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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成都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口腹之欲，所谓“食”，就是让人感到良好。人的器官中大概只有胃才能循环复始易装易卸且不知倦怠。到成都的第一顿饭是烧烤，蔬菜内脏肉鱼鸡鸭无所不烤，因放了太多的我所知与不知的佐料而失去本身的味道，我最喜欢的烧烤还是在昆明。烧烤不是这个城市的特色，只因到达时已过晚饭钟点，加上又是独自一人选择有限。在成都充斥着腐败过后的暮色里，我告戒自己，慢慢来，肚子是会再空的，明天是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吃的。
火锅
一个从小受到咸与辣的口腔训练的湖南人到了四川会喜欢吃什么？那就是火锅。在一餐一餐地变换着豆腐蹄花兔丁串串香冷锅鱼后，重庆人吉普带我坐在一个叫“老码头”的重庆火锅店（在成都的火锅店几乎都是叫XXX重庆火锅），在等待Pongke闻如是到来的时候，我坐在桌上几乎是倍受煎熬，那锅里翻滚的麻辣看在眼里反映到脑里刺激到舌尖，悄悄地不争气地湿润了。成都火锅用料大概和我在其他地方吃到的四川火锅没有太多不同，因为原料（主要是锅底）新鲜的缘故，是格外好吃。鲜的竹笋嫩的鳝鱼滑溜的粉，喝点啤酒谈个小天，虽然后来感觉一张嘴麻得跟两片香肠一样，在炎热的夏天，我把这就叫做酣畅淋漓。
蹄花
在我住处不远，人民公园的附近有一排小店，怒大的广告招牌上写着“老妈蹄花”，我原以为是配米饭吃的菜，结果端来的是一小碗带有一只蹄花少许云豆的汤，配上一小碟辣椒酱，吃的时候沾点，6元钱一碗，应该是小吃类。猪蹄炖了很长时间，不放盐，肥而不腻，我只能语言贫乏地称为好吃。
冷锅鱼
在网上看到人说在成都一定要吃苍蝇馆，根据我在吃方面的经验，几乎认定是至理名言。在春熙路打望了一下午美女后正是饥肠辘辘，走街穿巷专门往高楼后面的破旧地方钻，大概是总府路，青瓦黄白墙体的小馆，竖的旗帜上写着：冷锅鱼，每人十元，加鱼加菜不加钱。小老板自始至终蹲在门脸前地板上杀鱼，和在菜市场看到的杀鱼不一样，用个菜刀仔细地刮，桌子撤了又换，他始终没空抬头。鱼是最廉价的鲢鱼，和北京前几年流行的水煮鱼差不多，但没有水煮鱼油腻，豆芽笋干垫在鱼肉下面，为了表达这个美味，我中途停下来发短信给各地的朋友说好吃得要疯了，说分享也好显摆也好，反正我这一行为有人漫骂（比如小优）有人羡慕还有人寂静无声。
豆腐兔丁及其他
对于一个豆腐爱好者，一直仰慕成都的豆腐宴。但一个人旅行，吃是最麻烦的，品种叫少了千里迢迢而来对不起自己的胃，叫多了阿米拖佛浪费实在是罪过。所以在著名的陈麻婆我只尝了麻婆豆腐熊掌豆腐脑花豆腐及枸杞豆花汤（两餐吃的），其中熊掌豆腐很一般，枸杞豆花汤很是好吃。
到成都的第一天下午拿着地图坐公车瞎逛，好象是玉林路一个丁字路口，一个烟熏火燎的店里，本地人排着长队。我凑上前去看，有买烤兔的烤鸭的烤鸡的烤不知名动物的，其中烤全兔的队伍最长，看着那滋滋冒油的铁架子，我是忍了又忍，想起住宿是简单的青年旅舍实在没法子买一只烤的全兔回去，这是来成都的一大憾事。为了补偿，离开这家店我立即冲进不远的一家玉林串串香干掉了85串麻辣烫。后来再在一家饭馆吃了壁山兔丁，很一般。
春熙路有家成都小吃总汇，大热天有着红色的塑料顶棚，我不喜欢有着快餐桌椅的小食店，尤其还是总汇，但到中午了头顶着太阳已经无力走路。老板很热情，给我找了稍微阴凉的地方坐下，我一看到麻辣小龙虾这字眼就馋虫掉了一地。点了一大盘，顾客很少，周围的老板服务员象是看表演一样围观我，几个女孩还吃吃地笑（其中一个据我观察是老板的女儿，很漂亮），我可顾不了那么多，摔开老板给的薄塑料手套，两只手全用上，大半截手指都沾满了酱汁，廉价卫生纸堆了一桌。味道嘛，有点让我失望，麻辣小龙虾的故乡啊，还是北京蛊街麻辣小龙虾最好吃。
茶馆与膀胱
在北京去过“五福”和与“五福”类似的茶馆，把小腿以下塞桌子底下的窟窿里，穿着民国时期衣裙的女孩话语温柔，翘着兰花指演示着泡茶，古筝煞有介事地从喇叭里飘出来，瓶瓶罐罐堆了一桌。人们挺直了身子轻声细语地交谈，男人小心地啄口茶时的喉结都舒缓起来，象我这样爱煞风景的人总是会插上一句：我要急了起身拔腿如厕很是麻烦啊。
成都大街小巷里茶馆多如牛毛，高级点的室内茶馆我无甚兴趣，那3块5块8块一杯的露天茶馆正是我等平民安逸的地方。我在成都来来回回六七天，泡了四个下午的茶馆。离青羊宫不远的百花潭公园，府南河边垂柳青青，围着好似有6层楼高的亭台，随意地摆上竹的桌椅，一把茶叶一个盖碗一壶开水，及，一个下午一段发呆与一个人间。从口腔到膀胱不知道怎么计算长度，我怕是以数倍的里程往返于茶馆与人民公厕之间了。我总是对茶馆满脸皱纹的黝黑老倌说我是去上厕所我不走我还要回来的哦，老倌点头笑，要得我看着呢。于是更衣归来时便到他那里再买包瓜子。
还是离青羊宫不远，有个古董旧货市场，往里靠着小河（老板娘说是叫茉莉河）深处，同样是竹的桌椅露天茶馆，喝茶的大多是旧货市场的生意人。我有几次看中旧书摊里的画册，连叫几声：老板，买书！都没人回应，大概是摆农门阵在兴头呢。这中类似于潘家园的地方卖各式的旧东西，书报画玉工艺品家具及泛滥全国的藏饰，价格要比潘家园便宜一半还多，我挑挑拣拣后就靠着茉莉河喝口茶，旁边麻将哗啦啦的，我能就着这声音睡着，睡梦中梦到《甜蜜蜜》里黎明在火车上仰头张嘴睡觉的样子便突然醒来，顺便摸了摸嘴角，我怕过于得意舒坦便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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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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