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阴霾的天,让他的心情愈加沉重。快到月底了,这个月的房贷还没着落,孩子这学期的学杂费又在催了,还有电费、水费、天燃气费、上网费、物管费一如月经般向这个中年男人涌来。他窝在破旧的椅子上,用鼠标翻动着网页,郁闷地看着那些刺眼的图片和文字,被香烟熏黄的手指不禁一抖,一团烟灰不合时宜地落在键盘上,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这些年来,和他年纪相当的人,有的在官府任了中层,有的当上了教授,最不济的也评上了助教。前几天碰到同乡的二狗,那几年在城南开了个粉馆,现在居然也开上了马6,房子买了几套。每次路过单位门口,那开火锅店的、卖万州烤鱼的、卖烧烤的,热闹非凡。唯有他,不时囊中羞涩。他菊花一紧,搜肠刮肚冒了一句,算是安慰自己:君子固穷。。。。。这下半句是什么,他还真想不起了。
要说现在这个处境,每天守着这书香油墨,与古今圣人相伴,倒也清闲。况且遇到网上的笔墨仗,倒也可以拉几个名人出来冒点酸水。特别是那些吃低保的,游手好闲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最好民猪与柿油这口。只要对他们的胃口,鼠标一点,就可以跟着他走。今天揭一下官府的盖盖,明天烧烧他们的开水,好不快活。
不过盖盖倒是揭了,官府该做的也做了,可官府至今没将他招安,连个正鞋委员的名份都没捞到。眼看鱼尾纹老人斑就要爬上额头,一生居然一事无成,悲催啊。所幸的是,这些年一不留神倒也成了民间的意见领袖,官府倒也要高看几分。今天这个请,明天那个陪,偶尔还可以泡泡涉世不深的小妹。算下来,这几月的红包还凑了几千。看来这野路子啊,还真是走对了。
但这网上也不是那么好混。时间一长,就容易露怯。什么酒会的照片啊,什么“红河V8”啊,统统都搜索得出来。“你说这网上,怎么就保不了密呢?这不是断了我的财路吗?”他愤愤地把鼠标一甩,抖着手用键盘打下一行字:
大胆,你们这些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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