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连载之一百零九 作者 林一阳

平乐男人

      大鹏娓娓道来：“小弟们，我说的读书不仅仅是只认得几个中国字，或者能做官的问题，现在说的读书还要让他们认识外国字，才能按规程操作机器。你们要晓得，这个地球上不只有我们一个中国，除了中国外，世界上还有一百多个国家。现在朝廷正同外国签订一些条约，吸收洋人的先进科学，进口一些机器设备回来造炮制船，就需要一批有科学文化的人来进行机器生产。就拿我们造纸来说，我国是世界上发明造纸最早的国家，而我们今天还是原始的土法造纸，完全是手工操作。但世界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将来有一天肯定会有造纸的机器出现。到那时，你只要把原料从机器的这头放进去，那头很快就会造出质量很好的纸来。”

      “大哥，您说得太神了，我们这几百年来还不都靠手工一张一张的造纸吗？所以造纸这行道被说成‘千张皮’。咋能像你说的从这头把竹子放进去那头就能造出好纸来呢”？大海根本不相信能有这样的机器。

      大鹏耐心地告诉他们：“我们清初的顺治元年，西方国家就进行了工业革命，有专门生产机器和从事机械化生产的工人。就拿造枪来说吧，我国虽然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火药的国家，但我们对火药的应用却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我们的土法技术只能造鸟枪，就是大家说的‘砂枪’，铁砂打出去满天飞，在人身上打了很多砂眼子，可一个也不能毙命；而人家造的毛瑟枪，就是你们说的‘洋台窝儿’，这种枪的子弹一火就会把人打死。在鸦片战争中，我们所以被战败，就是因为英国人用洋枪洋炮来打我们。在热兵器时代，我们没得科学技术就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挨了打反而还要赔款。有人不同意接受列强们的强盗逻辑，但弱国无外交，眼看着人家横行霸道也只能逆来顺受”！他推测道：“不过，我想中国实行工业生产改变落后面貌也只是迟早的事。你说要当一个工人没有科学文化知识行吗？总不能让我们的下一代还是像我们一样当文盲不懂科学吧！如果这样，我们当父亲的就对不起他们了”。他喝了一口茶：“我想弟弟们不会忘记我们的宗训吧：‘要认真读书，学习文化，增长才能。我想在这里办所学堂，让我的后辈儿孙和周围乡亲们有学可上，读书以明理，修文化人心’。我们作为李氏的后代，遵守宗训，兴办学堂。只有让后代儿孙们有学可上，才能使李氏家族兴旺发达！”

      大鹏一席话将大海说热心了，他激动地问：“依您说这些娃娃该咋教呢？”

      “大哥，您看我们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供那三个儿子读书啊”？大坤很为难。

      “现在一时肯定请不到懂外文的老师，我看还是先请一个有德有才的先生来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从中国的‘四书五经’读起，打好国文基础，等将来有条件时，再请懂科学的老师来教他们”。大鹏伸着三个指头说：“这个老师请来不只是教我们三兄弟的孩子，凡是李家或地方上愿意读书的娃娃都可以来读。我们在李家大院内腾一间房子给他们设课堂，娃娃们自带桌椅板凳来上学，先简陋地办起来，以后再逐步办好。当然，请老师的钱由我来承担。”

      大坤听说不出钱就能让娃娃读书，高兴地说：“大哥，您这不是等于办了一所学堂吗？”

      “对，这就是一所学堂”！大鹏也激动起来：“我们祖宗无非就想办学堂和建成大纸坊，我们只要努力，就会一件件的办到。他们没有办成的事，今天让我们办成了，而且还要办好，你说祖宗不是可以瞑目了吗？”

      成辉咧嘴笑着，眼角周围的皱纹挤在一起：“大鹏真是你们的好大哥！”

      父子四人高高兴兴地决定腾房办学堂，从此大鹏的三个孩子和大海、大坤的七个娃娃一齐进了学堂。半年后，李家大院周围的娃娃们也来到这里读书。人们一清早起床，就听见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把整个大院吵得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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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找到了钱，就要贯彻祖宗李继武那读书以明理，修文化人心的宗训了。同时办学又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学到文化。本连载中他讲了很多道理，说服两个弟弟，大家形成办学的统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