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户籍身份已不是问题,这不能代表什么。”在广州,喜欢小燕的城里男孩有很多。公休日,他们经常到肯德基见面,喝着可乐,吃着汉堡。小燕兴致勃勃描述着这些生活细节。
经常有人问小燕是哪里人,小燕总会说自己是南充人。小燕说,“如果说在农村,就会让人低看一等。因为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也搞不清,自己还算不算是一个农民。”
“我不认为自己和城市同龄人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是我生在农村,他们生在城里。可是,为此让进城的农民工受到歧视,这不平等。”小燕对此很不平:“生活在城市,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凭这一点,我比他们更牛气。”
而罗军则认为,“农民工”这个称呼本来就带有歧视性,这已经不适合当今这个时代的发展特征。“我们只是来自农村,户籍不在城里。但是,我们没有务农的经历,也已不在农村生活,为何还要叫我们‘农民工’?如果从户籍所在地来说,我们顶多是外来工。”
一份调查数据显示,中国有近2亿外出务工人员,平均年龄为28.6岁。务工人员年轻化,标志着“新生代农民工”已逐渐成为劳动力市场的主力。
他们是从农村走出来的“80后”、“90后”,他们虽然“根”在农村,总体上却对“农民工”这个称谓并不认同,他们衣着入时,上网聊天,举办生日Party,喝着可乐吃着汉堡,从外表到思维与城里年轻人无异。
在城市间辗转
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上世纪90年代,摇滚音乐、霹雳舞风靡大街小巷。仪陇县双胜镇的徐俊辉向往城市生活,1996年,16岁的他初中毕业,便与几个同龄人前往成都“闯荡”。
第一次到成都,徐俊辉在一建筑工地搬砖,每月工资600元。
没有爸妈管,每月还可拿工资,刚开始,几个人都很兴奋。“不论风吹日晒,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累得不得了。”几天后,兴奋就被工作的艰辛代替。两个月后,徐俊辉辞去工作,寻找新的机遇。
“离开建筑工地后,我干过送餐、送报纸等工作,但都觉得很不如意。”一次,徐俊辉路过一理发店,里面的发艺师不仅穿得很潮,连头发都很有个性,看起来特别帅,“我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工作。”
1997年,徐俊辉带着打工挣的1000多元钱,到成都一家专业美发培训学校学习时尚发型设计。
“我当时雄心勃勃,觉得有了技术,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城市人了。”徐俊辉学成之后,在学校的推荐下,到特区深圳一家发艺店上班。
第一个月工资1200元,第二个月1500元,第三个月1800元。由于技术好,徐俊辉的“回头客”越来越多,到了年底,他拿到了该店3000元的最高工资。
1998年春节,徐俊辉回到家乡,他萌发了自己开一家时尚理发店的想法。徐俊辉东拼西借,在仪陇县复兴镇开起了发艺店。半年后,他的第一次创业以失败告终。
这时,他只身前往拉萨,在一家全国美发连锁机构担任发型师。半年后,担任店长。在拉萨期间,徐俊辉学到不少管理经验,还收获了爱情,与成都姑娘程成喜结良缘。
2002年,徐俊辉所在美发店的老板准备进军建筑行业,徐俊辉与妻子商量后,接手该店当上了老板。这一年,他才22岁。第二年,夫妻俩又在另一条街开了分店。
2006年,徐俊辉看好仪陇县城搬迁后的发展机遇,决定回家乡开办美发店。如今,他在仪陇县城已有了两家店。
“其实,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的身份,虽然我来自农村,但我生活在城市,与城里人没有什么区别。”徐俊辉说,“如果让我再回到农村,肯定不习惯了,也不想回去了。”火箭发型的徐俊辉完全就是一个城市潮人。
虽然也叫农民工
但我是给自己打工
像徐俊辉一样,有许多仪陇的年轻人外出闯荡世界,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创业。
毕业于四川文理学院音乐专业的王晓华,是仪陇县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大学毕业后,曾辗转于几个城市间,希望找到理想的工作,但每次都受挫。
2008年,王晓华想办一所学校,她多次回家乡考察,却苦于资金匮乏。正在这时,仪陇县把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创业工作纳入“八大民生工程”之一,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
仪陇县人事局为她联系场地、协调贷款、办理证件。2009年,她的彩虹桥幼儿园正式对外招生。
王晓华说,由于办学经验不足,第一学期只招收到40多名学生,连维持基本运转都成问题,还是县人事局送来的3万多元创业补助金让她渡过了难关。
“机会就像一扇快速转动的旋转门,当空当在你面前出现时,你必须迅速闪进去。”这是王晓华用来自励的创业语录。
经过几年发展,如今的彩虹桥幼儿园已经初具规模,每期入园学生近200人。
王晓华说,她这一代人与父辈不同,外出务工并不是唯一出路,自主创业也是一条好的出路。
与王晓华一样,毕业于山东畜牧兽医学院、曾在山东万福集团(繁殖PIC种猪)工作的许灏,也选择回到家乡创业。
今年27岁的许灏,于2009年回到家乡仪陇县马鞍镇梁山村养殖樱桃谷鸭。如今,他已成为远近闻名的“鸭博士”,每年都有不错的收入。“我从农村到城市读书,又回到农村,虽然也叫农民工,但我是给自己打工。”许灏说。
“新生代”生活方式很“城市”
不认可“农民工”身份标签
几年都不愿意回家,游离于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中,那些从农村来的“80后”“90后”,对外界贴在他们身上的“农民工”标签,并不领情。
来自仪陇县金城镇农村的罗军,今年25岁,父母早年外出务工,他从小跟随父母在北京生活。罗军现在一家西餐厅打工,每月2000元左右的工资不够花,有时还找父母要“补贴”。
“我们这个年纪的,渴了买可乐、冰水,想都不用想,可年龄大的农民工宁肯找个地方喝凉水,连病了也不肯吃药。你说出来打工究竟为了什么,不就是好好活着,干嘛那么亏待自己?”罗军说,与他父母同龄的农民工都很“抠”,不懂得善待自己。
今年23岁的小燕,是仪陇县永乐镇人。小燕说,她到广州快5年了,开始在工厂做学徒,嫌太累,就改行当了服务员,她目前在一家KTV工作,已经当了领班。
小燕的打扮很前卫,棕色的头发,耳朵上戴着3个耳环,紧身T恤,牛仔短裙,水晶凉鞋。小燕的手机价格不菲,她说有很多新功能都还没有用过。
“长期在城市生活,已经感觉离不开城市。”小燕说,“只有回到老家,我才意识到户口在农村,身份还是农民。”
“如今,户籍身份已不是问题,这不能代表什么。”在广州,喜欢小燕的城里男孩有很多。公休日,他们经常到肯德基见面,喝着可乐,吃着汉堡。小燕兴致勃勃描述着这些生活细节。
经常有人问小燕是哪里人,小燕总会说自己是南充人。小燕说,“如果说在农村,就会让人低看一等。因为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也搞不清,自己还算不算是一个农民。”
“我不认为自己和城市同龄人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是我生在农村,他们生在城里。可是,为此让进城的农民工受到歧视,这不平等。”小燕对此很不平:“生活在城市,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凭这一点,我比他们更牛气。”
而罗军则认为,“农民工”这个称呼本来就带有歧视性,这已经不适合当今这个时代的发展特征。“我们只是来自农村,户籍不在城里。但是,我们没有务农的经历,也已不在农村生活,为何还要叫我们‘农民工’?如果从户籍所在地来说,我们顶多是外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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