一千二,绝对达不到此刻境界。

这就如同你走在大马路上,有拉屎的欲望,蹿来蹿去绷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发现公厕,然后冲进去一泻千里。我想那时的舒爽感绝对比你在家随手能上厕所要强。

白松也赶在十一的时候回归到我们的大家庭,只不过他是一颗灾星,他给我带来了史无前例的惨烈。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命里一劫

这世上有这么一个词汇:命中注定,有人说这是老天爷指派你在某天会经历那么一场或喜或悲的事情,我很纳闷的是,老天爷为啥跟我的腰子过不去。

白松在十一的前一夜就风尘仆仆的冲到我们这,小别胜新婚,由于他工作时间紧,我们一直也未多见,我拿着自己刚发的工资请许唐和白松去附近小饭馆里搓了一顿,晚上打了一路醉拳回去,白松在睡前很忧郁的说:我总感觉我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改变。

他没能改变世界,但却实实在在的改变了我。第二天一早我就腹痛难忍,他俩人还以为我拉肚子,一脚把我踹床底下让我去厕所解决,后来发现我蜡黄的脸不是装出来的,两人急忙套上裤衩又把我抬了上去。

我那天是突发肾结石,送到医院时候已经是不食人间烟火了,摸打滚爬下来,没有一个姿势可以减轻我想死的欲望,我满脑门都是星星,只清楚一件事:我老疼了。白松和许唐在旁边焦急的说着些什么,我听不清也没心思听,前面几位排队的一看我快挂了的模样,都将位置让给我先看,大夫摸了下我肚子的几个方位,观察了我的面部表情后大笔一挥:“肾结石,先止疼吧,打个止疼针先。”

三分钟后,当我挣扎在爱与恨的边缘之时,护士的那一缕小针轻轻扎进我的皮肤,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打针原来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我感受到那些液体徐徐进入我的血管,努力忍住疼痛,我静静等待止疼针起一些绵薄之力,可是我失望了,十分钟后,我特别想一头扎在医院的石柱上。

那我一共扎了四针,分别是两个止疼真,一个镇静剂,还有三个吊瓶,做B超时候大夫说我腰子里的石头太小,不值得激光碎石,于是才节省了不少费用,我是在坚持到打完镇静剂之后才晕倒的,醒来时候白松就告诉我已经挂了三个吊瓶了。

摸了摸身上,都是臭汗,也没有丝毫疼痛感了,大夫给我开了几盒排石头的药,并嘱咐我要每天多锻炼下,因为肾结石就是由于长期不锻炼并且生活作息时间不规律导致的,大夫开完药后意味深长的告诉我:“你肯定没找女朋友。”

我茫然道:“你是大夫还是算命先生。”

大夫继续高深莫测:“有女朋友,基本不会受此灾难的。”

我们三人直到走出医院之后,仔细想了下他说的长期不锻炼和没有女朋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里顿时对他赞美了一番:果然德艺双馨。

假期的第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白松看到我浑身无力的样子,兴奋的说:“我说我会改变一些东西的吧!”

我精神处于疲软状态,躺下就继续睡了,迷迷糊糊时候听到有人打电话过来,许唐看了眼我的手机说是赵巍的,我闭着眼睛接过电话,里面很吵,听环境是在ktv里,他问我这两天有什么计划,我说没有,他顿了下说明天要带我出去玩会。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我也没精力跟他说什么,含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许唐凑上来看了看我的脸,舒了口气:“好歹脸上有血色了,可算没事了。”

我甩了甩脑袋坐起身来,我知道这俩人今天没少折腾,我一百五十斤的身体被他们两个胖子背到马路上打车,这个活动力是绝对很有挑战力的,我问他俩为啥不打120,白松抽着烟说我们怕等120来了,你也挂了。

兄弟之间不必多说什么,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在我疼痛的时候他们什么表现,但我知道,平时压根不锻炼的他们,带着接近200斤的肥肉再背负着150斤的我是怎样一幅气喘吁吁半死不活的画面。

我庆幸自己在最痛苦的时候有他们在身边,这是一种花钱买不到的幸福。而我们之间,是不用多说什么的,我用力拍了拍他们背后那坨肥肉,啥也没说,只是引来几句骂声。

晚上时候白松接到一个电话,完事后立马愁眉苦脸起来。问其原因,白松说他公司的上级是个离异少妇,在公司时候就对白松表示了强烈的兴趣,这大晚上的非要找他吃饭,许唐听完后兴奋起来:“你意思是,她喜欢咱这种丰满型的?”

白松横了他一眼:“老子一米八呢,我这叫魁梧。”

许唐兴致依然高涨:“甭管多高,体重咱俩是一样的,她没准就按吨位来物色对象。”

白松问我他要不要去,我双手一摊:“我哪知道你什么口味,爱去不去。”

白松连续抽了三支烟,才愤然的一把扔掉自己的烟头,并用脚狠狠踩了几下:“操,大不了献身,反正哥们也不是童子身,权当预防肾结石了。”

那个晚上白松真的没回来,他在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形态娇小的女朋友,两人你情我侬的很久,最终那女孩提出分手,理由是她觉得每次和白松上床都有一种被几个人轮奸的感觉,这使白松曾经一度抑郁,并扬言要减肥,他意气风发的减了一周,重了十斤,那天他砸坏了校医务室的称重仪,赔了三百块钱,从此誓不减肥,并且要寻找一个喜欢吃肥肉的姑娘。

现在看来,他是找到了么?我不知道。这算卖身,还是卖恋爱。

许唐在窗口翘望到十二点发现白松没回来之后,坐在那黯然神伤,我问他是不是眼馋了,他坚定的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我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我在那个夜晚,脑子里总是忽闪忽现的跳出初雪那张精致的脸蛋和瘦削的身材,还有那痛经时惨烈的模样,她那双会笑的眼睛仿佛是在我眼前,一眨一眨像是两团会说话的明月,她仿佛在对我说:“帅哥,再去帮我买包苏菲去呗。”

“你思春呢?”许唐抽碎了我的幻境。

“没。”

“拉倒把,笑的跟条发情的狗似的,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许唐虽然占地面积大,但他的心思一向很细腻,这是我和白松所不能比的。

“我在思考爱因斯坦和牛顿谁煮方便面会更香一点。”

 楼主| 发表于 2013-6-18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林家的小子?

白松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双腿酸软,双眼呆滞,双乳发黑,双蛋下垂,然后走进来一下子就栽倒地上,到中午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喊一句:下一体位。

“你信么,她竟然让我跟她下了一晚上象棋!”白松把我晃醒之后,目光很是灼热。

我茫然了片刻,他继续说道:“关键是我竟然跟她下兴奋了。”

我来了兴致,慢悠悠的爬起来:“你意思是,你俩和衣而坐,抱着象棋玩了一个通宵?”

“是的,玩了一个通宵,”白恺眼里的血丝很旺盛,“老子输了一夜,每输一次就做十个俯卧撑。”

说完这话,他直接扑在了许唐的身上,沉睡过去,两人相拥在一起,很快呼噜声便此起彼伏,我好奇许唐被白松那一锤子砸下去怎么还能持续春梦,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在佩服白松那个变态领导的同时,也不禁为这两人的睡姿惊叹。

俩人下象棋能干一夜,还是孤男寡女,这仿佛使我看到了这世界的一丝纯净,尽管那或许是假象,但我仍然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赵巍在九点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要见面玩玩吃顿饭,由于之前许唐玩了一夜游戏,白松下了一宿象棋,以他俩的睡眠功底,预计都要干到下午了。简单收拾了下,等赵巍再次打电话时候我独自出了门,赵巍跟我上次见的没啥大区别,依然是一副青春好少年的打扮,时尚的很。

他这次开的是A6,我们见面后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在“雪痕商务酒店”碰面的问题,不过是他先开的口:“是不是听小雪对你说了我的一些故事?有没有一些惊讶?”

我如实的点点头,因为那确实是我预料之外的情况,他笑了笑,一边晃着方向盘一边说:“没对你们说过这些,是因为这是我的私生活,希望不会给你留下一个伪君子的形象。”

我摇摇头:“当然不会,或许其他方面会有不理解的地方,不过做为男人,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你多心了老大。”

随便聊着,我也不知他要开去那里,反正他不会把我卖了。北京城各个方向的大陆小路如同郭美美那智商玩的俄罗斯方块一样,没有能叠成一排的,肆意分裂并且还能保持四通八达的奇妙形状,赵巍载着我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来回蹿着,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重复看到了同一幢建筑物之后才好奇的问他:“老大,你不是迷路了吧。”

赵巍冲我一笑:“我闭着眼都能走遍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还不带重叠的,这么来回乱转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多看看北京,多一种诱惑,才能多一份压力,从而多一份动力。”

我看着外面像钞票一样花花绿绿的世界,“不用这么转,我每天想想你,心里就会很有动力了。”

他哈哈一笑摇摇头:“我这算什么,这座城市里,有许多你无法想像的有钱人,跟他们比起来,我差远了,”说到这,他顿了下,“不过,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做那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你已经爬上金字塔了,我们还是最低端的建筑维修者,看来前面的路太长了。”我突然有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或许是我们“北漂”最为显著的苦衷吧。

车终于停下,赵巍下车后打了个电话,带我走进一家从外面看来十分普通的店面,甚至我都没看清那个店面的名字,而当我走进去之后,眼睛就瞪大了,里面的装修跟外面形成强烈的对比,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直到走到一片彩灯绽放的世界,我才知道这是个娱乐场所。

“赵哥来了呀,现在要去找初哥吗?”一个男服务员走过来浅浅鞠躬道,我一看那服务员,长的很帅气,没准上哪个选秀节目都能蹿蹿头。

赵巍点点头,并没多说话,随后我们俩跟着那服务员往一条通道走去,可能是白天的缘故,这里人并不多,音乐也都是很舒缓的那类,舞台上有个像是乐队的几个人在那喝着啤酒,悄悄的聊着些什么。很快,我随着赵巍到了一间包房,进房间的前一刻,我突然想起刚才那服务员喊的“初哥”,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果然,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初雪坐在那正静静的抱着一杯饮料,另外一个男人在打着电话,房间里放着一首女人的歌,声音很低,我们俩走进去的时候初雪愣了下,随后她站起来兴冲冲的跑过来:“赵哥,你把谭清也带来了啊。”

赵巍笑道:“嗯,他假期,带他一起热闹下。”

这时那边打电话的男人看到赵巍,随意敷衍了几句挂掉电话走了过来:“哟,哥们儿,我听小雪说你现在忽悠了个中戏的小姑娘啊,咋样?跟哥说说。”

这个男人长的也很精致,属于帅到骨子里那种,最起码我第一眼看上去就将他跟GAY放到了一起,他说完这话后看到了身后的我,“这哥们是谁呀?”

赵巍跟他拍了拍肩膀,两人应该很熟了,他指指我对那人道:“我一兄弟,谭清,来北京混了,这不十一假期么,带他出来一起玩玩,省的无聊,”随后他指指那人,“这个是小雪的哥哥,初痕,跟我差不多岁数,是雪痕的经理。”

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听到初痕是那个四星级酒店的经理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孙猴子不小心干上凌霄宝殿的感觉,我伸出手跟他握住,口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笑笑作罢,他跟我寒暄了几句,对我兴致不高,拉着赵巍跑到一边去了,初雪嘿嘿一笑跑过来:“可算有人陪我玩儿了,以前都是他们一人一个妞,我在旁边玩手机。”

“小雪,别没皮没脸的,一会儿林家那小子要过来,给我老实点儿摆个淑女造型好不。”初痕冲着初雪喊道。

“老哥你是不是有病呀,让他来干嘛?我躲还躲不及!他来我就颠!”初雪好像对那个林家的人很反感,立马怒道。

“你敢!内是咱妈安排的,我哪儿有办法,你就老老实实的应付一下吧,算是给老哥个面子。”

“你滚,早知道带我出来玩是这个,我才不来,还不如在家呆着上网陪卡拉呢。”初雪十分丧气的坐到沙发上,虽然她的话很有力道,但我听出了一丝无奈。

而这时初痕的电话也响了,初雪立马竖起耳朵往那边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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