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左清飞《清言戏语》（七）几进中南海（1）“秋风扫落叶”

长歌悠悠

      几进中南海

      1963年7月，剧团首次出省。最有趣的事，发生在中南海……

      “秋风扫落叶”

      火车向北飞驰，这节车厢全是我们剧团的人，大家一直兴奋着。一会儿拥向窗边看那飞逝的房屋，慢慢移动的远景；一会儿又相互商量着，先去天安门再去长城，还想去看大海，不知能不能看到？

      自从宣布要去北京和东北各大城市演出，许多人就开始兴奋和睡不着觉，我也不例外。几天前，反复准备行李，这次出门，那么长的时间，从夏天到冬天的衣服都得带上，特别买了口箱子。这次去首都，一定要在天安门照张相作纪念。

      几天几夜的火车，兴奋渐渐被疲倦所代替。天很热，幸好两面车窗吹进了凉风。“天津站到了！”随着列车员的喊声，火车徐徐进了站。

      “红果啰儿，太甜了！”一出站，就听见小贩们带着儿化音的纯天津话吆喝着，一串串红红的小果子，十分诱人。要不是排队而行，真想买串尝尝。到了住地“天津小剧场”，女生住剧场楼上，一间很大的房子，木地板，通铺。气温比成都高很多，很热，一床草席铺开，就算安顿好了。

      天津有不少尖顶小洋楼，在四川从来没见过。饮食店的名字也新鲜，有家卖包子的取名“狗不理”，是不是这名字的原因，才排着长队买呢？女孩子穿着很时髦，一位男生的表妹来看他，脸上化了浓妆，涂了口红，我们都吓一跳。成都女孩哪有这样的打扮？这里真有“资产阶级香风”呀！

      在天津，演出《芙奴传》。它是我这一时期演出的戏中最累的一个。除了《琴遇》《写传》两重场戏之外，过场戏太多，从头到尾没有稍事休息的时间，换服装也要抓紧，否则就会误场。唱腔安排上也有许多不合理之处，上行腔太多，一句唱腔连上两个海C。这在演唱上多是禁忌的。演这个戏总是衣衫湿透，感到很累。这天温度特别高，头脑有些发涨，当演至《写传》时，忽然忘了台词 。幸已有一定经验，把其他台词填补上去，瞬间又恢复到正常。尽管不太明显，打字幕的同事却慌了手脚。

      没想到《写传》一完，灯光“暗转”（关闭所有灯光）又出了问题。当我双手提起座椅，快步进场时，灯忽然亮了。把我“亮”在台上，台下传来哄笑声。有人急促叫“关灯！关灯！”灯再次灭了。“穿帮了！”这是一次较为严重的舞台事故。这位灯光师受到严厉的批评，他在会上作了深刻检查：“到天津，受‘资产阶级香风’的影响，犯了大错误，希望大家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自己进行批判。”从此，所有人都记得这句“秋风扫落叶”的名言。我出错也受到批评，但很轻，可是自己却很难受。没有理由可以出错，尤其是出省演出啊！之后，有人提起“秋风扫落叶”，我就会想起这次尴尬，悔恨这次失误。

      从天津到大连，乘坐海船，第一次看见大海，十分兴奋，人人都跑到甲板上眺望，一望无垠，海天一色。不远处，直径一米多长的海蜇，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就像降落伞在蓝天里飘荡。轮船破浪前进，任凭海浪拍打。有人开始晕船，急急回到舱里。我真舍不得离去，海洋博大的胸怀，荡去了我心中的不快。

      首站演出，反响热烈，大家的信心倍增。北京来的“东方歌舞团”演出在前，川剧紧接在后，他们名气很大，让人担心。可是一路走来，我们都受到欢迎，心里变得踏实。否则就没有心情去玩耍了。在鞍山钢铁厂演出之后，工人们非常热情，他们一个月的大米定量只有几斤，却纷纷让出米饭，这些工人师傅说：“南方来的人不习惯顿顿馒头、窝窝头，把米饭留给这些客人吃吧！”哈尔滨文艺界的朋友们带领我们畅游太阳岛，一起联欢，夕阳余晖中，尽情享受着野餐的美味。在沈阳，中共中央东北局，为祝贺演出的成功，专为我们举行盛大宴会，首长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无论大连、旅顺、长春，宣传部、文化局的领导都来关心。

      东北三省的演出很成功，一路上都是鲜花和掌声。

梨园春

好文笔！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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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要走这么远真不容易呀，这段很有趣：到天津，受‘资产阶级香风’的影响，犯了大错误，希望大家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自己进行批判。”，这香风香得来灯光师的灯都出事故哈，可笑的政治，可怕的年代！

rhgnng

:):):):):)

长歌悠悠

　　本文上图：左清飞在《芙奴传》中饰陶芙奴，夏官禄饰席贤春。

长歌悠悠

长歌悠悠 发表于 2012-11-6 10:2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本文上图：左清飞在《芙奴传》中饰陶芙奴，夏官禄饰席贤春。

左清飞在《芙奴传》中饰陶芙奴，任庭芳饰苏冉。

长歌悠悠

长歌悠悠 发表于 2012-11-6 10:2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左清飞在《芙奴传》中饰陶芙奴，任庭芳饰苏冉。

长歌悠悠

长歌悠悠 发表于 2012-11-6 10: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左清飞在《陶芙奴》中饰陶芙奴，王起久饰贾琏。

长歌悠悠

长歌悠悠 发表于 2012-11-6 10:3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左清飞在《陶芙奴》中饰陶芙奴，王起久饰贾琏。

左清飞在《金琬钗》中饰姚小春，蒋维智（中）饰姚珣，任庭芳（右）饰公冶恺。

374265904@qq.co

想当年，川剧受邀去东北三省和华北的北京、天津演出，影响较大。五十年代，四川川剧还到东欧一些国家去演出，是何等的辉煌！

金阳

八三年，我第一次去北京，也是这种感觉。兴奋极了。

长歌悠悠

长歌悠悠 发表于 2012-11-6 10:2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本文上图：左清飞在《芙奴传》中饰陶芙奴，夏官禄饰席贤春。

          又见当年金童玉女

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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